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

黑影成年了,這么大的采石場只有著火時發(fā)出的聲音和嗡嗡的風聲。

有誰能想象,如今這些站在采石場中,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男子,卻是天啟王朝的秘密軍隊?

這些原本是當今圣上東方權(quán)的人,他將玉璽交三皇子給東方幽之后,也將這秘密軍隊轉(zhuǎn)移到了東方幽手下。

自從二皇子?xùn)|方翼造反奪權(quán)之后,他的父皇東方權(quán)一直在暗中默默的訓(xùn)練著這支部隊,只為了重新奪回帝位、

“半年來,各位辛苦了,今天是來告訴各位一個好消息。七天之后,東方翼將在西京稱帝?!?/p>

作為指揮官也是東方幽的妃子的李晴站在上千個由最頂尖的高手組成的秘密軍隊前,沉聲道,“戰(zhàn)役,開始了。接下來你們或許會面臨最危險、最侮辱、最尷尬、最兩難的局面,無論是在什么時候,告訴我,你們要做到的是什么?”

“回答教官,是服從!”

“再說一次,是什么?”

“服從!”

李晴走到最前頭一個個子較為精悍的人前,溫柔淺笑,“告訴我,作為天啟王朝至高無上的秘密軍隊,要做到哪三點?”

“回答教官,是服從、服從,絕對的服從!”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了黎明前的夜。

李晴嘴角微勾,“我沒有什么好說的了,現(xiàn)在分下去的是你們的任務(wù)?!?/p>

經(jīng)歷了半年漫長的等待,眾人拿到任務(wù)的時候,都不由得雙手顫抖。

這個時候,一個人默默走到了李晴的身前。

認清眼前的人,正是何清,這真是個刺頭啊,當初李晴若不是段時間內(nèi)將何清打趴下,自己想訓(xùn)練這支軍隊那將很費勁,李晴眉毛微挑,“怎么?離開前還想再和我打一場嗎?”

何清卻二話不說,半跪在了李晴的面前,對于這個女人,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佩服,雙手呈上任務(wù)文書,“何清接受任務(wù)?!?/p>

任務(wù)?李晴翻開文書,卻發(fā)現(xiàn)那任務(wù)上僅有四個字,保護李晴。

再看向三皇子?xùn)|方幽,李晴的心中有了答案,心中不由微嘆,這個男人……

何清雖然性格不羈,卻是這上前高手中的高手。與李晴相比,李晴勝在實戰(zhàn)經(jīng)驗和靈巧性,而何清則充滿了爆發(fā)力以及耐力。

本來何清應(yīng)該被派往前線任務(wù)的。

李晴抿了抿唇,等東方幽和當今圣上東方權(quán)上前下令之際,低聲道,“何清,你現(xiàn)在還有選擇的權(quán)利?!?/p>

李晴知道現(xiàn)在急需用人,而她自認還沒有多少人能夠傷害得了自己,這何清放在她身邊,委實太可惜。

“屬下服從安排。”

李晴一挑眉,這男人還真是喜歡跟她對著干,既然如此,反正就當多一層保護了。

接下來的行動,便是扮演村民進西京獻上表演。對于這些只知道權(quán)謀,毫無娛樂精神的大男人們來說,當然只有讓李晴來策劃了。

一想到終于可以再喝東方翼交鋒了,李晴就不由得想要冷笑。

誰也別想在欺負了她的人之后還能安然無恙,他東方翼想要平步青云?她李晴就偏偏要在他登上云梯之際,叫他摔進地獄!

回到村中小院的時候,隱隱有個人站在門口。

卻是名芳華正茂的二八少女。

午后,東方幽才剛剛跟村里人表達了離別之意,這個時候,這個女子的來意便很清楚了。

李晴抬起頭,沖著東方幽,笑。

東方幽心中一涼,假裝看不見,“娘子,我們回屋吧?!?/p>

“等等!”

少女卻勇敢地出聲了。

李晴涼涼地看了東方幽一眼,意思很明了了。晚上別想進屋了!

東方幽皺眉,看向那少女的目光有些無奈。

那少女走到東方幽面前,鞠了一躬,“大、大哥,可以讓我和刑天大哥說幾句話嗎?只要一會兒就好!”

聽到少女這么說,眾人都是一愣。

刑天,東方幽的很得力侍衛(wèi),只不過刑天一直躲在暗中保護著東方幽,任何人都沒有見過他的真實面目。

東方幽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毫不客氣地將自己的屬下出賣,“那……刑天,我和你嫂子先進去了,你們慢慢聊?!?/p>

弄清楚了少女的來意,東方幽頓覺胸口壓力一輕,所以說了,他可是愛妻丈夫的榜樣,東方幽邀功似地看向李晴,卻見李晴只是瞪大了眼睛,活見鬼似地死盯著刑天。

姑娘,你的眼睛真的不需要看看嗎?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喜歡那木頭似的刑天,況且刑天現(xiàn)在還戴著一張標準路人臉的人皮面具,李晴感嘆,莫非她真是太老了,現(xiàn)在年輕人的眼光她是越來越不懂得了。

東方幽哪里會容忍自己的妻子在他身邊時,還看著別的男人?

“走了?!?/p>

李晴不情不愿地收回視線,又看了景德一眼,“景德,看來你得加把勁了?!?/p>

連木頭人刑天的春天都來了,想來春天真的不遠了。

景德嘻嘻一笑,“嫂子,得令!”

景德從小就伺候在東方幽身邊,所以說起話來也百無禁忌了些。

李晴剛一進門,便聽到落鎖的聲音,下意識地回身望去,卻被東方幽擒住,狠狠地壓在門上。

這突然而然,叫李晴有些適應(yīng)不能。

李晴暗暗磨牙,“你發(fā)什么瘋?”

“我高興?!睎|方幽勾唇,將李晴摟在懷中。

這個女人真的很愛記恨,但也很護短。雖然私底下他們兩個常常是火花四射,但在面子上,李晴總是自覺或者不自覺地給他長臉。

想到李晴今日的即興演出,東方幽的心中就忍不住涌起純男性的驕傲,“軒祺給你的東西呢?”

李晴從懷中拿出神醫(yī)北軒祺給的東西,雖然她很討厭他當面叫她難堪,可是把這個東西丟了?她又不是傻了。

果然,東方幽聞了藥的味道,頓時雙眼一亮,見東方幽的模樣,李晴不由有些好奇,“這東西很好?”

“萬金難求。這種藥就算是十年難治的疤痕都能消除,曾經(jīng)有個公主用萬金向軒祺索取此藥的配方都不得?!?/p>

“嗯哼?!崩钋缦袷遣辉趺丛谝猓謪s毫不手軟地握住。女人天生愛美,這對于女人來說可是個好東西!

東方幽輕笑,“喜歡的話改天給你多弄點就是了?!睎|方幽二話不說拿過藥瓶,推著李晴往床的方向而去。

因為昨天的慘痛經(jīng)歷,李晴頓時汗毛豎起,“你想做什么?”

東方幽笑得一臉無害,“自然是幫你上藥了?!?/p>

東方幽將上藥兩個字咬得很重,李晴眼角一抽,這個男人還真上癮了,“我自己來就好?!崩钋缈刹幌胍院髮Α吧纤帯眱蓚€字都有陰影。

“自己來?”在這個時候,東方幽的眼睛總有種特別的魔力,像是一汪深潭,引人沉淪其中?!澳愦_定你可以?”

東方幽的手撫上東方幽的后背,“這里,還有這里,你自己涂得上嗎?”

李晴暗罵妖孽,眼見又要慘遭壓榨。

敲門聲響起。

東方幽眉頭一蹙,刑天和景德不會在這個時候不識相地來打擾。

“是我?!?/p>

聽到這個聲音,李晴和東方幽對視了一眼。

“出來?!?/p>

有什么比破壞人親密更加令人發(fā)指的嗎?有,就是大半夜不睡,硬拉著別人發(fā)酒瘋。

然而此刻沒人生氣,因為眼下的情形是在有些詭異。

“北軒祺他是不是被綁架了?這個人不是北軒祺吧。”

看到拿著酒壺的北軒祺,李晴深以為然。

就連東方幽顯然也很詫異,認識北軒祺這么多年,從來不曾見過北軒祺喝酒,唯一一次,也就是兩人相識那一次,或許那是北軒祺唯一一次失控。

沒有理會兩人奇異的目光,北軒祺兀自倒酒。

“喝?!?/p>

李晴雖然不知道北軒祺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但因為東方幽胃不好,這半年里,李晴立下重重規(guī)矩,要東方幽珍惜自己的生命。東方幽也做到了,可是現(xiàn)在的情況,東方幽顯然無法拒絕。

看東方幽喝下第五杯,李晴抬手按住了酒杯,“夠了?!笨聪虮避庫鳎坝性捑驼f出來?!弊鍪裁匆桓笨啻蟪鹕畹哪??要發(fā)酒瘋好歹來點下酒菜吧?看不出北寒宮宮主竟然這么摳門。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北軒祺蒼白的臉上多了點點紅潤,并不是緋紅的那種紅潤,倒也讓北軒祺看起來有了幾分人氣。

即使如此,北軒祺的雙眼還是不見光亮的黑沉,聽了李晴的話,北軒祺的目光從清冽的酒中轉(zhuǎn)開,落在了她的臉上,“你叫我什么?”

還能叫什么?李晴忽然想到白天的時候的小插曲,不由挑眉,這個男人……不是因為她叫你“北北”而記恨到現(xiàn)在吧?原來他們還是一路人。

李晴看著北軒祺那因為酒精而顯得有人氣的面龐,嘴角輕勾,故意用低柔地嗓音喚道,“北北,怎么了?北北不喜歡我這么叫你么?”

北軒祺瞇起眼,看著李晴的目光,仿佛要將她凌遲。

“你再叫一次。”

“原來你這么愛聽,那我就如你的愿?!?/p>

北軒祺和李晴,王對鳳,囂張跋扈哦,夾在中間的東方幽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雪兒,別說了。”

和李晴在一起這些時日了,東方幽怎么會不明白,李晴其實是一個愛玩的人,尤其是越危險的東西越有挑戰(zhàn)欲,尤其是不能激起她的劣根性,而很顯然,北軒祺兩樣都占了。

“怎么了?不過一個稱謂而已,堂堂北寒宮宮主不是這種小氣之人吧?”

北軒祺又喝了口酒,“只是一個稱謂。”他重復(fù)了一遍,不知道是在咀嚼,亦或是準備反擊。

很快,李晴知道了北軒祺的選擇。

“沒有人可以這么叫我,想這么叫,就要付出代價?!?/p>

“說來聽聽?!?/p>

北軒祺將手中的酒推到了李晴的面前,“贏了,隨你,輸了,你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p>

東方眉頭一跳,想要阻止李晴,李晴卻已經(jīng)一口應(yīng)下,“說定了。”

李晴端起桌上的酒杯,“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先干為敬了。”

接下來,本應(yīng)該是一個美好繾綣的夜晚,卻變成了斗酒比賽。

北軒祺的酒量好,東方幽并不意外,就像他因為胃疼,少喝,但不代表他酒量就不好,況且北軒祺的醫(yī)術(shù),已經(jīng)足夠使他改變體質(zhì)。

李晴反而叫東方幽比較意外,這半年來畢竟聚少離多,也不曾有機會這樣把酒暢飲,東方幽沒想到李晴的酒量竟然有了這么大的進步。

東方幽不知道的是,除了記仇、護短之外,李晴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暴露自己的弱點。前生的她,酒量自然不是她的弱點,可是在與東方翼的那一戰(zhàn)敗下之后,李晴便勤練酒量,再加上秘密訓(xùn)練確實挺累,一來二去倒是練出酒量來了。

兩個人互不相讓,眼看全部的酒都已經(jīng)見底,北軒祺站了起來,身體晃了一晃。

李晴穩(wěn)穩(wěn)地站了起來,嘴角輕勾,“我贏了?!?/p>

北軒祺單手撐在桌子上,臉上仍然沒有什么表情。

見狀,東方幽輕咳一聲,“軒祺,我把你的人叫來。”這么多年來,第一次看到摯友敗北,對象還是自己的妻子。

東方幽真不知是喜是憂。

待東方幽出了門,北軒祺的嘴角卻勾起一抹極為淺淡的笑容。

李晴幾乎懷疑自己看錯了,這個男人,看來真的醉了。否則這個面癱男怎么可能露出笑容?

但下一刻,李晴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錯了,不是看錯,而是判斷失誤。

“輸?shù)模悄?。?/p>

北軒祺拿起自己那邊的酒壇,推到了李晴的面前。

李晴狐疑地低頭一聞,面色大變,這酒,竟然是濃度最高的蒸酒!李晴暗暗磨牙,她被北軒祺擺了一道。

“愿賭服輸。”李晴無畏,“你要我做什么?”他最好敢提出什么亂七八糟的條件,她遲早報復(fù)回來!

北軒祺再次變得面無表情,卻忽然出其不意地伸出手——

李晴沒想到自己會兩次讓人得手,更想不到的是北軒祺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獻舞?”李晴嘴角一抽,她想她現(xiàn)在的表情一定扭曲了。

北軒祺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你隨時可以反悔?!?/p>

李晴握拳,“我不是舞娘?!?/p>

北軒祺黑沉的眸子,在黑暗中望著李晴,這個樣子的她與他所要的相差太遠。

低啞開口,北軒祺淡道,“今天的舞……”

今天的舞?李晴想到今天為了給自家夫君找回場子的舞,原來他也看到了?

“很有意思。”

這算是夸獎嗎?李晴挑眉,從第一次見面以來,她與他似乎總是不合的,而看他這種人,估計也是難得夸獎別人一回。

深吸了一口氣。李晴只怪自己技不如人,“理由?!?/p>

沒有人能夠強迫李晴,但李晴向來討厭欠別人的,如今要被迫當一次舞娘,她怎么也得知道原因,不要告訴她他純粹覺得她跳的舞美若天仙。

“理由?”北軒祺黑沉的眸隱晦的閃了閃,臉上平生第一次出現(xiàn)了迷茫。

但那只是很短的一剎那,北軒祺的表情再次變得冰冷,用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的口氣,淡淡地,“今日是我的生辰。”

所以,他純粹想要一份有意思的禮物而已。

只是這樣。

生辰?這倒是李晴沒有想過的答案。

想到東方幽的反應(yīng),李晴心想其他人應(yīng)該都不知道這座冰山的生日。不巧的是她今天跳的舞正好令這冰山感到有意思?

李晴覺得自己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麻煩。

“好吧?!崩钋缑銖娡饬诉@個理由,不過……“你想看那舞現(xiàn)在恐怕是不行了?!贝笸砩系?,哪里來的燈光效果、舞臺效果和群眾演員?況且那也是她即興表演的而已,根本連舞蹈都不算。

“那就換別的?!?/p>

李晴挑眉,這大爺還真當起甩手掌柜了?連點單都要她自己負責?李晴撇嘴,腦海里迅速閃過穿越以來所跳過的舞蹈。嗯,霹靂舞?不行,肯定和這人的審美不符。鋼管,對象不對。拉丁,對象不和……

忽然,李晴雙眼亮了亮。

李晴說過了,她很記仇,而現(xiàn)在,她想到了一個一箭雙雕的好辦法。

走到北軒祺的面前,李晴伸出手,“來吧,和我跳支舞?!?/p>

北軒祺黑沉的視線落在李晴的手上,沒有動。

“我們再來打個賭吧,如果你能跟得上我的步驟,以后我看到你自動繞行,但是如果你沒有辦法做到,你就得乖乖任我叫?!?/p>

北軒祺看到李晴的眼睛很亮,比起今天的月亮還亮,他知道她又想耍伎倆,而他本來大可不必同意的,可是他卻還是同意了。

“手,放在這里,亂動就殺了你?!睌[好基本動作后,李晴清了清嗓子,開始輕哼配樂,壞心眼地選擇了節(jié)奏偏快的旋律。

北軒祺看著自己和李晴交握的手,感覺李晴的體溫順著她的后背傳來,黑沉的眸子隱晦地亮了亮,“你和東方幽也一起跳過這樣的舞嗎?”

“你話太多了。還有,你踩到我了。”

從頭到尾,北軒祺的舞步幾乎沒有踩到點子上。

“看來是我贏了。”一曲結(jié)束,李晴難掩得意,充滿惡意地,李晴用自己聽了都覺得惡心的聲音喊道,“北北?!?/p>

北軒祺的眼眸很亮,看著李晴,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

“李晴?!?/p>

視線落在李晴的唇上,北軒祺慢慢低下了頭?!安灰屛以倏吹侥悖駝t,下一次……”

下一次?李晴沒有聽到后面的話,有什么人飛掠而來。再看去,北軒祺已經(jīng)消失了。

來人卻是何清。他警惕地看向北軒祺離開的方向,見他的身影消失無蹤,這才半跪下來,“屬下來遲,請降罪?!?/p>

李晴這才想起,何清如今已經(jīng)是她的隱衛(wèi)了,雖然不喜歡被人跟蹤的感覺,卻也無可奈何,“何罪之有?起來吧?!?/p>

何清想到方才所見的情景,還是忍不住多嘴,“屬下以為北軒祺這人,有些可疑。”

朋友妻不可欺。無論北軒祺究竟是欺負還是欺騙,顯然都不是一個友人該有的行為。

李晴聞言,卻只是淡淡道,“何清,你逾矩了?!?/p>

何清一聽,連忙低頭,“屬下知錯?!?/p>

李晴輕嘆,“行了,少給我來這一套?!卑肽陙矶己退樹h相對的人,如今因為任務(wù)而不得不向她低頭,李晴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李晴望著北軒祺離開的方向,輕聲道,“東方幽是我夫君,他的眼光,我信得過,既然他都相信了,我也不會懷疑。你,知道該怎么做?!?/p>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顯然不僅是指北軒祺,也是指何清。

何清一時羞愧,“屬下明白?!?/p>

既然何清知道該怎么做,李晴也不再多言。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起方才北軒祺所說的話,他方才未說完的究竟是什么?

……

三日后,西京。

與京都不同,西京雖也是歷代古城,卻顯然要更為活躍。行走在西京之人,穿著各色各樣的服飾,操著不同的口音,在幾條最重要的大街上,吆喝聲,談笑聲,不絕于耳。在這里看到文化大融合,即使身著奇裝異服,也沒有人會多看幾眼。

這也給李晴一行人提供了便利。

此時,李晴面帶紗巾,站在長長的隊伍之中。在隊伍的最前方,是拿著筆墨,正在給來自各地的表演者做登記的人。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官兵在來回查看。

因為大典將至,向來繁華的西京更是混入了不少外地來的人,就怕這些人中夾雜了不軌之人。而因為東方翼的到來,所有人都嚴陣以待,只怕有漏網(wǎng)之魚。

在李晴前方的是一名彪形大漢,留著濃密的胡子,操著不爽的口音道,“憑什么我無法通過?!你們耍我嗎?!”

大漢說著,就要將整個臺子掀起,“抓住他!”十幾個男人同時一躍而起,制止了他。

“放開我,你們這群狗眼看人低的狗東西,憑什么以貌取人!”

“帶走!”

大漢走后,有不少藝人有些不平,“他也真是可憐,往常哪會如此?”

“誒,你不知道么?今兒大典可不比尋常,這次西京可來了個了不得的人物!附耳過來!”

“什么,這二皇子竟是要稱帝不成?”

“噓,你也忒落伍了,這早不是新鮮消息了!”

“閉嘴!”聽到眾人的討論,官爺們的臉色更加黑沉了一些,“給我看清楚你們自己的身份,妄議朝政,是想吃牢飯不成!”

這一聲后,眾人都不得不安靜下來。

很快輪到李晴,見李晴面上戴著面紗,驗明身份的官吏就要來掀開李晴的面紗,“拿下你的面紗!”

李晴慌忙遮住面紗,“不可!”

偽裝成李晴的弟弟的何清上前一步,“各位官爺辛苦了!”

何清不僅穿著華美,氣宇非凡,面容無雙,出手更是闊綽,一下子就給了每個人一個元寶,這才慢慢道,“各位官爺,這是在下的姐姐,姐姐生性羞怯,不喜讓外人看見容貌,也怕引起爭端,今兒個來此,乃為貴人獻舞,若是他日榮得盛寵,必不忘各位恩典?!?/p>

言下之意,卻是哪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想在這大典之上,覓得良人呢!想來在成功之前,是不想暴露身份,怕多生了糾纏。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這怕是不合規(guī)矩的。”

何清立刻又送上幾枚金葉子,“麻煩各位官爺了?!?/p>

眾人看這何清的模樣,又多金又俊美非凡,可以想見那蒙面女子是何等尊貴的身份,只怕還是個絕色大美人哩!

這樣的女子要嫁個好人家還不容易嗎?看那模樣,甚至還是來自京都來的,卻特地跑來這西京,再聯(lián)想到要來此的東方翼,眾人頓時了然。

收了金葉子,幾名官吏咳嗽了一聲,“還不到一邊去。”卻是放行了。

何清再次謝過,扶著李晴的手離開。

找到一個僻靜的角落,李晴一雙眸子緊盯著那些人的動作。

收取了賄賂的人回了頭,卻不知道吩咐了什么,隨后一隊官兵就離開了。

“魚兒上鉤了?!?/p>

李晴嘴角輕勾,他們這樣做可不是想遮掩身份,事實上,若是真要遮掩身份的話,有了易容術(shù),還不容易?但她就是故意要引起他們的懷疑。

這樣揮金如土,這樣害怕身份暴露,反而叫人懷疑吧?

何清看著拿下面具的李晴,絕色的面容,如今卻充滿了自信與張狂。這是個與他過去二十年的生命中所遇到的女子都極為不同的女人。

早在李晴還是何清的教官之時,何清就明白了李晴有多么狂妄,哪怕那個時候她的實力還不如他,她卻能夠鎮(zhèn)壓住千名頂尖高手,可是……

“真的要這么做?”

何清的任務(wù)就是保護李晴,所以李晴要自當奮勇作為誘餌,他也只能如影隨形。

沒錯,李晴此舉,乃是引蛇出洞。

“沒錯?!?/p>

李晴一番思量,覺得東方翼這人會選擇在繁華卻容易藏匿的西京,絕對不是因為一時腦熱,想必有更深的顧慮,只怕今日他們以易容之術(shù)逃過了這些爪牙,也會被跟蹤。到時候,不止是他們,恐怕別的人也會卷入其中。

李晴的做法就是讓他們的眼光都集中到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好了,既然目的達成了?!崩钋缁剡^神來,笑得可愛,“該進行下一個任務(wù)了?!?/p>

所謂的下一個任務(wù)……

何清面無表情地看著李晴以風卷殘云之姿,將一桌子菜掃蕩了干凈。

“撐、撐、撐死了!”李晴幾個迭音,形象全無地靠在椅子上,摸著圓鼓鼓的肚皮。

不愧是融合百家文化的西京,這里的美食也是集百家之長,匯集了全國的美食。這對于李晴來說,無疑是人間天堂。所以哪怕知道自己的情形危險萬分,她都還能鎮(zhèn)定如此,饕餮如此。

吃貨,走到哪里都改不了老毛病??墒羌词乖兖?,李晴點的也全是素菜。雖然有些可惜,但李晴沒忘記修行。

所謂飽暖思淫欲,對于李晴來說,現(xiàn)在只想找個人虐一虐,所以,眼見何清還是一動不動,甚至連酒杯也沒動,不由勾起笑意。

養(yǎng)眼的人,怎么也不嫌多。李晴忽然發(fā)現(xiàn),穿越以來,遇到的卻都是些美型男。東方幽的俊美自然是不在話下,東方幽給人的感覺如風,美到極致,卻不會讓人感覺有半點不快,冷淡,但唯有她明白他的熱情。

刑天這人雖然木了一點,體格卻是棒極,面容更偏向于陽剛,倒也充滿了男性魅力。北軒祺也是,他的俊美已經(jīng)近于妖孽,雖然冷冰冰不近人情,卻也是因為如此,更顯得他的美不似凡間之物。就連東方翼,景德,也是各有千秋。東方翼邪魅,富有侵略性,而景德則是陽光可愛,當然有時候有些行徑卻也叫人咬牙切齒。

而何清這人,更是挑起李晴的興趣。后來李晴才知道,這人的身世原來如此不凡,十代以來均是武家出身,更是遺傳了標志性的娃娃臉。

沒錯,冷酷、好戰(zhàn),不多言的何清,卻是有一張標準的娃娃臉。這也是李晴為什么每每應(yīng)下何清的挑戰(zhàn)的原因。

啊哈,李晴承認自己又手癢了,看到這樣一尊冰冷的娃娃,她就忍不住想虐一虐。

“我說,小清清,你怎么不吃?”

可惜,何清不像東方幽早就摸透了李晴的壞心眼,只是道,“大敵在前,食不下飯。”他沒有說出口的是,他又不是這沒心沒肺的女人,如今整個天啟王朝的命運可是掌握在他們手中,他怎能怠慢?

“食不下飯?這可不行,人是鐵,飯是鋼。”李晴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來到了何清的身邊。

何清下意識地警惕起來,這個女人又想做什么?

被李晴整,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何清很懷疑,他是不是成了某個女人閑來無事的玩具。

這個念頭讓何清整個不高興,卻有一陣馨香襲來。

李晴的手已經(jīng)襲上了何清的臉,輕輕一拍,“這臉嫩的,不知道要叫多少女人嫉妒到死啊?!?/p>

何清向來討厭別人拿他的娃娃臉說事,臉上更是陰沉,

這個時候,李晴卻歉意一笑,“啊,抱歉,我都忘記了,你最討厭別人開你玩笑的。”

何清下意識一怔,這女人什么時候轉(zhuǎn)性了?竟然會道歉?

李晴趁熱打鐵,舀了一勺湯輕碰何清的唇,“來,張口?!?/p>

何清自然不愿意,這女人……何清耳朵一熱,不自在地別過唇。

“誒,看來是我自找的,你不原諒我也是沒辦法的事情?!?/p>

李晴的嘆息很輕,何清卻覺得刺耳非常。

這個女人又在耍什么把戲?明明很清楚李晴又在玩,何清卻有種不想聽見她嘆氣的沖動。

不自在地,何清張開了口。“吃了就行了吧?”

何清的聲音有些挫敗,為自己的妥協(xié)而懊惱。

李晴眼睛一亮,掩飾下眼底的邪惡,“嗯,小清清果然最可愛了?!?/p>

何清吃下了李晴喂的東西,聽了李晴的話,又是著惱,“不準說我可愛……噗?!?/p>

何清一個不留神,整個噴了出來,一張白皙的俊臉頓時染上了漂亮的緋紅。

“你……”她竟然讓他喝下辣椒水!

李晴看著何清一張俊臉又黑又紅,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何清站了起來。

李晴目光一閃,已然嚴陣以待。飯后消食什么的,所謂吃飽了撐的就是指她了。

然而沒等何清有動作,門開了。

“笑什么,這么開心?”

來人正是東方幽,雖然偽裝成浪人,但那氣勢卻是無法掩飾的。他的目光掃過臉色陰郁的何清,再看向李晴,心中已經(jīng)明白了幾分。

東方幽來了,何清自然不敢造次,“屬下告退?!?/p>

看何清忍著氣離開的模樣,東方幽無奈看向李晴,李晴還偷著樂,撞見東方幽也不心虛,嫩唇一彎,“夫君,現(xiàn)在來找我可不是什么好事???”

李晴可沒忘記,現(xiàn)在的她可是官兵的“重點關(guān)照”對象。

東方幽優(yōu)雅地摘下面具,下一刻,卻是擒住了李晴的腰,不容拒絕地就堵住了她。

末了,東方幽滿意一笑,“看來娘子是越來越自覺了。”面對美食,也不忘修行。

這男人真是什么時候都不忘散發(fā)魅力!李晴這么想著,卻是舔了舔唇,“當然,美食哪里比得上夫君的滋味鮮美?”

卻是將東方幽比作食物。

李晴其人,什么時候都不愿意吃虧的,這東方幽打擾了她逗弄寵物的興致,自然得給她點樂子。

東方幽卻也不惱,低低一笑,“娘子的滿意,就是夫君的榮幸?!闭Z畢,又是一下。

李晴欣然接受。

這對本來就強勢而霸道的男女,乃至是在情事之上,也是當仁不讓。

火與火的碰撞,自是火花四射。

相比李晴來說,東方幽以本能取勝,李晴渾身發(fā)軟,卻是將錯就錯,柔軟的身子攀著強健的男人。

不知道什么時候,兩個人早就衣衫不整。

眼看李晴就要開始動手,東方幽連忙擒住了她的手,阻止她繼續(xù)點火,“好了,今天是跟你說些要事的?!睎|方幽不得不阻止李晴,否則再這樣下去,只怕他會被親親娘子的熱情給燃燒,連正事都給忘了!

這不完全的燃燒,不滿的顯然不僅是東方幽,李晴嗔怒地瞪了東方幽一眼,明顯是在埋怨。還不是他將她點燃了,這會兒又罷工了,這夫君做的,可真不稱職。

被李晴這一瞪,東方幽差點又把持不住。天地可鑒,他自認定力非凡,到了李晴這兒卻是近乎于一張薄紙了。

“好了,以后有的是時間,現(xiàn)在我要告訴你一件事?!睎|方幽深吸了口氣,替李晴整理衣服,就怕自己看著自家娘子這充滿風情的一面表達不清楚。

“怎么?出了什么差錯么?”

東方幽不語,只是拿出了一樣?xùn)|西,卻是東方翼隨行的名單。李晴只掃了一眼就明白了東方幽的意思。

隨行的絕大多數(shù)是東方翼的親信和屬下,除了公主東方琳不在此名單,想來是在京都坐鎮(zhèn)。

李澤也在名單之中。

東方幽沒說話,他明白李晴知道他的意思,果然,李晴緩緩開口,“他,就由我來負責?!?/p>

……

西京大典,乃是僅次于春節(jié)的全國性節(jié)日,其重要性甚至超過了中秋宮宴。

傳說中,千百年來保護天啟的神女一開始便是降生在西京這個地方,西京大典之日,也是神女誕辰。歷代君王每年都要來西京舉辦大典,為國家祈福,希望希望能夠得到神女的庇佑,來年國運亨通,農(nóng)業(yè)豐收,商業(yè)繁榮,國家安泰。

在這一天里,不僅王室之人為之奔波,尋常的老百姓也是用盡心思,準備各種表演,只為自己的節(jié)目被選進大典之中,得到神女的榮光。

“你們看那群人,一副五大三粗的樣子,也不知道怎么被選進大典里的!肯定是賄賂了!”

“我看也是,梨園都沒有被選上,這些人憑什么啊!”

“幸好,雖然沒有后臺,咱們到底還是進來了不是?看來我們比起梨園還要略勝一籌?。 ?/p>

“對了,你聽說沒有?有個千金小姐一路正大光明地行賄進了大典!那金葉子,跟不要錢似的!”

“你說那美人啊,怎么沒有?我可是親眼所見的!雖然沒有看到那女子面紗下的樣子,但看她那傾國傾城之姿的弟弟,估計又是一紅顏禍水!”

“誒,可惜,官榜卻公示了,今年皇上身體欠安,怕是沒有辦法來了,這金葉子真是白瞎了!”

“你懂什么啊,那女子分明是沖著二皇子來的好吧?我看吶,她也是看清楚了局勢,瞄準了后位哩!”

“你的意思……這話可亂說不得!”

“噓,你以為每年大典皇上可曾缺位過?如今說身體抱恙,那合該是怎的光景??!而如今二皇子可是最得圣上傾心,只怕離皇位也不遠了!”

一堆人嘰嘰喳喳,在后臺準備著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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