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局三國歷史篇形成[第81屆]
作家:溫俊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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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載地緣圖集在微信對話框回復:地圖第81回 曹丕伐吳(上)
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孫權肯定能想到,自己與魏國不可能一直和平下去,但令他沒想到的是,曹丕當了六年皇帝對外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伐吳。前后三次伐吳,卻沒有一次伐蜀。夷陵之戰(zhàn)后僅三個月,曹丕的征吳大軍就已經出發(fā)。而就在劉備入駐秭歸,準備開打夷陵之戰(zhàn)時,曹丕還特地親手寫了篇《報吳王孫權書》,回復上表請戰(zhàn)的孫權,鼓勵他努力殺敵。夷陵之戰(zhàn)后孫權上書請功,曹丕不光賞賜,還親手抄寫了自己做太子時寫的論著《典論》以示嘉獎,結果轉過頭去就下了《伐吳詔》興兵伐吳。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很讓人胸悶的事。
曹丕伐吳的表面理由,是孫權并非真心歸順。按照曹操定下來的規(guī)矩,歸順的話必須送子入京為質,這次又是孫權主動示好,曹丕遂在稱帝后的第二年封孫權長子孫登為萬戶侯,召其入洛陽。本來說帝王之家為了權謀,犧牲一個兒子算不得什么,但孫權得子的時間在當時不算早,到目前為止亦只有兩子,老大孫登在這年是十二歲,老二孫慮這時才八歲。別看孫權跟曹操、劉備斗了這么多年,但他其實跟曹丕是一輩的。曹丕稱帝時孫權的年齡還不到四十,比曹丕大個五歲。
人有旦夕禍福,東吳前兩代話事人都短壽,如果這個過幾年就能成年的兒子再送去做人質,于國本來說不利。于是孫權遂以孫登年幼為名,婉拒了曹丕的封爵。換句話說,就是沒把兒子送過去。對于孫權的這種推托,曹丕肯定是不滿意的,甚至故意問孫權的使者,東吳擔不擔心魏國東征。當然,孫權不送質這事其實并不意外,就算送了兒子當人質,也不代表真的臣服。雙方心里都清楚,魏吳始終是兩個國家。從這個角度說,孫權不送子為質這事,最多只是個催化劑。
曹丕上臺之后,無論是出于立威還是繼承曹操未盡事業(yè)的角度,都必須要發(fā)動統(tǒng)一戰(zhàn)爭。目標不是東吳就是蜀漢,或者像曹操那樣,打完這個打那個。而在位六年一直盯著東吳打,有以下幾方面的考慮,首先是東吳現(xiàn)在把蜀漢擠出了荊州。以三方博弈的模型來說,魏國不能再任由東吳坐大。如果跟著東吳一起夾擊蜀漢,東吳有強大的水軍,擊敗蜀漢后很有可能搶先一步控制蜀地。到時候就真的如魯肅在榻上策所預想的那樣,東吳占據整個長江流域,與魏國形成南北朝局面了。
其次是打東吳比打蜀漢容易,或者說感覺更容易打。后人一直說東吳有地利,地利都是相對的,有蜀道加持的蜀漢同樣有地利優(yōu)勢。而且在曹魏看來,蜀漢的地利優(yōu)勢比東吳要大。蜀道是不是艱險,兩入漢中的曹操最有發(fā)言權。當日為營救夏侯淵,曹操耗費了大量的人力和物資,全國多地因徭役過重而激起民變。曹丕上位后,最大的收獲是孟達和黃權來降,曹丕對二人也非常重視。這兩個人雖然熟悉益州的地理、地緣情況,但降魏皆為勢所迫,與劉備和諸葛亮都有很深的感情。如果曹丕想代蜀,去問他們的意見,只會渲染蜀道艱難不可取,不會去當帶路黨。
相比之下,東吳水軍雖然強悍,但這塊短板魏國并不是不能補。一直以來,曹魏都非常重視運河的修筑。北人只是說在騎兵上優(yōu)勢更大,并不是說不能建造船只、訓練水軍。曹操兩征東吳都進長江北岸,與建業(yè)城就是一江之隔,會讓人覺得我只要再努力一點,就可以拿下江東了。要是去征蜀的話,就算漢中在手的時候,離著成都也是千里之遙,幾乎沒有可能一戰(zhàn)定乾坤。并且通過水路運送軍隊和補給前往伐吳前線,比之攻蜀消耗要小得多,哪怕一時不能取勝,也不至于像漢中那樣搞得自己元氣大傷。
既然伐吳有這許多好處,那么再多表面理由,再多言語說詞都不重要了。黃初三年九月(公元222年十月),曹丕命令同時由襄陽和江淮兩路伐吳。兩個月后,曹丕自己親抵前線督戰(zhàn)。見曹丕親征,而且是史無前例的兩路征伐,孫權這邊還想做下最后的努力,上書稱希望為孫登求親,用締結姻親的方式鞏固聯(lián)盟。如果締結姻親,按規(guī)矩來說是曹家的女兒嫁到東吳,曹丕怎么可能會上這個當。孫權又說孫登年幼,是想安排孫緒、張昭陪著他一起來(所以耽誤了時間)。開弓沒有回頭箭,曹丕知道孫權是因為劉備還在白帝城,想拖爭取時間與劉備談和,回復說你要是把孫登送過來,我馬上就退回去。
孫權的確是擔心兩面受敵,知道曹丕那邊已經不可能再拖延時間了,便再派使者前往白帝城與劉備談和。吳使到達白帝城時,劉備已經染病在身。之前寫信給陸遜說要再次東征,只是嚇唬一下對方,出口惡氣。既然孫權主動示好,劉備也就答應了兩家言和。為了表示誠意,孫權還把夷陵更名為“西陵”,意指這里就是我的西境,再無覬覦蜀地之心。
既然曹丕已經翻臉,東吳自然也沒有再稱臣用曹丕年號之理,孫權遂把年號改為“黃武”。不過孫權雖然首次使用自己的年號,卻還是留了余地,那就是不稱帝,仍用從曹丕那里受封而來的吳王稱號。說起來吳國群臣也一直覺得,接受曹丕封的這個吳王有點屈辱,當時還有人提出干脆自己封個“九州伯”的名號,意為天下九州之長。孫權覺得這個稱號不倫不類,從來沒聽說過。況且劉邦還被項羽封過漢王呢,吳王就吳王吧。
即是兩路伐吳,那就“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先來說說荊州戰(zhàn)場的情況,這一路由曹真為主將,領著夏侯尚、張郃、徐晃三將由宛城出發(fā),目標直指江陵。此前一直負責荊州戰(zhàn)場的不是曹仁嗎?這里面有一個背景,那就是曹仁在呂蒙白衣渡江后,一度主動放棄了襄、樊兩城。如果光是東吳拿了江陵殺了關羽,曹仁還不會那么擔心。問題是曹操隨后也過世了,這讓曹仁非常擔心孫權會乘勢北伐。
此前那場大水及關羽北伐造成的傷害還沒有恢復過來,最直接的問題就是土地絕收,襄陽郡沒糧了。內無糧草,外有強敵,曹仁上書希望棄城到宛城就谷。曹丕的意思則是襄樊兩城乃水陸要沖,御敵的門戶。而且孫權新敗關羽,此時的精力都在內部整合,必定不會來打的,兩城不可放棄,然而曹仁還是領軍撤到了宛城。孫權本來一心想著防劉備復仇,還沒想著下一步怎么做,曹仁主動棄城肯定要去撿的,于是馬上派出將領陳邵進占襄陽。
見孫權迅速搶占了襄陽,曹丕這邊當即讓曹仁把襄陽給奪回來。曹仁倒也不是沒想過,自己走了東吳會乘虛而入,臨走之時一把火把襄、樊兩城給燒了。這樣的話,東吳如果真的腆著臉來撿便宜,奪回一座內無糧草、城防殘存的襄陽城還是很容易的。于是曹仁領著徐晃過去,又去把陳邵趕走重新占了襄陽。
襄陽折騰了一下,魏、吳兩家倒是沒撕破臉,因為見劉備那邊不依不饒的,孫權馬上又示好曹丕,表示愿意稱臣納貢。不過當下東吳勢頭正盛,曹魏這邊還是很擔心劉備會跟東吳和解,這樣的話襄陽終是會再起刀兵。于是曹仁這次拿回襄陽之后,受命把漢水以南,也就是整個襄陽郡的百姓都遷到漢水以北。這樣就與東吳控制的南郡中間留下巨大的緩沖區(qū)。其實遷人這事,曹操當時就想做過,甚至想把潁川之民也遷走。不過被司馬懿勸阻了。說起來曹操雖然不信任司馬懿,但如果意見是對的也還是會聽。
襄陽雖然又拿了回來,卻看得出曹仁在荊州戰(zhàn)場的信心已經不像以前那么足了。曹丕遂升他為大將軍到關中去平了一次叛,準備伐吳后又調往江淮戰(zhàn)區(qū)。為了防止孫權再鉆空子覬覦襄陽,曹丕清空襄陽百姓后,宣布把曹魏控制下的這部分荊州改名為“郢州”。這樣的話,孫權就沒有辦法再以“荊州牧”之位,讓曹丕吃啞巴虧。當然,曹丕伐吳兩家撕破臉,郢州這個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建制也就沒存在的必要了。戰(zhàn)事一起曹魏這邊重新又把郢州了改回荊州。
曹丕這次在荊州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拿下江陵。這是吳魏間第二次爆發(fā)江陵之戰(zhàn),變化在于事隔十二年攻守易位。前一次江陵之戰(zhàn)因與赤壁之戰(zhàn)相連,又事關天下三分的問題,名氣要大的多。不過這場江陵之戰(zhàn)在戰(zhàn)術層面可供圈點部分,并不亞于上一場。
在江陵城駐守的荊州主將正是呂蒙選定的接班人朱然。朱然有本部兵馬五千,夷陵之戰(zhàn)時這五千人馬在斷劉備后路的問題上立下了大功,擊破了劉備反撲時的先鋒部隊。江陵城是整個荊州的勝負手,現(xiàn)在江陵城中可供朱然調遣的兵馬雖然不止這五千人,但外無援兵也是不行的。見曹魏大軍兵臨江陵城,孫權派出了諸葛瑾率領潘璋、孫盛、楊粲等將前去救援。
抵達江陵前線后,諸葛瑾做了兩個部署:一是于江陵城對岸結水寨;二是派部將孫盛入駐江陵城南的江心沙洲上。這個沙洲名叫“百里洲”,雖然肯定不會有方圓百里的面積,但從命名來看不會小,所以孫盛不僅帶了上萬兵馬上去,還在上面筑了塢堡營寨,算是打造成了半永久工事。
滄海桑田,1800年前的沙洲已經跟北岸連成一體了。好在老的沙洲成陸,新的沙洲又會在附近形成。江陵城對應的是現(xiàn)在的荊州市,現(xiàn)在荊州市對應的江面上還有一個形成時間不到一百年,名叫“三八洲”的沙州,連接荊州與公安的“荊州長江大橋”便是借助這個沙洲修建的。本文中出現(xiàn)的其它沙洲基本也是這種情況,這些新沙洲雖然嚴格來說都不是當年的古戰(zhàn)場所在,但用來做定位參考問題不大。
此前取荊州、夷陵之戰(zhàn),諸葛瑾也都領軍參與,當時文武之分沒那么嚴格,這倒并不讓人意外。諸葛瑾是有才的,孫權亦非常信任諸葛瑾,夷陵之戰(zhàn)前曾有人擔心兩個諸葛是兄弟,把他放在南郡會通敵,孫權是一點都沒有往那邊想。諸葛瑾的性格特點是非常謹慎,行事前一定要先細細謀劃好。從他把大營扎在南岸,然后搶占百里洲,不去江陵城下跟魏軍死磕就能看出來。讓這樣一個性格的人去救援江陵,不能說好也不能說壞,只能以結果論英雄。
這種保守戰(zhàn)術看起來倒也有自己的道理,孫盛駐于百里洲上可以保證江陵城不被O形包圍,有水上補給線保證供給。打仗說到底就是打后勤,時間長了對客軍來說肯定是不利的。諸葛瑾的戰(zhàn)術是想用時間把魏軍給耗走。見吳軍占了江心島,沒有水軍伴身的魏軍這邊,看起來除了繼續(xù)強攻江陵也沒什么好辦法。不過你真要這樣想那就錯了,在東吳援軍登上百里洲之后,曹魏二代將領代表人物之一的夏侯尚,就已經開始謀劃奪島計劃。
夏侯尚必須拼一把,曹真和他都是被寄托厚望的二代將領,自己還有平東三郡之功,這次曹真卻任了主帥(原因最后會揭曉)。曹丕這次伐吳雖然是南郡、江淮全線出擊,但最終選擇的主攻目標是江陵,打得好不好,曹丕全都看在眼里。戰(zhàn)略上看,選擇江陵突破有兩個主要原因,一是荊州地區(qū)連續(xù)經歷三場大戰(zhàn),資源和人力消耗極大,相對容易突破;二是劉備還在白帝城,不管會不會乘勢反攻夷陵,客觀上都會牽制住陸遜和荊州吳軍。在這一預期下,開戰(zhàn)后的第三個月,曹丕親臨宛城督戰(zhàn),把寶押在了荊州戰(zhàn)場。
魏軍是黃初三年九月南攻江陵。時值深秋水位太高,并不是有利于北軍渡江的季節(jié)。夏侯尚計劃的攻擊時間是在來年一月,到時候長江水位降到最低,沙洲上的吳軍也會松懈。利用這段時間,魏軍先收集制造一批小船,到了攻擊日,夏侯尚先利用這些外刷桐油,時稱“油船”的沖鋒舟,乘夜從百里洲的下水方向發(fā)起攻擊。一般來說想奪島的話,上水肯定最方便的,攻擊時可以順流而下快速登陸,反過來孫盛必定也是最警戒這個方向。夏侯尚這樣反其道而行之,意在出其不意。同時選擇枯水季攻擊,東吳大船回旋余地小,小船卻更容易登陸,。
發(fā)動攻擊之后,魏軍的小船從兩翼包抄百里洲,一邊把先頭部隊送上岸,一邊放火焚燒吳軍停靠在島邊的船只,算是為曹操報了赤壁之仇。這樣做還只是第一步,孫盛已經在島中筑塢結寨。如果不快速攻破的話,東吳??吭谀习兜乃娗皝砭仍?,登島部隊就會被包餃子。當日曹操一征濡須時就曾用油船搶占過江心島,結果轉瞬被東吳水軍圍殲。
下一步要怎么做,夏侯尚早有預案。這些小船把搶灘部隊送上案后,轉而迅速在百里洲與北岸間結成浮橋,早已在岸邊整裝待發(fā)的張郃,待浮橋一成便領步騎渡江,攻打孫盛的營寨。這意味著夏侯尚借助氣候和浮橋,一夜之間把一場水戰(zhàn)變成了有利于自己的陸戰(zhàn)。在張郃的猛烈攻擊下,孫盛很快棄島而逃。隨后借助浮橋,夏侯尚在浮橋兩端共部署了三萬兵馬,每日往來川流不息,不僅讓謹小慎微的諸葛瑾不敢來奪島,更補上了江陵包圍圈的最后一個缺口。見此情景,魏軍將士普遍都認為,很快就能拿下江陵城。
現(xiàn)在用“我運即國運”來形容朱然的擔子一點也不為過。在被敵人完全包圍后,如果朱然像當日的糜芳一樣選擇投降,往小了說是丟了江北,往大了說荊南四郡也得丟。畢竟官渡之戰(zhàn)時,荊南就有主動歸降曹操的記錄。受戰(zhàn)損和疫病影響,江陵城中的戰(zhàn)斗人員已經只剩下了五千。吳軍染的這個疫病癥狀為浮腫,營養(yǎng)不良會引發(fā)浮腫,不過城中剛斷絕外援,雖然糧食將盡卻還有糧可吃。浮腫有可能是瘧疾引發(fā)的。不管是什么引發(fā)的,非戰(zhàn)斗減員嚴重都是現(xiàn)實。
疫病這個事是不挑人的,換句話說城外的曹軍其實也受影響。這個時候就是拼后勤和最后一口氣。后有曹丕在宛城督戰(zhàn),前有百里洲之勝鼓舞士氣,魏軍的攻勢愈發(fā)猛烈,開挖地道、堆筑土山、豎立樓櫓圍著城墻放箭,能用的招全部都用了。這種內憂外患的局面,讓城內的吳軍將士都很惶恐。江陵縣令叫姚泰,負責鎮(zhèn)守北門,見看不到希望就暗中與魏軍聯(lián)系,準備開城投降,幸好被及時發(fā)現(xiàn)斬首,沒有釀成大禍。
整個江陵城只有朱然一直很淡定,這個“膽守有余”的江陵主將不只是消極防守,歷史經驗告訴我們,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雖然以當下江陵城的兵力來說,不可能打敗城外的魏軍,但抓住時機主動出擊下,對鼓舞士氣還是很有用的。整個圍城期間,朱然就曾兩度利用魏軍松懈之機,主動出城劫營。
雖然朱然很忠勇,甚至還敢出城劫營,想解圍的話卻還是要看諸葛瑾的。然而諸葛瑾看著狹窄的航道,以及魏軍利用浮橋搞出的水陸一體戰(zhàn)術,一時也想不到破敵之法。最穩(wěn)妥的做法是再等一兩個月,等到春水再起的時候發(fā)動進攻,只是不知道城中的朱然還撐不撐的到這個時候。見諸葛瑾的動作這么慢,身在武昌的孫權很生氣,但既已授權也不好越權指揮,何況他自己也有任務,不能分身到江陵前線。
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的是潘璋。潘璋雖然同樣覺得枯水季不利于己方水軍作戰(zhàn),但同時認為不能這樣干等著。于是就自己帶著本部兵馬到遠離百里洲的上水之處扎營,然后砍伐了成百上萬束蘆葦扎成筏子。按潘璋的計劃,蘆葦筏子準備好之后,春水也該漲了起來。到時候再順流把這些筏子漂下去,在靠近浮橋的時候點燃,一舉斷了洲上曹軍的歸路,奪回百里洲。整個做法跟黃蓋當初類似,只是借的不是“東風”而是“順水”。
潘璋選的這個扎營地點離百里洲的距離為五十漢里,所以做的這些準備并未被魏軍發(fā)現(xiàn)。然而魏國那邊還是有人發(fā)出了警報。夏侯尚勇奪百里洲的消息傳回宛城,曾經受命開鑿:平虜、泉州兩渠的董昭看在眼中,急在心里。那段經歷讓董昭對水勢的理解要更深。他趕緊上疏曹丕,認為夏侯尚這樣做一是太輕敵;二是過于深入敵人的優(yōu)勢區(qū);三是僅靠一條浮橋渡水非常危險。如果敵軍頻繁攻擊浮橋,只要防守上有一點疏漏,讓對手抓住,那么駐于島上的精銳就都會成為吳軍的俘虜。而且江水是一定會漲的,等到江水暴漲,拿什么來抵御洪水。沒等到破敵,自己就會先完蛋。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曹丕馬上下令讓夏侯尚火速從百里洲退兵。消息送到前線時,江水已經有上漲的跡象了。見島上的魏軍突然撤軍,潘璋這邊也來不及執(zhí)行他的“火燒百里洲”計劃,當即會同諸葛瑾從南北兩路夾擊魏軍的浮橋。魏軍一路走,吳軍兩路來,邊打邊撤的,不時被逼近的東吳水軍打散隊形。島上的駐軍又多,急切之間并不能全撤出來,像駐于島上的石建、高遷兩位將領,最后就只有自己逃了出來,部曲都丟在了百里洲。撤到江北沒幾天春汛就來了,江水暴漲,見此情況魏軍這邊估計都是一身冷汗。
雖然遭遇了部分損失,百里洲上的魏軍大部分還是因為董昭的警報及時撤了出來,而吳軍隨即占領百里洲,一切又回到最初的圍城狀態(tài)。魏軍在江陵城下繼續(xù)C形包圍強攻,吳軍則通過百里洲向城內輸送補給。然而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奪島之戰(zhàn)結束沒幾天,圍攻江陵城的魏軍就主動解圍撤了回去。撤軍的命令是曹丕親自下達的,不僅江陵這邊撤,江淮那邊也撤。時值三月,春水既然已經漲了起來,再打下去天氣會對吳軍越來越有利。另外剛才說了,江陵城下的魏軍同樣受到疫病影響。百里洲一丟,江陵城內又會回血,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戰(zhàn)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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