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這是[兩瓶]原版連載《我的海棠我的秋》的190-192張。希望大家喜歡~
上篇寫道:
“你去和成立說清楚,這件事不能這樣做,你是受害者,如果不是呢?會不會委屈一輩子?如果我因為這個和你離婚了呢?那你怎么辦?單擊
夏秋冷嘲熱諷,又揪著陶澤豐的耳朵,陶少男也笑嘻嘻地拽著,陶澤豐避開了這兩位母親。
“我不開玩笑,我要是發(fā)現(xiàn)你和別的女人有一點曖昧,你只要越了軌,哪怕只是身體上的,你也給我滾?!?/p>
礙著兒子在旁邊,她沒大聲說話,而是一邊揪著老公的耳朵,一邊貼過去,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
“別跟我搞什么身體和心靈分開那一套,我就這句話,想越軌,陶澤豐你先想想你有幾身皮夠我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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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澤豐身上被兒子壓著,耳朵被她揪著,還被她說話的氣息攪得耳朵直癢,他連聲求饒。
“別別別,你不用扒我的皮,我自己先扒了,你起來,陶小年,你現(xiàn)在太重,壓得我上不來氣?!?/p>
他沒去看老婆臉色,手忙腳亂去扯兒子,陶小年扭得歡身子打滑捉不住,父子倆鬧成了一團。
夏秋看見陶澤豐臉頰上靠近顴骨那邊有一塊青,那應(yīng)該是昨晚程立明給的那一拳了。
她一下子怒了,自己的老公只能自己收拾,什么時候輪到程立明這個王八蛋動手了?
還是為了那個不知禮義廉恥,企圖敲詐,差點破壞了她的家庭的壞女人!
夏秋忍了忍,把滿腔的怒火用力忍了下去,知道這不是任性的時候。
這是陶澤豐剛開始的第一份合同,很重要,不能出岔子,得好好弄,實在不行,只能當蒼蠅似的咽下去,先打江山再說。
她起身去冰箱里拿冰袋,準備給陶澤豐冰敷,繞回回屋時,陶澤豐已經(jīng)換了話頭,說起了陶澤年夫妻的事。
這對夫妻還算有始有終,鄭瓊?cè)A在離開的最后時間,幫柳茵找到了一個新保姆,據(jù)說人很可靠,也勤快。
找到人,把人帶熟練后,鄭瓊?cè)A才和老公走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騰沖和順三天了。
“大嫂說還在看房子呢,最后決定還是以租為主,先不買房?!?/p>
夏秋把兒子扒拉下來,給陶澤豐敷冰。
陶澤豐嗯了好幾聲,半晌:“老婆,他們現(xiàn)在都和你聯(lián)系,有啥事都先告訴你,不告訴我了?”
他有些不解,也有些高興,看到老婆和兄嫂關(guān)系好,他比誰都高興。
“沒有他們,也就是你大嫂,你哥還是那樣不說話,就我們兩個女人聯(lián)系?!毕那镎f,“大嫂人真不錯,說真心話,你哥真配不上你嫂子?!?/p>
陶澤豐嘖了聲,想想也沒錯,陶澤年五大三粗性子急躁,頭腦還簡單,鄭瓊?cè)A腦子活絡(luò)多了。
在北京這一年多,大嫂不但搞定了他們家,他丈母娘家,還搞定了柳茵家,見過的人都說好。
“我發(fā)現(xiàn),你們女人要是能干起來,還真沒男人什么事,大嫂就像個公關(guān)能手一樣,所向披靡。”
夫妻倆說著話,最后帶著兒子一起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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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七樓的心胸外科,方棠找了三圈都沒找到柳植。
她本來有個手術(shù)的,開顱后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了手術(shù)的意義,閉合下臺,來找柳植,柳植不在。
去哪了?明明說也要做手術(shù),怎么搞半天還騙人呢!
她再去中醫(yī)科,發(fā)現(xiàn)吳繼梁也不在。
“主任請了半天假,說要出診?!敝嗅t(yī)科醫(yī)生說,方棠回到樓上,感覺有點空。
這一個兩個的,都在忙啥呢?
她掏出手機給夏秋撥,她那邊也在忙,著急忙慌的。
隨便扯了幾句后掛電話,方棠插著兜去食堂吃飯,今天只有她一個人吃飯,飯都不香了。
路上看到溫玉,一把拉過來充當了臨時飯搭子。
兩人高高興興去食堂。
北京市郊的山上,夏秋放下電話一頭的汗,差點穿幫,她回頭瞪著柳植:“不是說她今天有手術(shù)嘛?怎么突然下臺了?”
柳植摸鼻子:“我也不知道,那個病人好像情況不太好,已經(jīng)沒有手術(shù)必要了,就縫合先下了?!?/p>
吳繼梁看著那棵銀杏樹上的彩燈,又看了看在一邊嗡鳴作響的小型發(fā)電機。
最重要的是,再看看自己身邊,銀杏樹下,被層層包裹起來的一個個小玻璃罐。
有大的,有小的,有長方形的,也有圓柱形的,大大小小有近四十個,壘在一起也挺高的,比他還寬,都到腰了。
“這里面到底是什么?”他忍不住問,伸手去摸。
“別動!”柳植喊了句,老吳僵住了,收回手白了一眼:“你不說我就不幫忙,立馬掉頭下山去?!?/p>
柳植哎一聲,作勢要打他:“沒不讓你動,也沒不說,只是這東西不能大力晃動,也挺嬌貴的,我怕你粗手粗腳弄壞了。”
吳繼梁懶得理他,蹲下來小心翼翼拿起一個長方形的玻璃罐,開始剝離外層的泡沫包裝,想看一眼里面。
柳植也只是喊喊,到底沒攔著,轉(zhuǎn)頭又去和夏秋商量其他事情了。
今天很重要,傍晚余菲兒回北京,他們打算一起去接,然后來這里。
柳植打算動真格的——向方棠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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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吳繼梁剝開了一個小角,長方形的玻璃盒子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是一個苔蘚微型景觀圖,圖中苔蘚鋪成的綠草地上,一棟非常精致的大樓佇立著,上面幾個字:XX醫(yī)院。
是他們的醫(yī)院,醫(yī)院門口站著四個人,短發(fā)的那個是剛畢業(yè)時的夏秋,長發(fā)的是方棠,還有他和柳植。
做得很細致逼真,方棠鼓起一邊的腮都做出來了,吳繼梁想起進醫(yī)院的當天,方棠吃掉了一盒口香糖,說緩解緊張。
他那時候有那么胖嗎?看起來好蠢,柳植自己卻玉樹臨風的。
“這是什么啊?”他費了半天勁看,又不敢全拆,問。
“就是苔蘚微型景觀,類似于小盆景,只是更微型,把故事縮減在一個小方寸之間,一般就巴掌那么大,大小不會差別太多?!?/p>
柳植叫吳繼梁幫忙把周邊的雜草清理掉,這條路,他這幾天來來回回偷偷上來了好幾次。
他需要時間布置好,給方棠一個驚喜,而這個驚喜,是在廣州得到的靈感。
羅芳說不幫忙,“自己的事情自己想”,柳植就自己想了。
方棠很喜歡植物,辦公桌上的那盆綠蘿,被她養(yǎng)成了綠蘿祖宗,長勢喜人,到處開枝散葉,被方棠到處送,成了神外的吉祥物。
甚至于有段時間病人出院,方醫(yī)生也會送一小盆綠蘿慶祝。
因為綠蘿實在是長太快了。
綠蘿好養(yǎng)活,方棠不用太管又精力,這些苔蘚植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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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植拍著胸脯保證:“也很好養(yǎng)活的,我先帶了幾瓶回來養(yǎng)了段時間,覺得不錯,才下訂單的?!?/p>
他笑了笑,“我把我和她,我們的故事,弄成了一個個微型景觀,然后融合成了一個流暢的大故事?!?/p>
他再指了指銀杏樹,還有夏秋和吳繼梁,“你們一起,幫我求婚。”
訂單好下,設(shè)計圖他卻費了很久的功夫,和店里的設(shè)計師一直來回商量來回退稿改稿,稿子定了真正做,其實很快。
他要給方棠一個最難忘的,最美的婚禮,在星空下。
忙乎了半天,幾人才忙好,柳植和夏秋下山去接人,一個去和老公孩子匯合再去機場,另一個先去接方棠再去機場。
山上,他們留下了一個幫忙的師傅和吳繼梁兩人,說好了時間和信號,他們在山上等。
余菲兒那邊柳植也打好招呼了,這場求婚,唯獨瞞著方棠一人。
夏秋的車子在車流中穿梭,程立明的電話打進來,好脾氣帶著笑,全是無奈。
今天上午夏秋給他留言,提出了希望他辭退女秘書的事情,程立明一直沒回復(fù),現(xiàn)在才打電話。
“夏秋啊,我的秘書不是說辭退就辭退的,她的工作很多很重要,她走了,我去哪里找人?。俊?/p>
夏秋笑笑:“你的意思是,放著這樣一個明擺著對客戶心懷不軌的秘書在身邊,你還拿她沒辦法對不對?”
“也不是這樣說,但辭退真不行,現(xiàn)在人真的難找,能干事的人真不多。”
程立明顧左右而言他,他是真沒想到這種事陶澤豐也敢和夏秋說,即使什么都沒發(fā)生,應(yīng)該也算是丑事吧?
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程立明一肚子的不爽,卻不得不陪著笑臉應(yīng)付夏秋。
辭退林素晴,開什么玩笑呢?
他想現(xiàn)在就喊停,不想再牽扯下去。
夏秋始終在笑,在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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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知道事情沒那么好辦,炒掉林素晴,十成十的不可能,如果可能的話,昨天早上,林素晴就會被當場炒掉了。
說來說去,不過是陶澤豐人微言輕,他受到的屈辱和傷害在程立明眼里不值一提嘛。
如果換成梁璇的老公,不要說辭退一個女秘書了,就算是要程立明自己負荊請罪都有可能。
還好,夏秋如今的訴求,其實不是這個,她早有準備,在程立明一再道歉和為難的語氣下,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炒不掉?。磕且残?,這樣吧,她不要出現(xiàn)在美玉和你的合作里,凡是有關(guān)你們和美玉的合作,她都不出現(xiàn),這總可以了吧?”
夏秋笑著,語氣中帶著濃郁的嘲諷,“程立明,你要是連這都不答應(yīng)的話,那我們啥朋友,做得也就沒什么意思了?!?/p>
“我們家陶澤豐是受害者,我們提出不想見到陷害我們的人,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程立明沉吟了幾秒,才好像很無奈地嘆了口氣,最終答應(yīng)了。
夏秋掛了電話,思前想后心里還是不舒服,她是個很看重隱私感的人,要不然,當初也不會因為陶媽媽看到她的夫妻情事就大發(fā)雷霆了。
這個悶虧,夏秋吃得不甘心,就算是不得不吃,也是滿肚子火。
想貼上陶澤豐的女人,前有黃慕云搞出那么多事,如今又來了個林素晴,手段更讓人惡心。
她轉(zhuǎn)頭給嚴求實打了個電話過去,開口求他幫忙。
“我不要什么其他的,就照片和這個女人的過去,你要能挖出來就給我挖出來,時間不著急,我等得起,錢好說。”
嚴求實在電話里笑:“夏醫(yī)生,你以為我這是偵探社啊,之前你們找我?guī)兔Γ叶际峭辛似渌说??!?/p>
他沉吟了一會,“我找找人吧,但你別著急,需要一段時間,你說的那個敦煌俱樂部我知道,總部不在北京在上海呢,要多費點功夫?!?/p>
夏秋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很快就丟了定金過去,心里那口氣平緩了許多。
到最后還是發(fā)現(xiàn)錢好使,能解決大部分的問題,不能實時的,也總有辦法。
夏秋自嘲地笑,車子靠近了陶小年的幼兒園,找地兒停,下車接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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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植這邊也很順利,他剛剛開車到停車場,方棠就蹦跶著跳了過來,直撲上副駕駛座:“快走快走快走,王濤在抓人加班呢,快走。”
車子連火都沒熄,吱溜一下就跑了。
醫(yī)院最近新來了一批新的實習生,各部門的主任都在調(diào)集老帶新,方棠手下帶了兩個,連溫玉身邊都跟著一個。
他們挺愿意帶人的,有人在,新舊交替才叫好嘛。
那么多中國人,只聽過缺醫(yī)生,沒聽過缺病人的。
醫(yī)生是剛需,好醫(yī)生是剛需中的剛需。
但今天要去接女兒回國,方棠不想高興到一半要再回來加班,今晚這個加班給實習生上課的事,就留給其他醫(yī)生吧。
柳植看她偷笑,笑得很得意也很開心,他也忍不住笑。
他最喜歡方棠的,就是她生動活潑的樣子,多年如一日的有趣。
“老吳不來了,他說家里有事?!绷睬辶饲迳ぷ?,撒謊撒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方棠哦了一聲,然后突然轉(zhuǎn)過身,笑開了花。
“柳植,今天我收到了瑞士腦科中心的邀請,上個月的那個手術(shù),全通關(guān)!”
“我給你看邀請函……”方棠打開郵箱,給柳植看郵件。
赫然在目的“瑞士全球腦科研究中心”一行英文出現(xiàn)在抬頭,眼前,清晰到刺眼。
方棠喜笑顏開,得意洋洋。
“我是他們腦科中心的第三個中國醫(yī)生,是他們除了杰斯教授外第一個一個手術(shù)打通關(guān)的醫(yī)生。”
她轉(zhuǎn)過頭,眼睛里有藍天大海,波瀾壯闊。
小小的車子裝不下她的傲然,“如果我去了,一定會是他們那里,有史以來最好的,最優(yōu)秀的神外醫(yī)生。
柳植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他怔怔看著方棠,直到被人催促,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停在十字路口很久,紅燈早就變成了綠燈。
“如果……”他低聲問,“那棠棠,你真的去嗎?”
(第190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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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棠斜瞅著他,笑盈盈的,手擺:“哎呀,柳植,你靠邊停,靠邊停!”
柳植不明所以,答案沒得到也心焦,立即在下一個路口把車開出主道,緩緩?fù)T诹寺愤叀?/p>
他整個身子都轉(zhuǎn)過來看方棠,眉毛微皺著,神情有些忐忑不安。
說是方棠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但如果真的要走,他要做的事太多,如今心胸外離不開他,整體規(guī)劃要有大變動了。
他抖著睫毛瞇著眼睛的樣子,讓方棠哈哈笑,她解開安全帶就撲了上去,摟住了他的脖子,
“我去,但是是去學(xué)習,為期三個月,不是正式入職,我還會回來的?!?/p>
柳植遲鈍了兩秒,半空中的那塊巨石砰砸在了地上,砸得他不要說是眼冒金星了,都差點吐血。
“棠棠!”他去掐她的臉,手指頭落在她臉上卻舍不得,只是輕輕擰一下,他低下頭就吻她,“逗我好玩是不是?”
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氣息不穩(wěn),整個都亂了。
他捧著方棠的臉,給了個深深的吻后,手指插入她的鬢發(fā)里,向后攏,耳鬢廝磨。
越來越愛,愛到不知道如何是好,愛到恨不能把她揉碎了吞進肚子里,骨血不分離,但又舍不得。
“那就是說,你要去三個月?要這么久?”
他腦子里飛快盤旋著自己能否請下來假,盤旋了半天沮喪地發(fā)現(xiàn)不行,三天勉強可以,三個月?那是做夢呢!
老錢一蹶不振還在治療,其他醫(yī)生有能力沒有服眾的魄力,有魄力的能力欠缺,心胸外偏才多,全才少。
他的手指頭在方棠耳朵后的軟骨上輕輕地捏,那是方棠的特殊地方,她臉紅了,惱怒地在他嘴上咬了一口,柳植松手,笑了起來。
光天化日,大馬路上,白日宣淫,場合不對,時間不夠。
“走啦!”方棠打了他一下,“去機場,接菲兒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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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菲兒光榮回國,陣勢浩大!
方棠他們一行人,是到了機場出口處才發(fā)現(xiàn)——他們真的不算什么。
短短兩天,余菲兒竟然有了粉絲?。?!
有粉絲沒什么,可這些粉絲神通廣大,竟然弄到了菲兒回國的航班信息,并在短時間內(nèi)搞成了一個很有組織,很像模像樣的歡迎儀式。
現(xiàn)場有大概30余人,年輕人居多,有小孩,有大人,還有幾個家長帶著孩子來的,說菲兒是最好的榜樣,帶孩子來開眼。
他們準備齊全,橫幅:歡迎世界冠軍余菲兒為國爭光!載譽回國!
還有兩個小女孩,大概十歲左右,斜披著紅色條幅,上面的字和橫幅上一模一樣。
像兩個小迎賓!
鮮花,攝像機,記者,各種準備,各路人馬,整整齊齊。
相比之下,只捧著一束花的柳植等人——弱爆了!
這陣仗,不但方棠驚詫,柳植驚詫,同來的陶家三口,柳植轉(zhuǎn)道去接的吳童童和吳家父母,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吳家父母老人家頻頻點頭,說菲兒寶貝值得,很值得。
可方棠卻犯愁,人太多搞得像在迎接領(lǐng)導(dǎo),把出口堵得烏央央的,要不要這么夸張啊。
“當然要啦,菲兒不但是少兒組的冠軍,在后面的障礙賽里,她也拿了冠軍,是中國有史以來滑雪項目中最小的冠軍,最牛的。”
柳植振振有詞,在他眼里,如今世界上最好的詞堆到余菲兒身上都不夠,都配不上。
那邊余韋德一家人也來了,個個穿得像去參加國宴一樣,一水的簇新。
前夫一家看來也還不錯,短短兩年他發(fā)福了不少,抱著快兩歲的兒子在等女兒,眉開眼笑的。
方棠掃了一圈現(xiàn)場,真是吵鬧又喜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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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女兒奪冠,真正讓方棠刷新認識的不是女兒,是母親。
徐霞老紅花是真的不再細揪著,細管著他們了,之前她沒跟去美國看比賽,還只是讓方棠小小詫異了一下,后面,徐霞就更讓她驚喜了。
方棠問過她要不要回來接機?作為第一次國際性質(zhì)的大獎,意義不同凡響,如果媽媽和外婆都在,余菲兒應(yīng)該會很高興。
機票方棠都去看了,就等著媽媽同意立即訂上,讓她飛回來。
結(jié)果徐霞想了一夜,拒絕了。
“我很高興,非常高興,開心壞了,但是棠棠,媽媽不想這樣長途奔波,我在這邊挺好的,很開心,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那句話:有距離的愛,才是最合適的愛,最穩(wěn)定的愛?!?/p>
媽媽有了自己的生活,她每天都會給方棠發(fā)照片,有時候是視頻。
菜市場,田野里,小巷里,灶臺旁,照片和視頻中的徐霞笑得很閃亮,是如魚得水的輕松和愜意。
離開北京之前,媽媽去了一趟墓園,把方爸爸的骨灰取出一部分放在一個珠串里,隨身帶在身上。
她說她要去實現(xiàn)年輕時候沒有實現(xiàn)的夢想,和“爸爸”全國游,全國住,吃吃喝喝,玩玩樂樂。
這樣的媽媽,讓方棠很欣慰。
“出來了!”有人叫了一句,把方棠從思緒中拉出來,她看向里面——果然看到了菲兒。
菲兒顯然也看到了這邊,她好像嚇了一大跳,整個人都蹦了蹦,一臉驚悚。
她身邊的尤雅也愣了一下,然后大笑起來,都笑出了牙齦。
這邊人群鼓噪起來,有人喊口號,幾秒后整齊劃一,大家都在有節(jié)奏地喊著:菲兒菲兒!非比尋常!菲兒菲兒!世界第一!
竟然還有口號!
方棠簡直了,女兒都顧不上看了,瞪大眼睛去看那些認真熱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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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機場巨大的好幾層的落地窗下,外面的天空剛暗,這一群喊著口號的人,一個個都像頭上會發(fā)光的螢火蟲,他們的喜愛,讓人感動。
可真是……太隆重……也太羞了!
方棠看見無數(shù)人停下腳步,四面八方都有人伸長脖子過來看,她真是覺得——好……尷尬。
“你如今是冠軍的媽媽了。”柳植在一邊開玩笑,她懟了他一下。
那邊的余菲兒很快適應(yīng)了這種待遇,她笑顏如花和教練尤雅一起往這邊走,落落大方地舉著手和人打招呼。
和她同一航班出來的人也有不少人回頭,有稀奇的,也有在笑的,但都充滿了善意。
“其實滑雪在我國一直就是非常非常小眾的運動,如果菲兒這次奪冠,他們這樣的造勢能讓人多了解這項運動,也挺好的。”
陶澤豐說,他的話方棠也贊同,她扭頭低聲和夏秋說話。
“你家陶澤豐有些不一樣了,這種精神氣,好久都沒看到了,挺好的,挺好的?!?/p>
夏秋點頭,方棠說完又去找女兒,她看著余菲兒越走越近,生怕她看不到在人群中的自己,連忙舉起手揮舞了好幾下。
余菲兒果然眼睛一亮,還有三四十米再不肯好好走,突然跑了起來。
“媽媽!”她像一只歡快的小鹿沖過來,跑著跳著,張開手直撲向方棠。
方棠張開手接住了女兒,沖擊力太大,她往后仰了一下,被柳植托住,所有人都在笑。
“你干嘛像個炮彈一樣啊,余菲兒,你幾歲???”
她小聲嘟囔著,余菲兒已經(jīng)開始掉眼淚了,嘩嘩的:“媽媽,媽媽?!?/p>
小女孩叫著媽媽,一聲又一聲,停不下來。
所有的開心和辛苦的回甘,都化成眼淚一個勁地掉,哭了個滿臉花。
方棠哎了兩聲,眼圈也紅了,她不想在這么多人前上演煽情劇,用手掌抹著女兒的眼淚,用力擁抱著女兒,抱了一會后把女兒推給她父親。
余韋德早在一邊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余母也哭,甚至他的后妻和余小惠都在哭,的確像在上演苦情片。
方棠情緒很快穩(wěn)定下來,見沒完沒了的,趕緊把女兒拉出來,一個個推過去。
柳植,夏秋,陶澤豐,還有吳家的三人,最重要的還有今天的新人,那些粉絲團。
余菲兒沒好意思再放縱自己,很快收住了眼淚,情緒穩(wěn)定下來。
合照,接鮮花,擁抱……人群興致高漲,個個都很開心。
尤雅推開身邊的記者,走到方棠身邊,壓低了嗓子:“方姐,等會兒你有空和我聯(lián)系一下,晚上晚點?!?/p>
方棠看了她一會,點了點頭。
尤雅要和她談余菲兒的未來,這次的兩個獎項很重要,余菲兒敲開了比賽的大門,讓自己被人熟知,自然,也成為了被爭奪的對象。
她才七歲半,未來還很長。
“有什么想法我們等會兒聊?!庇妊耪f完這句話,又去接受采訪了,作為前滑雪世界名將,她深知年少成名要面對什么,她把記者引開,給了他們足夠的隱私空間。
紛紛擾擾持續(xù)大半個小時后才結(jié)束,和粉絲團還有教練媒體等人告別,余菲兒跟著媽媽上了車。
她也有自己的慶功會,但都不在今天,滑雪基地先給了她三天假,讓她休息。
更多的采訪被尤雅接了過去,她不讓外界太干擾。
太年幼的孩子,心智還不夠成熟,無論是過貶還是過褒,都不利于她的成長,這一點,尤雅非常注意,這也是方棠對她放心的重要原因之一。
車子并沒有開往回家的方向,方棠很快就感覺不對勁了。
“柳植,你干嘛還往城外開啊,我們不是應(yīng)該進城嗎?都定了包廂吃飯呢?!?/p>
柳植笑嘻嘻的:“沒事沒事,包廂我給了一整晚的錢,到晚上十一點呢,現(xiàn)在還早。”
什么?。糠教牟唤?,再問,柳植就不說了。
“你別管那么多,跟著我走就好啦,我開車到哪,你到哪?!?/p>
方棠回頭看了看,看到了一樣跟了過來的吳家父母和陶家三口,更加困惑了。
這柳植,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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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困惑太久,車子往山上去時,天色已經(jīng)很黑了,在夜幕襯托下,半山腰那顆火樹銀花,太耀眼了。
遠遠的就能看到那份璀璨,像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團火,熊熊燃燒著。
方棠不知道那是什么,盯著看了很久,問柳植,柳植不回答,她去問手機里的夏秋,夏秋只是笑。
一群人賣著關(guān)子,車子開著,漸漸上了盤山公路。
是一棵發(fā)著光的樹,銀杏樹,方棠想起自己曾到過,好久了,都快不記得了。
還有兩三百米,柳植突然停下車,余菲兒撲上來捂住媽媽的眼睛。
“媽媽別看,我等會兒牽你過去,你等會兒再看?!?/p>
方棠聽見柳植在前面下車的聲音,她已經(jīng)猜到了,忍不住嘴角上翹。
這柳植,在給她玩浪漫呢。
后車門打開,柳植靠過來,突然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當著余菲兒的面,不閃不避。
“你等我,我馬上過來。”他低聲說,大麥香醇厚迷人,方棠下意識側(cè)臉在他臉上蹭了一下,嗯了嗯。
柳植關(guān)車門跑遠了,是跑著的,跑得急匆匆,方棠甚至還聽見他在和人說話,遠遠半句:“緊張死我,我一直在出汗……”
她忍俊不禁,心里盛滿了甜,絲絲縷縷溢出來,壓都壓不住。
“媽媽,”余菲兒在一邊小聲說,“我喜歡柳叔叔,很喜歡很喜歡……和喜歡爸爸一樣喜歡?!?/p>
方棠嗯了聲,心臟處酸軟一片。
過了大概五分鐘,又有人跑回來,車門被打開,又開了一段后再停下,柳植把她牽下車:“可以睜開眼睛了。”
方棠微仰著頭,睜開眼睫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柳植下巴上滴落的汗,一顆顆的,真是太吸睛了。
她哈哈一樂,轉(zhuǎn)動目光,卻驚呆了。
從腳下到銀杏樹下,大概有五十米,這五十米的地上,插滿了玫瑰花,粉紅色和白色,一朵朵,在夜風中搖曳生姿。
搞這么大陣仗???!
方棠順著真正是鮮花鋪就的小路往前走,五十米,步步生香。
玫瑰花不算什么,最吸引她注意的不是玫瑰花,而是在前方,玫瑰花盡頭的銀杏樹,樹上的一切。
整棵樹都披著一個個的小燈泡,燈光是黃色的,柔和的,像一場柔軟芬芳的夢。
樹下,半空中落下一根根白色的線,每根線的下面,都吊著一個玻璃罐,玻璃罐里綠色一片。
它們在燈光下發(fā)著光,泛著光,像一個個不真實的氣泡,仙境一樣的美。
(第191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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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方棠喃喃自語著,靠過去看。
真是太漂亮了,讓人忍不住伸手去摸。
柳植牽著她到最左邊的某個玻璃罐前:“是苔蘚微型景觀,好看嗎?”
他摸摸后脖子,訕訕:“不是我親手做的,我沒這水平,但是我定制的,設(shè)計圖我有參與?!?/p>
方棠目光被眼前吸引住,驚嘆起來。
這應(yīng)該是故事的開始,第一個畫面,碧綠的草地上,一條小道左右開拓,天空下著雨,一個大男孩坐在地上,身邊滾落了一地的飲料,紙箱子破了。
男孩正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兩個女孩,她們在幫忙撿飲料,一個清秀可人,另一個靈動明媚。
是他們的初見!栩栩如生。
順次排列的第二個玻璃罐里,展開的舞臺上,方棠在表演,而幕布后,柳植背靠著捂住胸口,一臉“我的天啊”的臉紅脖子粗,純傻樣。
第三個玻璃罐,是他們的正式認識,夏秋,柳植和方棠,還有另一個模糊的男人,是當時方棠的男朋友,在圓形的玻璃棺背后,一個柳植的小人垂頭喪氣,沮喪萬分。
第四個玻璃罐有了老吳了,五大三粗的樣子,像個莽夫,四人組合第一次成立,在食堂吃飯。
第五個玻璃罐……第六個……第七個……
柳植的傷心,難過,兩人的一次次錯過,方棠的婚禮,婚姻失敗,事業(yè)成功,四人一次次的聚會,從青年到中年。
到了這兩年的糾纏,柳植的猶豫徘徊最后下定決心,方媽媽的偏執(zhí),分手,援非,第一次重逢,第二次……還有天池……
方棠自問是個堅強的女人,她能控制住眼淚,也能控制住不崩,只是一次次濕了眼眶,但始終沒掉眼淚。
直到她看到天池邊的自己和柳植,在小小的玻璃罐里,那潭深藍的水,他們左手緊握,右手輕探,她蜷了蜷手指,天池水的沁涼漫過指尖,她好像回到了那個夜晚。
“一共四十四個玻璃罐,四十四個苔蘚景觀,連在一起,是我們故事的起點。”
柳植徐徐說,方棠回頭,看到他,同時也看到了不遠處的所有人。
“嘿!你這人……”她笑起來,“要你搞個求婚,你搞這么大……”
她咬著嘴唇,淚如雨下。
2
柳植給她單膝跪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眼圈也是通紅,喉結(jié)滾動許久,努力控制聲音。
但再怎么控制,他的聲音都在發(fā)抖,無法抑制。
“我喜歡了你20年,真久,真的可以說是半輩子了,中間我們無數(shù)次錯過,但是還好,我最后還是等到了你?!?/p>
“拋下你去非洲,是我這輩子最錯的決定,謝謝老天,謝謝你,給我機會改正,我還有機會從頭來過。”
柳植停了很久,他低頭,陶澤豐想上前給他遞紙,被夏秋拉住,夏秋白了老公一眼,嗔怪他不解風情。
方棠只是掉眼淚,不說話等著,大家都在等著。
柳植控制不住干脆豁出去了,他抬起頭,一臉的眼淚掉得讓人又心酸又好笑。
“我本想很帥地求婚的,結(jié)果一點都不帥?!彼f。
方棠撲哧一笑,想抬手打他奚落兩句:帥什么帥?你哪一面我沒見過,卻抽不出手,被他握住了,也舍不得。
柳植吸了吸鼻子:“在天池我說過,我們會永遠并肩往前走,我也說過無數(shù)次,棠棠,以后你在哪,我在哪,我們不分開。”
他捉著她指尖的手一直在抖,從剛才抖到現(xiàn)在都沒停,連口袋里掏出一個藍色的絲絨戒指盒都拿不穩(wěn),掉在了地上。
方棠哎一聲還在嘴里,他就飛快撿了起來,懊惱得,連眼淚都沒了。
方棠也是一樣,哭到現(xiàn)在,感覺今天柳植無與倫比的傻氣,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打開戒指盒遞上去,里面是一顆璀璨晶瑩的大鉆戒,鴿子蛋那么大。
“要死了,柳植,你花了多少錢買這個?。俊狈教拿摽诙?。
“哎呀,媽媽呀!”余菲兒大叫,“你在被求婚呢,能不能公主一點?”
方棠捂嘴,她不好意思地看著柳植,柳植一臉愣愣的,還掛著眼淚呢,猝不及防。
3
氣氛全被方棠自己給破壞了,浪漫蕩然無存,方棠倒是毫不在意,她摸了摸柳植的臉,順手把手上的眼淚抹回到他的衣服上。
“我當然要嫁給你啦,除了你,我還能嫁給誰呢?”
她笑瞇瞇,回頭瞪了余菲兒一眼,“你老媽不是公主,我是女王?!?/p>
從剛才她脫口而出那句話開始,人群中就有人想笑,但是大家都忍住,忍到現(xiàn)在,哇哇一下子,所有人都笑了起來。
柳植好像有點失望:“我想要浪漫點的,不是要喜劇的,怎么跑偏了?”
“當然浪漫,”方棠抬頭看了一眼四周,鮮花,銀杏,彩燈和樹下的苔蘚景觀,一切都浪漫得不得了。
人群又漸漸安靜了下來,她沒再站著,柳植跪了很久了,她不忍心。
她也單膝跪下,和柳植面對了面。
“很浪漫很浪漫,我和你經(jīng)過的一切,無論悲喜,無論好壞,在我眼里和心里,都是浪漫的?!?/p>
她手指繞著樹下一圈,笑了起來,眉眼彎彎,“我很喜歡,柳植,我真的很喜歡?!?/p>
她伸直自己的左手,“我沒想過我會再婚,婚姻于我來說,早就是可有可無的附加物,但是如果是和你結(jié)婚,我會覺得——一切都值得!一切都甘愿!”
完蛋了!這句話說出來,她心里馬上說了句,果然,她又看到柳植在發(fā)大水。
這眼淚流的,柳植連給她戴戒指,都哭得泣不成聲。
真的是淚流成河了。
方棠安慰了很多句都哄不住,反而越哄越難哄,她都無語了。
吳繼梁說了句他來,他喊了句:“再哭,拍出來的錄像就可真丑了,一場求婚哭了大半場,你的一世英名毀了,可別怪我們哦。”
柳植瞬間收住了眼淚,把方棠等人笑了個厥倒。
4
求完婚,大家一起開始收拾現(xiàn)場,裝扮起來用了半天,可收拾只用了半個多小時就搞定了。
柳植把那些苔蘚植物一個個小心翼翼整理包好,放到車子的后備廂里,那些玫瑰花也堆了上去,車子后半截滿得都要溢出來。
情緒穩(wěn)定下來后,柳植又陷入了喜滋滋的模式,嘴角永遠上翹,壓都壓不下。
方棠比他鎮(zhèn)定多了,她先交代:“求婚戒指我是不會戴的,上班做事不方便,而且太貴了,肉疼?!?/p>
是真的肉疼,近五十萬,柳植太舍得,方棠可舍不得。
“結(jié)婚戒指不要那么貴的,你要真想我戴著不取下來,白金指環(huán)就好?!彼凇?/p>
只有那個不妨礙做事,平日里巡房都可以帶上。
但是手術(shù)室是帶不進去的,所有首飾都不行,這是硬性規(guī)定,相對來說,指環(huán)最簡單。
“好,”柳植答應(yīng)得很爽快,又摸了摸她的脖子,“串成項鏈掛在脖子上也行,那個更沒那么多限制,除了進不去手術(shù)室,別的都可以。”
他今天有些傻,腦神經(jīng)太興奮,又不停向方棠笑,于是更加顯得傻了。
傻來傻去,車子里有個余菲兒,他的話開始無限偏幼齡。
余菲兒說到這次在國外的比賽,她碰到了一個滑雪滑得很好的TW選手,兩人在一起住了兩天,她感覺自己說話有了些TW腔。
就這種話,柳植也能插上嘴,他興致勃勃:“TW腔,我也會我也會?!?/p>
方棠瞇著眼睛:“你說一個我聽聽?!?/p>
“我不?!绷矂e扭起來。
“說吧說吧,我們都想聽?!狈教暮逅?/p>
柳植想了想,捏著嗓子:“你真的很機車欸!”
方棠和余菲兒一起笑倒在了車后座上,壓倒了放在一起的另外一些花,花朵掉在地上,她們趕緊去撈。
笑聲從沒關(guān)緊的車窗飛出去,長了翅膀,飛進了夜空。
5
下山進市區(qū),去預(yù)定好的餐廳吃晚餐,等回到家,已經(jīng)半夜十一點。
余菲兒撐不住,回來的路上就睡著了,柳植抱著小姑娘上樓,也沒叫醒她洗澡,直接把她放進了屋。
方棠把求婚戒指小心翼翼放進床頭柜里收了起來,拿著手機撥通了尤雅的電話。
吃飯時,她和尤雅聯(lián)系過說要很晚,尤雅表示沒關(guān)系,多晚都可以等。
“我推掉了所有的采訪,我覺得對于現(xiàn)階段的菲兒來說,不打擾不干擾,正常的訓(xùn)練和生活就可以了,還沒到接受大規(guī)模采訪的時候?!?/p>
尤雅直來直去,“她才8歲,太小了,我本來打算讓她去累積經(jīng)驗,沒想到她能奪冠?!?/p>
而且是那么高難度的動作,太出乎尤雅的意料之外了。
如今余菲兒面臨的一切,無論是取得的成績,還是國內(nèi)突然新興起來的追捧,都是尤雅認為她最快十歲才能達到的成就。
提前了兩年,殺了她個措手不及。
對于推掉采訪,方棠很贊同,她和尤雅的想法一致,高度統(tǒng)一。
“而且,后面的訓(xùn)練計劃和參賽計劃,我要改一改,訓(xùn)練難度會再加大一些,看看孩子能否適應(yīng)下來,參賽計劃……”
尤雅頓了頓,今年計劃還有另外兩場賽事,都是在冬天舉行,都是國內(nèi)的。
“但是,我剛才接到電話,有個國際賽事,在加拿大舉行的滑雪比賽邀請菲兒參加,還是在少年組,是7月?!?/p>
7月?方棠估計了一下,自己那時候應(yīng)該在瑞士。
“費用已經(jīng)有廠家愿意提供贊助了,方姐,你怎么想?去不去?還有個做成長奶粉的廠家,想和菲兒簽訂代言人廣告,一年五十萬,稅后,接不接?”
方棠看見柳植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手機放在桌子上,打開免提,示意柳植過來聽。
尤雅詳細介紹了一下那款奶粉,也給他們發(fā)過來一些資料和合同,簽不簽都行。
柳植坐下,替方棠做了回答:“不了,我們不缺錢,暫時不接任何廣告,讓孩子安靜學(xué)習、生活,離商業(yè)世界遠一點。”
尤雅顯然被他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靜了靜,說了聲好。
6
談了半小時,掛電話去洗澡,洗完澡出來,夜深得入了中天。
方棠剛躺下,背就被個東西硌了一下,她咦的一下,伸手從背底下又掏出一個小小的,最小的,圓形的苔蘚玻璃罐。
真的很小,只有她的巴掌大,里面只有一個畫面,是一個白胡子老頭和戴眼鏡的老太太坐在椅子上,笑瞇瞇地看著前方。
老頭子是禿頭,老太太倒是頭發(fā)整整齊齊地盤成了一個髻在腦后。
都七老八十了,但還是能讓人一眼就看出,這是柳植和方棠的老年版。
玻璃罐上貼了一張紙,上面一排字:這才是結(jié)局,我們慢慢走,就能走到。
方棠往旁邊看,柳植正笑咪咪看著她,眉宇間溫柔無限。
最后的驚喜,在這里呢。
方棠鼻腔一酸,牙齒在唇上印下一道齒印,她笑了起來,平復(fù)呼吸,把玻璃罐轉(zhuǎn)身放在床頭柜上,放好,確定它不會掉下來后回到床上。
她傾身過去擁抱柳植:“謝謝你,給了我一個世界上最好的求婚,也給了我一個——世界上最好的丈夫?!?/p>
她閉了閉眼睛,聲音溫暖而潮濕,“柳植,我覺得很幸福,我會緊緊抓住這份幸福,和你走到生命的終點?!?/p>
“某一天,我們都老了,老得走不動也動不了了,我們就說好了,我們可以去死了,我們就一起死了?!绷草p聲說。
兩人凝視著對方,都含著笑。
說的是傻話,但也是最溫暖的期盼,他們在醫(yī)院見過無數(shù)悲劇,也見過無數(shù)鬧劇,但見得最多的,還是人間暖劇。
竭盡全力的家人,最后離開得有尊嚴的病人,一起對抗病魔的夫妻,以及那些無時無刻不在的溫柔叮嚀。
人生有起也有落,我所想的,是無論起落,都有你陪伴,都和你一起去看星星。
人——生而孤獨,同軌,同心,同歸,足矣。
方棠趴在柳植身上,兩人互相依靠著,十指纏繞,掌心相貼,脈搏相連。
“愿這世間善良的人,都能和我們一樣,尋到愛人,獲得幸福。”
(第192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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