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噴射

《上古先漢民族史》系列

NO.73商人的起源

文/畫/編輯|寒山回憶說

大約4000年前，在家里馬剛進來或沒有進入新疆的情況下，馬車通過阿爾泰山北麓、漠北草原這一“草原走廊”迅速傳播到東部的呼倫貝爾草原和錫林郭勒草原，影響了燕山北麓遼緯地區(qū)的古代商人。

古商人是「東北夷」的一支。

1.5萬年前左右，古夷人從華北平原擴散到東北地區(qū)，形成「東北夷」。

東北夷的父系基因以O2東夷甲支（O2a1c-002611）、O2東夷乙支（O2a2c-P201）、O1古濮人北支（O1b2）為主，其他黃種人父系基因為輔。其中一支發(fā)展到燕山北麓的遼上地區(qū)，并在此地定居漁獵，他們恰好是攜帶小比例基因人群的后裔，父系基因以N1華北支（N1a）和Q為主，我們稱之為「古商人」。

古商人初到遼上地區(qū)時，這里還是比較寒冷的針葉林地帶，因此他們以漁獵為生。

8500年前左右，「仰韶溫暖期」到來，遼上地區(qū)變得比今天還要溫暖濕潤，氣候類似于現(xiàn)在的河北地區(qū)，遍布溫帶森林，適合農(nóng)業(yè)發(fā)展。

古商人就是從這個時代開始，正式步入農(nóng)業(yè)時代，開創(chuàng)了「興隆洼文化」。他們燒制陶器，建造房屋，種植粟米，并且制作出東亞地區(qū)最早的玉器。

與興隆洼文化同時的，是河北古夷人的「磁山文化」、山東古東夷人的「后李-北辛文化」、中原古苗人的「賈湖-裴李崗文化」、關隴地區(qū)古羌人的「老官臺文化」，這些文化中極少發(fā)現(xiàn)玉器。

7300年前左右，古商人的興隆洼文化演變成「趙寶溝文化」，除了在東亞一枝獨秀的玉器文化繼續(xù)傳承下來以外，他們的宗教文化也在這個時代變得更加興盛。

在這個時代，關隴古羌人正在追求陶器的彩繪藝術，中原古苗人正在享受上古米酒的醉意人生，而古商人則癡迷于原始宗教當中。他們的村落旁，往往建有一座高臺，臺頂建有廟宇，用來祭祀祖先和神靈。他們還將玉器雕琢成動物的形象，比如玉鳥。

6000年前左右，趙寶溝文化演化成著名的「紅山文化」，與古羌人的晚羌文化（仰韶文化廟底溝期）、古苗人的大河村文化、古東夷人的大汶口文化、河北夷的后崗文化、釣魚臺文化處在同一時期。

在這個時代，他們的玉器種類和數(shù)量更加繁多，玉豬、玉龍、玉鳥、玉玦、玉環(huán)、玉鉤都有出現(xiàn)。其中最著名的就是C形玉龍，被稱作「中華第一龍」。這種龍形玉器一直向后傳承到商周乃至于秦漢時期。

除了玉龍以外，比較著名的就是牛河梁遺址發(fā)現(xiàn)的「紅山女神廟」了。古商人的宗教氣息即便經(jīng)過五千多年的歲月，以遺址的方式呈現(xiàn)，也仍然十分濃厚。

不過他們的美好歲月到5000年前左右就差不多結束了。隨著溫暖期的結束，堯舜小冰期到來，遼上地區(qū)也不例外的變得干冷。原本遍布森林的遼上地區(qū)，樹木開始變得稀少，草原開始擴張，農(nóng)業(yè)收成逐漸減少。

氣候的變化導致這個時代的古羌人一分為二，掌握了家羊的古西戎人向東擴張侵占東羌人的領地，而東羌人也被迫向東擴張與中原古苗人、山東古夷人爭奪領地，爆發(fā)了傳說中炎黃與蚩尤、東夷的戰(zhàn)爭。

遼上地區(qū)的古商人也有類似的經(jīng)歷。資源短缺導致古商族群內(nèi)部各部落大打出手，部落戰(zhàn)爭隨之而起，他們盛極一時的「紅山文化」就此衰落，演化成「小河沿文化」。

加入部落戰(zhàn)爭的不僅僅只是遼上地區(qū)的古商人，遼北和吉林地區(qū)一部分以農(nóng)業(yè)為主的東北夷，也成為氣候變遷下的災難移民。他們在向南方的遼南、朝鮮半島遷徙的同時，也有一部分人向西南進入遼上地區(qū)，加入到古商人的部落戰(zhàn)爭中。

在這場規(guī)模龐大、時間持久的戰(zhàn)爭中，一部分部落選擇離開遼上故土，向南遷徙。他們穿過燕山山谷，進入到燕山南麓的河北平原。

他們的遷徙與東羌人進入中原處在同一時期，前后相差可能只有上百年或幾十年。與東羌人進入中原遭遇到原住民古苗人的過程一樣，古商人進入河北平原后，遭遇到的是當?shù)氐脑∶瘛颖惫乓娜恕?/p>

兩者的相遇導致新的部落戰(zhàn)爭開始出現(xiàn)，正如同東羌人進入中原與古苗人爆發(fā)戰(zhàn)爭，并最終占領中原一樣，古商人也打敗了河北走廊北部的古夷人，在燕山南麓站穩(wěn)了腳跟。

這場移民戰(zhàn)爭之后，大約4900-4600年前之間，遼上地區(qū)古商族群的「小河沿文化」，由燕山北麓擴張到燕山南麓。冀中北地區(qū)古夷人的「釣魚臺文化」逐漸被「小河沿文化」同化，古商人在易水一帶與冀南豫北的古夷人接壤了。

除了文化的融合演變外，古商族群的基因組成也發(fā)生了變化。在5000年前之前的紅山時代以及更早，古商族群的父系基因幾乎是父系N和父系Q為主，而到5000年前之后的小河沿時代，古商族群融入了大量的父系02基因，其中一部分來自東北腹地的東北夷，另一部分則來自冀北地區(qū)的土著河北夷。

此外，古商人的父系基因中，還融合了少量的新棕人父系C基因。這一部分新來源，除了原先融入在古夷人各族群中的少量新棕人外，大部分來自于融入在東北夷中的新棕人（古通古斯人）。

與東羌人占據(jù)中原后，卻被山東古夷人遏制住向東擴張的勢頭一樣，古商人占據(jù)燕山南麓后，也被冀南地區(qū)的河北夷扼制了繼續(xù)南下的勢頭，此后的數(shù)百年里，直到3900年前左右，古商人始終被河北夷人限制在河北走廊北部的海河流域。

雖然古商人的領地沒有再向南擴張，但他們的玉器文化卻經(jīng)過河北走廊，迅速傳播到山東地區(qū)，古東夷人吸收了來自北方古商人的玉文化和來自南方古越人（良渚文化）的玉文化，并在自身黑陶文化的基礎上，創(chuàng)造出了以黑陶和玉器而聞名的「龍山文化」。

4500年前左右，龍山文化反過來向北方傳播，同化了豫北冀南河北夷的「后崗文化」后，繼續(xù)向北，同化了燕山南麓古商人的「小河沿文化」，形成「雪山二期文化」。

這場文化傳播大潮同樣影響到燕山以北，4300年前左右，與高陽氏、古辛國先后成為中原霸主的同時，遼上地區(qū)的小河沿文化演變成了新的文化——夏家店下層文化。

古商人的這次文化演變，除了來自他們南方的龍山文化的影響外，還有來自西方的古西戎人文化的影響。

5000年前，家羊由新疆傳入甘肅，古西戎人分化出來，形成馬家窯文化，并且往黃土高原北部的陜北、晉北擴張。在那里，他們遇到從漠南草原南下的古匈奴人（古商人親族，以父系N、Q為主，以草原狩獵為生，相當于草原古商人），兩者融合形成與馬家窯文化不一樣的阿善文化、老虎山文化，到4200年前左右演變成朱開溝文化。

4500-4300年前之間，古西戎人擴張到晉北一帶，而古商人也擴張到海河上游的張家口一帶，兩者領地互相接壤，文化交流也就隨之開始。

在這種情況下，古西戎人的家羊、小麥傳播到古商人族群中，導致夏家店下層文化的出現(xiàn)。4000年前左右，青銅技術也從隴西、晉陜北部傳播到燕山兩麓，使古商人的夏家店下層文化增加了青銅技術，由此開始進入青銅時代。

就如同他們南方獲得青銅技術而壯大，并暴揍東夷的夏族人一樣，獲得青銅技術的古商人，也重新開啟了擴張的步伐。

他們選擇的依然是氣候更加優(yōu)越的南方。3900-3800年前左右，就在先夏國聯(lián)合河北夷，與古東夷人進入全面戰(zhàn)爭的同時，趁河北夷人后方空虛之際，燕南的一支子姓古商人部落越過易水，進入河北走廊中部（冀南），現(xiàn)在的邯鄲、邢臺一帶。

他們征服當?shù)赝林颖币牡母鱾€部落，建立起了一個「統(tǒng)一」的部族，并將部落中心、漳河北岸的中心聚落稱作「商」。他們的父系N、Q、C等基因也融入到河北夷的父系O2族群中，他們的貴族后裔呈現(xiàn)與中原族群面貌特征不一樣的北亞特征（殷墟貴族墓地發(fā)現(xiàn)），最典型的，就是與后世蒙古人類似的大餅臉。他們從北方帶來的夏家店下層文化，與當?shù)氐暮髰彾谖幕诤希纬上壬涛幕?，考古上稱之為「下七垣文化」。先商部族就此出現(xiàn)了。

史籍記載，先商王公相土（甲骨卜辭稱之為土）正是在這段時間，遷徙到「商丘」的，恰好與考古學上反映的文化傳播與族群遷徙相吻合。

在這里，需要說明的是，史籍記載中的商丘，并不是現(xiàn)在河南東部的商丘市，而是指河北河南兩省交界處的漳河流域，那里也是商族人早期與晚期的政治中心。在商族人自己的語境中，那里被稱作「商」地，他們的都城也被稱作「大邑商」。

在周人的語境中，滅商之前，這里也被稱作大邑商，在滅商之后，這里則被稱作「殷」地，而商族人的一支后裔，由微子啟率領在豫東建立宋國，那里在后世才被稱作商丘。

插一句題外話，殷是周人對商人的他稱，而不是商人的自稱。很多人謠傳美洲印第安人是商滅國后逃往美洲的商族人后裔，理由是「印第安」一詞，是源于亡國后逃亡美洲的商族人相互問候的「殷地安」一詞。

豈不是，殷既不是商人的自稱，印第安也不是印第安人的自稱，而是來自歐洲人對美洲原住民的他稱。歐洲航海者誤以為他們發(fā)現(xiàn)的美洲是印度，所以將美洲原住民稱作「印度人」，音譯也就是印第安人。

這一謠傳，當然也就是鬧笑話了。不過印第安文明與商文明之間的確存在一些相似之處，比如活人祭祀和蛇崇拜等等。他們也的確來自于同一個祖先，不過他們并非是在商亡的3000年前左右才分化，而是在1.5萬年前就分家了。（參考「印第安人如何遷徙到美洲」一節(jié)）

話歸正題，遷徙到漳河流域的先商人，又是如何搶在夏王國之前，與來自中亞的家馬、馬車發(fā)生聯(lián)系的呢？我們下節(jié)繼續(xù)解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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