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社會上出現了“陳寅恪熱”。這個多年來有點小的名字，突然成為傳播和普及的對象。甚至在網上，陳寅恪到底該發(fā)“que”還是“ke”的音，也是眾說紛紜。他的名言“獨立精神和自由思想”也成為許多人的座右銘。然而，學者劉夢溪“并不認為現在有什么‘陳寅恪熱’”。雖然文化界對陳寅恪的關注越來越多，但我們對這個人的了解“非常有限”。

陳夢溪

《陳寅恪論稿》 劉夢溪 著 生活書店出版有限公司

1983年下半年，劉夢溪經歷了人生中的一次重大危機。他在家閑著，情緒低落，開始潛心學習。他也開始研究陳寅恪，這改變了他的學術方向，全心全意進入陳寅恪的世界。此后，他的學術研究集中于陳寅恪、馬一浮、錢鐘書三人，其中錢鐘書先生的研究為陳寅恪先生的研究鋪平了道路。劉夢溪出生在中文系，從這里開始從文學走向歷史。用劉先生自己的話來說，陳寅恪先生對他的精神旨趣和學術結構影響深遠。

從1990年發(fā)表的關于陳寅恪的第一篇六萬字的文章《論陳寅恪的學術成就和研究方法》開始，劉夢溪研究陳寅恪已有三十年。關于陳寅恪，他出版了三本書，一本是《陳寶珍與湖南新政》，一本是《陳寅恪論》，第三本是《陳寅恪雜文》。陳寅恪理論梳理了陳寅恪的史學和思想體系，解釋了為什么陳的理論具有“不可逃避的力量”；陳寶珍與湖南新政原本是陳寅恪雜文的一章。后來對陳寶珍、陳、陳寅恪祖輩及當時相關歷史人物的研究，特別是慈禧祖父去世、父親患病等一系列悲劇事件，打擊了陳氏家族，給陳寅恪造成心理創(chuàng)傷，是了解陳氏精神世界傳承的觸角。

相比之下，《陳寅恪手稿》是一部關于“陳寅恪的周圍”的作品。在第二章“陳寅恪故國戀”和“興亡”，從陳寅恪現存的三百多首詩中，發(fā)現，陳寅恪詩歌中“興亡”、“家國”、“身世”、“留亂”四組詞的重復率，而這四個詞的背后正是他“擺脫不了的深切悲哀”據說，陳寅恪沉重的背后，是陳氏家族由盛轉衰的悲哀，是近代中國由完整走向分裂的悲哀。陳的“吐槽故國”與陳寅恪的“王謝舊日無家可歸”是一脈相承的。在水平方向，劉夢溪還串聯了一系列人物。1927年，在清華任教的陳寅恪寫下了《回首人生盡頭，臨死前欣喜若狂》。不久，王國維在昆明湖自殺。第二年，梁啟超病逝，“四大導師”損毀了第二位，或略帶了尹柯先生內心的頹喪。

第六章陳寅恪和陳寅恪，也寫了陳寅恪對這部名著的獨特看法。比如他的愛情觀受《紅樓夢》的影響，而賈寶玉、林黛玉的“寶黛之愛”在很多人眼里只是“二等之愛”，令很多人著迷。《牡丹亭》中的“一等愛情”是杜麗娘的愛情。三等愛情是《紅樓夢》里的思奇和潘友安?！耙坏┧麄冇辛苏眍^，他們就永遠不會忘記。”四等愛是彼此忠誠地白頭偕老。本來在尹柯先生眼里，大家羨慕的白頭偕老也不過是四等愛情。今天看，也是一個很震撼的觀點。

劉夢溪認為，陳寅恪與眾不同?！靶疫\的是，無論我走到哪里，陳寅恪的思想和精神始終伴隨著我的旅程。像陳郁這樣古今中外的大師，很少有人徹底接受過讀書精神的洗禮?！眲粝陉愐　峨S筆》的序言中說:“馬一浮也是一位對我影響很深的學術大師。相比之下，馬的影響是潛移默化地慢慢滲入人心的，而陳則是一聲悶震?！眲粝獙﹃愐〉脑u價很高，認為在近百年的現代學者中，沒有第二個人能與陳寅恪的精神相提并論。在當今太平天國社會，要理解陳寅恪的精神并不容易，要研究他的學問更難。這本書可能是一個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