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年初夏的一個深夜，有600多年歷史的淮陰清江水閘被淹沒在夜色中。

這里曾是明清時期漕運必經(jīng)的咽喉要道，當年無數(shù)漕船正是通過這座古閘，沿著綿延1800多里的京杭大運河向北進發(fā)。但當漕運改走海路，特別是津浦鐵路開通之后，從這里通過的船只數(shù)量就銳減到還不及當年的零頭，到了夜里閘口周邊更顯得格外靜謐。夜半時分，大閘口附近一艘住家船上，一位姓李的50多歲的老船民從鋪上起來，晃晃悠悠來到船頭小解。正準備鉆回船篷里時，隱約似乎聽到水面上有些響動，李老爹迷糊著眼睛順著響動望去。不得了！薄霧繚繞的水面上，一團毛乎乎的黑影正在緩緩移動。恰在此時，“苗咕咕”“苗咕咕”……閘口附近老樹上貓頭鷹一串串詭異的叫聲傳來，李老爹頓時毛發(fā)直豎、睡意全無，冷汗順著后脊梁一下子淌下來，這不就是最近大家都在傳的“毛人水怪”么？

建國初期的清江大閘，當時附近的里運河里有不少住家船

“水怪啊，有水怪！”李老爹用嚇得走了調(diào)的嗓子喊了起來。家里老小被喊醒后，情急之下，搬出鍋碗瓢盆敲敲打打，想把“水怪”嚇走。附近水上的船民、岸上居民也都被驚動起來，大家一起乒乒乓乓，一直鬧騰到天亮。雖然誰也沒看到怪物到底長什么樣子，但大家心里還是犯起了嘀咕。早在1個多月前，北邊的沭陽縣就傳開了“毛人水怪”的事，一傳十十傳百，淮陰城里的人也都聽說了。據(jù)說這怪物紅鼻子、綠眼睛，長著一對鋼爪子，不僅來無影、去無蹤，而且一會大、一會小，夜間從河里爬上來，專門挖人心人眼，還扒孕婦肚子里的胎兒，割男人卵蛋、女人乳房……難不成這回怪物跑來淮陰了？

人類對“水怪”的聯(lián)想，最早起源于對水下未知世界的恐懼

一時間，“毛人水怪”成了人們茶余飯后、田間地頭紛紛議論的話題，各種“新聞“也越傳越多，一樁樁一件件，都說的有鼻子有眼。有的說蘇北堤東南周家墩有個孩子，夜里突然大哭起來，說自己被一雙帶毛的鋼爪子抓了，村里人都說是“毛人水怪”干的。有的說睢寧縣姚集區(qū)戴莊村一對男女私會，聽到鄰院有“毛人水怪”鋼爪子嘶嘶抓墻的聲音，虧得兩人趕緊抄起棍子喊：“快打毛人！”全莊的人都驚動起來，把“水怪”給嚇跑了。有的說“毛人水怪”會飛檐走壁，一步能跨過七條山芋壟子，白天藏在莊稼地里，晚上出來用迷魂藥把人迷倒。揚州江都荇絲湖、大運河一線有婦女被奸污了，據(jù)說也是“毛人水怪”干的。各種傳聞越來越多，越說越邪乎，弄得到處人心惶惶。嚇得一些人家每天早早就鎖緊院門，一家人躲在床上，天大亮也不敢出門，更不用說下地干活、出門工作了。干部叫他去上工，他就說，誰知道會不會從莊稼地里躥出個怪物來？

《山海經(jīng)》中就記載有“毛民國”，至于“毛人”，在歷朝歷代傳說中都十分常見

真的有“毛人水怪”嗎？淮陰專署公安處民警根據(jù)群眾舉報，認認真真開展了摸排，連續(xù)幾天夜里派人荷槍實彈，在大閘口附近蹲守，準備揪出這個“毛人水怪”，看看到底是個什么東西。一天沒動靜、兩天沒動靜，民警熬紅了眼，也沒見到“毛人水怪”的半個影子，倒是在李老爹看到怪物的位置附近，發(fā)現(xiàn)了一窩水獺，很可能夜里視線不清，把水獺或別的什么水生動物當成了“水怪”。加上當時是建國初期，公安機關人少事多，就暫時把這件事放在了一邊。誰曾想，兩天后的黎明，又有群眾急匆匆地趕來報案，說是在廢黃河邊上發(fā)現(xiàn)了“毛人水怪”，要求公安處趕快派人去看看！

李老爹當時看到的“水怪”，最大可能是當時很常見的野生水獺

廢黃河在清江閘口所在地里運河之北，早年前因黃河奪泗入淮形成，是淮河水系和沂沭泗水系的分界河，過河南蘭考、民權(quán)、商丘，經(jīng)安徽碭山，進入江蘇徐州、宿遷、淮陰，在鹽城入黃海。當時廢黃河淮陰段沿河灘涂遍地，草木叢生，岸邊有很多亂墳崗子，環(huán)境非?；钠?，倒是很適合“毛人水怪”出現(xiàn)。公安處趕緊派人前去，按照群眾提供的線索，找了半天，終于找到了岸邊一個廢棄的小棚子。高度戒備的民警端著槍走近一瞧，棚子里真的有個“毛人”！但再仔細一看，卻不是什么“水怪”，只是個有些癡呆的流浪漢在棚子里安了家，正窩在那里蒙頭大睡，長頭發(fā)臟胡子一綹一綹的，都快粘成了氈片。

“廢黃河”是黃河奪淮入海時的故道，兩岸有很多荒僻的灘涂濕地

“毛人”抓到了，此事似乎應該告一段落。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毛人水怪”的謠言像長了腿似的，繼續(xù)在周邊城鎮(zhèn)和農(nóng)村流傳，而且越傳越廣、越傳越離譜。據(jù)事后統(tǒng)計，這波“毛人水怪”的傳言，流傳范圍甚廣，不僅包括淮陰及周邊灌云、泗陽、沭陽、漣水、盱眙等地，甚至傳播到安徽的蚌埠、無為、五河、懷遠等多個市縣。甚至還出現(xiàn)了一些所謂的親歷者見聞，今天沭陽一個姓趙的說在去連云港的火車上看到有人背著一麻袋眼珠子，明天泗陽的一個姓王的又說揚州有個算命的褡褳里裝著7條男人命根子，說的有名有姓，其實都是道聽途說。有些謠言盛行地區(qū)的村莊，村民晚上都擠在一處睡覺，青壯年男子打更守夜、輪流站崗，窗戶都用木板釘?shù)盟浪赖?，防止“毛人”伸手進來抓走孩子，家家戶戶之間的墻壁也鑿通了，一旦某家有情況，立刻敲鑼打鼓通知其他人來支援。有些過分緊張的村民，看誰都像是“毛人”，看誰都有可能是“水怪”，因此發(fā)生了不少“人嚇人、嚇死人”和誤打誤殺的荒唐事。如江蘇省贛榆縣有一對夫婦，丈夫外出巡邏守夜，妻子在家睡覺，晚上忽聽有人喊：“水鬼來了！”妻子嚇得來不及穿好衣服就躲在門后，丈夫聞聲趕緊往家跑，到家后推門手正好碰到妻子身上，而妻子正顫抖抖地連大氣不敢出，結(jié)果丈夫誤以為“水怪”正躲在自家門后，拿起鐵叉狠命捅去，將妻子活活捅死。

1953年這波謠言傳播范圍以淮北為中心，波及江蘇、安徽兩省及山東、河南、湖北部分地區(qū)

隨著事態(tài)不斷發(fā)酵放大，基層干部與群眾的關系也越來越緊張。有些自認為有些見識的人說：“這是美國鬼子跟咱中國耍的手段，解放戰(zhàn)爭時為了幫老蔣，就在清江浦空投過一次，現(xiàn)在朝鮮戰(zhàn)場又接連吃了志愿軍的敗仗，這肯定是再想從后方下手。這玩意據(jù)說可厲害哪，碰上就沒命了。”“蘇聯(lián)造出了原子彈，打算和美國對著干，咱中國支持蘇聯(lián)老大哥，‘毛人水怪’挖的那些人眼人心卵蛋奶頭，就是送給蘇聯(lián)造原子彈的……”有人還借題發(fā)揮，說“毛人水怪”就是政府放出來的，割取人心人眼都是上級布置的，像參軍一樣秘密，要指導員以上干部才能知道。有的甚至說，“毛人”都住在縣政府大院里。這一下子不僅把黨員干部，甚至團員、公職人員、學生，都與普通群眾割裂開來，干部關系異常緊張。緊張到什么程度？當時衛(wèi)生部門推廣新法接生，按理說這是一件好事，可當赤腳醫(yī)生上門調(diào)查婦女懷孕情況時，卻被說成是為“毛人水怪”掏走胎兒提供線索的。有的干部到村子里開展掃盲工作，被攔在村頭不讓進村，有的地方甚至扣留、捆綁和毆打干部。安徽省無為縣的一個鄉(xiāng)，竟然聚集了7000多人，要到鄉(xiāng)政府抓“毛人”，砸爛了門窗，還打傷了4名干部。別有用心的人，甚至借著“毛人水怪”的名頭圖謀不軌。當時，江蘇省盱眙縣有一男子為達到與其他女人結(jié)合的目的，趁夜把正在懷孕的妻子殺死在野地里，剖腹取出胎兒，制造出“毛人水怪”為取胎而殺人的假象。在安徽蚌埠等地，還有人假扮“水怪”，從窗口向人家里扔火團、放紙人，嚇唬群眾，乘機從事偷雞摸狗的盜竊勾當。

當時連上門宣傳新法接生，也被群眾誤認為“毛人水怪”取胎提供線索

當然，這些情況公安部門早已有所了解。4月份謠言剛在沭陽縣出現(xiàn)時，淮陰專署公安處就專門上報了一份《對平息謠言的幾點意見》。時隔兩個月后，隨著“毛人水怪”的傳言越鬧越兇，這份材料終于引起了地委的注意，隨即進行了批轉(zhuǎn)。不久，報告擺到了江蘇省委有關負責同志的案頭，省委迅即作出《關于平息“毛人水怪”謠言的指示》，要求各地高度重視此事，特別是徐州、淮陰、揚州、南通等謠言傳播范圍較廣、社會危害程度較大的地方黨政主要領導，一定要到一線調(diào)查走訪，全力平息謠言。省公安廳還專門派出一位副廳長赴淮陰指導工作。不久，相鄰的安徽省也著手開始推動相關工作。

江蘇省委于1953年7月作出的《關于平息“毛人水怪”謠言的指示》

謠言的肆意傳播和嚴重后果，讓各級黨委政府痛下決心，集中人力物力，嚴厲打擊謠言傳播者。江蘇省灌云縣經(jīng)過調(diào)查，抓獲了100多名傳謠者，通過讓這些人當眾認錯、現(xiàn)身說法，讓廣大民眾受到教育，不再相信和傳播謠言。安徽省五河縣公安部門抽調(diào)干部100多人下鄉(xiāng)宣傳，大力取締反動幫會組織，逮捕傳謠的會首35人。無為縣委領導在調(diào)查謠言事件時被部分群眾扣留毆打，省公安廳專門派出公安部隊一個連趕赴現(xiàn)場解救，隨后召開萬人大會，當眾槍決為首的造謠生事者，嚴懲了一批趁機作亂的壞分子。在嚴打勢頭之下，到1953年10月份，這一波涉及了大半淮北及周邊皖北、魯南一帶的“毛人水怪”謠言才得以基本平息。

安徽省滁縣法院對一名1953年“毛人水怪”謠言的傳播者給予處理的原始資料

不過，類似“毛人水怪”的謠言并未從此絕跡，而是每過10來年或更長時間，就以類似的模式重演一遍，只是波及范圍、程度、后果沒有1953年那一次嚴重。甚至到上世紀80年代，鄰近安徽的江蘇省盱眙縣還出現(xiàn)過此類傳言，有的漁民家夜里把魚叉、獵槍之類架在屋里，防止“毛人水怪”進來。至于其他內(nèi)容的謠言就更多了。如1961年前后，安徽安慶等地發(fā)生狼害，民間開始流傳“狼變?nèi)恕薄盎⒆內(nèi)恕钡戎{言。1965年，安徽懷寧等一些地方謠傳“蟒蛇精、鯰魚精出世”“住的地方要變成一片大?！?。至于“學生打防疫針打死了人，男的打太陽穴、女的打肚臍眼”之類的謠言，1980年代在安徽、江蘇交界市縣反復出現(xiàn)過多次，每次都造成家長、學生的恐慌?，F(xiàn)如今在淮北及周邊地區(qū)，只要是40歲以上的人，怕是或多或少都回憶起一兩次類似的群體性傳言。為什么此類謠言特別青睞淮北地區(qū)，謠言的主角為什么又總是某種動物，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毛人水怪”及類似謠言，在1953年之后并未絕跡，而是每隔10數(shù)年就以不同方式重現(xiàn)一回

雖然進入了文明時代，現(xiàn)代人類已經(jīng)很少遭遇真正虎豹狼熊的尖牙利爪，即使偶爾有所發(fā)生，其人數(shù)和比率也遠遠少于交通事故、心臟病和癌癥等因素，但人類還是會對想象中摳眼挖心的“毛人水怪”產(chǎn)生高度關注與恐懼。這其實是人類的一種本能，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大部分時間人類是作為野獸的捕食對象而存在的，對食人猛獸的極度厭惡感、強烈好奇心以及深深的恐懼，不斷刺激著人類的集體記憶。我國《山海經(jīng)》等古籍和民間傳說中早就有毛人、水怪的影子，水怪、水鬼更是古代文學中常見的故事?！懊怂帧钡膫餮栽诨幢比绱耸⑿幸膊⒎桥既?。明代山陽人（今淮安市淮安區(qū)）吳承恩所著《西游記》里孫悟空的原型，據(jù)說就是淮水水神——巫支祁（又作無支祈）。傳說中的巫支祁形如猿猴，塌鼻凸額、白頭青身、火眼金睛，頭頸長達百尺，常在淮水興風作浪、危害百姓。大禹治淮水時，召集群神擒獲了巫支祁，用鐵索鎖住頸脖，將其鎮(zhèn)壓在現(xiàn)今淮安市洪澤區(qū)的龜山腳下，從此淮水才得以平靜。巫支祁的傳說，無疑成為淮北地區(qū)滋生“毛人水怪”謠言的精神土壤之一。

作為孫悟空原型的“水怪”巫支祁，據(jù)說就被鎮(zhèn)壓在洪澤湖畔龜山的這口井下

早在唐代，淮北就有關于毛人的“訛言”，傳說“有毛人食其心”。元代宿遷順德鄉(xiāng)曾有“水怪殺人”的說法，官府還為此設立了朱山大王廟，來專門祭祀水怪。明代以后，淮北水患頻繁，洪水到來時家園盡毀，民眾心理對其越恐懼，對水怪的迷信也就越深入。而清代淮北一帶關于水怪的記載更是不絕如縷，如順治六年就有“水獸見于淮”的記載，洪澤湖上牛首怪的傳說更是流傳甚廣。到了民國，軍閥連年混戰(zhàn)、盜匪橫行，世間生靈涂炭，使得人們迷信更深，一條普通的水蛇就有可能引發(fā)一起神乎其神的“水怪”傳說，1921年《申報》報道稱洪澤湖上發(fā)現(xiàn)水怪，“身長數(shù)丈，腰圍一尺多”，從曹家嘴湖面過來，在順河集湖面出沒。建國后淮北一帶出現(xiàn)的“毛人水怪”謠言，從本質(zhì)上看其實是歷史上各種民間傳說的延續(xù)。

洪澤湖大堤上的鎮(zhèn)水鐵牛，其實也是對湖區(qū)歷史上“牛首怪”傳說的一種反映

單單是民間傳說，本不至于造成什么后果。1953年這一波“毛人水怪”謠言的爆發(fā)，一定程度上還與建國后大興水利工程有關。自黃河侵泗奪淮河、泗河入淮，新沂河兩岸近60余萬公頃耕地成為泗、沂、沭河下游洪水走廊，洪澇災害嚴重。新中國成立后，黨和政府下決心整治水患，著手開辟新沂河，作為沂河下游新辟排洪河道，全長185公里，從1949年開工到1953年完工，動用民工超10萬人。由于建國初期財力有限，后勤保障不足，民工生活比較艱苦，加之事先缺少宣傳發(fā)動，個別干部工作方式簡單粗暴，少數(shù)民工出現(xiàn)了不滿情緒，便有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議論“毛人水怪”的情況出現(xiàn)。1952年三河閘動工時，1.5平方公里的工地上云集了數(shù)萬民工，再次出現(xiàn)了謠言。由于當時交通不便，信息也相當閉塞，謠言都是口口相傳，工地管理方也無法予以徹底澄清。到后來，當干部再去動員群眾參加治淮工程時，就有婦女以莊上有“毛人水怪”為借口，不讓自家男人出河工。

當時一些水利工地聚集了大量民工，成為謠言發(fā)酵的重要溫床

如果說對食人猛獸的先天恐懼為“毛人水怪”謠言的傳播提供了精神土壤，興建水利工程為“毛人水怪”謠言的發(fā)酵提供了空間場所，那么謠言傳播的強大生命力則很大程度來自人們內(nèi)心對于未來的不確定性。解放之初，這種不確定性主要來自于敵對勢力，特別是那些對新生人民政權(quán)心懷不滿之人，造謠傳謠、煽風點火是他們追求復辟最簡便的一種方式。據(jù)事后調(diào)查，“毛人水怪”謠言的惡意加工者和傳播者，很多都是被取締的“一貫道”等反動會道門組織的頭目和骨干，還有地主、富農(nóng)和舊軍官。此外國民黨政權(quán)垮臺前，軍統(tǒng)頭子毛人鳳等還特意在各地安插大量潛伏特務，讓其伺機制造混亂，配合軍事反攻以圖“光復大陸”。1949年底，江蘇連云港曾抓獲一名國民黨特務裝扮的“毛人水怪”，頭戴插有燈泡的面具，反穿皮襖，專門在晚上出來裝鬼嚇人、擾亂治安，就是其中的一例。

反動會道門頭目和地主、富農(nóng)、特務是為謠言推波助瀾的重要力量

而解放之后反復出現(xiàn)的謠言，基本和國內(nèi)社會、經(jīng)濟及政治上的歷次變動同步，在那種情況下，普通人的生活往往瞬間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人們能夠切身感受或直覺預感到這種巨變，但無法準確預測未來，普遍處于一種焦躁不安的狀態(tài)，這時候謠言和各種奇談怪論就變得比平時更有市場。直至進入1990年代之后，隨著經(jīng)濟快速發(fā)展，以及人們的文化和科學素養(yǎng)日益提升，“毛人水怪”這樣的低級謠言因失去了傳播的土壤，最終徹底消失不見。（本文中部分圖片資料來自于網(wǎng)絡）

即便在當今信息社會，謠言也依然存在，只是載體不同，而且傳播范圍更大、擴散速度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