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蔡宜臻

新媒體編輯:報紙

10月，江南最好的季節(jié)，一年一度的烏鎮(zhèn)戲劇節(jié)再次拉開帷幕。

我很早就準備好了策略，預定了一周時間泡烏鎮(zhèn)，在烏鎮(zhèn)的第一個晚上我選擇了一部非常黑暗的作品——德國塔利亞劇院的《黑暗中的舞者》。

我選擇這部作品是因為我是拉斯·馮·提爾的超級粉絲，也因為我是漢堡塔利亞劇院的超級粉絲。

12年前，我第一次看了拉斯·馮·提爾的《黑暗中的舞者》，這太棒了。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導演拍出這樣的片子。

他幾乎違反了所有的拍攝原則，包括燈光，演員的表演等等。后來才知道導演是丹麥人。從一開始，他就是電影界的例外，徹頭徹尾的叛逆者。有人曾說，“拉斯·馮·提爾不是被銘記千年，就是聞名千年”，這一點都不假。他極端的個人風格和展現(xiàn)人性丑惡面的獨特愛好，讓觀眾每次看完他的電影后都感到嚴重的身心不適。

烏鎮(zhèn)戲劇節(jié)上演的《黑暗中的舞者》劇本完全是根據(jù)這部電影改編的?？上攵@出戲會有多黑暗。

電影海報

戲劇海報

這部作品講述的故事是，捷克移民塞爾瑪來到美國工作，為了有一天能為繼承了先天性眼病的兒子攢下手術(shù)費用，她努力工作攢錢。在艱難的生活中，唯一的慰藉是美國音樂劇。她一邊唱《音樂之聲》一邊工作，沉浸在自己的夢想中。

她的鄰居，也就是她的房東，是夫妻。那個男人被拒絕向她借錢，因為他負債累累。當鄰居知道塞爾瑪患有眼疾，幾乎失明時，他偷了錢?；鞈?zhàn)中，塞爾瑪開槍打死了鄰居。最后，她被送上法庭，面臨絞刑。

這是一個悲劇故事，不僅涉及到“美國夢的破滅”，還涉及到“移民問題”以及關(guān)于人性的種種丑惡面。

但這不僅僅是一部歌頌苦難的電影，因為導演的聚焦在最終執(zhí)行的現(xiàn)場達到了高潮。當人們告訴塞爾瑪，他們可以申請緩刑以獲得更多的上訴時間時，他們只需告訴法官和陪審團真實的情況:她為兒子的治療存錢，但鄰居偷了錢。

然而，當她得知上訴的律師費是她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時，她拒絕緩刑，她想把錢留給兒子做手術(shù)。

劇照，土元烏鎮(zhèn)戲劇節(jié)官網(wǎng)

12年前看這部電影的時候，我在最后一刻控制不住的淚流滿面，絕望被壓抑到了極點。就像題目一樣，無盡的黑暗向我襲來。黑暗中，是塞爾瑪美妙的歌聲和她翩翩起舞的身影。為了不刺激孩子，她沒有要求見兒子。在她死去的那一刻，她感到害怕和無助，雙腿虛弱得無法站立。但當她聽說孩子在外面，她奇跡般地站了起來，仿佛在說:“我愿意為我的孩子去死?！?。

有兩部電影呼應(yīng)了這部電影，我稱之為女性三部曲，分別是《多維爾》和《破浪》。巧合的是，這部劇的導演還改編了多維爾，這顯示了他對拉斯·馮·提爾的偏愛。

電影劇照

談完電影版和劇情，再來說說這次烏鎮(zhèn)戲劇節(jié)的話劇版《黑暗中的舞者》。去劇院之前，我一直很好奇，導演怎么能演出這么一部改編不好的電影？聽說前一個小時在黑暗中表演，增加了神秘感。

果不其然，進入體育場后，發(fā)現(xiàn)有幾盞燈一直照在觀眾的眼睛上，讓人感覺很不舒服，演出結(jié)束后有一種夜盲癥的效果，很難看清舞臺上發(fā)生了什么。

舞臺上除了幾個字幕機，還有四五個電動視頻屏幕。在之前的一個小時里，觀眾只能看到電視屏幕上發(fā)生的事情，但這些表演都是實時發(fā)生的。也就是說演員行走在一個完全黑暗的環(huán)境里，互相匹配臺詞，而這些點卻卡得那么準。這個難度可想而知，需要長時間的訓練和配合才能在完全黑暗的狀態(tài)下進行夜間表演和拍攝。

劇照，土元烏鎮(zhèn)戲劇節(jié)官網(wǎng)

另外，導演沒有要求你從頭到尾看電視屏幕。他用了一個非常聰明的方法。當故事的節(jié)奏遇到了，隨著一聲鼓聲，舞臺燈光一閃而過，長時間處于黑暗中的觀眾會條件反射般地盯著被照亮的地方，這個地方就是故事發(fā)生的下一個場景。也是這樣，觀眾才意識到，他們透過屏幕看到的并不是事先錄制的，而是現(xiàn)場發(fā)生的。

舞臺劇《黑暗中的舞者》在形式上非常極端。那是我第一次看幾乎全黑的舞臺。我看不到演員在哪里，也看不到他們臉上的表情。

觀眾只能通過臺詞、呼吸、監(jiān)控視頻之類的視頻來觀看表演，其余的就靠想象力了。這種形式帶來的體驗是前所未有的。從導演意圖來說，很好的結(jié)合了劇情和片頭。觀眾似乎在體驗塞爾瑪?shù)囊曈X狀態(tài)。她看不見，只能聽和感覺?！逗诎抵械奈枵摺氛嬲_到了“黑暗”的主題。

該劇后半段，塞爾瑪被抓進監(jiān)獄受審時，舞臺燈光終于亮了，所有演員都擠在一個小鐵箱里，仿佛每個人都是審判的一員，罪犯和法官沒有區(qū)別，只有一個活生生的人，法庭劇處理得很特別。

鐵箱內(nèi)置攝像頭很好的解決了探監(jiān)現(xiàn)場。觀眾通過投射在鐵盒子上的圖像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就像塞爾瑪真的被關(guān)在監(jiān)獄里一樣。

劇照，土元烏鎮(zhèn)戲劇節(jié)官網(wǎng)

整部劇構(gòu)思巧妙，手法無懈可擊，所有手法都是為劇情服務(wù)的。最后，塞爾瑪站在鐵箱頂上，一個絞索垂直落下。不知道導演會如何處理震撼我內(nèi)心的上吊鏡頭，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這時，演塞爾瑪?shù)难輪T又唱起了《音樂之聲》，讓人心碎:“沾在玫瑰上的雨滴，貓的胡須，干凈閃亮的銅鍋，溫暖的羊毛手套，用繩子捆得緊緊的牛皮紙箱，這些都是我喜歡的東西的一小部分...“歌還沒唱完，一道光就過去了，塞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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