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說新語·言語》中寫道:“兄子胡兒曰:撒鹽空中差可擬。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風(fēng)起。公大笑樂?!鼻》甏笱瑫x謝道韞,將其比絮,才氣初現(xiàn),其父大喜。另有他人,同因賦詩,反被拋棄,命運多舛,令人唏噓。
大家應(yīng)該都聽過這個故事,冬天大雪紛飛,謝道韞的父親有意考驗他的幾個孩子,便令他們以雪為題作詩。其長子聞言脫口而出,將雪花與空中撒鹽類比;而謝道韞則將其比作漫天飛舞的柳絮。相交之下,孰高孰低便一目了然,謝道韞的比喻更加生動,她的父親聽后頓時開懷大笑。
眾所周知,謝道韞是古代一位難得的才女,她出生士族之家,從小受家庭環(huán)境影響,加之自身后天努力,在那個推崇“男尊女卑”的時代表現(xiàn)了女性杰出、優(yōu)秀的一面。但同樣是賦詩,有一位才女賦詩之后,卻被自己的父親拋棄,將其送至道觀出家,那么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這位主人公叫做李治,字季蘭,所以人們習(xí)慣稱其為李季蘭。她出生于浙江一戶書香門第,因為家庭條件優(yōu)越,她從小便有機會博覽詩書,熟讀先賢著作,深受家人寵愛。在她六歲那一年,正值家中的薔薇花含苞待放,其父親召集全家所有孩子,令他們一同賞花作詩。
李季蘭雖然年齡不大,但作詩對她來說并不難,當(dāng)即寫下:“經(jīng)時未架卻,心緒亂縱橫。已看云鬟散,更念木枯榮?!边@首詩表面看在寫人,實則是以薔薇喻人,將其紛亂的花枝比作心緒散亂的外化效果,形象地寫出了薔薇花含苞待放的神態(tài)。
整首詩雖然算不上佳作,不能和我們所知的那些著名詩人相比,但一個僅有六歲的孩童可以寫出這樣的詩句已經(jīng)非常難得。按理說,李父應(yīng)當(dāng)為女兒天資聰慧感到驕傲,甚至當(dāng)眾對其大加贊賞,將李季蘭作為其他孩子學(xué)習(xí)的榜樣,可李父并沒有這樣做,他的舉動反而令人難以理解。
因為該詩首句中含有“架卻”兩字,同“嫁卻”同音,李父認為李季蘭小小年紀便已經(jīng)思考嫁人之事。因為古代女子一般十幾歲便會嫁人,李季蘭此時已經(jīng)六歲,他這樣想并不是完全沒有依據(jù)可言。而且后面幾句詩句皆描繪了一個心緒蕩漾的女子形象,更容易引起他人誤會。
最后,李父認為李季蘭如今都這樣想,長大后必然是不守節(jié)操的婦人,如果將其留在家中,只會敗壞門風(fēng),有損家族榮譽。無奈之下,李父便狠心將其送至道觀,希望李季蘭在道觀收斂心性,一心修煉論道,忘卻紅塵牽絆。后人自然不理解其父這種行為,但站在歷史角度,李父這樣做似乎沒有問題,畢竟那個時候女性的地位并不高。
但他沒有想到,正是自己的這一舉動,致使女兒一生命運悲慘。李季蘭進入道觀之后,并沒有放棄詩詞創(chuàng)作,反而受道觀環(huán)境影響,她所作出的詩詞反而多了一分雅致、清幽,細細品讀別有一番滋味。
隨著李季蘭寫出不少佳作,被世人傳誦,逐漸名滿京城,不少文人、書生都喜歡她的作品,紛紛前往道觀一睹其真容。而李季蘭因為幼年悲慘遭遇,其成長道路上無人指引,對待感情問題處理不當(dāng),反而被世人詬病。
因為李季蘭不懂識人,她沒有看穿那些文人的真實面目,隨意聽從對方的花言巧語,結(jié)果導(dǎo)致感情生活并不順利。李季蘭先后與才子陸羽,以及同為道士的朱放在一起,最后卻一一分離,她自認付出全部感情,但卻一無所獲。
世人并不會理解李季蘭的過去,也不會理解她的感情世界,既欣賞她的詩詞與容貌,同時也對其風(fēng)花雪月的生活感到不齒,稱其為“風(fēng)情娘子”。直到公元784年,李季蘭因曾為一名叛軍首領(lǐng)作詩,受其牽連被亂棍打死,結(jié)束了其悲慘的一生。
回顧李季蘭的一生,她并沒有做錯什么,反而被狹隘、封建的世俗所不容,只能嘆其生不逢時,哀其不幸。如果李季蘭沒有被父親送至道觀,反而悉心指導(dǎo)教育,說不定同樣可以成為一名名垂千古的杰出女詩人。只可惜,時代的不幸導(dǎo)致其身世不幸。所以,生活在新時代的我們應(yīng)該為自己感到高興,在這個男女平等的時代,每個人都可以盡情綻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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