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童年,以及童年心愛的玩具。那些小玩具盡管樸實無華,不登大雅之堂,卻也是山村童年的摯愛,總能玩出許多花花綠綠的游戲。一把小小的竹子槍似乎承載著年少時無窮的歡樂和快慰。玩竹子槍的一幕幕場景猶如記憶中的酒釀,雖然時過境遷,但想起卻倍感醇香,腦海中就會浮現(xiàn)出制作竹子槍和玩“打仗”游戲的場面,就象曾經(jīng)那小小的紙團打射在童年的臉上,癢癢的烙印伴著濃濃的意味,讓人永遠懷念?! ∮螒虻耐辏瑐€個幾乎都是能工巧匠,都能自己動手自己制作竹子槍。最常玩的竹子槍是用舊作業(yè)本、舊課本等廢紙做子彈的“紙槍”。一根竹子一般能做四到五把竹子槍,挑離根部稍近的竹筒,小心翼翼地去掉兩竹節(jié)頭,再切取一節(jié)帶竹節(jié)的竹管做成固定槍栓深度的手柄,手柄內(nèi)插進能自由進出槍管、長度略短于槍管的細竹子作為槍栓,一柄散發(fā)著清晨竹香味的竹槍就呈現(xiàn)在面前。將廢紙放到在水里浸泡柔軟后,捏成適合的圓粒狀便是子彈,將子彈塞進竹管,瞄準目標,用槍栓將小紙團推進去,伴隨著清脆的一聲響起,子彈奪膛而出,紙團就射出去而擊中目標。
竹子槍是大多數(shù)男孩所癡迷的玩具。那時村里較少有適合做槍筒的竹子,而那些胳膊粗的毛竹太粗,到處生長的京竹筒節(jié)短都不合適做竹子槍,必須要到山箐里選擇那種食指般粗細、筒節(jié)穎長的大家叫薄竹的一種竹子,才是做槍管的好料。恰好故鄉(xiāng)叫黑仆拉沖、小偏巖等地方濃郁地生長著幾片薄竹,那是兒童們經(jīng)常光顧砍竹子做槍的地方。挑選竹子很重要,一看竿子筆直,二是大小長短合適。太嫩的竹子不成熟,太陽一曬就縮水變形。得挑選那些成年的竹子,至少是生長一年后青里透黃的成年竹子,做出的竹子槍結(jié)實堅硬,經(jīng)久耐用,能痛快淋漓地玩上幾個月也不破不裂?! ⌒伦龀傻囊恢е褡訕專谕嫠r,左手抓住槍管,右手握住槍柄,先將一顆紙子彈推進槍膛停留在槍口中,從槍栓推進第二粒子彈開始,槍管內(nèi)兩粒子彈中的空間迅速變小,在空氣壓力的作用下,便將槍口停留的“子彈”迸發(fā)出去,并聚然發(fā)出“嘭”的響聲。如此循環(huán)不斷,有子彈有槍聲,而成為山村兒童們快樂游戲的依托。好的竹子槍總是越長越好,槍口稍稍小于子彈進口,這樣壓力大響聲清脆,子彈常能打出近十米遠,打在皮肉上還真有一點點痛感。距離太近弄得不好的話,還會把眼睛打瞎,往往都不得對準頭部玩耍。
竹子槍適合于群體玩,在炎熱的天氣里比較適宜陣地戰(zhàn),兩隊各占據(jù)村中的一些陳年破墻或轉(zhuǎn)角或老樹,學(xué)習(xí)解放軍,利用地形地物,互相攻擊,規(guī)定不得越線作戰(zhàn),待伙伴們分配完畢,各自占好一處工事,一聲“打”的命令下,“嘭”、“嘭”的竹槍聲響的不斷,子彈如雨紛飛而出。有些人可是“長槍”在握不算,腰間還得別支手掌長的“短槍”,輪流交換著使用,一副威風(fēng)凜凜的樣子。然后滿村子中的追跑,喊的喊叫的叫,打打鬧鬧中,甚有趣味,一片樂哉快哉的“戰(zhàn)爭”場景,還真是一項活躍身心的小型賽事。 山村房前屋后或地邊有一種叫牛油果的樹木結(jié)出的青青的橢圓的小果子,也是最適合做竹子槍的子彈。摘些青澀的牛油果“子彈”裝滿口袋后,玩竹槍“打仗”就可以開始了。一粒牛油果塞入竹槍的槍膛,用拇指或者槍柄一摁,然后用槍栓慢慢將牛油果“捅”進入筒子底去,小果子受到一股壓力后快速地彈出槍管。牛油果打在身上是有點癢不很痛,但打到身上汁水便在衣服留下一點點的痕跡。竹槍發(fā)出的聲音畢竟不是太響,為了營造聲勢,小伙伴們大多揮臂吶喊,偶爾有女孩子們邊觀戰(zhàn)邊敲破磚爛瓦營造聲勢?! ≈褡訕岆m不能算是槍,卻是自己親手制造,其過程能讓兒童們帶來一種成就感,游戲的過程,能讓兒童們帶來天真的快樂。孩子們在那砰砰嘣嘣的叫喊聲中,揮舞著竹子槍,演義著一場又一場的戰(zhàn)斗,幻想著一場場的“你死我活”的情景,在那狂喊亂叫聲中顯示出兒童的天性。竹子槍也可以用來射殺蒼蠅、蜻蜓、蜘蛛、蝴蝶等昆蟲,擊中目標后總有一種自豪感。有時看見公雞和母雞搶谷子吃,會用竹子槍來呵護糧食,子彈上膛瞄準公雞的翅膀射擊。上課無聊的時候會用來戲弄同學(xué),教室里會遍地都是小塊小塊的紙團。
山村兒童除常玩“紙槍”外,還會玩“吸水槍”、彈篾槍”等竹子槍。“吸水槍”就象醫(yī)用針筒,保留竹筒一端的竹節(jié),在竹節(jié)中間穿一個小孔。找一個竹棍用棉紗布在棍子的前端緊緊纏繞成團扎緊,以其能緊緊塞進竹筒為佳,將纏上布團的棍子塞進竹筒。竹筒開孔的一端放入水中向外慢慢拉出竹棍,水便吸進竹筒內(nèi)。只要對準目標用力推進竹棍,水就成水箭射出。“彈篾槍”則是以細木棍或細石子為子彈。取一段竹筒在后端開一小孔插進一片彈性良好的竹片,撫成半圓的弓形放到前端稍長的孔中,便大功告成。搬回彈片從前孔中放入細木棍或細石子于彈片前端,手指放開彈片“子彈”便被彈出快速射向選中的目標。 童年就這樣在有聲有色的打竹子槍中飛逝而過,值得慶幸的是童年有竹槍相伴,一種戲耍精疲力乏后的痛快,歡聲笑語,綻放的笑臉比春日暖陽還美麗,承載著童年時代的溫暖和甜蜜。時光匆匆,還是想抓住那段稍縱即逝的記憶、往昔的少年情懷,也算是撰寫本文的初衷,幻想回憶那簡單而充滿童趣的游戲,從中能找到那份永恒的童心和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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