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兩個月，1982年上映，謝晉導演。叢珊、朱世茂主演的電影《牧民》突然在網上火起來，各大網站和短視頻平臺到處轉發(fā)電影中的經典臺詞；很多年輕觀眾看了電影，被電影中的純愛理念所感動，紛紛發(fā)表自己的看法。近日，影片中李秀智的扮演者叢珊接受了本報記者在京的專訪，并談到了該片的拍攝情況以及近年來的生活近況。

最近“牧民”在網站和短視頻平臺上被大家重新發(fā)現，點擊率很高。如何看待這一現象？

在過去的兩個月里，我在叢珊被反復告知牧民現在真的很熱。一開始沒在意，后來發(fā)現“牧民”真的很受觀眾關注，讓我大吃一驚。三十七年前，在一部電影里，兩位男女主角都是社會最底層的人。記得謝晉導演跟我說過，那是一段很扭曲的愛情。37年后，這部電影大受歡迎。我回想起在當時的語境下，電影中有很多荒誕和悲涼的含義。現在，這個成分消失了，成了一種流行文化，一種嘲諷。

也去看了謝晉導演的解說。他說，這部電影其實探討的是人如何面對自己的命運，但今天它已經成為愛情的主題?？梢哉f這是一種文化現象，或者說是一種社會現象，包括價值觀的討論，值得我們認真思考。作為個人，我可能回答不了這么深這么廣的問題。

記者:你認為這些年輕人的喜歡背后隱藏著什么樣的文化現象？

在叢珊這些年，我們曾經認為年輕人不喜歡討論價值觀，不喜歡有思想內涵的東西，只喜歡表面的物質。得知80后和90后特別喜歡這部電影，我很震驚。我在想，我們曾經被告知的事情并不那么客觀和準確?？梢?，在當今娛樂至上的時代，很多快餐作品可能并沒有給他們足夠的營養(yǎng)。

記者謝晉是怎么找到你來演李秀智這個角色的？你為這個角色做了哪些準備？

叢珊1981年我在中央戲劇學院讀大一，當時謝晉導演找到了我，李秀智是我的第一個電影角色。現在想想，牧民之后，我從學生變成了演員。謝晉導演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向導和老師。

起初，導演認為我和李秀智之間還有很大的差距。最大的差距在于人物的體驗。我是一名出生在北京的學生。我想演一個逃出農村的女孩，最后結婚生子?？缍群艽?。有一次他跟我說，你和這個性格最大的區(qū)別在于“勞動氣質”。雖然覺得扮演這個角色很幸運，但是光靠運氣是不夠的，努力是支撐運氣最重要的基石。

導演很嚴格。我們深入生活，從一開始就排練小品。每一句臺詞，每一個鏡頭都是精心打造的，包括臺詞背后的潛臺詞，一定要寫下來?？梢哉f這部電影的每一點都是在導演的嚴格控制下完成的。

《牧民》上映后，觀眾很快就認為你和朱世茂先生是銀幕上最好的一對。很多網友反映，朱世茂先生比現在的小鮮肉精神多了。你覺得你們之間的合作怎么樣？

叢珊和朱世茂都很帥，大家都看出來了。記得導演讓我們排練十幾個小品，讓我們慢慢把握人物關系的變化，最終在表演中找到默契。

我和朱世茂老師演過三次電影愛好者。2008年的電影《雙人房間》是我們第二次扮演夫妻。當時我從法國回來后，觀察了身邊很多情侶，發(fā)現大部分都離婚了，有的還有小女生什么的。我當時在想怎么更好的處理夫妻關系，就聯(lián)合制作了這部電影。我們第三次演夫妻，我在2010年的電視劇《飄揚的軍旗》里演的是軍隊女干部喬萍。后來，他們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記者的電影里有一句臺詞，“老徐，你想要一個妻子嗎？”被很多網友傳播。你對電影中的這一幕還有印象嗎？

叢珊當然有印象，這是一部令人印象深刻的戲劇，但他當時并不認為這句臺詞是荒謬的。因為我想把我放在我的角色里，一個家里窮到吃不上飯，拿著幾張糧票來到甘肅的小女孩，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先活下來。當時腦子里全是這個人物的特定情況，和我們今天的語境完全不同。

記者《牧民》改編自張賢亮的小說《魂與肉》。拍戲的時候你和他溝通過嗎？他是如何評價你在電影中的表現的？

叢珊在我們拍攝之前，我們去寧夏深入體驗生活。張賢亮老師帶我們去了他住的農村。我看到一些逃離四川的婦女，想看看她們是怎么做家務的。當時我就覺得，努力了20多年的張賢亮，一點也沒有失去他的儒雅。這是我的第一印象。

最后一次是在他寧夏的家里。當時我們有一場“交心”的演出。我和朱世茂都在。他提出要去拜訪張賢亮，于是我們去了他家，聊了很多我們的生活。我后悔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還太小，不能和他說話。這些年來，我失去了很多向他學習的機會。除了小說，我覺得他在文化行業(yè)也很有戰(zhàn)略眼光。有一次他在電視上看到媒體的采訪，他說叢珊是《牧民》里謝晉導演最合適的女演員。

記者:1987年你去法國留學，當初你是怎么想的？這段經歷給你帶來了怎樣的收獲？

叢珊:我1987年去法國留學?？陀^來說，我獲得了法國政府的獎學金。當然還有其他原因。骨子里對多元文化很感興趣。當我去法國的時候，我可以了解陌生國家的文化，學習不同的語言。在法國的第二年，我主演的《好女人》在法國上映。出版商找到我，參加了一系列活動，給了我很多和法國觀眾面對面交流的機會。我突然意識到，我不僅僅是一個演員，更是一個文化的傳播者。一開始法國觀眾最喜歡問的問題是電影中的風俗是什么時候開始的？現在還有嗎？為什么中國會有這樣的事情？這需要我思考很多問題。

我一直在那里工作學習。我1999年回到北京，從那以后一直住在北京。

2001年11月30日，中國代表團就申辦巴黎世博會發(fā)表了演講。作為第二任主持人，我在西方媒體面前用法語做了主題演講，這是我莫大的榮幸。在我看來，去法國留學是為了打開自己的另一扇窗，了解不同的文化和世界，豐富自己的生活。

2013年以后，你的影視作品很少，觀眾非常關心你這一時期的工作和生活。能說說原因嗎？

自2013年以來，我真的沒有在叢珊拍過多少電影。除了電視劇《如果生活欺騙了你》，我還拍了兩部電影:《太平輪》和《有一個地方只有我們知道》。另外，電視劇《半條命》還沒有播出。

缺少作品的一個主要原因是孩子。離婚后，我和孩子相依為命。等他到了青春期，除了帶著吃的、穿的、暖的學習，還得有人關心他的內心成長。我當時沒有經驗。我一溝通，兩人的沖突就升級了。當時真的有點尷尬和焦慮，那時候真的很難。我當時做了最大的決定放棄演戲，但是我不能放棄孩子。我不想讓他對生活失去希望。

這些年來，我們母子一起哭過，笑過，吵過，但現在我們的交流變得很順暢。目前兒子22歲，在法國讀影視導演，陽光生活學習。當他告訴我他被大學錄取的消息時，他的朋友告訴我，叢珊，你真的不容易。當時覺得很值得！放棄任何工作量都是值得的。我很高興我們倆都沒有被生活的艱辛壓垮。

記者:你現在對未來的演藝事業(yè)有什么樣的規(guī)劃？另外，你有沒有想過寫一本關于你和孩子的經歷的書？

我沒有在叢珊表演藝術的計劃。當一切平靜下來后，我發(fā)現很多事情的游戲規(guī)則都變了。我選擇角色有一個條件，就是價值觀一定要正，否則我不會去。我不能宣傳錯誤的東西，拍這樣的劇。

生活中看書學習心理學，平時也會做一些親子關系和抑郁癥的研究。一路走來，很多媽媽都建議我出書，但我得先問問孩子的意見，他同意了才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