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四字詞語叫“口無遮攔”,又有四字詞語叫“惹是生非”,倘若兩者碰到一塊兒會怎樣呢?那么一定是本文中的結(jié)果。
今天您各位且聽筆者(大獅)說一個發(fā)生在上世紀(jì)八十年代的津門舊事,這個事兒挺有意思,并且多少有那么一點(diǎn)兒說教意義,若您各位感興趣,且聽“大獅”細(xì)細(xì)說來。
這件事發(fā)生在一九八五年七月份的一個周末,天津北辰區(qū)某機(jī)械廠的青年工人曲成、劉煥金結(jié)伴到北運(yùn)河邊釣魚,兩人坐在陰涼處,一邊等著魚兒上鉤,一邊開著玩笑,愉快歡笑的同時,還時不時推搡對方幾下,將年輕人之間的友誼展示的淋漓盡致。
釣了大半天,兩人一條魚也沒能釣到,于是決定收了魚竿,到附近的一家“狗食館兒”喝點(diǎn)小酒。
正在兩人準(zhǔn)備要走之時,劉煥金突然看到河面上漂過來幾個“火柿子”(西紅柿),他趕緊用魚竿去夠,可怎么夠也夠不著,眼見著火柿子隨著水流漂遠(yuǎn),劉煥金有些無奈地說:“要是會水,像玩兒似的就能撈上來?!?/p>
曲成馬上說:“可不叫事兒,我小時候水性好著呢,別看這兩年沒下水,下去照樣能追上?!?/p>
劉煥金知道曲成只是耍嘴皮子,絕不可能真的下水去追那幾個隨水遠(yuǎn)去的西紅柿,于是裝出一副看不起曲成的表情,笑著讓曲成趕緊往水里跳。
朋友之間打打鬧鬧,說說笑笑,這本是人之常情,可就在兩人打趣之時,在旁邊釣魚的一個跟他倆素不相識的青年徐貴,不打招呼便用嘲諷的口吻無故挑釁著說:“吹你爸爸那個牛皮吧,有能耐別光動嘴,真格的下去試試,沒那個本事別吹那個大牛,丟人現(xiàn)眼,嘛玩意兒!”
列位,天津衛(wèi)有句俗話叫做“嘴給身上惹禍”,人家兩人跟你不認(rèn)不識,沒招你也沒惹你,你無端端地冒出這么一套不中聽的話,換誰也不可能假裝沒聽見,再趕上曲成和劉煥金都是血?dú)夥絼偟哪贻p人,冷不丁被一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的陌生人奚落一通,自然是火冒三丈。
他倆橫眉立目地問徐貴為嘛罵人?
徐貴丟掉魚竿,站起身對他倆說:“就罵了,怎么著?”
“怎么著?”曲成一揮拳頭,“揍你!”
話音未落,一記老拳直奔徐貴的面門打去。
樂子大了,曲成的拳頭還沒等挨著徐貴的臉,徐貴先一腳把他踹了個仰面朝天。沒等曲成爬起來,徐貴又補(bǔ)了一腳,而后騎在曲成的身上揮拳亂打。
見好朋友吃了虧,劉煥金趕緊從后面將徐貴攔腰抱起,并不住勸著:“別打了,別打了,都是哥們弟兄,別打了……”
曲成抓住這個當(dāng)口快速從地上爬了起來,沖著徐貴的鼻子就是一記重拳。
徐貴慘叫了一聲,鮮血順著兩個鼻子眼兒流了下來。
劉煥金趕緊松開徐貴,曲成也沒敢再動手。
徐貴沒再還手,而是捂著鼻子朝著高處跑出,跨上停放在路邊的自行車后,大叫了一聲 :“你倆等著!”然后騎著自行車瘋一般地向東馳去。
曲成和劉煥金為了避免繼續(xù)沖突,馬上拿起自己的東西小跑著往回走。
沒等他倆走出多遠(yuǎn),就聽到后面有人高聲喊喝:“別跑,有能耐別跑,我要讓你倆過了橋,我就不姓徐!”
兩人回頭一看,只見徐貴一手扶著車把,一手拎著一柄斧子飛馳而來。
劉煥金趕緊讓曲成先走,他認(rèn)為自己剛才只是勸架并沒有動手,徐貴不會找他的麻煩。
曲成聽了劉煥金的話,不敢耽擱,拔腿就跑。
劉煥金站在道路中間,剛想伸手?jǐn)r下徐貴說句軟話,把雙方的矛盾化解。
哪曾想徐貴如同發(fā)了瘋,掄起斧頭朝他就砍,將他的左臂砍了一個大口子,鮮血頓時流了一地。
劉煥金擔(dān)心徐貴還會砍他,趕緊捂著受傷的手臂跑遠(yuǎn)。
徐貴任由劉煥金跑遠(yuǎn),繼續(xù)蹬車狂追曲成。
曲成一口氣跑出挺遠(yuǎn),但因?yàn)閾?dān)心劉煥金而停下腳步回頭看,先聽到了劉煥金的慘叫聲,又看到了劉煥金一條手臂流了血。他認(rèn)為自己就這么跑了對不起替自己挨了一斧子的好哥們兒。于是從地上揀起兩塊磚頭,迎著徐貴的自行車跑了過去,快要接近時猛將兩塊磚頭朝著徐貴的臉拍了過去,第一塊磚頭從徐貴的肩頭上擦過,第二塊正中徐貴的額頭。
徐貴連人帶車摔翻在地,捂著頭呻吟了幾聲之后便暈了過去。
曲成見自己打傷了人,知道躲得了今天躲不過明天,他決定一人承擔(dān)此事,遂將丟在地上的斧子拾了起來,向附近的公安機(jī)關(guān)報告了經(jīng)過。
徐貴被送到醫(yī)院后經(jīng)過搶救后脫險,診斷結(jié)果為:顱骨凹陷性骨折,伴有腦震蕩,需住院治療。
行文至此,后面那些“絡(luò)絡(luò)缸”的瑣事也就沒有必要細(xì)說了,針對曲成的行為究竟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還是“非正當(dāng)防衛(wèi)”爭論了很久,最終以“防衛(wèi)過當(dāng)”對曲成予以處罰。另外徐貴住院期間的醫(yī)療費(fèi)用,全部由曲成的家人擔(dān)負(fù)。
而徐貴也因?yàn)榭硞藙ń穑诔鲈褐蟊环ㄔ阂浴肮室鈧ψ铩边M(jìn)行了相應(yīng)的懲罰。
借這件三十年前的舊事,可見一個人若是口無遮攔,自以為是,那么一定會引發(fā)事端。若不是徐貴平白無故地奚落跟自己毫不相識的曲成和劉煥金,又何至于先讓人打破了鼻子,后讓人打破了頭,到頭來不但連累了別人,也害了自己,這就叫損人不利己,自討苦吃。
筆者認(rèn)為對徐貴的行為予以批判的同時,也應(yīng)該夸贊一下曲成與劉煥金之間的友誼,在生死關(guān)頭尚能抱有一顆保護(hù)朋友的心是難得可貴的,交朋友就應(yīng)該交這樣的,而不是那種在酒桌上拍胸脯夸??冢坏┯龅秸娓竦木桶瓮认攘锏呐笥?,這樣的朋友只能算是酒肉朋友,勸君少交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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