中央局的形成先進篇[第80節(jié)]

作家:溫俊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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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秦朝分裂成趙、魏、漢三國后,歷史從春秋時代轉(zhuǎn)變?yōu)閼?zhàn)國時代。

如果說所謂的“戰(zhàn)國七雄”是戰(zhàn)國時代的主角的話,那么還有一些春秋時代的老牌諸侯在這七個主角的夾縫中求生存,比如鄭、宋、衛(wèi)、魯?shù)取?

當然,這些配角絕大部分都在戰(zhàn)國時期先后被七國所吞并了。不過配角也有配角的排名,與主角演對手戲較多的配角,當然要比那些露個臉的龍?zhí)捉巧獜姷亩?。如果要為配角們排序的話,那個夾在燕趙之間的“中山國”絕對可以排在前列。如果縱向和他們自己的歷史對比的話,高峰期出現(xiàn)在戰(zhàn)國時期的“中山國”比之那些春秋時期殘留下來的破落戶要勝出許多,即使占據(jù)第一配角的位置也不為過。

關(guān)于中山國的族源,有“鮮虞”、“白狄”之說。更為統(tǒng)一的說法是,這兩個族名實則為一。我們可以將這個族群演變列出的可能順序是“白狄”部落——鮮虞部落聯(lián)盟——中山國(包括其同族附庸國)。在“秦霸西戎”一節(jié)中,我們曾經(jīng)說過,白狄部落的活動區(qū)域原來是在陜北高原。至于他們?yōu)槭裁礄M跨整個山西高原,遷移至河北平原,則都是拜秦、晉二國所賜。

在秦晉“崤之戰(zhàn)”之后,秦國開始將主要精力放在對渭河平原及西、北部高地進行整合的工作上。而生活在陜北高原上的白狄也開始承受來自渭河平原的壓力。

按照秦人整合隴右、隴東高原的經(jīng)驗來看,這些邊緣民族一般都逃脫不了先“羈縻”,后吞并的命運,不希望被融合的部眾只能向更遠的邊緣地區(qū)遷移(如蒙古高原)。如果白狄仍然待在陜北高原的話,他們的下場并不會和義渠、綿諸這些戎人有什么不同。不過從地緣位置來看,白狄們要比他的鄰居們要多個選擇,即他們有機會越過黃河,東進山西高原。

在一般情況下,白狄們的這個選擇并不能算高明。因為根正苗紅的晉人消滅他們的欲望,決不比他們的近親“秦人”要弱。從陜北高原進入山西高原,用一句俗話形容的話,就是“剛出龍?zhí)?,又入虎穴”。不過歷史還是給了白狄部落以機會,因為當秦人向他們不斷揮舞大棒的時候,晉人卻向他們伸出了胡蘿卜。經(jīng)魏絳提議,晉惠公開始實施的“和戎”政策,讓飽受戰(zhàn)爭之苦的山西高原,暫時出現(xiàn)了一片祥和之色。因此白狄部落決定東遷,在山西高原之中尋找到新的土地。

白狄部落東遷的時間大約在公元前550年,這時離“和戎”策的提出相距大約20年。也就是說,白狄花了整整一代人的時間來觀察所謂“和戎”是否是一個圈套,最終的結(jié)果當然是他們相信了晉人的誠意。事實上這一政策放在不太長的歷史中來看,的確算的上是一個雙贏的方案。盡管最終的結(jié)果是,晉人真正取得了戰(zhàn)略優(yōu)勢。但如果沒有和戎策,白狄們也無法在河北平原為他們的歷史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白狄們選擇的渡河之處在歷史上很有名,最為人所熟知的標簽是“孟門”。孟門的位置正好在晉陜大峽谷的中點之上,是河西陜北高原與河東呂梁山脈之間,最為重要的連接點。也是河西高地上的邊緣民族,與河東戎狄們進行交流的必經(jīng)之地。

白狄遷移路線圖(橫屏觀看)


孟門在后來的歷史中長期發(fā)揮的重要作用,如果你對中國革命史感興趣的話。你會發(fā)現(xiàn),同樣選擇以陜北高原為根據(jù)地的紅色政權(quán),在東進之時,所選擇的通道和2000多年前的白狄們并沒有什么不同。

前面說到,孟門是溝通陜北高原與山西高原的樞紐。這個樞紐一直到今天還在發(fā)揮著重要的作用,現(xiàn)在的307國道也正是從這一帶跨越黃河的,只不過1969年建筑黃河大橋的時候,選在位置偏南的柳林鎮(zhèn)上了,因此1971所歸劃建立的縣級單位也就叫作柳林縣了(歷史上則是孟門轄柳林)。

其實在漫長的歷史當中,渡口的具體位置并不一定總是固定在一個點的,在一段水流平緩的河面上,渡河的地點會有小范圍的波動的。在明清乃至民國時代,孟門北部的“磧口”成為的新的水陸碼頭,并成為了晉陜大峽谷的新地標。

無論孟門鎮(zhèn)、磧口鎮(zhèn)、柳林鎮(zhèn)誰成為了晉陜大峽谷的樞紐中心,它們在歷史和現(xiàn)實中都是以同一個地理單元的面目示人的。孟門一帶的戰(zhàn)略意義并不止于是連接陜北高原的交通要塞,更在它上游的那些地區(qū)(比如河套、西套地區(qū)),如果希望與山西高原北部乃至華北平原中部進行溝通的話,在它們沿黃河行進至此時,就可以登陸,并穿越呂梁山脈進入太原盆地了。

現(xiàn)在我們把視線轉(zhuǎn)回到白狄身上。白狄們渡過黃河之后,徑直向東走就可以到達太原盆地了。如果說臨汾——運城盆地之所以成為晉國的核心地區(qū),是因為它們都與黃河相鄰(黃河不僅成為連接這兩個盆地的杻帶,更讓它們與河西地區(qū)緊密的聯(lián)系在一起),那么太原盆地與臨汾盆地的關(guān)系則是靠汾水來維系的。汾河下游的晉人,很自然的會優(yōu)先考慮,沿著汾河上溯至太原盆地。,也就是說太原盆地處在晉人向北滲透的第一線,假如白狄也一定臨汾水而居的話,那么他們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汾水上游的那些山地中尋找機會了。

最終遷移中的白狄并沒有抱死在汾水這一棵樹上,因為他們只要目光稍稍向東北方向偏移一點,就會發(fā)現(xiàn)更好的去處。在那里有一個雖然與太原盆地緊密相連,卻又不屬于汾水流域的新盆地在向他們招手,它就是——忻定盆地。

忻定盆地的名稱來源于忻州和定襄,用一個地理單元中較大的城市來為之命名,是一個慣例。不過這些后世的行政單位并不是我們現(xiàn)在分析的重點,名字嘛,只是一個符號,大家能夠記住就行了。

我們常說汾河是山西人民的母親河(也就上汾水),這話大體上是沒錯的。就象老師們一直告訴我們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一樣,雖然我這個生活在長江流域的同學一直到成人之后,才有幸喝過幾口黃河水,但卻并不能就此否認黃河在中華文明史中的重要作用。不過對于生活在忻定盆地的人來說,滹沱河更應該享受這個稱號。

滹沱河與汾河的分水嶺,或者說忻定盆地與太原盆地的切割線,是一條東西向的小山脈——系舟山。系舟山實際上是南北向的太行山脈的一條小支脈,只不過它的名氣不大,很多人并不知曉。不過如果你再往北走的話,會看到兩條非常著名的山脈:恒山和五臺山。

古人在為山命名時,基本是命名某個具有顯著特征的山峰。而視野更為開闊的今人,往往將之擴展為整個山脈的名稱。恒山和五臺山也是這種情況,如果你想尋找令狐沖做掌門的地方,或者看看韋小寶出家的清涼寺,目標是十分明確的。而現(xiàn)在我們所要說的是以這兩處名山而命名的整條山脈。和系舟山一樣,恒山山脈和五臺山脈都是太行山的支脈。

有的時候我們覺得太行山脈象是一棵大樹,除了主干以外,總是不時的向旁邊伸展出一些旁支。恒山、五臺山、系舟山甚至中條山,都是這棵大樹的一部分。不過這棵大樹比較偏心,基本只是向山西高原開枝散葉,而對于東面的華北平原,則只是些零散的過渡些丘陵罷了。

當白狄遷移至忻定盆地時,理論上他們暫時可以避開晉人的鋒芒,尋找到一片安身立命之地。只是晉人就算沒有來,那些水草肥美的地方也不能算是無主之地,無論對于華夏族,還是其他民族來說,都并不會當然的接受外來者。

對于白狄來說,如果他們還不能在忻定盆地找到新的土地的話,那么擺在他們面前的還有兩條路:一是繼續(xù)向北跨越恒山山脈,進入大同盆地;二是向東跨越太行山脈,進入華北平原。由于恒山山脈直接連通了山西高原東西兩側(cè)的呂梁——太行山脈,因此進入大同盆地的道路,并不比跨越太行山脈的道路要更通暢。

就華北平原和大同盆地的潛力來說,前者顯然要高于后者。在白狄到來之前,山西高原之上的戎狄們就已經(jīng)不斷的跨越太行山脈,向華北平原滲透了。在一百多前前,他們甚至攻滅了周人在華北平原南部所部署的兩個重要據(jù)點——衛(wèi)國和邢國,逼迫他們在河濟平原中重新立國。從那時時起華北平原的大部就成為了邊緣民族開拓新領(lǐng)地的樂土。這其中所蘊含的巨大空間,讓白狄也將目標鎖定在華北平原之上。

無論是生存,還是遷移,河流往往都起著至關(guān)重要的作用。而忻定盆地的主要河流“滹沱河”,正是發(fā)源于恒山——五臺山脈之間,然后向西拉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從五臺山與系周山之間穿越太行山脈,流入華北平原,并最終注入河水(古黃河)。

如果按照常理分析,白狄以及之前的戎狄由忻定盆地進入華北平原的最佳路徑,應當是順滹沱河的水流方向東行,直接進入現(xiàn)在的石家莊地區(qū)(滹沱河也被石家莊人民視作母親河)。只是白狄并沒有選擇這條看似正常的路線,而是選擇了逆流而上,進入了恒山——五臺山脈之間,然后在那里稍作停留。至于為什么會有這樣的選擇,我們下一節(jié)再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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