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銀幕兇案 | 第5輯 | 十二宮：至今未破的殺人密碼

1969年7月4日晚間11點，加利福尼亞州的夏夜充滿躁動的氣息。

22歲的黛勒妮·費瑞恩開車載著19歲的男朋友邁克爾·馬高，離開朋友們的派對出去透透氣，順便打算買點兒焰火和夜宵。車開過速食店的時候，他們感覺到有車子在遠遠跟著他們，當他們在一個僻靜的停車場停下后，那輛車也跟著緩緩地停了下來。

邁克爾有點緊張，畢竟這是他們瞞著黛勒妮丈夫的秘密幽會，但他過分的小心翼翼，反而讓黛勒妮覺得膽氣上升，她從后視鏡里盯著那輛車，毫不示弱地等待著對方亮出身份。對峙了一會兒之后，那輛尾隨的車子似乎敗下陣來，重新發(fā)動，往公路的另一個出口開去。兩人松了一口氣，正打算繼續(xù)卿卿我我，忽然間，那輛剛剛開遠的車一個急轉彎，又往他們的方向開了過來。

邁克爾緊張地催促黛勒妮發(fā)動汽車，然而已經(jīng)來不及了，那輛車停下來，擋住了他們的退路，他們扭頭想看清來人是誰，卻有一束炫目的強光照射過來。腳步聲正在靠近，邁克爾一邊掏出錢包，一邊使自己的聲音盡可能顯得輕松淡定：“嘿，哥們，你真得嚇到我們了——”

“砰！”一聲槍響堵住了他后面的話。黛勒妮驚慌失措地正想尖叫，槍口的閃光卻在她瞳孔前爆裂。子彈射穿兩人的身軀，彈片與鮮血在車中飛濺，黛勒妮的尸體，重重地砸在方向盤上。

圖為電影《十二宮殺手》的劇照

這便是大衛(wèi)·芬奇執(zhí)導的影片《十二宮殺手》開場的一幕，也是十二宮殺手所犯下的第二樁兇案。黛勒妮中槍死去，邁克爾雖然被兇手補了幾槍，卻僥幸未死，但由于強光的照射和驚嚇造成的心理創(chuàng)傷，讓他無法準確描述兇手的模樣。此后的另一起案件中，在三個少年目擊者的回憶下，十二宮殺手的面容特征才慢慢浮出水面。

2015年以《消失的愛人》得到金球獎提名的導演大衛(wèi)·芬奇，對懸疑罪案電影愛好者來說，絕對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名字。他執(zhí)導的《七宗罪》如今仍是電影迷心目中的懸疑經(jīng)典。2007年，大衛(wèi)·芬奇的《十二宮殺手》上映，將曾經(jīng)一度沉寂的舊案重新帶到了大眾的面前。原本因為缺乏線索而被擱置的“十二宮殺手”系列案件，也因此而被舊金山警方重新開始調查。遺憾的是，8年后的今天，我們依然還未聽到結案的消息。

從1968年開始到1974年，六年時間里，這個暴虐、冷酷而神秘的連環(huán)殺手，一邊犯下至少殺害了四男三女的累累兇案，一邊不忘寫信給媒體炫耀自己的“戰(zhàn)績”。他的信里充滿了復雜難懂的神秘符號，至今仍有三道密碼未被解開，而唯一被破解的密碼里，十二宮殺手如此說道：“我愛殺人，因為太有趣了?！?/p>

“黃道十二宮殺手”究竟是誰？“十二宮”究竟代表著什么？為何在有被害者生還的情況下仍無法確認其身份？今天，就讓我們一起來看看十二宮殺手背后的秘密。

圖為電影《十二宮殺手》的海報

“我喜歡殺人，因為太有趣了……我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因為你會阻止我收集死后的奴隸……”這一段令人毛骨悚然的話，是歷史教師唐納德·吉恩·哈登與他的妻子瓊·貝蒂·哈登根據(jù)十二宮殺手寄來的信件，破譯出來的信息。

自1969年7月31日至1978年4月25日期間，每次作案后，十二宮殺手都會斷斷續(xù)續(xù)給《瓦列霍先驅報》、《洛杉磯時報》、《舊金山記事報》、《舊金山審查者報》以及舊金山的著名辯護律師梅爾文·貝利寄來挑釁信件，并在信后附上自己獨創(chuàng)的密碼符文。從第二封信開始，他自稱“十二宮殺手(Zodiac killer)”。十二宮殺手的信件內容，都以炫耀自己殺人經(jīng)過為主，此外，他還會在每封信的末尾，留下一個特殊的星象圖案，作為“十二宮殺手”的署名標記。

圖為十二宮殺手寄來的信件，圖片來自新浪

在寄來的21封信中，十二宮殺手聲稱自己殺害了37個人，不過根據(jù)警方的調查顯示，可以確認的是，十二宮殺手在本尼西亞、瓦列霍、伯耶薩湖和舊金山共殺害了4名男性和3位女性，總計7人：

圖為“黃道十二宮殺手”犯下的案件中，已確認的被害者名單，jojo整理

十二宮殺手寄來的信件大致有這幾類內容：

1. 告知自己是某某案件的兇手并描述犯罪現(xiàn)場的細節(jié)來加以證明；

2. 挑釁警方，自述殺了多少人（一般認為是虛構的數(shù)目）；

3. 求助，最典型的是第8封信——寄給梅爾文·貝利律師的信；

4. 承認其為河濱市社區(qū)學院案件的兇手（參見下文），要求記者保羅·艾利進行調查以及對該記者的死亡威脅；

5. 發(fā)表一些不符合其風格的言論，如同一個良好市民，可以這么說，這一類其實就是刷存在感的信件。

下面，就讓我們節(jié)選些比較有代表性的信件，來看看他都寫了些什么內容吧：

第1～3封信件是1969年7月31日（本文開篇的案件發(fā)生后第27天），《舊金山記事報》、《舊金山審查者報》和《瓦列霍先驅報》分別收到三封內容相近的神秘信件。寫信的人自稱是情人小徑謀殺案（1968年12月20日，大衛(wèi)和貝蒂被殺案）和藍巖泉謀殺案的兇手。其中，給《舊金山記事報》的信是這樣寫的：

“親愛的編輯：

筆者是去年圣誕節(jié)在賀曼湖畔擊斃那兩個年輕人，及獨立日在瓦列霍高爾夫球場打死那個女孩的兇手，為了證明這一點，我向諸位提供一些只有我和警方才知道的事實。

圣誕節(jié)案件的細節(jié)：1.子彈的品牌是“超級X”； 2.共發(fā)射了10彈； 3.男孩臉朝上、腳靠近車； 4.女孩向右側身、腳向西面。

獨立日案件的細節(jié)：1.女孩身著有花紋圖案的休閑褲； 2.男孩膝部也中了彈 ；3.子彈的品牌是“西部”；

隨信寄上密碼的一部分，另兩部分已分寄至《舊金山審查者報》和《瓦列霍先驅報》。請將這份密碼刊登在你們報紙，密碼里隱藏著我的身份。

如果你們在1969年8月1日，即星期五下午前，還沒有刊登這份密碼，我就將從星期五晚上起大開殺戒。我將在整個周末四處游逛找尋目標，特別是那些單身的夜行者。我將不停地殺戮，直至在這個周末湊夠12個人。”

信的末尾處是一個圓圈和十字交疊的圖案，很像某種古代象形文字或天文學符號，更像槍械瞄準器或望遠鏡里的十字標線。

隨信件附上的密碼共有8行，每行17個符號，包括希臘字母、莫爾斯電碼、天氣預報符號、字母、海軍旗語和星相學符號。

圖為十二宮殺手寄來的信件，圖片來自新浪

而本文開頭的那對歷史老師夫婦，破譯的正是這封信的部分內容：

圖為被破譯的密碼信，最后18個字符仍未被確定，圖片來自維基百科

第5封信件是1969年10月14日（保羅謀殺案發(fā)生后僅過了三天），《舊金山記事報》再次收到神秘的匿名信件，信封上寄信人地址處是一個圓圈和十字交疊的“十二宮標記”。信的內容如下：

“我是十二宮，是我殺死了那個出租車司機。隨信附上一小片從他襯衫上扯下的染血布條，以資證明。還有，在北部灣區(qū)的那幾個男女（此處被認為是兇手看了相關的報道而拿來戲弄警方的，該案在報道中說明已抓到嫌疑犯），也是被我殺掉的。

昨天晚上，舊金山的警官如果選對了地方，在那個公園里好好地搜查，而不是騎著摩托一路狂奔車大賽，比試誰能弄出更大的噪音，可能他們已經(jīng)抓住我了。那些司機們本來就該把他們的車停在路邊，然后乖乖地坐在那里等候，我會從掩護物中走出來。

那些還在上學的孩子們倒是不錯的目標。我想我應該在某天早晨，掃蕩一輛校車。只需用槍把前輪打癟了，當那些小東西從車里蹦出來的時候，我就可以一個一個地把他們撂倒?！?/p>

這封恐嚇信被公開后，民眾對“黃道十二宮殺手”的恐慌達到了空前的高度，警方為此組織了70多個全副武裝的小分隊保衛(wèi)轄區(qū)內的校車安全。而舊金山警方也為此成立了偵破“黃道十二宮連環(huán)殺人案件”的專案組。

在第8封信件到來之前，警方曾接到神秘人士的來電，要求與著名律師F·李·貝利或者梅爾文·貝利中的任何一個進行聯(lián)系，那人表示希望他們出現(xiàn)在7頻道的一檔脫口秀節(jié)目中，屆時他將會致電這個節(jié)目。

當時F·李·貝利正在波士頓辦理案件，分身乏術，而梅爾文·貝利則對此事表現(xiàn)出了極大的熱情，如約參加了那個脫口秀節(jié)目。在節(jié)目進行過程中，果然有人打電話進來，這個人自稱名叫山姆，他對梅爾文·貝利發(fā)出求助并約梅爾文·貝利到達利城密仙街6726號圣文森特·迪·保羅便利店門前見面。梅爾文·貝利如約前往，但是這場本來應該是比較私密的會面，卻被跟蹤而至的警察、記者、攝影師和電視臺工作人員搞得好像是要舉辦一場黃道十二宮殺手公開自首的儀式一樣。

結果，梅爾文·貝利空等半天，無人赴約。事后，警方經(jīng)過一番調查，認為該電話是納巴郡公立醫(yī)院的一名精神病患者使用醫(yī)院的公用電話打出，并不是十二宮殺手的來電。

1969年12月20日，自稱“十二宮”的寫信人給梅爾文·貝利寄來一封信件，在信封里又有一小塊疊得很整齊的帶血跡的布塊，正是出自被害人保羅·李·史汀的襯衫。這封信內容如下：

“親愛的梅爾文，我是“十二宮”。祝你過一個愉快的圣誕節(jié)。

我唯一想讓你做的就是請你幫我，我無法向外界求救，因為體內的某種東西戰(zhàn)勝了我，我發(fā)現(xiàn)它難以控制。我害怕自己會再次失去控制，殺掉第九個人，甚至第十個人。請幫幫我，我快要不行了。

現(xiàn)在孩子們是安全的，不會被炸，因為坑需要挖得很大，引爆裝置還需要做很多調試才能弄好。但是如果我太久沒有殺人，我就會徹底失去控制，然后引爆炸彈，請幫幫我，我撐不下去了。”

寫出這樣的信件的兇手，究竟會是怎樣一個人？讓我們再回過頭來，看看他所犯下的案件特征。從被害者遇害的詳情以及兇手寄來的信件中，我們發(fā)現(xiàn)兇手的侵害對象主要為外出工作或約會的青年男女，年齡在16~30歲之間，每次作案殺害的人數(shù)一般在1~2人左右。

兇手的作案手段分為兩種類型：第一種是秘密接近，用手槍射殺；第二種是先用手槍脅迫，然后用晾衣繩捆綁，最后用刀刺殺。所以，以下四起案件根據(jù)被害對象、作案手法等，亦懷疑是十二宮殺手所為：

圖為疑似“黃道十二宮殺手”所殺害的被害者名單以及懷疑的理由，jojo整理

正如“開膛手杰克”一案那樣，“黃道十二宮連環(huán)殺人案件”雖然撲朔迷離，但警方和該案的民間研究者們還是挖掘出了一些可能的犯罪嫌疑人，甚至其中幾位的犯罪嫌疑還很大。這幾位分別是誰？他們被懷疑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圖為疑為是“黃道十二宮殺手”的犯罪嫌疑犯名單，jojo整理

而在大衛(wèi)·芬奇執(zhí)導的影片《十二宮殺手》中，警探大衛(wèi)和《舊金山記事報》的漫畫家羅伯特各自經(jīng)過自己的一番查探，認定頭號嫌疑犯阿瑟·雷·艾倫就是十二宮殺手，但是根據(jù)一次最近進行的DNA比對，否定了頭號嫌疑犯阿瑟·雷·艾倫作案的可能。他的DNA與從十二宮寫給警方的信件上提取到的任何DNA都不相符。由于之前幾乎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雷是這一系列連環(huán)兇殺案的兇手，因此這一實驗結果一度使得案件的調查陷入僵局。

直到2008年，美國薩克拉門托市的KOVR電視臺報道了一則與此案相關的新聞：一位名叫丹尼斯·考夫曼的人在整理繼父杰克的遺物時，發(fā)現(xiàn)了許多與此案相關的線索。杰克于2006年去世，丹尼斯發(fā)現(xiàn)其遺留的黑箱子內有一個黑色頭巾，該頭巾上面有與十二宮當年寫給警方的信件上同樣的十字架符號。同時發(fā)現(xiàn)的還有一把沾有血跡的小刀，還有一些受害者照片。此外，杰克亦留下承認自己就是十二宮殺手的錄音帶。2008年9月1日，在對此事的追蹤報道中，媒體表示美國FBI已經(jīng)開始調查這一最新線索，并取得了一些額外證據(jù)。丹尼斯已經(jīng)將他的發(fā)現(xiàn)全部交給了FBI。但2010年4月份DNA檢測結果被推翻，有人指責洛杉磯警方保存DNA和檢測DNA的方法都不正確，但洛杉磯經(jīng)反復確認仍認定他為最大嫌疑犯。

當然，另有一種說法認為黃道十二宮殺手事件是一個巨大的騙局。案件本身可以認定是真實存在的，但是否為同一人所為，還真是不好下定論。媒體過早過多地介入了案件，甚至十二宮殺手百分之七十的信件都是寄給《舊金山記事報》，而其中是否存在偽造，現(xiàn)在也無從知曉了。

圖為警方根據(jù)部分目擊者的描述，做出的“十二宮殺手”的肖像圖，圖片來自時光網(wǎng)

那么，你認為十二宮殺手會是7位嫌疑犯中的哪位？或者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你的理由是什么呢？歡迎在文章后留下你的評論。在《紐約災星》《紙盒藏尸》《黑色大麗花》《殺人回憶》《一步之遙》《開膛手杰克》和《十二宮殺手》之后，你希望下一期出場的是哪部電影背后的故事？我們等著你的點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