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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多多姑娘“潤肺”之死被輿論劃為“過勞”，但品多多在回應中并未提及“過勞”。事實上，中國并沒有“過勞死”和“過勞死”的醫(yī)學判斷和標準。在法律文件中，最密切相關的規(guī)定是“工傷死亡的認定”。但能被認定為“工作死亡”的人很少——他們需要滿足在工作時間和工作場所生病的需要，在48小時內搶救無效死亡。為什么是48小時？誰也說不清這條線為什么會分。《偶爾治愈》一文說明，案例中留下的大量生命都卡在了這條標準線之外——ta們死了，卻不知道為什么。

文|劉志軒蘇

本文轉載自微信微信官方賬號《偶爾痊愈》。原文首次發(fā)表于2021年1月19日。

一個

他累壞了

2020年12月30日，羅秀芳在品多多女孩“潤菲”死亡一天后收到法院判決。在判決中，法院駁回了當?shù)厣鐣块T對其丈夫王勇作出的《不予工傷認定決定》。

2020年2月22日凌晨，羅秀芳的丈夫、44歲的保安王勇暈倒。

這是第一個月的最后一天，王永在的保安室正在值班。他在廣東這家物流公司服務了11年。多年來，他習慣了“兩班倒”的工作模式，每天連續(xù)工作12小時。

連續(xù)工作30天后，晚上12: 30，王永在在崗位上頭痛，4小時后被送往醫(yī)院搶救，被診斷為腦出血。

頭痛只是冰山一角，病灶已經深入腦部，在CT影像上變成白色高密度陰影。腦血管破裂，像破裂的水管，血液跳出，損傷壓迫腦組織。送進醫(yī)院的時候，王勇的左半邊身體已經不能動了。

腦出血第一次手術、穿刺引流。引流管從皮膚開始延伸，一端插入大腦，另一端進入胃部，將混有血液的腦脊液從腦室引向常壓的腹腔。

他的妻子羅秀芳在1600公里外接到噩耗。為了盡快趕到，她查了最近的機票，坐公交，坐鄰省。

第二次手術，血腫清除，腦膜修補。大腦就像海綿，遇水膨脹，壓力增大。有必要為顱骨打開一個窗口并“疝出”血腫。

羅秀芳著急了。“當時疫情還很嚴重，到處都是警察?！钡荒茕b而走險，抓緊時間。

22日下午4點，第二次手術后，王勇被轉到ICU。羅秀芳終于到了醫(yī)院，她只看到了失去自主呼吸，只能靠呼吸機維持生命的丈夫。“已經深度昏迷了，瞳孔放大了?！绷_秀芳沒明白，以為還有一線希望。

治療費用高是有的，要不要?。苛_秀芳想救。這可能是她一生中最愿意相信奇跡的時刻。不像慢性病那樣慢慢耗盡病人的生命，丈夫更像是突然被大風吹滅的蠟燭。她想生火。

火終究沒有點著。

兩天后，2月24日8: 00，醫(yī)生反復告知王勇病情后，羅秀芳決定放棄治療。三個小時后，王勇的心電監(jiān)護儀顯示一條直線，被醫(yī)生宣布死亡。

此時距離王勇被送往醫(yī)院已經過去了55個小時。

羅秀芳接受不了。在她眼里，丈夫“經歷過武術，一直很健康”。“他以前在少林寺練武，聽弟弟說他散打也拿了一等獎。我遇到他，他跟我說，他喜歡這樣。”在她看來，正直和穩(wěn)健是王勇成為保安的兩個特點。

所以羅秀芳覺得老公加班累得筋疲力盡。顛倒的工作日程和連續(xù)12小時的工作讓丈夫超負荷工作，一只大手伸過來，把他拖入漩渦。

王勇診斷書圖片來源:照片由回答者提供

在此之前，這對夫婦關系很好。在王永在其他省份工作，每個月賺的錢幾乎都匯回家了，只剩下幾百塊錢給我。羅秀芳家里有三個孩子，最大的16歲，最小的3歲。為了補貼家用，她找了一份賣副食品的工作，一個月收入一兩千元。

接下來的10個月，羅秀芳離職，努力工作，看丈夫的死亡是否符合“工傷認定”。

在這10個月里，有些人，王力可勇，因為工作繁重而倒下了。其中，品多多“潤肺”22歲員工死亡引發(fā)2021年輿論。

根據(jù)平多多的說法，女孩“在和同事回家的路上突然捂著肚子暈倒了”。同事立即撥打120，送到烏魯木齊當?shù)蒯t(yī)院。經過近6個小時的急救，依然無效，不幸去世?！?/p>

但聲明中并未提及“潤肺”是否因工作繁重導致疾病和死亡?！赌戏街苣吩?shù)貑T工的話說，這恢復了女孩死前的日常工作。

她當?shù)氐膱F隊有十幾個人，租了五六個倉庫，管理著2000個額外的自募點?！皾櫡巍钡娜粘９ぷ鲝奈顼埡箝_始。白天尋找合適的供應商，從晚上23:00到早上6: 00，她會跟蹤對接供應商的集中配送，直到貨到倉庫，她一天的工作才算完成。

長時間加班，沒日沒夜睡顛倒，壓力很大，壓在一個鮮活的生命上。

2

中國沒有“過勞死”的概念

王永河的“潤肺”不是這樣。2016年央視新聞做了一個盤點:

2015年3月，深圳36歲的IT工程師張斌被發(fā)現(xiàn)死在酒店衛(wèi)生間。凌晨1點，他還發(fā)了最后一封工作郵件。據(jù)悉，他為了趕項目，經常加班到早上五六點再去上班。

去世前一天，他對母親說:“太累了”。

同年7月，江蘇省某演藝集團員工王被單位同事發(fā)現(xiàn)死于宿舍，后被公安機關認定為心源性猝死。王臨終前的最后一場演出持續(xù)了十幾個小時。

2016年6月30日，南方醫(yī)科大學附屬南方醫(yī)院創(chuàng)傷骨科主任醫(yī)師金丹在醫(yī)院宿舍被發(fā)現(xiàn)死亡，年僅45歲。據(jù)同事說，在金醫(yī)生去世的前兩天，他仍然從清晨工作到晚上10點。

如果在幾年前，這些案件都是零星新聞里別人的事。所以今天，輿論更多的是由“工人”的同理心引起的。

這些毫無征兆的猝死，往往被報道為“猝死”。2020年4月發(fā)表在《中華危重醫(yī)學雜志》上的全國5516例猝死尸檢病例的流行病學特征分析表明，影響猝死的主要因素是情緒激動和疲勞。

“有些患者本身就有心腦血管疾病等隱藏的內因，他們通常不會意識到。浙江省新華醫(yī)院副院長、心血管專家黃偉偉在接受《偶爾治愈》“只有心腦血管疾病會突發(fā)，其他疾病不太可能在幾個小時內出問題”采訪時表示:“在長期高強度的工作條件下，內分泌和神經調節(jié)系統(tǒng)的失衡、交感神經的過度興奮和腎上腺素的持續(xù)分泌都可能誘發(fā)這些內因?！?/p>

在大眾眼中，長時間加班、工作壓力大導致的“猝死”和“過勞死”已經劃等號。

“在中國，每年有60萬人死于過度勞累，”韓國媒體在2006年報道。這種說法后來被指出是由于翻譯錯誤。原話是:“估計目前”中國每年約有60萬人猝死。"

在《過勞死的時代》的序言中，中國適度勞動協(xié)會會長楊鶴慶對“60萬人死于過勞死”的說法提出質疑，但正是這份報告讓他意識到研究中國“過勞死”現(xiàn)象的必要性。

2010年，他根據(jù)日本過勞死預防協(xié)會提出的十大“過勞死”危險信號，對北京中關村和CBD的員工進行了調查。結果顯示，“紅燈危險區(qū)”26.7%的人至少遇到6項，這些人“隨時都有可能過勞死”。

十大“過勞”危險信號來源:楊鶴慶，“北京地區(qū)員工過勞情況調查研究”

即便如此，即使網絡上頻繁出現(xiàn)“過勞”、“過勞致死”等詞匯，中國法律或醫(yī)學判決中也沒有解釋這個從日本傳入的詞匯，自然也不會獲得官方的統(tǒng)計數(shù)據(jù)。

什么是過度勞累？勞累是一種什么樣的力量？沒有規(guī)定。所以在法庭上，員工家屬和公司往往各持己見。

雖然保安王勇的實際工作時間遠遠超過勞動法規(guī)定的8小時，但公司始終否認他“超負荷工作”:“保安室夜班是在保安室值班休息，不是連續(xù)工作12小時?！?/p>

三

48小時內死亡

由于我國沒有“過勞死”的醫(yī)學判斷和標準，這與法律文件中反映的“是否認定為工傷死亡”密切相關。

根據(jù)《工傷保險條例》，職工因工死亡，其近親屬可以領取喪葬補助金、供養(yǎng)親屬撫恤金、因工死亡一次性補助金等補償。

一次性工業(yè)死亡補助標準為上一年城鎮(zhèn)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20倍，2013年約為49萬，2020年增至80多萬。

這筆錢對羅秀芳這樣的家庭意義重大。失去主要勞動力后，還能提供一些支持和安慰。

羅秀芳貸款圖片來源:圖片回答者

但根據(jù)《工傷保險條例》第十五條規(guī)定，“48小時內搶救無效突發(fā)疾病或者死亡”可以認定為工傷。

公司沒有給王勇買社保，如果認定為工傷，公司就要賠償。羅秀芳回憶說，王勇戴上呼吸機后，醫(yī)生已經準備讓她“處理善后事宜”，公司管理人員發(fā)微信，希望延長搶救時間:“不要放棄，繼續(xù)搶救，你可以換個好點的醫(yī)院，我們會全力配合。”

王勇去世兩個月后，廣州市白云區(qū)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作出“不承認工傷”的決定。原因是王勇突發(fā)疾病到醫(yī)生宣布死亡已經過去了55小時，不符合“48小時內搶救無效死亡”的說法。

羅秀芳心里憋屈。她老公在公司工作近11年，在工作中猝死，卻“認定了這樣的結果”?！拔覀児と说貌坏揭稽c保護，真的很難受?！?/p>

為什么是48小時？如果節(jié)省了49個小時呢？再一個小時，死者從工傷變成了工傷？

2016年，《工人日報》就此問題采訪了一位勞動法專家。專家說:“條例參照醫(yī)療救護黃金時間，作出了“48小時”的限制。”

但其實這種說法對醫(yī)生來說是荒謬的。

“你在工作過程中的一些問題與營救時間無關。有些病人可能已經停止了心跳，停止了呼吸，但經過器官插管后，還能再拖一段時間?！?/p>

在黃書巍醫(yī)生看來，“醫(yī)學上沒有48小時的絕對限制”，疾病的鑒定“不能說與48小時后的事件無關”。

但恰恰是這條“48小時”線將大量個人拒之門外。

2014年10月24日，北京阜外醫(yī)院麻醉科副主任醫(yī)師?？饲谠诮o一位結腸癌肝轉移患者做手術時暈倒。當他倒下時，他已經沒有了呼吸。CT檢查顯示腦干出血30 ml。

一個月后，一直昏迷不醒的?？饲谌ナ馈Ｒ驗閺淖≡旱剿劳龅臅r間遠遠超過“48小時”標準，不認定為工傷死亡。

武漢市武昌醫(yī)院陽原街第二社區(qū)衛(wèi)生服務中心主管護士沈北連續(xù)工作40多天，隨后在單位安排的賓館內昏倒，入院后100多天死亡。由于48小時的限制，當?shù)厣鐣Ｕ暇竹g回了她的工傷認定申請。

在黃書巍醫(yī)生所在的浙江省新華醫(yī)院，經常上演這樣的故事:“誰都知道搶救沒有意義，但搶救是必要的。只要看到一點點希望，哪怕持續(xù)一段時間，哪怕只是幾個小時，你都想去救援?！?/p>

在生死拔河中，很少有人會盯著秒表，統(tǒng)計自己的親人是否在48小時內死亡，從而獲得工傷認定。

“愛一個人，就是不想放棄拯救。如果相反，一個冷血的人，出于利益考慮，直接放棄治療，卻能得到積極的司法評價，我認為這是對人性的否定，”北京法典船律師事務所律師張德志說。

最后，羅秀芳求助于張德志，希望通過行政訴訟撤銷“不承認工傷”的結果。

四

“腦死亡”成了突破口

從羅秀芳的描述中，張德志律師找到了突破口:“腦死亡”。

根據(jù)醫(yī)院出具的身份證明，在王永在第二次手術后，他無法自主呼吸，兩側瞳孔放大，反光消失。此時距離住院只有12個小時。當時醫(yī)院還不具備做出“腦死亡”認定的條件，但王勇的主刀醫(yī)生基本認可王勇當時處于“腦死亡”狀態(tài)。

張律師向法院提出，王勇死亡的真實時間應為48小時以內。

在這種情況下，可以清楚地看到，當“48小時”規(guī)則成為一座不可逾越的法律大山時，律師及其家屬將不再硬碰它，而只能來回奔波。

尋找并提供“腦死亡”的證據(jù)是很多律師的策略。

在現(xiàn)代醫(yī)學史上，有一篇著名的論文，La coma dépassé。研究人員跟蹤了使用呼吸機的腦損傷患者，發(fā)現(xiàn)他們的心電圖如何波動。只要腦電圖進入直線狀態(tài)，患者最終就沒有了蘇醒，無形中奠定了“不可逆腦丟失”作為臨床治療終點的醫(yī)學循證基礎。

腦死亡狀態(tài)下的心跳和呼吸是呼吸機維持的“幻覺”。一旦拆下機器，心跳就會很快停止。腦死亡最終被證明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只要大腦死亡，病人就無法醒來。

雖然我國沒有腦死亡的專門立法，但腦死亡的判斷標準已經成熟，并在臨床上得到應用。2003年，衛(wèi)生部組織專家制定了《腦死亡判定標準》和《兒童腦死亡判定標準》，為完善臨床判定規(guī)則奠定了基礎。

同時，在司法實踐中，“腦死亡”早已被一些法院認可。

2014年5月，長沙市芙蓉區(qū)人民法院就“48小時”和“腦死亡”前后的工傷認定問題作出判決，稱“醫(yī)學界對腦死亡和心肺死亡有不同的看法，沒有法律明確規(guī)定以何種死亡為標準。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做出有利于工人的解釋，即適用腦死亡標準?！?/p>

廣州鐵路運輸法院于2020年12月30日作出行政判決，從專業(yè)角度認可王勇的主刀醫(yī)生陳述的意見——“雖然沒有直接診斷腦死亡，但從客觀情況看，王永在在第二次手術后一直處于非自主呼吸狀態(tài)，發(fā)生在48小時內，后續(xù)搶救并未改變狀態(tài)”。

羅秀芳終于在丈夫去世10多個月后勝訴。法院駁回了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發(fā)布的《解除工傷決定》。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法院都會承認“腦死亡”。

2018年6月，江蘇省某市中級人民法院作出“搶救48小時以上”、“腦死亡”的判決。雖然家屬在醫(yī)院提供了“腦死亡”的診斷證明，但法院認為主張以“腦死亡”作為判定死亡的標準沒有法律依據(jù)，不會支持認定工傷死亡。

五

不可逾越的“48小時”和未解決的“過勞死”

《工傷保險條例》第十五條中的“48小時”爭議由來已久。

十多年來，學術界不斷呼吁，人大多次提出這個問題，但答案幾乎沒有變化。

2019年6月，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再次批復《工傷保險條例》取消工傷認定48小時限制。它說:“在把握這種情況下的工傷認定時，不僅要考慮工傷保險的制度屬性和我國當前國情的特點，還要考慮與用人單位和社會保險基金的利益平衡，不能無限擴大?！?/p>

同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也承認“工傷認定48小時限制”存在矛盾和不足，在實踐中造成了一些分歧和問題。

1996年，我國《企業(yè)職工工傷保險試行辦法》提到了“工作壓力”。華東師范大學法學院教授、中國社會法學會副會長董表示:“事實上，離‘過勞死’的認定只有一步之遙。”

“當時在上海，我就開始按照‘過勞死’的要求來解釋‘工作緊張’?！?/p>

1996年《上海市勞動局關于本市企業(yè)職工工傷保險待遇規(guī)定的通知》中提到，企業(yè)安排職工加班加點、安排職工在正常工作時間內完成超額勞動、因其他原因造成職工工作壓力、突發(fā)疾病死亡、或者經第一次搶救治療喪失勞動能力的，均認定為工傷。

上海市勞動局關于本市企業(yè)職工工傷保險待遇若干問題的通知圖片來源:網絡截圖

但在2004年的《工傷保險條例》中，刪除了“工作壓力”一詞，代之以關于“48小時”確定的規(guī)定。

此前，在勞動和社會保障部時代，有官員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之所以使用“48小時”，是因為“過勞死”這種技術很難識別——什么樣的機構能夠識別？怎么鑒別？這些都是需要考慮的問題。

華東師范大學法學院教授、中國社會法學研究會副會長董表示，這個問題很難撼動，因為它位于勞動部門和衛(wèi)生部門的交界處。

在中國，衛(wèi)生部負責制定、調整和公布“職業(yè)病”的分類和目錄，并根據(jù)目錄對患病員工進行診斷。被診斷為“職業(yè)病”的職工，可以按照《工傷保險條例》第十四條的規(guī)定認定為工傷，并獲得相應的賠償。

職業(yè)病是指“企業(yè)、事業(yè)單位和個體經濟組織的勞動者在職業(yè)活動中接觸粉塵、放射性物質和其他有毒有害因素引起的疾病”，而過度勞累引起的心血管等“生命疾病”顯然不能歸類為“職業(yè)病”。

“勞動部門開了一個小洞，工傷保險條例中有15條提到‘突發(fā)疾病’，這已經涉及到疾病的問題，但這個洞是非常不合理的，”董說。

工傷保險條例圖片來源:網絡截圖

從衛(wèi)生部門的角度看，“職業(yè)病”目錄中沒有此類疾病，不能認定為“職業(yè)病”，不能按照“職業(yè)病”的認定標準確定傷殘等級。員工是否“超負荷工作”，應該由勞動部門調查。

從勞動部門的角度來看，是工作過程中突發(fā)的疾病，而不是意外或傷害，應該由衛(wèi)生部門確定。因此，不符合“48小時”等規(guī)定的“過勞死”，不能按照“視同工傷”的標準認定。

“過度勞累”終于成為模糊領域的問題。董、曰:“諸事皆結?！?/p>

是應視為“職業(yè)病”還是“視為工傷”？董表示，“過勞死”的認定是一個復雜的問題，衛(wèi)生部和勞動部應共同努力創(chuàng)造這一概念。但是誰來領導呢？"

在日本，“過勞死”已經有了明確的定義:腦血管病、心臟病、業(yè)務負擔過重導致的死亡；精神疾病和自殺造成的強大心理負荷造成的業(yè)務。

一方面是對疾病的醫(yī)學定義，另一方面也對工作時間與死亡的因果關系做出了準確的定義:“發(fā)病前一個月至發(fā)病前六個月，平均每月加班時間超過45小時。加班時間越長，相關性越強；發(fā)病前一個月的加班時間約為100小時，或發(fā)病前兩個月至發(fā)病前六個月的平均每月加班時間約為80小時。確定工作和疾病的相關性很強。”

但值得注意的是，做出認定和管理的日本厚生省，既有衛(wèi)生部門，也有勞動部門，兩個部門之間不存在利益沖突。

因此，董對我國“過勞死”的認定并不樂觀?！斑@意味著‘工傷’和‘職業(yè)病’的標準體系必須重新調整。”

董提到，國外有一種“過勞死”和“過勞死”的認定方法，可以更有效地保護勞動者的利益——歸類為國民健康保險。

因長期在電腦上打字而患頸椎病的人，因壓力過大而患精神病的人，以及在工作崗位上突然患心腦血管疾病超過48小時搶救無效的人，不能認定為工傷或者職業(yè)病?！暗侨绻惆阉{入醫(yī)療保險體系，從疾病的角度來解決問題，你就不需要做出這樣的改變，”董包華說。

他說，在全民醫(yī)保的前提下，以“傷病”指標為主，以“過勞”經歷的調查為輔，似乎更為合理。因為，一旦發(fā)生“傷病”，它會提供免費或低成本的治療；死了就給退休金；“過勞”的經歷可以作為補償?shù)膮⒖肌?/p>

但在今天的中國，全民醫(yī)保和免費醫(yī)療的路似乎越走越遠。

事實上，“過勞死”和“過勞死”的判斷不僅對死者有意義。

董表示，一些引起公眾關注的案件，由于諸多限制，無法認定為工傷，但卻像工傷一樣對待，以回應公眾。但這更多的是“特殊事務”，而不是“冷靜的專業(yè)制度建設”。

更多不受輿論關注的案件，更多因過度勞累導致的疾病，因為缺乏標準和判斷而被排除在外。

盡管《關于不批準工傷的決定》被撤銷，羅秀芳的生活仍然沒有改變。

新證還沒下來，因為戶口還沒遷到居住地，最低生活保障待遇沒法辦理。這一年，在親戚朋友的幫助下，羅秀芳勉強維持著家庭開支。疫情好轉后，她決定去外省打工，賺更多的錢。三個孩子讓70多歲的父母幫忙照顧?！皼]有辦法”。

小女兒今年四歲，經常提起父親:“爸爸呢？”羅秀芳回答:“爸爸上天了。”孩子問:“你上了天堂就不能回來嗎？”

王勇在世時，夫妻倆拿出所有積蓄，借錢買了一套二手房?，F(xiàn)在，羅秀芳帶著孩子搬進了如約在空空的家?！皼]有冰箱，沒有沙發(fā)，沒有衣柜。吃飯的桌子不好，床也破舊了?！绷_秀芳一直買不到新家具，本來應該慢慢往上走的生活停滯不前，“謀生難”。

河水湍急?！巴跤隆焙退麄兩砗蟮囊患胰艘粋€個站在岸邊。解決問題的方向指向河的對岸，隱約可見，但沒人知道它什么時候到。

為了保護被采訪者的隱私，王勇和羅秀芳是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