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霍去病，我們都很清楚，但那是著名隊長的第一戰(zhàn)神。

他年紀(jì)輕輕就封狼居胥，橫掃匈奴，使得漠南無王庭。在他流星般劃過的生命軌跡中，創(chuàng)造了別人一輩子也可能無法企及的高度，因此成為歷代武將所崇拜的偶像。

霍去病的人生是獨一無二的，別人難以企及。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lǐng)風(fēng)騷數(shù)百年”，雖然沒有了霍去病，但在霍去病之后也出現(xiàn)了相當(dāng)多的名將，并不遜色于他。明代中期的王越就是其中的一位，但可惜的是他的聲名并不遠(yuǎn)播。以他的軍事才能來看，明朝幾乎無人能出其右，可以說是大明第一戰(zhàn)神。那么，他如此厲害，但為何不為人所知呢？

圖1 霍去病 西征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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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1426—1499），字世昌，大名府浚縣人。所有的英雄人物少年時注定是與眾不同的，王越也不例外。他小時候讀書讀到“靖康恥”這段歷史，再看看當(dāng)下正值胡虜猖獗之時，胸中憤懣不平。所以就苦心鉆研兵書，希望有朝一日能夠封狼居胥、燕然勒石，方不負(fù)大丈夫生于世間。

一直有個疑惑，為什么自從宋代以后武將的聲名就不顯了呢？好像我們一提起中國的名將首先想到的就是漢唐，仿佛這兩個時代的武功是最盛的。

其實這是我們的誤解。自從宋代以后，由于科舉選官制度的確立，再加上重文治之風(fēng)的蔓延，所以使得這一時期武將的社會地位急劇下降，即便有很高的才能也終會籍籍無名。就拿王陽明來說吧，他為我們所知，絕對不是因為平了朱宸濠之亂，而是因為他一代心學(xué)大師的身份。而平定朱宸濠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是不會單獨拿出來說事的。重文抑武是宋朝以降的一個整體趨勢。在明代為我們所熟知的名將都是進士出身，比如于謙、王陽明、王越、袁崇煥等人。這就產(chǎn)生了中國歷史上的一個特殊身份——儒將，書生也能領(lǐng)兵打仗，且絲毫不弱于赳赳武夫。

圖2 王守仁（1472年—1529年），別號陽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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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生在明代，王越自然也只能通過進士這條正途來開啟他的政治生涯。他在景泰二年（1451）中了進士，后來出任監(jiān)察御史，巡按陜西?？催@履歷，和一般的文臣基本沒什么兩樣，簡直就是個文官。況且他還是個詩人，他的詩作在當(dāng)時也是風(fēng)行海內(nèi)。根據(jù)史書記載，他博學(xué)能文、工于詩賦，并作詩文詞賦數(shù)百篇。其詩遠(yuǎn)追盛唐，文溯秦漢，特重《詩》、《騷》。在臺閣體盛行之時，不落窠臼，形成自己獨特的面目。

說起王越在文學(xué)史上的影響也是很大的。他的詩文對明代前、后七子，特別是公安、竟陵文學(xué)均產(chǎn)生過重大影響。李東陽贊其“為歌詩雄邁跌宕，若不屑意”。吳洪為《王太傅集》作序時也稱：“公生當(dāng)其會，具豪杰之才，而文不經(jīng)思慮，動數(shù)千百言，縱橫張馳，不失其正。詩尤明易通暢，不事艱刻，嬉笑怒罵，皆成文章。然氣勢雄偉，文思煥發(fā)，如長虹亙天，光焰萬丈，可以追逐李杜諸人，其余莫能及也。則公豈非應(yīng)期而出，為一代英才者乎？”

光看這些，越看越像個文臣。但有些人是全能型人才，只要把他們放在合適的位置上，就能顯山露水。后來，由于出色的才能，在文臣的任上升到了山東按察使。后來又經(jīng)別人舉薦當(dāng)了督察院右副都御史。就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所有官員都不希望面對的事情——丁憂。因為他的母親去世了，于情于理他都得回去。后來的張居正就是因為皇帝奪情，沒有丁憂，才遭到很多人的詬病。巧的是，王越也是太能干了，皇帝也破例奪情，讓他戴孝為官。

圖3 明朝“九邊”形勢圖，宣府的位置相當(dāng)關(guān)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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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化三年，撫寧侯朱永征毛里孩，王越贊襄軍事。這也是他武將生涯的開始，正是因為這一次充分顯示了他的軍事才能，所以皇帝在當(dāng)年秋天就升他為宣府巡撫。這個宣府可不是別的地方，是大明的邊關(guān)重鎮(zhèn)。把如此具有戰(zhàn)略意義的地方交給王越署理，可見他的軍事才能是有目共睹的。否則豈非兒戲，何以服眾？

就這樣，王越來到了邊關(guān)地區(qū)，這也注定了他的后半生是要和軍事打交道的。而這時大明王朝北邊最大的敵人就是蒙古，好比漢代的匈奴。成化五年，蒙古侵犯河套地區(qū)，延綏巡撫王銳求援，王越調(diào)兵遣將，前往支援。正是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下，各路軍隊均取得了勝利。之后，他與朱永一起討伐阿羅出，在開荒川告捷。戰(zhàn)后論功行賞，官拜督察院右都御史。

成化七年，王越與劉聚在溫天嶺擊敗蒙古軍，晉升為左都御史。這個左都御史可是堂堂的一品大員，掌管著大明王朝的整個監(jiān)察系統(tǒng)，可以說此時的王越已經(jīng)是位極人臣了。當(dāng)時，朝廷三次更換將領(lǐng)，但都以王越總督軍務(wù)。一則顯示了其高超的軍事指揮才能，二則表明他深受朝廷信任。這年秋天，蒙古首領(lǐng)滿都魯決定大舉進攻明軍。將妻子老弱留于紅鹽池，從而大舉深入，直抵秦州、安定。王越則避其銳，繞道率五千騎為左右哨，出榆林，逾紅兒山，涉白鹽灘，出其不意地進攻其后方，并大獲全勝。滿都魯?shù)纫騿适拮有螽a(chǎn)，自此不敢進兵河套地區(qū)，西陲從此數(shù)年安定。此戰(zhàn)堪比封狼居胥，也是使得“漠南無王庭”。

圖4 朱祁鈺（1428年—1457年），即景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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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邊患暫時告落。然而在朝廷里卻掀起一番波瀾，大太監(jiān)汪直深受景泰帝寵信，故而提督西廠，一時炙手可熱。王越到底不是一個純粹的書生，和那些清流不一樣，為了大局，不惜自污名節(jié)和汪直結(jié)交。因為他明白，汪直雖是個小人，但他當(dāng)?shù)?，如果不結(jié)交他，自己就會被撤換。那么，如果蒙古再次進攻河套，后果自是不堪設(shè)想。從這點來說，王越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和嘉靖時的胡宗憲為了東南抗倭大局不得已依附嚴(yán)嵩一樣。這才是真正的憂國憂民之舉，比起那些只會“平時袖手談心性，臨危一死報君王”的清流來說不知強到哪里去了！

而后，累功升至兵部尚書，加封太子太保?？傊聘省鲞厔?wù)兼巡撫。王越上表言甘鎮(zhèn)兵弱，非用延、寧兩鎮(zhèn)兵難以克敵，后請兼制兩鎮(zhèn)。次年，他分兵進攻，再次取得重大勝利。此后更是仕途順利，加少保，并兼太子太傅。然而盛極則衰，后來李廣獲罪卻牽連到王越。王越聞后，憂恨不已，一時卒于甘州。享年73歲，與孔子同壽。死后贈太傅，謚襄敏。不過這都是死后的殊榮。盡管如此，他死后的聲名并不顯，與他一生的功績并不匹配。

圖5 朱見深（1447年—1487年），即明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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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越的才能的確出眾，時人高評如潮。朱見深認(rèn)為：“或撫臨云內(nèi)，或總鎮(zhèn)關(guān)西。在邊來往者十二三年，兵民咸沐其惠；與賊攻戰(zhàn)者百九十合，戎王亦在所殪。計武烈，不減漢朝之衛(wèi)霍；論文事，無慚宋室之范韓。”這個評價不可謂不高，文治武功都取得了不俗成就，完全可以用出將入相來形容他的一生。

然而，我們今天對于這位武功堪比霍去病，文治堪比范仲淹的大明第一戰(zhàn)神卻鮮為人知。真的是明珠遺塵，不得不令人唏噓！

文：甪里先生

參考文獻：《明史》《王太傅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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