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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試試，很爽。”程海洋低下頭，閉上眼睛，感覺靈魂穿過。如果“笑氣”在夜店、酒吧或KTV以氣球的形式直接賣給玩家，他們只需要把氣球出口放進嘴里慢慢放開，里面的氣體就會被吸入體內。對程海洋來說，一口能吸入多少笑氣和酒精量一樣值得炫耀。

程海洋經常和周圍的年輕人分享他抽煙的感受，也在他的朋友圈里賣“笑氣”。5月初，他突然接到了警方的電話。他買賣笑氣違法，甚至可能面臨監(jiān)禁。據杭州市公安局介紹，近日，杭州警方開展了“笑氣”專項整治，查獲“笑氣”10多萬桶，抓獲犯罪嫌疑人72人，程海洋就是其中之一。

涉案人員多為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也有未成年人。如何給涉案人員定罪量刑？警方發(fā)現“笑氣”不是合法的新藥，也沒有列入麻醉藥品或精神藥品的管制清單，也沒有相應的處罰。尤其是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處罰和量刑，不僅會影響其前途，還會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和爭議。

“我犯了什么罪？我還是未成年?！碑斔”：驅徎貋頃r，程海洋停止買賣笑氣，他不知道他將面臨什么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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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后成為吸煙的主體

兩年前的夏天，程海洋和媽媽去杭州下沙的新學校報名。在路邊，他突然瞥見一對夫婦，每人拿著一把奶油槍，不時往嘴里噴一口。程海洋覺得很新奇。

不久，程海洋在一個朋友的聚會上嘗了第一口。他喜歡喝醉的快樂。當時一盒“笑氣”大概1800元。在他看來，吸“笑氣”是一件時髦的事情，“就像在酒吧里打開一瓶路易十三世”他說。

楊舒也是第一次在朋友的派對上暴露在笑氣中。他今年才17歲。2019年春天，楊舒去一個朋友家參加聚會。他發(fā)現朋友家堆了將近300箱笑氣，滿滿一整面墻，兩米多高。

白楊很興奮，每隔幾秒鐘就往嘴里噴“笑氣”。很快，白楊就覺得頭皮發(fā)麻，突然很開心，忍不住笑出聲來。這種微醺的狀態(tài)堪比喝酒，但快感持續(xù)時間很短，所以他就喝了幾口。那天晚上，一群人吸走了30多箱笑氣，房間里響起了一陣爆款的電子音樂。

每天晚上白楊和他的朋友聚在一起喝酒到天亮，早上八點回家抽“笑氣”，到下午兩點才睡覺。睡覺前，他會提前預訂一個酒吧座位。杭州下沙的酒吧遍布每一條街，通宵營業(yè)。"酒吧里的男女十有八九都在吸這個。"楊舒說，他見過許多女孩在酒吧喝酒，抽“笑氣”，然后去酒店登記入住。

白楊更喜歡一個人在家遇到三兩個男生或者抽“笑氣”。他和他的朋友們租了一套閣樓公寓。大多數時候，他們睡在沙發(fā)上，抽著一瓶又一瓶的笑氣，幾乎不間斷。每次電視上總有香港電影，抽幾口。白楊好像是在香港街頭槍戰(zhàn)。

在過去的一年里，楊舒幾乎沒有學習。他只在入學考試的時候回過學校，一共三次。每天他一醒來就開始抽煙，直到困了。白楊發(fā)現，吸入“笑氣”的快感越來越短，也就是兩三秒。他需要不停地吸氣，增加很多，不知不覺就成了重度癮君子，一周要吸130多盒“笑氣”。有時候一個晚上，他花一兩千塊。白楊估計吸“笑氣”一年大概要35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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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專項行動從今年2月開始，到5月份才會結束。福格被捕時，正盤腿在租來的房間里抽“笑氣”。程海洋說他們計劃在六月底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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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戰(zhàn)勝它，

但是你不能把它當成毒品。"

“她沒有吸毒，我們不能要求強制戒毒?！焙贾菔泄簿皱X塘新區(qū)局緝毒大隊的民警毛希恒曾經遇到過一個15歲的女孩。她離家只是為了“笑一笑”，反正不想見父母?！拔覀儧]辦法，我們只能送她頭皮上。父母的車。"

6月10日，河南省鄭州市警方通報，鄭州市警方近日搗毀了一個吸食、銷售笑氣的犯罪團伙，拘留刑事拘留5人，行政拘留11人，查獲大小笑氣76瓶。圖為警方介紹涉案物品。

女孩上車后，父親癱倒在地哭了，毛希恒感慨萬千。然而，作為一名警察，他能做的有限?！靶Α辈皇嵌酒罚荒軓娖任镜娜巳ジ綦x和戒除毒品。他們只能專注于教育，無法通過社區(qū)追蹤他們。

這種情況很多?！坝械母改杆秃⒆樱覀冎荒芙逃麄內缓笞尭改附踊厝?。”杭州市公安局緝毒支隊民警張中杰無奈。“又不是毒品，怎么戒？”

白楊在老家也有吸毒的朋友，“溜冰”和k粉，但白楊從來沒想過?！岸酒凡荒芘??！彼馈靶狻辈皇嵌酒?，但沒想到會上癮。躺在床上的時候，白楊一直想下次戒煙，但下次還是會抽。

“也許如果我們管理好了，那么多人就不會受到傷害。”張中杰說，《麻醉藥品和精神藥品目錄》的補充有很多先例。2019年，公安部、國家衛(wèi)健委、國家食品藥品監(jiān)督管理局聯合發(fā)布公告，宣布自2019年5月1日起，將芬太尼類物質納入《非藥用麻醉藥品和精神藥品管制品種補充目錄》。

在《麻醉藥品和精神藥品目錄》中，列出了121種麻醉藥品和130種精神藥品，分為傳統藥品、合成藥品和新型精神活性物質(新藥)，但“笑氣”從未被列入，它不是藥品。2015年，國家安全生產監(jiān)督管理局將一氧化二氮(“笑氣”)列入《危險化學品目錄》。除此之外，沒有相關部門對生產、流通和最終用途有更多的監(jiān)管要求。

浙江省吸毒成癮研究治療中心主任周文樺參與了多次關于“笑氣”可能性的討論。他說，要觸發(fā)名單的增加，必須滿足一些客觀條件，如大規(guī)模的社會濫用和不利的社會影響，或外國毒品流入和工廠接受生產訂單。

同時，一種物質在上市之前，必須經過大量的實驗證明它有很大的成癮性和精神依賴性的潛力，所以需要有確切的量化數據。

“笑”相當于一種精神活性物質，“但現在不能說是毒品。”周文樺說，在現實中，“笑氣”被廣泛使用，并且有合法的用途。一旦列入藥物類，“能不能加到食物里？”在他看來，“笑氣”其實可以通過市場監(jiān)管，通過非法操作來打擊。“不要總想著擴大這個藥單，小心點?！?/p>

張中杰說，“笑”是一種危險的化學物質。企業(yè)在生產、儲存、經營和運輸方面需要獲得有關部門授予的許可證和資質。對買家沒有限制性規(guī)定?！爸圃焐藤u給誰？其實警察也很難管?！彼f“福格”是直接從廠家購買的，也是從國外合法進口的，由海關備案。這些商品以奶油發(fā)泡劑的名義順利進入杭州。

這個問題目前是警察頭疼的問題。毛希亨發(fā)現，一家茶葉店的老板把一部分用來做奶泡的“笑氣”賣給了別人?！斑@部分‘笑氣’流向哪里，是否和他一樣正當，你很難控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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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風險

杭州舒蘭醫(yī)院的主治醫(yī)師張健最近接到了兩個特殊病例。兩個20歲左右的女生，手腳麻木，走路不穩(wěn)，就像踩棉花一樣，一腳深一腳淺。

張健懷疑這是脊髓亞急性關節(jié)變性，因為脊髓神經病變后，雙腳感覺不到地面的硬度。脊髓亞急性關節(jié)退行性變可能由多種原因引起。經過大量調查，張健確定是“笑氣”上癮所致。

因為“笑氣”主要影響維生素B12的代謝，所以B12是促進神經修復的重要輔酶因子。張健認為“如果‘笑氣’吸多了，B12減少，會直接影響脊神經?！?/p>

三年前，這類病例的出現讓醫(yī)生不知所措。張健翻看了一些關于臨床病理的論文，發(fā)現除了脊髓疾病，還有焦慮、失眠、幻覺等疾病。病人的大腦也有彌漫性萎縮。如果你繼續(xù)服用“笑氣”而不治療，“這種萎縮是不可逆的?！彼f。

針對兩個女孩的癥狀，張健建議給予大劑量的維生素B12。如果癥狀嚴重，可能需要激素。但女孩告訴他，她在口服維生素B12，酒吧里有人免費贈送這種維生素片。他們似乎知道治療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