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著散文：在金合歡樹上看喜鵲

文：王菲德

我住的小區(qū)有300多戶，城市里不太大的居住區(qū)有優(yōu)雅好聽的名字3354富士。

2006年，我拿到樓房鑰匙，為了讓即將升入高中的兒子食宿方便，我把房子簡單地裝修了一下，很快就搬了進來。那一年，小區(qū)一共搬進來五戶居民，他們搬進來的理由，應該和我的情形是一樣的，為了孩子上學。剛搬進來的時候，小區(qū)內(nèi)主要路段還沒有硬化，到處可見斷磚碎石，路面也不平整，放眼望去，空曠而荒涼。然而，短，短幾年時間，小區(qū)配套設(shè)施跟進速度驚人，路面硬化了，綠色帶栽上了一排排冬青、小花、小草。慢慢地，在冬青、花草之間又栽上洋槐、桂花、李子、櫻花等樹種較高的植物。物業(yè)管理人員天天拎著長長的塑料水管，在樓間的綠化帶穿行，在涓涓細流的滋潤下，樹苗開始茁壯成長，泛出了一股淡淡的新綠。從那以后，我時常站在窗前，領(lǐng)略著外面的風景。小草綠了，小花開了，各種植物眼看著一天天長大。

時間過得真快，兒子讀完高中，大學也畢業(yè)了，小區(qū)里的居民多了起來。突然有一天發(fā)現(xiàn)，窗外綠化帶里那些洋槐、李子、櫻花、桂花等植物，個個伸展著腰枝，在冬青、花草的襯托下，居民區(qū)里充滿了詩情畫意。更令我驚喜的是，詩情畫意的小區(qū)還吸引來了一只只小鳥兒。初次光顧小區(qū)的是一群普普通通的麻雀。那天，我站在窗前欣賞著外面的花草，一群麻雀越過樓頂，飛落在李子和櫻花樹上。它們個個嬌小而靈活，先是轉(zhuǎn)動著身子，東瞧瞧西看看，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一切。過了一會兒，它們在確認了自己的安全后，開始在樹枝上歡呼跳躍，嘰嘰喳喳地放肆起來。

紛紛擾擾的都市中，能聽到原生態(tài)的鳥鳴，真是幸福。印象中，麻雀應該是屬于鄉(xiāng)村的記憶，哪里有鄉(xiāng)村，哪里就有麻雀的蹤影。它們在村子周圍飛翔，劃著優(yōu)美的弧線，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有時候歇在電線上，有時候歇在屋檐下，有時候歇在竹叢中。

麻雀之后，陸續(xù)有各種顏色的鳥兒來到小區(qū)。它們在樹的枝枝葉衩上歡蹦跳躍，嘰嘰喳喳，婉轉(zhuǎn)悅耳。我雖聽不懂鳥語，但看到它們的興奮陣兒，一定是在討論有趣的事情。在眾多的鳥兒中，最引人注目的當屬喜鵲了。喜鵲身姿優(yōu)美，聲音洪亮，還是人們心目中的吉祥鳥。

喜鵲，是雀形目鴉科鵲屬的一種鳥類。共有10個亞種。體長40—50厘米，雌雄羽色相似，頭、頸、背至尾均為黑色，并自前往后分別呈現(xiàn)紫色、綠藍色、綠色等光澤、雙翅黑色而在翼肩有一大形白斑，尾遠較翅長，呈楔形，眼、腳純黑色，腹面以胸為界，前黑后白。喜鵲是適應能力比較強的鳥類，在山區(qū)、平原都有棲息，無論是荒野、農(nóng)田、郊區(qū)、城市、公園和花園都能看到它們的身影。

依據(jù)科學工作者在南京與湖南的調(diào)查，喜鵲一年的食物當中，80％以上都是危害農(nóng)作物的昆蟲，比如蝗蟲、螻蛄、金龜子、夜蛾幼蟲或松毛蟲等，15％都是谷類與植物的種子，也食小鳥、蝸牛與瓜果類以及雜草的種子。所以，喜鵲對人類是很有益處的。

喜鵲在我國寓意著吉祥，代表著喜慶，自古以來就有喜鵲傳佳音的故事。相傳明代有一位學子，學習十分刻苦，十幾年除了參加考試外，幾乎足不出戶，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與之相伴的是一對喜鵲，喜鵲在院子里的大樹上筑巢，久聞書聲，時常高聲鳴叫以和之。一日，書生上京趕考，時間久遠，幾個月后，家人忽然聽見喜鵲高聲鳴叫，聲音洪亮帶有喜氣，心中疑惑之時，只聽街頭炮竹聲聲，一會兒功夫就有衙役敲鑼打鼓報告喜訊，原來書生已經(jīng)高中狀元！此時，大家才明白原來喜鵲已經(jīng)預先報喜了，由此，有了喜鵲傳佳音的美談！有這些故事印證，畫鵲兆喜的風俗大為流行，品種也有多樣：如兩只鵲兒面對面叫“喜相逢”；雙鵲中加一枚古錢叫“喜在眼前”；一只獾和一只鵲在樹上樹下對望叫“歡天喜地”。流傳最廣的，則是鵲登梅枝報喜圖，又叫“喜上眉梢”。

我相信民間那些有關(guān)喜鵲的美麗傳說，我也真實地感受到了喜鵲報喜的靈驗。2009年，兒子參加高考后在家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分數(shù)。一天清晨，我被窗外不絕于耳的鳥鳴聲吵醒了。走近窗前，拉開窗簾，循著聲音望過去，院子里的樹上落滿了小鳥兒，有兩只黑嘴藍尾喜鵲在洋槐樹上喳喳喳喳叫的最響，叫的最歡，一會兒跳到這個樹干，一會兒又躍上那個枝頭。我正觀看著，只見其中一只喜鵲翅膀一抖，輕盈地飛下枝頭直沖窗戶而來。我吃了一驚，喜鵲絲毫沒有畏懼我的存在，它輕輕地落在窗臺上，仰著小黑嘴，擺動著好看的翅膀，喳喳喳喳一個陣兒叫著。片刻后，喜鵲悠然的飛回洋槐樹枝頭，繼續(xù)亮著嗓門喳喳喳喳叫個不停。見此情景，我開心極了，忙對妻子說，這只喜鵲是來報喜的，咱兒子今年高考一定有好的成績。果不其然，兒子如愿考上北京一所大學。我對喜鵲真是推崇備至。

日子飛快的往前趕。我搬到富士小區(qū)已有十多年了。院子里的樹每年都長高一截，窗前的那棵洋槐樹更是達到了三層樓以上的高度。近年來，城市里的生態(tài)環(huán)境越來越好，前來居民區(qū)覓食玩耍的鳥兒越來越多，喜鵲、麻雀、八哥、和黑臉噪鹛，偶爾也可以見到紅嘴藍雀、黃腹山雀和白頭翁等。眾多鳥兒中，喜鵲永遠充當著主角。它以統(tǒng)帥眾鳥兒的能力和形象，高立洋槐樹枝頭，只要它亮開嗓門喳喳喳喳一叫，眾鳥兒們就會聽到命令，快速地聚攏到喜鵲的周圍。一時間，嘰嘰喳喳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喧囂一片。每年槐花、桂花盛開時，居民區(qū)里鳥語花香，也算勝景?？聪铲o，聽鳥鳴，我已漸入佳境。每當我在早晨的黎明醒來，總是先側(cè)耳傾聽窗外是否有鳥鳴聲，哪一天沒聽到喜鵲喳喳的響亮聲，我就會站在窗前，呆呆的凝視著洋槐樹，心里涌起陣陣惆悵?；蛟S是時間久了，對鳥兒產(chǎn)生了依戀情愫。聽鳥兒鳴，看鳥兒戲耍，是另一種生活的方式，也是精神上的享受，我常常與幸福劃等號。

在大自然中，萬物都是相通的，鳥兒是人類的好朋友，我們無法想象，如果沒有鳥兒，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子，正因為鳥兒與人類的和諧共處，自然生態(tài)才會絢爛而又充滿生機，我們的生活也就變得多姿多彩。

時下正值寒冬。窗外的樹綠意全無，它們裸露著光禿禿的枝條，任北風無情地抽打著。昔日落滿枝頭的鳥兒們，大多不見了蹤影，它們各自回到溫暖的巢窩去了。只有喜鵲，還時?；貋砜纯矗琅f站在洋槐樹上，亮開嗓門，喳喳喳喳地叫著，洪亮的聲音傳出很遠很遠。過了正月初三，就是春。待到春暖花開之時，各種鳥兒就會如期來到我的窗前?；蛟S，還會有更多的新成員加入進來。

我站在窗前，隱約聽到了群鳥兒嘰嘰喳喳的歡叫聲，它們距離我不遠。

　　作者簡介：王維德，男，60年代生人，中共黨員，就職于日照廣播電視臺，喜歡寫作，迄今已有300余篇新聞、文學作品散見國家、省、市級報刊臺網(wǎng)，多篇作品獲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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