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在經(jīng)歷了8年的安史之亂后,在平定安史之亂后,盡管大唐王朝運行了150年左右,但值得注意的是,安史之亂并不是李唐王朝用自己的力量鎮(zhèn)壓的,實際上導致安史之亂最終失敗的因素是叛軍內(nèi)部的紛爭。(莎士比亞。)(現(xiàn)代戰(zhàn)爭。)
在這一紛爭過程中安祿山死于兒子安慶緒之手,安慶緒又死于史思明之手,史思明死于兒子史朝義之手,最后叛軍的主要將領(lǐng)又叛變了史朝義。所以所謂安史之亂的被平定其實只是鎮(zhèn)壓了以史朝義為核心的勢力,而原屬叛軍系統(tǒng)的河北藩鎮(zhèn)勢力并未受到打擊。相反李唐王朝為拉攏地方藩鎮(zhèn)打擊以史朝義為核心的勢力還進一步封官許愿,這就使地方藩鎮(zhèn)的權(quán)勢進一步膨脹。藩鎮(zhèn)割據(jù)就此成為晚唐時期的常態(tài)化現(xiàn)象,不過藩鎮(zhèn)割據(jù)并未此時困擾李唐皇室的唯一難題:吐蕃、南詔、回鶻等外族勢力的入侵;宦官集團的專權(quán)干政;朝廷大臣之間持續(xù)不斷的黨爭......公元859年唐宣宗李忱駕崩后帶走了李唐王朝中興的最后一絲希望,此后唐懿宗、唐僖宗父子兩代的胡作非為迅速掏空了唐朝最后的家底。就在唐宣宗李忱駕崩的第二年位于今天云南省和緬甸部分地區(qū)的南詔政權(quán)兩次入侵唐朝的安南都護府(今越南北部)。
長期以來唐軍的主力被用于應(yīng)對北方的河朔藩鎮(zhèn)以及回鶻勢力,所以南方的軍事力量一直相對比較薄弱,因此不得不臨時從中原抽調(diào)兵力前去征伐南詔。戰(zhàn)后的咸通四年(863)一批從徐州、泗州一帶征發(fā)來的士兵奉命駐防桂林以威懾南詔,當時朝廷與士兵們約定三年后期滿輪換??扇曛趯脻M后朝廷卻像忘了他們的存在似的,壓根沒調(diào)新的部隊前來輪換的意思,就這樣這批士兵在桂林又駐守了三年。到了咸通九年(868)朝廷為節(jié)省調(diào)兵的經(jīng)費再次選擇性失憶,這下再也不能忍受的士兵們推舉糧料判官龐勛為首領(lǐng)率部北上還鄉(xiāng)。
朝廷聞訊調(diào)集十道兵馬將這次起義平息下去,但義軍殘部就此混跡各地,成為當?shù)氐牟话捕ㄒ蛩?。公?75年五月在今天的河南長垣爆發(fā)了王仙芝起義,同年六月隨著黃巢的加入起義軍聲勢更加浩大,一時間昔日的龐勛舊部也紛紛投奔起義軍。直到公元884年黃巢起義才被鎮(zhèn)壓下去。這時唐朝的統(tǒng)治根基已完全動搖:直接隸屬于朝廷的嫡系部隊幾乎在戰(zhàn)爭中消耗殆盡,因此朝廷在鎮(zhèn)壓黃巢起義的過程中不得不授權(quán)地方藩鎮(zhèn)自行募兵,所以藩鎮(zhèn)勢力在鎮(zhèn)壓黃巢起義的過程中進一步發(fā)展壯大。大唐天子已淪落到和昔日的東周天子一樣要看諸侯的臉色行事的地步。
可以說這時的李唐皇室已只剩一個名存實亡的空架子,這個空架子退出中國歷史舞臺的中心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公元888年唐僖宗李儇之弟李曄繼承了兄長的皇位。李曄不像他的父親和兄長那樣昏庸,相反他對國事政務(wù)頗為上心。然而這時的唐王朝甚至連長安附近的地區(qū)都已無法控制:鳳翔、邠寧、華州三鎮(zhèn)就像達摩克利斯之劍一樣懸在李曄頭上。這時的李曄不僅受制于地方藩鎮(zhèn),甚至在他的宮廷之內(nèi)還要受制于以劉季述為首的宦官勢力。面對這一切感覺無可奈何的李曄只能終日借酒澆愁,對此看不下去的右拾遺張道古特意上書勸諫李曄。
誰知李曄聞言勃然大怒之下將張道古流放蜀中。勸諫的大臣尚且落得如此下場,至于宮里那些小宦官、小宮女更是常被喝得醉醺醺的李曄無故責打,更有甚者直接被酒醉的皇帝當場斬殺。盡管李曄殺的都是一些沒權(quán)力背景的小宦官、小宮女,可這還是引起了以劉季述為首的大宦官們的警覺。他們心知肚明李曄一直想除掉他們,只是沒敢動手而已。萬一哪天這位喝醉酒的皇帝把他們給砍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以劉季述為首的宦官勢力出于這種擔心就開始悄悄密謀。光化三年(公元900年)十一月初四宦官集團等到了下手的機會。
這天李曄到城北的皇家苑囿打獵,當晚回到宮中的李曄又設(shè)宴款待群臣。這次他一如既往又喝醉了,又一如既往順手殺了幾個宦官和宮女。由于這晚李曄喝得爛醉如泥,所以到了第二天早朝的時間他就沒起來。這時劉季述對宰相崔胤說:“宮門緊閉,圣上也不來上朝。我看昨晚圣上喝得不省人事,怕不會出什么意外吧?萬一真要有事,那么咱們做臣下的又何以自處?不如我們現(xiàn)在進去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情況”。不知其中有詐的崔胤也就同意了。劉季述隨即調(diào)集千名禁軍裹挾著崔胤進入宮中。一進入宮中自然就看到了昨夜被李曄所殺的宦官宮女尸橫遍地的慘狀。
劉季述趁機對崔胤說道:“皇上如此荒唐如何能君臨天下?倒不如廢了這昏君,另立太子為善。江山社稷為重君為輕,你我為國家社稷著想也顧不得許多了”。這時周圍都是劉季述的人馬,所以崔胤一看這架勢也不敢再多說什么。劉季述隨即以宰相的名義召集文武百官簽署了一份罷黜李曄的聯(lián)名狀。據(jù)《資治通鑒》記載:當時劉季述用一根銀手杖指著李曄像訓斥小孩一樣前前后后數(shù)落了幾十條罪名,然后就把李曄軟禁在少陽院。劉季述離開時命人把少陽院關(guān)門落鎖并將鎖眼以錫水封死。堂堂大唐天子竟淪落到連院門都出不得的的地步。
當時李曄隨身所帶的物品極其有限,甚至連換洗衣服都不夠。劉季述命人在少陽院墻上鑿了一個小洞,讓人通過這個小洞往里面送食物,但嚴禁往里面遞送除食物之外的東西,即使李曄和他身邊的女眷們想換新衣也不被允許。劉季述這么做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讓李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囚禁了李曄之后劉季述又帶著人馬直撲太子所在的東宮。太子李裕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劉季述等人裹挾著登上皇位,李曄被尊為太上皇,少陽院也改名為問安宮。宮廷內(nèi)的這次變動很快被那些手握重兵的藩鎮(zhèn)軍閥所得知。藩鎮(zhèn)中勢力最強大的朱溫已開始該如何盤算利用此事了。
光化四年(公元901年)正月初一宰相崔胤聯(lián)合左神策指揮使孫德昭發(fā)動政變一舉鏟除了劉季述等人,隨后擁戴李曄復位。然而在經(jīng)過這場風波之后朝廷已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這時宰相崔胤犯了一個和東漢末年的何進類似的錯誤:借朱溫的力量誅殺宦官。劉季述死后內(nèi)廷的權(quán)力落入大宦官韓全誨之手,他一得知崔胤打算和朱溫聯(lián)手誅殺宦官就立刻和岐王李茂貞聯(lián)合:請來李茂貞的幾千兵馬駐守京城。半年后朱溫領(lǐng)兵討伐韓全誨,韓全誨便迫使李曄一起出逃到李茂貞控制下的鳳翔鎮(zhèn)。朱溫則率兵把鳳翔城包圍起來,這一圍困就是一年多。
結(jié)果李茂貞守得糧草用盡,城里每天餓死和凍死的就有一千人。身為天子的李曄在宮中弄了一個小磨,每天靠磨豆麥喝粥勉強維持生活。宮人們每天有三四人死亡,民間更是出現(xiàn)了吃人的現(xiàn)象。天復三年(公元903年)正月李茂貞實在沒法再守下去了,于是在和李曄商量之后將韓全誨等二十多名宦官斬殺,將他們的首級送給城外的朱溫,同時將李曄也交給了朱溫。從此李曄完全成為了朱溫手中任意玩弄的木偶傀儡:朱溫決定將李曄遷往洛陽以便就近控制。李曄盡管心不甘情不愿,可面對手握重兵的朱溫又能為之奈何呢?
最終李曄還是在朱溫的脅迫下被迫前往洛陽,長安百姓也被朱溫脅迫著一同遷往洛陽。朱溫為斷絕李曄回鑾的打算拆毀了長安所有建筑,將木料投入渭水順流而下,用來修建洛陽的宮室。長安這座十三朝古都在頃刻間化為廢墟,由此結(jié)束了長安城綿延數(shù)千年作為都城的歷史。李曄坐著車向洛陽進發(fā)的一路上隨時可以看到那些被迫隨性的啼饑號寒的長安百姓。百姓們見到李曄之后仍跪在道旁山呼萬歲,然而李曄卻對他們說:“不要再跪了,朕已不再是你們的天子”。很顯然李曄已意識到只要自己一到洛陽也就意味著再也無法擺脫朱溫的控制。
李曄為擺脫朱溫的控制進行了最后一次嘗試。盡管朱溫此時已是天下實力最強的軍閥,不過其他藩鎮(zhèn)畢竟也有一定的實力,所以李曄暗中向李克用、王建、楊行密等各路藩鎮(zhèn)送去了求救信。與此同時李曄以洛陽的宮室尚未完工為由滯留在陜州,試圖在此地等待各路藩鎮(zhèn)的勤王大軍。李曄能想到的事當然也是朱溫所能想到的,所以朱溫親自前往陜州覲見李曄。朱溫向李曄表示自己將親自前往洛陽監(jiān)工以確保宮室早日修建完畢。僅僅一個月之后朱溫就聲稱洛陽宮室已落成,要求李曄早日起駕前往洛陽。恰巧此時李曄的皇后產(chǎn)下一子。
李曄以皇后正處于產(chǎn)后休養(yǎng)期為由要求延期動身,然而朱溫哪會看不出李曄的小心思,于是他派部將寇彥卿趕赴陜州以武力催促李曄動身。李曄推托說天象顯示近期東行不利,寇彥卿聞言直接把為皇室觀察星象的司天監(jiān)官員給殺了。這下徹底沒轍的李曄只好隨寇彥卿東行。李曄進入洛陽后實際上就已完全處于軟禁狀態(tài),但朱溫仍對他不放心。李曄從長安動身時帶著侍奉他日常起居的侍從、供奉二百余人,朱溫竟在一夜間將這些人全部殺死,隨后用相同數(shù)目、年紀相仿的自己人代替。此舉能瞞過別人,然而李曄怎會沒發(fā)覺自己身邊伺候的人被換了呢?
李曄知道自己身邊早已遍布朱溫的耳目,從此李曄已是茍延殘喘等死而已。公元904年八月十一日深夜喝得酩酊大醉的李曄在椒殿院中早早就寢。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宮內(nèi)的寧靜:河東夫人裴貞一聞聲打開了宮門,然而迎接她的是全副武裝的士兵殺氣騰騰砍下的一刀。正在熟睡的李曄被宮人的慘叫聲驚醒后穿著睡衣就想逃命,結(jié)果和昭儀李漸榮一同被害。次日朱溫的手下蔣玄暉對外宣布:李漸榮、裴貞一等人謀害皇帝,現(xiàn)在已被處死。事實上這件事完全就是朱溫一手自編自導的,隨后朱溫從李曄的九個兒子中挑選了輝王李柷繼位。
第二年為唐昭宗李曄下葬時朱溫又命蔣玄暉把唐昭宗剩余的皇子灌醉后全部殺死。至此李唐皇族只剩下一個懵懵懂懂的小皇帝。這時朱溫已把篡奪唐室江山提上議事日程。這時朱溫手下的謀士李振建議:殘?zhí)瞥⒅曰靵y無能是被所謂的衣冠士族敗壞的。這些人自恃門第高貴、精通學問,絕不會為新朝廷所用,所以不如斬草除根。朱溫對李振的建議深表贊同,于是他上書李柷將朝中的左仆射裴樞、右仆射崔遠、吏部尚書陸扆、工部尚書王溥、守太保致仕趙崇、兵部侍郎王贊等三十余名官員流放外地。當這些官員途經(jīng)滑州白馬縣的白馬驛時被朱溫的手下全部殺死。
這場被后世史書稱之為“白馬之禍”的大屠殺實際上已宣告了唐朝的滅亡:李唐皇族的成員已死得差不多了,忠于李唐王朝的大臣也遭到了大面積的清洗,只剩下小皇帝一個光桿司令已實在不足以被稱為一個政府了。白馬之禍以后朱溫還展開過幾次較小規(guī)模的針對朝臣的屠殺清洗,甚至就連李柷的母后何氏也被朱溫殺死。名義上身為臣子的朱溫能殺太后本身就足以證明李唐皇室的尊嚴早已蕩然無存。在經(jīng)過如此大面積的清洗之后朝堂上幾乎空無一人,朱溫又提拔了一些以前不得志的士人用以充點門面,然而在見識過朝廷上的腥風血雨后人人皆對做官談之色變。
如果是在平時升官當然是好事,尤其是那些長期郁郁不得志的士人更是削尖了腦袋想往上擠,然而朱溫提拔的宰相楊涉竟在得知自己被升為宰相后對家人說:“世道崩壞,身陷羅網(wǎng),真怕有朝一日連累你們??!”不過朱溫已不在乎這些了,因為他已迫不及待想要坐上皇位了。天祐四年(公元907年)三月朱溫逼迫唐朝最后一代皇帝李柷“禪位”,至此立國289年的大唐王朝覆滅。李柷“禪位”后被降封為濟陰王,隨后被遷往曹州軟禁起來。第二年年僅17歲的李柷被朱溫毒殺。李柷死后的謚號為唐哀帝,而他作為唐朝最后一代皇帝的一生也確實折射了那個時代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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