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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婉婷有一部不那么優(yōu)雅的作品《北京樂與路》,講述了異鄉(xiāng)人ABC吳彥珠(ABC)在北京經(jīng)歷中國地下?lián)u滾熏陶和曖昧愛情的故事。

影片在上映時并未取得較大的市場反響,人們也只記得一張舒淇背對鏡頭擁住吳彥祖騎摩的的劇照,和片中幾句經(jīng)典臺詞,譬如:

-北京搖滾樂的特點是什么? 窮。

-那香港呢? 香港沒有搖滾樂。

說香港沒有搖滾樂固然偏激,但是香港相較于內(nèi)地,的確是算是靡靡之音,當我們在討論香港的搖滾時,似乎嘴邊只剩下BEYOND這一只本土血性,如今也是破敗不堪。

在慶祝香港回歸5周年時,香港政府曾特設(shè)“國際搖滾音樂會”,網(wǎng)羅了日本、內(nèi)地、澳大利亞、臺灣及香港本土的數(shù)只牛逼哄哄的大樂隊,在演出地點伊麗莎白體育館內(nèi)座無虛席,久未體驗酣暢淋漓的香港市民一早就把體育館攻占下來。

其中,有這樣一群人,他們與操著滿口子細綿廣東話的人不同,他們來自內(nèi)地,來港打工,他們期待的只有一只樂隊:黑豹。

”國際搖滾音樂會“相關(guān)新聞報道

中國搖滾樂最初的萌芽出現(xiàn)在20世紀70年代的香港和臺灣。受西方影響,香港在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出現(xiàn)了一些地下?lián)u滾樂隊,但真正具備公眾影響力的卻很少。

如當年的BEYOND被主流唱片公司重新包裝后,便迅速失去了搖滾樂的特色。這次搖滾音樂節(jié),BEYOND的成員之一葉世榮也帶著其自組的樂隊登臺表演。

自黃家駒去世后,BEYOND的“光輝歲月”仿佛也隨之結(jié)束。此次葉世榮接受采訪時倒說了一句:“2003年是BEYOND舉行演唱會的大好時機,因為明年是樂隊成立20周年的日子,也是家駒逝世的第十個年頭。”

時光倒流到回歸前的3個年頭。

那是1994年,發(fā)生了一件震驚中華的音樂盛世,這也是香港搖滾從誕生至現(xiàn)在最為人津津樂道的”盛世“,這是至今談到中國搖滾樂都無法繞開的光輝。

諷刺的是,在這場音樂盛世中,沒有一只是來自香港本土的樂隊。

這是來自內(nèi)地北京的搖滾樂第一次跨足香港,那年香港還未回歸,在這前后,來自北京的搖滾新勢力以這樣一種獨具力量的方式讓香港市民感受到了搖滾的力量。

這種力量也一并將中國的全體搖滾勢力帶起來,《搖滾新勢力》演唱會便成為了中國搖滾史上尤為重要的瑰寶,甚至可以算是中國搖滾史上最具水準的演唱會,完全不亞于樂迷們心中的”伍德斯托克“。

現(xiàn)場人聲鼎沸

現(xiàn)場由正逢青年的竇唯、張楚、何勇以及嘉賓唐朝樂隊來參加表演,在1994年的春天,竇唯的《黑夢》,張楚《孤獨的人是可恥的》,何勇的《垃圾場》專輯同步推出,因其唱片公司”魔巖唱片“,三人并稱”魔巖三杰“。

他們當年的綽綽身姿在KTV中被夾雜在四大天王的身影中,顯得那么格格不入,又那么令人過目不忘。他們不知道,在數(shù)月后的冬天,他們將在四大天王的誕生處徹底來一場驚世駭俗的耀人演出。

竇唯

演出由一襲黑衣的竇唯開場,一首《高級動物》雙手向背,毫無表情,那時候的竇唯,恍若無人,自顧自得矗在臺上對著話筒,仿佛如同演出開始前他所說的:”每個人都活在這個夢里?!?4的竇唯,像個乖巧的黑貓,他在田野間爆發(fā)伶俐的銳氣。

張楚

格子襯衫,短平頭,”我們也只能表現(xiàn)到這樣“,眼神永遠清澈的張楚端坐在矮凳上。隨意,是張楚給人留下的印象,青澀,是張楚給世人的句號。他沒有離開過他的凳子,他沒有離開過他的孤獨,在唱到《螞蟻螞蟻》時,全場同呼”螞蟻螞蟻“,這一幕,有些小小的鼻酸。

張楚

接下去這個人和他們不一樣。

”姑娘姑娘,漂亮漂亮“,背著吉他活蹦亂跳,系紅領(lǐng)巾卻一點不像好少年的何勇嗑藥似的甩著頭,”香港的姑娘們,你們漂亮嘛?“,這是何勇的現(xiàn)場,不允許安靜,全都燥起來?!庇袥]有希望,有沒有希望“,鍵盤進了個好幾個音階,花褲衩的謳歌(《追兇者也》的配樂居然有他!)掄起吉他甩圈,長發(fā)遮蔽雙眼,帶感。

燈光亮了,何勇走到話筒前,為大家介紹了為他伴奏的人,“我的父親,何玉笙”,然后何勇鞠了一躬,“我的家就在二環(huán)路的里邊?!币磺剁姽臉恰穼⒈本┑囊皫У搅硪贿吀砂T的香港。

何勇

當天晚上,不僅吸引了數(shù)千香港市民前來,來觀摩的圈內(nèi)藝人也不在少數(shù)。

最為人熟知的便是黃秋生,據(jù)當時的某攝影師爆料說,在何勇唱《垃圾場》時,他就把自己衣服撕爛了,還是皮衣!不過在前些日子,黃秋生自己已經(jīng)澄清,是宣傳故意造謠,請問皮衣怎么撕?倒是黃秋生當時沉醉于現(xiàn)場的神情絕對屬實。

黃秋生曾發(fā)行過三張專輯,第一張是風(fēng)格為Folk-rock的《支離疏》,11首歌中有10首是黃秋生本人自己創(chuàng)作的,隨后的《地痞搖滾》因粗口過多而在香港被禁播。第三張專輯《BadTast》中,他惡搞了郭富城、鄭秀文、莫文蔚等一眾明星。鐘情搖滾樂和毒舌,成為了黃秋生在香港娛樂圈的獨特標簽。

黃秋生

根據(jù)報道,香港先鋒派歌手黃耀明在演唱會后接受采訪時說:“我最喜歡的是崔健和魔巖三杰!”

黃耀明

在竇唯、張楚、何勇演唱完之后,主持人梁兆輝到臺下采訪王菲,問她竇唯演出怎樣。她尷尬地說了一句“不錯”,然后又問她對于張楚、何勇有什么評價,王菲就只說了一句“好”完事。

王靖雯

初到香港,有記者問何勇對香港音樂的看法,何勇說::“香港只有娛樂,沒有音樂,四大天王除了張學(xué)友還算是個唱歌的,其他都是小丑,不服氣的話,大家可以出來比試比試?!?/p>

當時的香港報刊

當時何勇的這一番話激怒了四大天王的粉絲,走上街頭將還在巡演期間的魔巖三杰海報撕毀,就連演唱會的一面看臺也被封起怕出現(xiàn)暴亂的狀況。

當時的竇唯正在和主流樂壇的天后王菲拍拖,被隨即問起此時,王菲只好掩面也說自己是個”小丑“來化解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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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巖三杰的勢力在香港越傳越開,除去香港諸多的演藝人員前來觀摩,四大天王也本尊也來到演出現(xiàn)場,個性直率的何勇在演唱《非洲夢》時依然不改本性對著四人大唱:”受傷的四大天王圣誕快樂。“

張培仁隨后對在這場空前的演出這樣描述到:

1994年12月17日晚上8點,竇唯、張楚、何勇以及作為嘉賓演出的唐朝樂隊所參加的「搖滾中國樂勢力」演唱會在香港紅磡體育館正式開演,現(xiàn)場坐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媒體和近萬名香港觀眾。在此之前他們很少有機會親眼目睹來自北京的新音樂豐采,而在香港這個中國人的娛樂重鎮(zhèn)中,紅磡體育館向來被視為偶像與巨星的舞臺,人們在這里一向只為娛樂而來,在聲光舞影中求取一夜歡樂。

沒有一場演唱會像這天一樣,沒有熟知的偶像,沒有華麗的衣裳,甚至沒有人帶著香港演出中慣見的哨子和螢光棒,他們空手而來,這是一個沒人見過,不知道發(fā)生什麼事的演出。在沒有人能預(yù)料到的狀況下,這場長達三個半小時的演唱會,幾乎全程陷入了不可思議的壯態(tài)。

紅磡體育館歷來嚴格的規(guī)定阻止不了上萬名決心要站起來的觀眾,他們用雙手和喉嚨舞動、嘶吼,他們用雙足頓地、跳躍,連向來見慣演出場面的媒體和保踩藛T也陷入了激動的情緒中,在香港,幾年來幾乎沒有一場演唱會像這樣瘋狂。

許多人會問為什么這場演唱會會樂此不疲得被人提起,為什么但凡一談到中國搖滾樂都會將此拿出來談?wù)撘环?,似乎沒有它就沒有中國搖滾樂精神。

因為22年過去了,至今仍未有任何一場搖滾演出再如當年一樣將世人沉睡已久的洪荒之心徹底喚醒,在此之后的數(shù)年,中國搖滾樂隊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也正是這一場演唱會促使了日后眾多中國搖滾樂手加入進來,對于中國搖滾樂的發(fā)展有著極為重要的歷史意義。

22年過去了,那時候的”魔巖三杰“帶著中國搖滾最鼎盛的記憶消逝,所以現(xiàn)在,我們無法再對著發(fā)福的竇唯喊一聲仙兒,無法在對瘋子何勇撩一身燥,無法在讓沉默的張楚開口唱一個音。

1994年后,率先由竇唯帶頭淡出視線,何勇因96年心直口快的一句話慘遭禁演,02年何勇又因抑郁在家中自焚,張楚從此銷聲匿跡,無人再覓得,如同廢人。10多年來,那批曾浸淫在中國最繁華搖滾的青年人業(yè)已長大,哪怕是不懂音樂的人,都無法錯過這個盛世派對。

那是1994年,是香港唯一擁抱搖滾的日子,而它只活了短短3小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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