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正在精讀中國史連載265，《元朝史話》連載02，請收看。

成吉思汗為了使統(tǒng)治范圍進一步擴大，讓他的弟兄、兒子們“各分土地，共享富貴”，決定繼續(xù)向外進行軍事行動，降服蒙古境外的相鄰政權。這些向外擴張的戰(zhàn)爭，具有很大的掠奪性和破壞性。

13世紀初，蒙古周圍的形勢大體上是這樣的：在它的西部有畏兀兒和西遼，在它的南部有西夏和金朝。成吉思汗在征服畏兀兒和西遼的同時，對西夏和金朝進行了騷擾和攻掠。

01、畏兀兒歸降

畏兀兒是突厥語系中文化比較發(fā)達的一個古老民族。唐朝時先稱回紇，后稱回鶻，曾在蒙古高原建立過回鶻汗國，后被黠戛斯擊敗，被迫西遷。其中有一支遷到今新疆吐魯番盆地一帶，到公元10世紀末期時，地域已擴大到西抵蔥嶺，東達甘（今甘肅張掖）、 肅（今甘肅酒泉）二州，北界天山，南越戈壁，并建立了高昌回鶻政權。其都城在高昌（今新疆吐魯番東），或稱“哈拉和卓”；其首領稱“亦都護”。

公元12世紀初西遼建立后，畏兀兒臣屬于西遼，西遼于畏兀兒境內設立了一個專門監(jiān)管畏兀兒事務的官員一一少龜監(jiān)，他像太上皇一樣，為所欲為，驕恣用權，激起了廣大畏兀兒人民的極端不滿。所以，自從畏兀兒淪為西遼的藩屬后，境內的社會矛盾十分尖銳，不僅廣大畏兀兒人民和西遼統(tǒng)治者之間的矛盾很尖銳，就是畏兀兒統(tǒng)治者與西遼統(tǒng)治者之間的矛盾也很尖銳。

西遼是契丹貴族耶律大石建立的。公元1124年契丹族建立的遼王朝在各族人民反抗斗爭的沖擊下，在女真軍隊的打擊下，正處于滅亡的前夕。這時遼宗室耶律大石自立為王，率其部眾西遷，在我國今天的新疆西部及中亞一帶建立了政權，歷史上稱為西遼，也稱“黑契丹”、“哈剌契丹”。其都城在虎思斡耳朵（在今吉爾吉斯斯坦托克馬克以東楚河南岸）。

西遼建立后不久便控制了畏兀兒，戰(zhàn)敗了中亞大國花剌子模，勢力擴展到巴爾喀什湖以西的兩河流域，成為中亞地區(qū)勢力強大的政權。

成吉思汗稱汗后，雖然統(tǒng)一了蒙古各部，但是蔑兒乞部的首領脫脫和他的兩個兒子忽禿、赤老溫，乃蠻部塔陽汗的兒子屈出律，依然盤踞在也兒的石河（今額爾齊斯河）一帶。

1208年，成吉思汗命速不臺和者別（也稱哲別）分別追襲脫脫和屈出律。結果，脫脫戰(zhàn)死，其子率殘部逃奔畏兀兒，當時畏兀兒的亦都護叫巴而術阿而忒的斤，他沒有收容他們，還把他們打敗后驅逐走了，又派人向成吉思汗通好。

1209年，巴而術阿而忒的斤不滿西遼少監(jiān)的橫征暴斂，殺了西遼少監(jiān)。這時，成吉思汗已派使臣到達畏兀兒，巴而術阿而忒的斤立即向蒙古臣服。

1210年，巴而術阿而忒的斤親至蒙古朝見成吉思汗，成吉思汗因他主動歸附，將女兒也立可敦嫁給他，并給他享有“第五子”的待遇。

02、滅西遼

在畏兀兒的西部，今巴爾喀什湖東南伊犁河、楚河一帶居住著哈剌魯人。哈剌魯，唐朝時譯為葛邏祿，本來是西突厥的一個部落。公元9世紀中葉，回鶻汗國解體后，一部分回鶻人西遷到蔥嶺以西、葛邏祿人居住的地域，建立了喀喇汗朝，并使葛邏祿人臣服，使他們成為王朝軍隊的主要支柱，但葛邏祿人常起來反抗。

西遼建立后，耶律大石把哈剌魯人與喀喇汗朝分開，使他們成為單獨的汗國，建立汗庭于海押立（今巴爾喀什湖之南塔爾迪庫爾干東），西遼派少監(jiān)監(jiān)護，與畏兀兒一樣成為藩屬。

西遼少監(jiān)專橫暴虐，欺壓人民，再加上哈剌魯人信奉伊斯蘭教，與西遼崇信佛教又有矛盾。

1211年，成吉思汗大將忽必來曾因追擊乃蠻殘部進入西遼境內，哈剌魯統(tǒng)治者阿兒思蘭汗乘機殺西遼少監(jiān)歸附蒙古。阿兒思蘭汗親赴蒙古朝見成吉思汗，成吉思汗也把公主嫁給他，給予優(yōu)厚待遇。隨后，居住在阿力麻里（今新疆霍城西）的哈剌魯另一個領袖斡匣兒也歸附蒙古。

再說乃蠻部塔陽汗的兒子屈出律，他在蒙古軍隊的追擊下逃奔到西遼。當時西遼的大汗叫直魯古，他是一個昏庸無能、不理政事的統(tǒng)治者。屈出律奔西遼后，直魯古對他毫無警惕，反而將女兒嫁給他，并供應他費用去招集乃蠻和蔑兒乞殘部，使屈出律勢力漸漸增強起來。

屈出律為了達到篡奪西遼政權的目的，先是挑起花剌子模與西遼互斗，繼而于1211年抓獲直魯古，奪取西遼大汗位。

屈出律統(tǒng)治下的西遼，階級矛盾、民族矛盾、宗教矛盾都十分尖銳，政權是極不穩(wěn)固的。

1218年，成吉思汗命大將者別率兩萬人進軍西遼，討伐屈出律。者別利用西遼境內的民族矛盾和宗教矛盾，宣布信教自由，并保證對居民不干涉，立即贏得了廣大穆斯林的支持，他們紛紛起來殺掉住在老百姓家里的屈出律的兵士，使蒙古軍隊很快就占領了西遼都城，屈出律倉皇出逃，者別追至巴達哈傷（今阿富汗巴達克山）地區(qū)，屈出律被當地山民擒獲，后被者別處死，西遼終于被蒙古軍隊征服。

西遼的滅亡，為蒙古軍隊的西征掃除了障礙。

03、成吉思汗西征

成吉思汗為了確定誰當他的繼承人，有一天他把4個兒子叫來。當著成吉思汗的面，術赤和察合臺發(fā)生了爭執(zhí)。成吉思汗對他們說：“世界廣大，江河眾多。使你們攻占外國，去各自分配，擴大自己的牧地?！?/p>

這段話，就是以成吉思汗為首的蒙古統(tǒng)治階級的哲學：要想富貴，就去搶掠；要想稱王，就去攻占外國。這也是成吉思汗和他的繼承者為什么連年累月發(fā)動對外戰(zhàn)爭的原因。

成吉思汗及其繼承者對西部的戰(zhàn)爭，在1218年成吉思汗擊敗乃蠻的屈出律滅亡西遼以前，屬于國內民族戰(zhàn)爭，從1219年成吉思汗親自率軍侵入花剌子模開始，則屬于向外的侵略擴張戰(zhàn)爭。

成吉思汗早就聞知花剌子模是一個廣袤富饒的國家。這個國家原是阿姆河下游的一個古國，到13世紀初花剌子模沙摩訶末時，已控制今天的中亞各國、阿富汗、伊朗這些地方，都城在玉龍杰赤（今烏茲別克斯坦郭耳加納契），是中亞的一個大國。

1218年，有一隊四五百個穆斯林商人組成的蒙古商隊，受成吉思汗委托，帶了500只駱駝運載的金銀、皮毛、紡織品等到西方去經商。行至花剌子模邊境的訛答剌城（在今哈薩克斯坦奇姆肯特西北），該城守將亦納勒赤黑以為是間諜，將這個商隊全部洗劫，商人被殺。

成吉思汗得知后即派專使前往交涉，要求交出亦納勒赤黑，花剌子模沙摩訶末不但拒絕要求，還把成吉思汗的使者殺了。

成吉思汗聞訊后，又是震驚，又是憤怒。于是便抓住訛答剌事件，發(fā)動了 對花剌子模的戰(zhàn)爭。

1219年秋，成吉思汗率20萬軍隊侵入花剌子模?；ㄘ葑幽ｋm然擁有40萬軍隊，又有精良的武器和充足的財富，但是這個國家民族復雜，人心不齊，加上摩訶末獨斷獨行，戰(zhàn)斗力很弱。

蒙古軍隊首先圍攻訛答剌城，但久不能下。成吉思汗留下察合臺、窩闊臺攻城，另派術赤率一支軍隊進攻錫爾河下游各城鎮(zhèn)，派阿剌黑等進攻別納客忒和忽氈（今塔吉克斯坦列寧納巴德），自率主力進攻不花剌（今烏茲別克斯坦布哈拉）。

1220年二月，成吉思汗到達不花剌。經過三天圍城后，守城的將領眼看有城破的危險，無心堅守，只想逃跑，他們乘夜率2萬士兵突圍。蒙古軍毫無準備，只得慌忙撤退?？墒?，這些一心逃跑的花剌子模將領們不但沒有乘勢進攻，反而溜之大吉。成吉思汗率軍回過頭來追擊，一直追到阿姆河畔終于殲滅了這支軍隊。

次日，不花剌投降。城中內堡尚有400士兵堅守，12天后也被消滅。蒙古軍隊在不花剌掠取所有財物后，把它付之一炬。

與此同時，察合臺、窩闊臺攻下了訛答剌，為報復殺害穆斯林商人之仇，他們大肆殺戮；術赤和阿剌黑軍所攻占的城池，也遭到了大屠殺。

接著，成吉思汗進攻花剌子模的新都撒麻耳干（今烏茲別克斯坦撒馬爾罕）。盡管摩訶末增修了工程浩大的壁壘，調集了波斯、突厥兵4萬，還有20只戰(zhàn)象，但是腐敗的花剌子模統(tǒng)治者毫無抵抗的勇氣。初戰(zhàn)失利后，城中屬于突厥人種的康里士兵紛紛攜眷屬及輜重出降，法官、僧侶也到成吉思汗軍營中商洽投降條件，并開城投降。

成吉思汗入城后照樣屠殺，連康里士兵也不例外。只留下了3萬工匠，把他們押到蒙古軍營供驅使。

圖：蒙古三次西征示意圖，綠色為成吉思汗主導的第一次西征

昏庸無能的摩訶末，眼看自己的城池或被攻破，或不戰(zhàn)而降，弄得他神志沮喪，一籌莫展，也不知往哪里逃才好。后來決定采取逃奔哥疾寧（今阿富汗加茲尼）以糾集殘兵作抵抗的計劃。但是，他的兒子札蘭丁堅決反對，力主堅守阿姆河以遏止蒙古兵南下，反而受到摩訶末的訓斥。

成吉思汗為了生擒摩訶末，派者別和速不臺追擊。摩訶末只好逃到寬田吉思海（今里海）的一個小島上，1220年十二月病死在這里，札蘭丁繼承花剌子模沙。

札蘭丁是花剌子模統(tǒng)治集團中抗蒙很堅決的統(tǒng)治者，他堅定勇敢，有計謀。摩訶末死后，札蘭丁決心以舊都玉龍杰赤為基地，抗蒙復國。

這時成吉思汗已命術赤、察合臺、窩闊臺等追來。守衛(wèi)玉龍杰赤的花剌子模將領帖木兒蔑里，指揮3萬士兵英勇地擊退了術赤的軍隊。

但是，由于花剌子模統(tǒng)治集團發(fā)生內訌，一些將領準備謀殺札蘭丁，札蘭丁只好帶著帖木兒蔑里等300人逃奔呼羅珊（今土庫曼斯坦南部、伊朗東北部和阿富汗的西北部一帶），在玉龍杰赤的反札蘭丁的勢力則擁忽馬兒為新沙。

札蘭丁走后，蒙古軍進而圍攻玉龍杰赤，忽馬兒出城投降。但城中軍民繼續(xù)抗戰(zhàn)，蒙古軍圍城6個月付出了極大的傷亡，至1221年四月破城。城中軍民繼續(xù)巷戰(zhàn)，直到最后犧牲為止。

蒙古軍除將10萬工匠遣送軍中外，居民大部分被殺。最后，蒙古軍隊引阿姆河水灌城，將玉龍杰赤城變?yōu)橐黄粞蟆?/p>

與此同時，拖雷的一支蒙古軍隊攻占了馬魯（今土庫曼斯坦馬里）。

這時，花剌子模的力量只存下札蘭丁的殘余部隊。札蘭丁在呼羅珊避開了蒙古軍隊的追擊，進入哥疾寧，收集余部，圖謀反攻。

成吉思汗決定親自率軍追擊。其先鋒在八魯灣（今阿富汗喀布爾北）與札蘭丁軍相遇，被擊敗。

但每當勝利的時候，花剌子模統(tǒng)治集團就發(fā)生內訌，札蘭丁的部將們?yōu)闋帄Z戰(zhàn)利品發(fā)生爭執(zhí)，紛紛離去。蒙古軍隊再次發(fā)起進攻，札蘭丁被迫于1221年四月逃到忻都（今印度），在申河（今印度河）被蒙古軍打敗。

札蘭丁棄家室輜重，躍馬投入申河，游至對岸，后來在外高加索一帶繼續(xù)與蒙古軍隊作戰(zhàn)。

1223年春，成吉思汗準備進攻印度然后越過雪山（今喜馬拉雅山）從吐蕃返回蒙古。由于道路崎嶇，氣候炎熱，只好改由原路退回蒙古。

前面提到，1220年摩訶末逃跑時，成吉思汗曾派者別、速不臺去追趕?，F在再把這支蒙古軍隊的活動告訴讀者。

者別和速不臺一直追到寬田吉思海西岸，然后攻破阿哲兒拜占（今阿塞爾拜疆）各地。阿哲兒拜占的都城在帖必力思（今第比里斯），當時的阿塔卑叫月即伯。蒙古大軍壓境后，年老而嗜酒的月即伯以貨幣、衣服、馬畜等物贈獻蒙古，作贖城費，才免遭劫掠。

1222年初，蒙古軍侵入谷兒只（今格魯吉亞），擊敗谷兒只王闊兒吉·剌沙。隨即逾越太和嶺（今高加索嶺），侵入阿速部（其駐地在今俄羅斯境內）及欽察草原（波羅夫赤草原），迫使欽察人遷至亦的勒（伏爾加）、涅卜兒（第聶伯）兩河之間，與該地之欽察人聯合。

欽察人也是突厥人種，已經在這里生活了2個世紀之久。

蒙古軍隊追擊至克里木，占領速答黑城（今俄羅斯薩波羅什）。欽察部的忽灘汗向南斡羅思（俄羅斯）的伽里赤大公密赤思老求援，于是密赤思老聯合南斡羅思諸大公，推乞瓦（今烏克蘭基輔）大公羅曼諾維赤為盟主，決定迎擊蒙古軍于斡羅思境外。

斡羅思和欽察聯軍雖然人數眾多，但缺乏統(tǒng)一指揮，步調不一。1223年五月，聯軍與蒙古軍激戰(zhàn)于迦勒迦河（在今烏克蘭境內），聯軍大敗，6個斡羅思大公陣亡。羅曼諾維赤乞降，結果斡羅思軍全被屠殺。蒙古軍長驅直入斡羅思境。

這年冬，者別和速不臺率軍經過現在的哈薩克草原東返，與成吉思汗的主力軍會合，經撒馬爾罕回到蒙古本土。

1225年，成吉思汗西征至此結束。

西征結束后，成吉思汗把術赤留在被占領的欽察等地，不久，術赤病死。成吉思汗在中亞各地置達魯花赤（鎮(zhèn)守官），命回回商人牙剌瓦赤總督一切軍政事宜。后來又改命牙剌瓦赤的兒子馬思忽惕代其父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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