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教育平臺老師正在探索錄制課程的雙人對話/王戎

法制晚報他們是教育培訓行業(yè)逐漸分化形成的新群體，不屬于任何學?；驒C構。借助互聯網線上線下與教育的結合，獨立教師通過在線預約、地面教學或直接在線教學的方式招生。費用由平臺根據老師成績確定。

當網上物理老師王宇聽說自己的時薪超過2萬元時，林菀為自己找到了一種價值認同感。

半年前，林菀離開培訓機構，利用O2O平臺成為一名獨立教師。月薪三萬多，比不上王宇的“天價”，但也是他在組織收入的三倍多。顧少強，一個因為“辭職去見世界”而走紅的老師，去年正式加入了林菀的平臺。那天，林菀在朋友圈轉發(fā)了這條消息，并開始勸說在縣城當老師的學生離開這個系統(tǒng)。

一年來，獨立教師開始引起關注，個別教師突然有了“網上名人”的潛質，擔心老師的聲音從體制內陸續(xù)流失。

瘋狂教師平臺經紀人鄒世華從市場角度估計，這個群體在300萬到500萬人之間。然而，在《法制晚報》李案調查中，許多教師向記者反映，這一群體中來自公立學校的教師并不多，主要是新畢業(yè)的師范生和培訓機構的青年教師。

這些獨立教師需要接受體制外的生存挑戰(zhàn)，必須具備承擔商業(yè)風險的勇氣和能力。強化教學內容同時被市場認可——他們在尋找這樣一個身份轉換的平衡點。這就像突然陷入了一個巨大的信息漩渦，他們試圖以一種更有尊嚴的方式站穩(wěn)腳跟。

嘗試突破你想用網絡課堂“吸粉”卻玩不到的新“工具”

在租來的教室里，林菀架起手機，站在攝像機前挺直身子，開始談論一堂設計好的數學課。十分鐘后，他終于點擊了“完成”按鈕。對于這個網絡課堂的短視頻的錄制，他反復操作了八九次，為了那句“我們來看看這個問題”他重復了五次。

以前上課的時候，他一般在學生中隨意走動，從不注意自己聲音的優(yōu)美?，F在林菀低頭看著記錄下來的“成品”，想了又想，還是不敢發(fā)出來作為招生宣傳，覺得“丑得受不了”。

去年9月底，在培訓機構有10年教學經驗的林菀加入了O2O平臺。熱門的網絡課程驚動了他的神經，他害怕不接觸就被淘汰，卻苦于沒人教?！安幌衽嘤枡C構，有前輩牽手?！眴为氉鲬?zhàn)的獨立教師在平臺上“抱團”，并有經驗分享會，但林菀仍感覺被競爭對手包圍了。

目前，林菀的平臺是網上課堂預約和地面課堂教學。他打算先錄制一個自己擅長的短訓班，作為自己的試水。他發(fā)現大部分老師和他一樣，都想用網絡課的方式嘗試“吸粉”，但是不會錄音，更不用說用網絡來宣傳自己了。

年輕的老師更聰明。31個學生換100個微信紅包

在同一平臺上教中文的趙文有15年在公立學校的教學經驗。通過其他老師和家長的介紹，他在半年時間里招收了40名學生。這個數字在長沙使用該平臺的近500名獨立教師中處于中等水平。他們的同事程琳，半個月前通過微信群的紅包推廣方式，在幾天內搞定了31名學生。

平臺設置了一個獨立教師登App封面的游戲。程琳是長沙用戶中唯一三次上封面的老師。前兩次，程琳并不認為這是招生的優(yōu)勢渠道。直到第三次，程琳在一群200的家長中嘗試介紹自己的班級計劃，然后用1000塊錢發(fā)了100個紅包讓家長幫忙轉發(fā)。大約有50位家長收到了紅包，其中23位立即報名。

這位1989年出生的年輕女教師立即意識到，“大多數年齡較大的教師，或者說公立學校中有資格的教師，并不一定具有快速適應組織活動、打開社交圈等市場行為的優(yōu)勢?！?/p>

每天早上程琳都潛進四五個微信群，家長需要解決問題的時候，馬上出來解答。她看到大部分老教師不停地給家長抄資料、抄課程，卻沒有家長回應，“他們想交流，但不會說話”。

林菀也覺得，“我們在教學和家長溝通方面沒有問題，但似乎我們的社交能力不達標。很多老師在這方面都有障礙。"

獨立成本

春節(jié)假期的課少了

排名下降了20多位

趙文意識到獨立生活的成本。他決定從沅陵縣一所中學辭職七年。去年上完高三最后一節(jié)課，他終于有勇氣告訴自己，“以后就算我求，我也寧愿離開?！?/p>

趙文的月薪超過3000元。去玻璃店買個二三十塊錢的玻璃，跟老板砍價幾塊錢。老板說:“你們老師怎么這么小氣，太難對付了！”趙文深感自己的職業(yè)尊嚴被踐踏了。

趙文發(fā)現，在同一平臺的教師中，有公立學校教學經驗的教師比例不高，但大多數是來自林菀等培訓機構的年輕教師?！肮W校的老師長期處于封閉的環(huán)境，出來的風險太大。大家抱怨的多，敢做的少?！?/p>

王戎去了北京的幾家培訓機構，去年選擇了去在線平臺。4月21日，他接到了一個他曾經工作過的機構打來的電話，請他幫忙上課?！艾F在各種教育機構都有很多老師。其實學校還是一個穩(wěn)定的體系，機構受網絡平臺影響最大。尤其是二三線城市。”

逃離體制規(guī)則的趙文，在像林菀一樣進入新游戲之前，經歷了上海、義烏、深圳的漂泊。在與O2O平臺簽訂協議之前，他們都是當場完成了一份試卷，成績合格后被通知去試課。最后提交身份證、教師資格證、學位證書等相關文件，平臺根據教學水平進行星級評定。

一共10星，林菀和趙文一樣是6星老師，也就是說課時費300元/小時。去年底之前有10%的收入補貼。林菀現在的收入穩(wěn)定在3-4萬元/月，是之前機構的兩到三倍。趙文的平均月收入也是1萬元。

林菀從來沒有遇到過“時薪天價”的獨立教師，但在App老師這邊，每天都能看到按收入順序排列的老師排名，有的人一年能掙300多萬。

新的競爭開始了，林菀的壓力隨之而來。過年期間，他只請了7天假，課時減少，排名從20多位迅速下降到50位。

新的競爭

學生代表競爭力差，沒人愿意接受

據《法制晚報》記者介紹，排名是這組教師能否被平臺推廣的參考價值之一。另一個同樣重要的硬性條件是學生人數。

這兩個月，平臺正在進行名師孵化計劃。要從全國選拔30名骨干教師。選拔的前提是年收入過百萬，學生人數過百。

林菀離兩個條件還差一半。讓自己擁有這樣被放大的價值，成為平臺上老師們新的職業(yè)目標?！捌脚_會花很多錢給入選的老師配備宣傳和運營團隊，包括讓他們紅起來所需的一切資源，那么每年的收入至少會有一百萬。，高達幾千萬?！?/p>

林菀想到了兩種抓學生的方法。一方面補賽課，和在公立學校做課外培訓的老師搶生源；另一方面，放棄優(yōu)等生的競爭，只培養(yǎng)中學生。

「與制度內的多次考試不同，市場衡量我們教學質素的標準只有一個，就是學生是否有進步。如果沒有進步，對我們的口碑影響很大，我們可能做不到。”因此，林菀總是要求學生在接受考試之前參加考試。“成績太差，沒有老師愿意做。除非有特困生班，否則一個班收幾千元才合適。但這樣的課本費，家長很難承擔。”

林菀曾經錄取了一名二年級的學生，在一篇數學論文中只得了10分，滿分為120分。教了一個學期后，林菀告訴父母五次，“我的能力有限，所以我可以為你推薦其他老師。”。

就城鄉(xiāng)學生比較而言，林菀也希望在城市服務。“如果你在鄉(xiāng)鎮(zhèn)，教育用戶的成本很高?！痹谄胶飧鞣矫鎸W生的教育資源時，受訪的獨立教師發(fā)現“拼學生”的市場模式仍然無法實現。

其他老師寫了很多評論。如果你沒有學生，你就會失去他們

教語文的程志，創(chuàng)造了讀書作文的教學方法。在公立學校的作文比賽中，班級平均分數比同年級學生高10.9分，但校長只把原因歸結于他班上的學生“太聰明”。程志覺得自己身后的一切教研努力都被抹殺了。

“在學校里，大部分老師機械地注重常規(guī)基礎，你個人的教學創(chuàng)新會給自己帶來很多不便?！背讨倦x開學校后，用自己的教學方法給學生打上烙印，輕松獲得。

林菀還認為，在未來，可以專門針對模塊的實際問題，只做一個等級的培訓，這將產生一個強大的品牌。但是，目前無法實現。因為學生基數太小，開設這樣的課程只會讓學生損失一半，收入減少一半。

為了留住學生，你還需要在應用程序上給每個學生寫教學反饋。這是所有登錄平臺的人都能看到的信息。程林通常在晚上10點結束課程，用電腦為每個學生鍵入數百個單詞，通過微信電腦傳輸到手機上，然后復制到App上。

“如果看不到其他老師的動態(tài)，我可以安慰自己?！比欢捎谛畔⒌耐该鞫?，林菀將有一種緊迫感?！皩W生家長看到別的老師總是給學生寫很多評語，你不寫，學生就沒了?！?/p>

困惑

大多數人一周講話超過70小時，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林菀正在讀一本關于夫妻如何相處的書。

自從加入平臺后，他的生活一直跟不上在證券公司工作的妻子。他每天晚上直到妻子睡著才回家。他早上直到妻子去上班才起床。“這種情況如果再過一年不調整，那就不堪了?！?/p>

林菀的講座每周持續(xù)40多個小時。周一至周五下午6: 30至10: 30，周末上午8: 00至晚上11: 00。而想考高考學生的獨立教師，教學時間更多。

“一般情況下，平臺上的獨立教師會有30個小時以上的課時?！备鶕州业恼f法，課時最多的老師一周可以有70多個小時。這對他來說是無法接受的工作量。

教學和研究、分享會議、政策會議、戶外活動，除了下午備課，林菀大多數上午都忙于這些事情。以前上完課可以陪家人，現在一周大概兩個早上只照顧2歲的孩子。

他從書中學會了一個訣竅，并試圖與妻子找到一個共同的話題。“我們去歐洲旅行吧。”他打算在開學前休10天左右的假。

“我們不是一個生活條件特別好的群體?！绷州艺J為，“與公立學校不同，公立學校有權力并控制大量資源，它們也可以分配學生的時間。我們要隨著學生的時間調整而調整，而不是上課，給學生課后服務，或者和家長溝通?！逼脚_上的老師們自我調侃，他們是一群“值班按摩師傅”。

去年12月8日，林菀在平臺上發(fā)帖稱，他已經把材料寫到了晚上3點。第二天早上8點，他不得不陪孩子去醫(yī)院打針，這讓他對家庭感到非常愧疚。

林菀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家庭觀念很重的人，但最近他突然感到有些困惑。“我發(fā)現平臺上很多人，甚至北京的創(chuàng)始團隊，都很絕望。我在想，我的想法是不是錯了？”

恐慌

剛剛接觸到一個新的模式，又出現了另一種營銷方式

林菀的自我懷疑在于教師和企業(yè)家的身份轉換。成林一直把自己定位為企業(yè)家。

從事傳媒行業(yè)的程琳，為了給她的培訓機構招生，一直活躍在論壇上，擁有20多個學生QQ群。隨后，她將2000個有效資源轉移到四五個微信群。利用長沙小升初的信息優(yōu)勢，她和其他老師成立了一個考試小組，忙于不同科目的老師交換滿足自己科目補課需求的學生。

林菀似乎在猶豫是否要長期發(fā)展。他密切關注技術和互聯網的發(fā)展趨勢，每天都在學習邏輯思維。當papi醬獲得1000萬元的投資時，林菀對這樣的營銷計劃感到高興?！拔抑皇怯X得一個模特很好。當我思考是否可以嘗試的時候，另一種營銷方式出現了?！?/p>

他知道這種趨勢必須跟上。2014年，國務院發(fā)布《關于創(chuàng)新重點領域投融資機制鼓勵社會投資的指導意見》，提出鼓勵社會資本投資、稅收優(yōu)惠、價格改革等方面加大教育投入。

今年O2O教育平臺爆炸。但在同一年，據教育行業(yè)的專業(yè)機構芥子堆統(tǒng)計，有近60家網絡教育企業(yè)倒閉或改變方向。

本周，林菀反思自己是否過分追求信息。他慌了?！白鳛槔蠋煟覀兺蝗唤佑|到太多的信息，可能會改變理解問題的方式，但是我們沒有組織能力，無法容納。”

不舒服的

這個世界描述的太美好了，在我看來并不是這樣

瘋狂教師平臺CEO章昊一直有信心打破機構壟斷和從線上到線下剝削教師的時代。然而，當商業(yè)模式在獨立教師中發(fā)揮作用時，現實比想象的更復雜。

據《法制晚報》記者介紹，以2002年加入皇育的香港“家教之王”范浩洋為例，2005年11月通過平臺獲得7692名學生，當月收到學費約300萬港元，與皇育“六成分成”。第二年，范浩洋跳槽到現代教育，被王者教育指控違約。敗訴后，他不得不支付880多萬元，最終破產。

“這個世界描述得太美好了，在我看來并不是這樣。在所有的商業(yè)模式中，有太多的東西要看。你沒有經驗，沖進一個市場，就是被宰的對象。”林菀隱隱感到不安?！熬拖褚粋€時薪上萬的網絡課程，經營者可能在兩三年前就看到了這種趨勢。我們只有在引爆的時候才看到這樣的結果，會更痛苦?！?/p>

雖然現在平臺不分老師收入，但林菀準備以后交錢?！笆斟X最貴。”王戎為自己留了一條出路——利用這個平臺，經營一家納稅托管機構。

林菀希望現在就做好教學工作，并努力等待兩三年來把握下一個可能的機會。但他擔心的是，老師培養(yǎng)出自己的市場后，也許有一天，平臺會直接把所有受過教育的用戶都拿走?！叭绻麄冮_了一家連鎖店，讓我們都去做，那么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加入?，F在只能是，要么跟著，要么不玩。”

正文/特約記者毛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