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胡同位于對談街轄區(qū)中南部,全長448米,(延伸陽光路時約20米)均寬5.9米。
胡同南北走向,北起鐵樹斜街,南至珠市口西大街。東側(cè)從北向南與西楊茅胡同、燕家胡同、棕樹斜街相交;西側(cè)從北向南與小石頭胡同、萬福巷相交。原有門牌:1-129號,2-80號。其名稱的由來據(jù)傳為明朝永樂年間,北京修建皇宮、城墻,從房山等地運來大量建筑石料,此處是存放石料之地,因此稱石頭胡同。此名一直沿用至今。1965年將增祿里并入。如果不是住在這兒平常人不會注意到小石頭胡同,它那么不起眼,只是一個小小的夾道,但它卻與石頭胡同并存多年。
胡同內(nèi)原有望江會館、孟縣會館、龍巖會館。清嘉慶年間,安徽嵩祝戲班進京后曾駐此胡同內(nèi),此胡同還居住過道光、咸豐年間,被稱為“老生三杰”、“京劇三鼎甲”的“張二奎、余三勝”二位京劇形成之初的著名代表人物。兩人的故居分別為現(xiàn)在路西的39號與61號,相距不足百米。
因為胡同中有幾個旅館,所以從外地來旅游的人常常是幾十人一團兒幾十人一團兒地站在胡同中間,不知向南向北,有導游就大聲音地叱責。也有人會問起這條胡同的來歷,但是導游得到的回答是:“這有什么可問的,就是一條老胡同?!?/p>
我會對每個人說:國有國史、人有一生、胡同也有胡同史。先說石頭胡同的北部,北部的開口在鐵樹斜街上,由這兒向東是觀音寺,向西北是櫻桃斜街。石頭胡同也是八大胡同中重要的一條,但主要是二等妓院與書館還有三教九流,走車販賣之類的為主。北口路西的3號有一座建于民國時的小平房,民國時期是一家小百貨店,六七十年代開過一家北京豐光公司,好像這是一家國營公司。緊靠這個小房的是一座建于八十年代的三層水泥樓房,這座樓的前身是全國聞名的大北照相館的前身,現(xiàn)在國家每有大型活動,遇有幾千人的合影還要大北照相館完成,而大北照相館剛開始時則與眾多小照相館一樣興辦于民國初年,那時在這一帶有很多與它一樣的規(guī)模、一樣的經(jīng)營方式的照相館,只是大北的掌柜具有超前意識,花巨款從國外購進了大型轉(zhuǎn)機,可以轉(zhuǎn)180度,所以民國時的國民會議都要請大北,這一下大北就與眾不同了,直到五十年代它遷到大柵欄再遷到前門東側(cè)。
沿路向南,還是路西,現(xiàn)在是大柵欄地區(qū)人才交流中心的地方,八十年代之前是中國評劇的中心地帶,記得小時候也常到中國評劇團的門口玩,那也是一一座兩三層的民國小樓,門臉不大,進樓卻很深。我倒覺得現(xiàn)在這個新樓放在這兒很不合適,再說它的墻面上還貼了白色的瓷磚,與周邊環(huán)境很多不合諧,我討厭它。
繼續(xù)向南走,就到了著名京劇演員張二奎的故居,(39號)。他在永定門大街路東的忠恕里還有一處房產(chǎn),只是我沒有找到。據(jù)記載這個39號,院內(nèi)有東、西房各2間及南房1間,大門坐西朝東。張二奎原籍河北衡水人與我還是老鄉(xiāng),他的一生是不幸的一生。他生卒年為1814-1860,小時候隨父經(jīng)商來到北京,嗜愛戲曲。二十多歲的時候曾出任工部都水司經(jīng)承。相當于水利部的一個處長,但他常以“票友”的身份在和春戲班客串演出。那時官員是不能與戲子們在一起唱戲的,張二奎因觸犯規(guī)定而被革了職,這樣他正式下海搭和春班演出,后來又加入了四喜班,也算找到了真愛。1845年他就成了四喜班的主演和領(lǐng)班人。咸豐年間他又創(chuàng)辦了雙奎班。他的嗓音寬厚洪亮,唱腔樸實,平穩(wěn)沉煉。在說白聲調(diào)及字音上,具有北京語言的特點,時稱“奎派”或“京派”。他與余三勝、程長庚并稱京劇形成初期的“老生三杰”常演劇目有《打金枝》、《金水橋》、《上天臺》、《回龍閣》、《捉放曹》、《四郎探母》等。咸豐十年他的母親病逝,治喪時他因大擺排場,又觸上了“以優(yōu)伶潛用官宦排場舉動”的規(guī)定,這個規(guī)定也就是說唱戲的辦喜事與喪事不能與當官的相同,于是定了他個發(fā)配罪,死于通州。通過他門下的弟子就知道他在京劇中的地位,楊月樓、俞菊笙,時稱“文武雙璧”。就是他的弟子,弟子都具祖師爺?shù)姆?,就別說張二奎了。(加上他加詞的文字)
張二奎的南鄰居是余三勝,余三勝住現(xiàn)在的61號?,F(xiàn)在這個院子屬北京市文化局,常有一老頭帶有“巡邏”的袖標站在大門口,由于是文化局的房,所以房管部門不管,文化局也不管,老人說這就叫三不管。
61號有三進院落,前院東房3間,大門道直通北游廊,西房3間。中院上房(西房)3間半,帶前廊,北房、南房各2間。南跨院設(shè)南房3間。但現(xiàn)在由于居民蓋上了好多小房子已看不到了,有意思的是它的大門,外面有一個大門樓,走幾步又一個內(nèi)門,大門洞內(nèi)還可看出當年原始的樣子。
余三勝(1802-1866)是著名京劇老生演員。名開龍。湖北羅田人。他曾搭徽班演出。后為“四大徽班”之一春臺班的臺柱。因其創(chuàng)造了將漢調(diào)語言特點與北京地區(qū)語言特點相結(jié)合的唱腔;以及富于漢劇特色的念白,被人時稱為“漢派”。余三勝戲路寬,文武皆佳,擅長劇目有《定軍山》、《當锏賣馬》、《魚藏劍》、《碰碑》、《捉放曹》、《打棍出箱》其子余紫云,乳名字昭兒,是“同光名伶十三絕”之一。其孫余叔巖為京劇“余派”老生創(chuàng)始人。
余三勝的北鄰居是一個兩層的磚木小樓,樓很多小,卻是原汁原味的老書館,它的名字叫三合成書館,書茶館都是一些沒事可干的人的消磨時光的地方,白天不光有男人聽也時有女人聽上一段,到了晚上只有男人的時候,人們就要求說書人說上幾段黃段子,當然還有人對女說書人動手動腳,而此時的女說書人有時也就半推半就,所以說那時的書館就像現(xiàn)在某些歌廳。
53號是準提庵,準提庵歷史不詳,現(xiàn)拆改現(xiàn)為民居。
53的的斜對過就是大柵欄房管所頭管理段,這兒曾是原是29軍輯查處所在,它原來也是一座廟,我查到過,但現(xiàn)在怎么也想不起來它是什么廟或什么庵了。進入院內(nèi)看到北面是一排新建的房,南面靠里邊還保存著當年的老樣子,這兩間老房像是當年的兩間配房。房門已破的不成樣子,進入屋內(nèi)還可以看到當年的房屋結(jié)構(gòu)。現(xiàn)為房管所倉庫與工人休息室。我與這兒的工人師傅建立了一點友誼,與他們一起到居民家查房看是不是危房,是不是要改造。有一次與他們到了大力胡同12號,這兒沒人敢住了,因為房子已隨時要倒。(2005 年5月20日它終于倒了,很高興我記下了它的內(nèi)部結(jié)構(gòu))。
向南走,60號原是一家二等茶室,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也查不到,進入內(nèi)部,更是一頭霧水,因為后來搭建的小房已長滿了四面。使你看不到任何一塊老磚。就從外面看吧。它原有一匾,但被白灰泥抹上后再加上一個空調(diào)外機,讓人看著起急。
路東,66號。外表看不出什么。進入院內(nèi),才發(fā)現(xiàn)有一個后院,進入后院,才發(fā)現(xiàn)了寶貝,我驚嘆了,我驚呆了。眼前一片亮光,它是兩層磚木結(jié)構(gòu)、三面合圍、每面有五、六間的樓房。帶有寬敞的前廊,可能想見當年人們站在走廊上喜笑的樣子。我一口氣拍了十張,回來后接起來看還真好。它是一個什么地方呢?我沒有找到權(quán)威的說法,有人說是妓院,有人說是大煙館,有人說是戲樓樓,都可信又不可信。存此吧。
66號的對面是:“公記號”大煙館,這是一座很大的院子?!肮浱枴比齻€字也被白灰抹上了,但由于白灰抹的不厚,所以這三個字與原磚墻由于收縮的不同而反映出來,陰天下雨時反差更大,“公記號”由于出售一元一炮的大煙而出名。是當年的大煙客們所鐘情之地。它的建造細節(jié)極為精致。院內(nèi)房子的每一個細部也一絲不茍。從建筑風格上看應建于上世紀30年代左右。
由此向南路東現(xiàn)在的保安公司運鈔押運處的地方原有一家二等妓院,但已拆除。
由此向前就是兩廣路了。10幾年前胡同口的西邊有一家重慶飯館,修路時已拆除。
在《馮玉祥自傳》還有這樣一段記載:他第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去八大胡同是出席答謝宴會,主人設(shè)席石頭胡同。席間到處鶯歌燕語,婉轉(zhuǎn)嬌啼,馮玉祥自言“簡直待不住了”,離席而去。嗣后感慨:“歷年以來,我所結(jié)識的有志氣有血性的朋友,不知有多少,平常談起話來,多是壯志凌云,激昂慷慨……你叫四個姑娘,我叫八個姑娘。要這樣,才能顯得感情特別好。造成了風氣,大家見慣,不以為怪。”
馮玉祥對八大胡同深惡痛絕,為諸多迷失在胡同里的前血性青年痛心疾首。在另一章節(jié)中他提到了一位叫李六庚的老先生。這位先生每天早上提著一面鑼,到八大胡同去打六更,嚷著說:“你們這些青年革命者還不醒醒嗎,國家馬上就要完了!”有時大白天里,他老先生打著燈籠,在大街上跑來跑去,眼淚汪汪地告訴別人:“我找人!我成天看不見人,這地方盡是鬼!”后來李老先生竟因此精神失常,憂憤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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