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哈馬德王朝的城市卡拉西部邊境幾個行省的桑哈賈人保存了古板、粗獷和傲慢的風俗，遠沒有伊非里基亞生活的舒適。他們實現(xiàn)對馬格里布的統(tǒng)治是順利的。順利到埃米爾巴迪斯只得把大片封地授給他的叔父哈馬德。這個首領過于驕傲，后來就再也不肯馴服了。哈馬德想擺脫曼蘇里亞監(jiān)護的愿望，表現(xiàn)在他也建立了自己的都城－－哈馬德王朝的卡拉，這個城市屹立在馬迪德山坡上，正好在桑哈賈軍隊捕獲阿布·亞齊德的那個地方（1007-1008年）。

新城砦的戰(zhàn)略地位比阿希爾的更好。哈馬德連忙替它構(gòu)筑防御工事，還要被他毀壞的城市姆西拉和哈姆扎的居民遷居到這里來。城市迅速地發(fā)展。它的豐富資源把學生也吸引來了，而在希拉勒的阿拉伯人侵入伊非里基亞后，它又吸引來了凱魯萬的破產(chǎn)居民和東方的商人，這個城市在1065年突然迅速壯大，就是因為這些人到來的緣故。

布朗歇、德·貝利埃將軍和喬治·馬塞所從事的發(fā)掘工作，使得現(xiàn)在有機會對卡拉的遺跡比阿希爾的遺跡有更充分的認識。大清真寺中高達二十五米的高塔還保存著。烽火宮（卡斯爾·阿勒－馬納爾）只剩下一座塔樓，“高墻巍然聳立，看得見墻上有幾個自上而下的凹槽”，形狀象狹小的壁龕（喬治·馬塞）；湖上之宮（達爾·阿勒－巴赫爾）現(xiàn)在已徹底毀壞，但保存下來的基礎使人可以重新設想出這個宮殿的平面圖。它的布局是由一整套建筑物和幾座花園互相配合而成，其中包括幾所客廳、主人用的住房與浴室；它得到這個名稱，是由于有一個大蓄水池；在這里還曾經(jīng)安排過水上演出。十一世紀的穆斯林宮殿中，還沒有一座能夠象這座宮殿一樣使人作出這么準確的想象。

在卡拉，象在曼蘇里亞一樣，盛行開羅的藝術原則，特別是巴格達的藝術原則；有陶瓷的鑲嵌藝術品、石膏雕塑品、用上釉粘土制成的鐘乳石、仿照植物形態(tài)或者幾何圖形的裝飾品，但更多的是笨重的、有時保留著鄉(xiāng)土氣的物品。

自然，齊里王朝試圖阻撓哈馬德王朝的獨立。巴迪斯把哈馬德圍困在卡拉，但是他什么目的也沒有達到就故世了。穆伊茲采取的行動同樣毫無成效，所以他不得不容忍既成事實（1017年）。從這時起，開始存在著桑哈賈人的兩個獨立的王朝，它們之間很快就互相敵對。

正當桑哈賈人在馬格里布東部占上風時，扎納塔人完全統(tǒng)治了馬格里布西部。自從西班牙的阿密爾王朝專政被推翻以后，科爾多瓦對西馬格里布的政治影響便徹底喪失。長久受倭馬亞王朝保護的扎納塔人自然占據(jù)了他們的地位，然而并沒有建成統(tǒng)一的國家，而是象伊比利亞半島的穆斯林一樣，分成若干彼此之間經(jīng)常爭斗的公國。他們的影響沒有擴展到整個摩洛哥；他們不能不重視那些柏柏爾人部落一－在大阿特拉斯的馬斯穆達族，在里夫和賈巴爾的古馬拉族，在塔馬斯納的柏爾加瓦塔族－的強大的聯(lián)盟。古馬塔族和柏爾加瓦塔族不信奉正教，根本不接受正統(tǒng)的教義。

因此，東部柏柏里亞在齊里王朝和哈馬德王朝統(tǒng)治時期保持著一定的完整性，而西部柏柏里亞卻重新陷入了一種從前伊德里斯王朝曾經(jīng)費力地使它從中擺脫出來的政治上閉關自守的狀態(tài)。希拉勒人的入侵卡拉的幾個君主為了強調(diào)自己已經(jīng)脫離齊里王朝，就否認法蒂瑪王朝的主權。但等到穆伊茲決定同十葉派與法蒂瑪王朝絕交時，哈馬德王朝就急忙重新接受開羅的統(tǒng)治，并作為它的官方代表。所以起初只有哈馬德王朝從法蒂瑪王朝所發(fā)動的對馬格里布的侵犯中得到益處。

哈里發(fā)得知穆伊茲宣布同他決裂時感到極其惱怒。為了報復，他把有過強盜行徑的阿拉伯的希拉勒部落派到伊非里基亞。因為這個部落干過一些不很體面的勾當，以前不得不把他們封鎖在上埃及?，F(xiàn)在他用這個方法做到一箭雙雕：既擺脫了這些不太安分的人，又懲辦了造反者。希拉勒部落，還有接踵而來的不比希拉勒人更好的蘇來姆部落，他們都急急利用給他們的特許。他們蜂擁沖入伊非里基亞，打敗了希望在他們中間找到支持者以反對哈馬德王朝的埃米爾，洗劫了凱魯萬，把這個國家弄得一片荒涼。伊本·赫爾東運用《古蘭經(jīng)》中的比喻寫道：“與飛蝗的侵襲一樣，他們沿途毀滅了一切”（1050-1052年）。

齊里的朝廷迫不得已躲到馬赫迪亞（1057年），它試圖從這里回到淪陷的城市，但沒有成功。伊非里基亞因此陷入了無政府狀態(tài)。在這種狀態(tài)下，就自然而然地出現(xiàn)一些彼此獨立的城市、公國、阿拉伯人小國家。

游牧人好象一股激流；他們帶著妻子兒女，擠走了從前居住在這里的人。哈馬德王朝和他們達成了結(jié)盟的協(xié)議。納賽爾正是依靠了他們才能夠襲擊伊非里基亞。然而不久，與其說納賽爾是主人，不如說他是他們手中的傀儡。游牧人將哈馬德王朝的領地洗劫一空，終于迫使納賽爾的繼承人，素丹曼蘇爾將一半收獲物交給他們。不久，素丹曼蘇爾只得離開受到直接威脅的卡拉城，定居在另一個首府貝賈亞。這個城市在十八年前就建立在有一大道通到海邊的那個地方，而卡拉就位在大道的南端（1090年）。他的王朝就在貝賈亞一直維持到穆瓦希德王朝把它征服。

希拉勒人的入侵大概是整個馬格里布在中世紀的最大事件。這一次入侵比穆斯林的征服在更大程度上使馬格里布改變面貌達許多世紀之久。在希拉勒人入侵以前，如果不算伊斯蘭教在內(nèi)，根據(jù)語言和風俗來說，這個地區(qū)還是完全屬于柏柏爾人的；自從它擺脫了東方的統(tǒng)治，就連政治結(jié)構(gòu)也是柏柏爾人的了。同時我們也看到了統(tǒng)治馬格里布的，是從遠古以來就定居在這里的若干種族大集團之間的某種均衡力量，雖然這種均衡力量不很穩(wěn)固。貝督因人帶來了自己的語言，這種語言同各城市的方言一－第一批穆斯林侵略者的遺產(chǎn)，極易區(qū)別。從貝督因人的阿拉伯語產(chǎn)生了大部分農(nóng)村的阿拉伯方言，現(xiàn)在北非講的就是這種方言。

他們也帶來了自己的游牧風俗；他們來此之前，定居的和游牧的柏柏爾人之間，大概在某種程度上互相劃分過各自需要的土地，希拉勒人來了以后，就破壞了游牧人和定居人適應馬格里布氣候和地勢的生活方式的這種一致性。自從他們來了以后，游牧生活方式迅速得到廣泛的傳布。游牧人霸占了莊稼漢和種植瓜果蔬菜的農(nóng)民的土地，使一些由于土地不足而奄奄一息的小城市與村莊趨于毀滅，僅僅留下沿岸的、城市四周的、或者潮水般的阿拉伯人繞道而過的山區(qū)高原腹地的狹窄地帶，還從事農(nóng)業(yè)。

凡此種種，例子頗多：伊非里基亞的農(nóng)業(yè)轉(zhuǎn)移到薩黑耳、崩角與賓澤特地區(qū)去了；而那些已經(jīng)種上橄欖樹的中部土地卻用來放牧牲口；哈馬德國退避到了貝賈亞；在許多世紀中一直是首府的凱魯萬，成了無足輕重的城市；在山里閉關自守的卡比利亞，仍舊是新來乍到的外人難以接近的地方。

希拉勒人入侵的政治后果是相當大的。阿拉伯人將從前曾建立塔赫爾特國的扎納塔族游牧人逐漸排擠到西部。在伊非里基亞，他們又把已經(jīng)瓦解成幾個小公國的齊里國分裂成若干部分，每一個小公國都有一個定居在鄰近地區(qū)的阿拉伯部落的支持。哈馬德國的統(tǒng)治者曾經(jīng)企圖利用阿拉伯人來獵取自己的利益，但他的國家最后卻被緊箍在貝賈亞附近，這個國家沒有滅亡，實在是極其走運。那時發(fā)生了一樁已為喬治·馬塞指出的離奇事件：桑哈賈人，這些山區(qū)的柏柏爾人，竟把視線也轉(zhuǎn)向地中海，在馬赫迪亞與貝賈亞建立了若干個海濱公國。然而這已經(jīng)太遲了：諾曼人已經(jīng)定居在南意大利和西西里，他們阻撓了哈馬德王朝和齊里王朝加強海上力量的意圖。

我們要指出，從全局來看，這一切變化發(fā)生得都是相當緩慢的；這與其說是洶涌澎湃的激流，不如說是漲潮時起伏不斷的波浪。幾乎沒有任何值得記憶的戰(zhàn)役、沒有任何聳人聽聞的事件，只有連續(xù)不斷、毫無間歇、差不多從容不迫、但卻無法遏止的活動。

柏柏爾人帝國：穆拉比特帝國和穆瓦希德帝國

正當來自東南方的阿拉伯人諸部落在馬格里布土地上站穩(wěn)腳跟時，另一股游牧人，這一次是柏柏爾人，在西撒哈拉結(jié)合起來，也準備入侵北非，不過，他們是從西南方入侵的。這是一些戴面罩的桑哈賈人，在歷史上稱為穆拉比特人。不到半個世紀，他們在這個地區(qū)的西部和西班牙建立了一個柏柏爾人的大帝國。

過了四分之三世紀，以大阿特拉斯定居的柏柏爾人－－馬斯穆達人為核心，建立了第二個柏柏爾人的帝國－－穆瓦希德帝國，這個帝國版圖更為遼闊，包括從的黎波里到昆卡和阿加迪爾的整個穆斯林西方。這樣，大約在兩個世紀里，馬格里布人依靠自己的力量，先后建立了當?shù)赝林用袼坪鯊奈唇⑦^的兩個十分龐大的政治組織。

直至1920年，才從那些與上述事件相隔一兩個世紀的文獻資料中，找到了有關馬格里布史上這一重要時期的報導。只有地理學家貝克里和伊德里西，編年史作者馬拉基希和伊本·阿西爾，一位東方阿拉伯人，是他們所敘述的那些事件的同時代人。1920年以后，那些主要是在兩個帝國的發(fā)源地摩洛哥工作的阿拉伯學家和考古學家便發(fā)現(xiàn)了一些文獻資料和古代遺跡，使我們有可能進一步研究和了解當時的人物和事件。當然，有許多事情還沒有弄清楚，還有許多工作要做；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探索到穆拉比特帝國和穆瓦希德帝國發(fā)展的線索，縱然是粗略的線索，從而明確它們所以滅亡的某些原因。

穆拉比特王朝

穆拉比特帝國的原始組織是撒哈拉強大的桑哈賈人部落－累姆圖納部落，它的發(fā)源地是摩爾塔尼亞的阿德臘爾。這個部落主要是在從南摩洛哥綠洲延伸到黑人地區(qū)的這一沙漠地帶從事游牧。這個部落的成員，也許是為了免遭“毒眼”的傷害，經(jīng)常戴著所謂“利薩姆”－把臉孔下部遮住的面罩；因此，他們有“戴利薩姆的人”（阿勒－穆拉西蒙）之稱。他們從不取下面罩，而且蔑視那些不戴面罩的人，把這些人稱為“莽漢”。

地理學家貝克里斷言：累姆圖納人既不會耕地，也不會播種，除了維持他們生存的畜群以外，沒有其他財產(chǎn)。“如果沒有穆斯林地區(qū)和黑人地區(qū)的商人款待他們或者送給他們面粉的話，他們之中就會有很多人一輩子吃不到面包?！?/p>

畜牧保障了他們的生計，也使他們有可能從事商隊貿(mào)易，這種貿(mào)易從九世紀末起在西撒哈拉獲得了很大發(fā)展?！昂翢o疑義，蘇丹黑人國王那些封建領主、大西洋沿岸撒哈拉地區(qū)的統(tǒng)治者、戴面罩的桑哈賈人都從這種商隊貿(mào)易中獲得了巨利，他們或者自己從事運輸業(yè)，或者在商隊通過時收取過境稅和保護費?！?/p>

這些粗野的游牧人在九世紀皈依了伊斯蘭教，他們滿懷還很無知的新教徒的熱情參加了反對黑人異教徒的圣戰(zhàn)。他們起初在某個共同的首領指揮下作戰(zhàn)，后來分裂了一百多年，直到最后，一個強有力的酋長，阿布·阿卜杜拉·穆罕默德·伊本·提法瓦特，當上了他們的首領。伊本·雅辛

十一世紀中葉，累姆圖納人和他們的近鄰高達拉人的首領是阿布·阿卜杜拉的繼承者高達拉人葉海亞·伊本·易卜拉欣，他曾和一群有名望的人物到麥加去朝圣。在歸途中，他在凱魯萬碰到了在摩洛哥出生的馬立克學派的著名教師非斯人阿布·伊姆蘭。他感到自己懂得太少，便請求阿布·伊姆蘭派給他一名學生去向沙漠地帶的那些桑哈賈部落傳授《古蘭經(jīng)》?？墒?，在這位教師周圍的市民中，沒有人愿意到這些異常嚴酷的粗人中間去傳教。于是，阿布·伊姆蘭便指點葉海亞去尋訪一個從遠蘇斯來的摩洛哥學者，此人在自己的學生中間可能找到一個學識豐富又有自我犧牲精神的傳教師。果真，一個名叫阿卜杜拉·伊本·雅辛的學生同意跟隨累姆圖納部落的首領去撒哈拉。

根據(jù)差不多與阿卜杜拉·伊本·雅辛同時的貝克里的記述，我們可以斷定伊本，雅辛是一個相當奇特的人物：在無知的撒哈拉居民看來，他是個學者；但從學術的角度來看，他只是蘇斯的一個稍通文墨的人，也就是說，他學識極其淺陋，然而，頗得女人的歡心；此外，他顯然十分機靈，具有獨特的吸引力，這使他在桑哈賈的游牧人中間能夠逐步建立起殘酷的棍棒紀律。他是一個很有手腕的人物，與其說他是個研究教義的理論家，還不如說他是個領袖人物。雖然，還談不上什么穆拉比特的教義。

起初，伊本·雅辛的傳教引起自由散漫的游牧人的反感，因為他們習慣于滿足自己的欲望，而不受道德規(guī)律的約束。于是，伊本·雅辛便勸說累姆圖納人的兩個首領和高達拉部落的七個知名人物在他的指導下，在尼日爾河（或塞內(nèi)加爾河？）的一個島上，或者，更可能是在摩爾塔尼亞沿海的累夫里耶海灣和提米里斯角之間的提德臘島上，建立了一個軍事清真寺（里巴特），這個寺院的成員，里巴特人或稱穆拉比特人（穆拉比通）必須按照純粹的馬立克學派的教規(guī)生活。

這個團體的成員吃的是水果以及捕來的鳥獸和魚類；此外，他們還吃切碎的干肉，上面灑些熬過的油或乳脂；喝的幾乎只有牛奶。在宗教首領的嚴酷領導下，他們都同樣為伊斯蘭教的徹底勝利而努力。根據(jù)貝克里的說法，要加入這個教派，必須先經(jīng)過嚴酷的考驗，以洗刷過去的罪孽。酒徒和撒謊者鞭笞八十，貪淫好色之徒鞭笞一百。

有時，伊本，雅辛還要加重處罰。違反教規(guī)就得受到嚴格規(guī)定的懲罰：聚禮時遲到者罰打五鞭，舉行宗教儀式時缺席者罰打二十鞭，在清真寺高聲交談者則由審判者隨意懲處。為了補上過去沒有參加的祈禱，新教徒須在參加聚禮之前重復晌午祈禱四次。

最初的征服

有關穆拉比特人虔誠和紀律嚴明的傳說，把大批人吸引到他們那里，這些人堅持不懈地準備獻身于戰(zhàn)爭，決心要用武力開導非教徒和不夠虔誠的穆斯林。這些武裝的教徒迅速征服了桑哈賈諸部落。這一勝利使他們獲得了三萬信徒，在沙漠地帶，這是一支巨大的力量。這三萬信徒?jīng)Q心要在狂熱地皈依伊斯蘭教的同時，滿足自己的掠奪欲。伊本·雅辛仍然是穆拉比特人的宗教首腦，但此人手段高明，他不獨攬大權，卻指派自己第一批信徒中一個名叫葉海亞·伊本·奧馬爾的累姆圖納人的首領指揮軍隊。奧馬爾襲擊北方，兵臨德臘河河谷，又率軍南下，入侵蘇丹，都取得了勝利。

不久，他又奉命出兵薩杰拉馬薩。馬德拉爾王朝終于被科爾多瓦倭馬亞統(tǒng)治者的藩臣，扎納塔人的一個首領－－馬格拉瓦人哈士龍·伊本·法勒法勒驅(qū)逐出了塔菲拉勒（976-977年），哈士龍的后裔就宣布獨立。那些遭受不信教的薩杰拉馬薩統(tǒng)治者所迫害的學者們向穆拉比特人求援。穆拉比特人很愿意出兵；因為這樣做可以滿足他們的宗教狂熱，還能夠向扎納塔人清算舊帳，隨心所欲地進行掠奪。伊本·雅辛攻占了這個城市，破壞了城市里所有的娛樂場所和樂器。他奪獲了大量戰(zhàn)利品，把落到他手里的馬格拉瓦人全都殺死（1055-1056年）。從此，薩杰拉馬薩失去了獨立，但它對馬格里布統(tǒng)治者只是表面上臣服，塔菲拉勒的諸部落、這個城市的居民和當?shù)氐牡胤介L官一直都是叛亂的發(fā)動者。穆拉比特人在占領薩杰拉馬薩之前不久，深入黑人國家加納，奪取了現(xiàn)今塔甘特高原南面的大城市奧達古斯特（1054年）。

葉海亞死后，伊本·雅辛指派死者的兄弟阿布·巴克爾·伊本·奧馬爾擔任軍隊的首領。阿布·巴克爾向北擴展了占領區(qū)。他的第一個目標是蘇斯，1056年他占領了蘇斯的首府塔魯?shù)ぬ?，消滅了法蒂瑪王朝所建立的一個十葉派小公國；可是他沒有在當?shù)亟㈧柟痰哪吕忍厝说慕y(tǒng)治；接著，他進軍阿特拉斯，顯然，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就長驅(qū)直入阿格馬特，在那兒娶了國王的寡妻，漂亮而任性的澤娜白，她的外號叫“女巫”，后來在政治上起了重要作用。

異教徒柏爾加瓦塔人也同樣受到穆拉比特人的攻擊，但他們沒有立即皈依伊斯蘭教。伊本·雅辛在他的軍隊潰敗時死亡（1059年），阿布·巴克爾經(jīng)過一番猛烈的進攻才消滅了柏爾加瓦塔人。東方又出現(xiàn)了新的威脅。哈馬德王朝的卡拉的統(tǒng)治者布盧金·伊本·穆罕默德·伊本·哈馬德率大軍入侵非斯，攻陷了這個城市。在歸途中，布盧金被殺，伊本·赫爾東說，這次謀殺是在“對多次遠征敵國感到不滿的桑哈賈人的支持下”進行的。因為齊里人如果不冒生命危險，就不可能實現(xiàn)這種遠征西部土地的不必要的、代價昂貴的奢望。

穆拉比特人是否與齊里人發(fā)生過沖突，無從查考。當時，他們有著其他需要關心的事。沙漠地帶的桑哈賈人互相廝殺；因此，阿布·巴克爾不得不到那里去制止內(nèi)訌。他把馬格里布的軍隊交給他的堂兄弟優(yōu)素?！ひ帘尽に糠抑笓]。此外，他還把自己的妻子讓給優(yōu)素福，這個女人很快就對新的丈夫產(chǎn)生了巨大影響（1061年）。

結(jié)語

這樣，穆拉比特王朝就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這些從撒哈拉來的異鄉(xiāng)人置身在尚未降服的地區(qū)，還受到哈馬德人的威脅，后方又發(fā)生內(nèi)證，境況岌岌可危。貝克里在伊斯蘭教歷460年（公元1067-1068年）的記述中發(fā)表了如下的看法：“目前穆拉比特王朝的埃米爾是阿布·巴克爾·伊本·奧馬爾，可是他們的國家不統(tǒng)一，力量分散。他們現(xiàn)在還滯留在沙漠地帶。”可是，貝克里沒有考慮到他們所具備的有利條件：哈馬德人有著其他要操心的事；摩洛哥諸部落不能統(tǒng)一起來反抗入侵者；穆拉比特人在伊斯蘭教的影響還沒有深入的摩洛哥享有相當高的宗教威望；他們獲得了在編年史記述中特別著名的本地人澤娜白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