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敦煌遇到了600年的紫禁城

——“錢行高中——故宮敦煌特別展”印象

光明日報記者李云

1600多年前，一位和尚在西北戈壁沙漠一處懸崖上挖了石窟，隨后一千年后，這座懸崖又挖了大大小小的700多個石窟。憑借其無與倫比、無與倫比的壁畫和彩色塑料，世界認識了這一藝術(shù)寶庫——3354敦煌。

一千年、六百年前，一位皇帝在華北平原的北京建造宮城，經(jīng)過明清兩朝水利建設，保存了現(xiàn)存最大、最完整的木質(zhì)宮殿建筑群和數(shù)量最大、最耀眼的國寶，讓世界認識了這座神秘殿堂3354紫禁城。

現(xiàn)在千年的敦煌和600年的紫禁城都隆重舉行了——“錢行高中——故宮敦煌特別展”，9月17日在故宮博物院隆重開幕。

展覽會設在午門大雁翼展廳，展出了來自絲綢之路甘肅段的文物和故宮博物院收藏文物188件。展覽還將使用敦煌壁畫臨本35件、彩色塑料6體復制、高保真數(shù)字壁畫復制品70多件、仿真花狗、佛塔等輔助展品20多件。另外，在午門島公路下還設立了修復莫高窟285窟、220窟、320窟的臨時展廳。進入展會后，觀眾們可以近距離體驗到中華文明千年花彩在MOIN的兩位代表——敦煌和紫禁城的獨特魅力。

莫高窟第159窟中唐時期的菩薩雕像(摩莎)

第一，記錄民族歷史

絲綢之路從長安出發(fā)，經(jīng)由敦煌通往西域。直達中亞、印度、西亞，甚至歐洲。敦煌處于絲綢之路的尿道樞紐，一千年來見證了這條漫長道路的變遷歲月和悠久的歷史。

敦煌壁畫中反映中西文化交流與融合的內(nèi)容相當多。最具代表性的是《張騫出使西域圖》。壁畫表現(xiàn)了張健出使、辛格西域的歷史。張健是代表國家的第一位使節(jié)，象征著國家單位的大教化在絲綢之路拉開帷幕。這是歷史書的大歷史。

還有幾幅描繪外國使團、大商隊出入、貿(mào)易等的壁畫，這些壁畫的內(nèi)容又得到了出土文物的實證。展廳里有一段看似微不足道的時間，漢朝時驛站為了喂牛孫國使節(jié)團的馬，用了18支罌粟，相當于用了486斤糧食。從數(shù)量上推測，這次烏孫獅子團非常龐大。這本史書沒有記錄，但實際上發(fā)生在絲綢之路的某個時刻。正是無數(shù)瞬間聚集在一起，成為了波瀾壯闊的歷史。

絲綢之路對當時的商人來說并不總是順利的。橫跨歐亞的絲綢之路不僅道路崎嶇，氣候惡劣，而且有土匪出沒。壁畫《商旅遇盜圖》真實地再現(xiàn)了往返絲綢之路的古代商人面臨的困難和危險。屏幕上，馬背上裝載貨物的馬鞍已經(jīng)卸下來了。高鼻子深頭發(fā)，胡子胡子胡子胡子胡子商人，有的用ge布裹著頭發(fā)，有的戴著玉米高尖頂白色氈帽。面對持刀的盜賊，他們雙手合十，嘴里念念不忘，祈求保佑。

來自西域的胡人商代是絲綢之路上活動的主體，胡相的形象在敦煌壁畫中很常見，出土文物也有很多反應。例如，展廳里有一張當代的磚頭，用羊角表達了一個野蠻人馱著貨物的駱駝。這反映了古代對象不怕危險，在絲綢之路長途旅行，是當代詩人張籍《涼州詞》中的“無數(shù)鈴聲太遠，需要運到西安練習”的導火索。

唐朝的野蠻人拖著駱駝磚

絲綢之路不僅有商品交換，還有文化和藝術(shù)的交流融合。展臺上的小當代銅娃娃引起了記者的注意。其形象與當時描繪的胡騰舞場景非常相似，造型流傳。胡騰武是從西域進入中原的男子獨舞，從北朝流行到唐代，當時得到中原貴族的認可，風靡了一個時代。舞蹈以跳躍和多級跳、多級跳、急、講課奔放、溫柔灑脫、詼諧的舞蹈動作為主。(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舞蹈名言)隋唐時期的“西涼樂”被認為是國樂，演奏時經(jīng)常伴隨著胡騰舞。

高船無錫祖上塔是佛教傳入中國后本土化的產(chǎn)物。這座北涼時代的石塔大小像炮彈一樣，采用了印度佛塔風格，但其底座的8面上分別刻有八卦形象，表示8個方位。它開創(chuàng)了中國特有的八面佛塔先河，是最早的八卦實物資料之一。塔的頂部刻著北斗七星，表現(xiàn)出塔社坐北朝南的傳統(tǒng)風水觀念。

離石塔不遠的景教十字型銅牌裝飾也是文化融合的證據(jù)。那是敦煌莫高窟北區(qū)出土并佩戴的徽章。景教是唐代傳入中國的基督教內(nèi)斯托里派，十字架裝飾是入教者信仰的象征。另外一組回文木活字也值得一提。雖然史料中沒有發(fā)現(xiàn)回文木活字的準確記錄，但很明顯，這組出土的木活字上有明顯的墨水痕跡，所以使用了。專家們推測，該木活字的年代從12世紀到13世紀上半葉，在德國古騰堡使用金屬活字約200年前開創(chuàng)了拼音活字印刷的先河。

韓元左右的回文木活字(左)和京橋十字型銅牌裝飾

通過展覽，我們在一千年前

走在絲綢之路上的商人、僧侶、探險家以及不同種族和身份的蕓蕓眾生，跋涉于一望無際的漫漫黃沙中，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險阻艱難，串聯(lián)起歐亞大陸上思想與文化傳播的軌跡，見證不同時期、地域的文化彼此交流碰撞、包容互鑒的歷程。

二、描繪佛國天界

宗教題材是敦煌壁畫與造像最主要的表現(xiàn)內(nèi)容。

九色鹿、舍身飼虎、強盜成佛等著名的佛教故事，在敦煌壁畫中都有精彩的呈現(xiàn)。展覽選取了從北朝一直到元代的敦煌壁畫中的105幅，臨摹、復制最為經(jīng)典、最具代表性的畫面展出，讓觀眾能夠直觀地體味敦煌壁畫獨有的魅力。

九色鹿的故事畫在莫高窟第257窟的西壁。畫師采用了中國傳統(tǒng)的長卷式連環(huán)畫的形式，以從兩頭到中央的順序，詳細描繪了故事發(fā)展的經(jīng)過。此次展示的是九色鹿向國王陳述事情經(jīng)過的場面，它昂然挺立的形象給人以深刻的印象。

在這些宗教題材的壁畫中，樂舞圖像可謂“最美”。資料顯示，敦煌的石窟群中有370多個洞窟繪有樂舞圖。壁畫中的樂器涵蓋了吹奏、拉弦、彈撥、打擊等類型，約50種7000余件；壁畫中的大型樂隊最多達38人。敦煌壁畫中的舞蹈形象，最著名的當屬“飛天”了。它融合了漢唐舞蹈傳統(tǒng)、古印度佛教文化及周邊眾多民族的舞蹈，別具特色，并借由《絲路花雨》《千手觀音》等舞蹈作品深入人心、令人陶醉。

繪有飛天的夾墻，引領(lǐng)觀眾走進敦煌的意境。

“反彈琵琶”是敦煌舞蹈中的經(jīng)典動作，它的創(chuàng)作靈感就來自莫高窟第112窟的“伎樂天反彈琵琶”壁畫。伎樂天是佛教中的香音之神，在敦煌壁畫中也指在天宮中奏樂的樂伎。這幅壁畫中的伎樂天，彈撥琵琶的造型十分獨特。專家介紹，在西藏的定日地區(qū)至今仍有反彈四弦琴的舞蹈。敦煌壁畫中反彈琵琶舞蹈形象自中唐以后大量出現(xiàn)，或許與這一時期吐蕃對敦煌的統(tǒng)治有關(guān)。

走進復制的莫高窟第220窟，一定要仔細看看北壁的樂舞圖。它繪制于初唐，是唐代壁畫中最具代表性的，描繪了佛國世界伎樂天奏樂歌舞的場景。畫面正中有一座燈樓，兩側(cè)各立一樹燈輪；左右兩廂置樂隊，共28人，分為兩組，演奏來自中原和西域的各種打擊、吹奏、彈撥樂器；兩對舞伎在小圓毯上旋轉(zhuǎn)騰踏，巾帛飛揚，跳著唐代盛行的胡旋舞。

三、刻畫人間萬象

敦煌壁畫里，除了描繪宗教故事，還有大量反映現(xiàn)實生活的內(nèi)容，而這些內(nèi)容又有不少得到文物的印證。

壁畫中有大量供養(yǎng)人的形象，從中我們可以看到那個年代人們的樣貌。比如展覽總結(jié)了一些女供養(yǎng)人的妝容，無論是臉上撲粉、唇上涂紅，還是畫眉毛、戴發(fā)飾，其講究精細程度一點不比當代遜色。回想一些古裝電視劇中的人物造型，有些與現(xiàn)代審美不符的地方，比如唐代女子，嘴唇只涂紅中間部分，眉毛是剃光本身的，再用筆畫上，其實這是還原歷史的。通過敦煌壁畫可以看出，唐代女子就是這樣“點唇”“黛眉”的。

莫高窟第112窟的壁畫《伎樂天反彈琵琶》（復制）

在展廳一角，有一座一人高的木架，乍一看像是一個落地式衣架，但它的中間靠上部位分成兩層，每排固定著8片大小相同、厚薄不一的金屬塊?？戳苏f明才知道，原來這是一種故宮博物院收藏的打擊樂器——方響，最早出現(xiàn)于南北朝時的梁，流行于隋唐時期。它附近的展柜里，故宮博物院收藏的大忽雷、小忽雷、大圣遺音琴等唐代樂器，以及一些唐式樂器，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如果有興趣，不妨去第220窟的《樂舞圖》中找一找那些古老樂器的影像。

唐代的小忽雷

東方古老的建筑幾乎都是木結(jié)構(gòu)，由于自然與人為的多種因素，留存下來的古建筑實物很少。敦煌壁畫中保存有許多建筑圖式，為已經(jīng)湮滅的建筑實物留下了形象資料。這些建筑圖像不但給人以賞心悅目的藝術(shù)享受，更以它豐富而且相對準確的細節(jié)刻畫，彌補了學界對中國古代建筑認知的空白。比如敦煌榆林窟第3窟的《西方凈土變》，這幅繪于西夏的壁畫，是敦煌壁畫中建筑界畫的代表作?！敖缑妗睘橹袊L畫中的一個門類，是用界筆和直尺畫直線的繪畫方法，以筆直的線條描繪出細致工整的建筑。比如，壁畫中的正殿為重檐歇山頂，覆蓋碧綠色的琉璃瓦片，殿左右接后廊與兩側(cè)的重檐攢尖方亭相連。此畫為研究西夏時期的建筑營造方法提供了珍貴的資料。

北涼的高善穆石造像塔

本版圖片由李韻攝/光明圖片

敦煌壁畫還有大量反映古代社會生產(chǎn)、生活的畫面。有農(nóng)民耕種、收割、打場、揚場；手工業(yè)者建造、制陶、冶煉、釀酒；市井百業(yè)中貿(mào)易、肉坊酒肆、弈棋百戲，以及反映婚嫁喪葬習俗的畫面?？梢哉f，人間百態(tài)都能在壁畫中找到對應的表現(xiàn)。這些內(nèi)容豐富、形象生動的壁畫，為我們展示了當時社會不同階層的喜、怒、憂、思，以及由此產(chǎn)生的生、老、病、死的生命現(xiàn)象，是我們了解古代人們生活的珍貴資料。

20世紀50年代，敦煌研究院曾在故宮午門舉辦展覽。70年后的今天，故宮與敦煌再次聚首，兩座文化豐碑，以其超越時空、融匯古今的獨特魅力，讓觀眾深刻感悟中華民族偉大的融合力、創(chuàng)造力和生命力。

《光明日報》（ 2021年09月26日12版）

來源： 光明網(wǎng)-《光明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