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2007年4月4日，位于浙江嘉興平湖市泉塘鎮(zhèn)金橋村。有一棟兩層樓的房子，橫跨浙江和上海。房子的主人是一對老夫妻，丈夫是68歲的裴連根，妻子是63歲的黃芬迪。老兩口說家里這面墻是上海和浙江的分界線。西邊的兩個房子是浙江的，東邊的兩個房子和爐子是上海的。

一套房子怎么可能分兩地批？

它始于四十多年前。黃芬迪祖籍平湖金橋。老裴是隔壁上海培農村的，是平湖黃家的女婿。后來上海建石化的時候，黃芬迪把戶口遷到了上海。但是父母和大兒子的戶籍還是在平湖金橋。為了照顧父母，他們決定一起蓋房子。于是雙方分別申報申請宅基地。老裴和別人交換了一塊私人土地。得到了浙江和上海的認可。然后，有一棟房子橫跨兩個省市。黃芬迪說，兩個村子的完整分界線在村子中間。

而浙江和上海的小分界線就在他們家。黃芬迪和丈夫的日常生活已經成為跨省行動。

上海炒菜，浙江吃貨

裴連根:浙江刷牙，浙江的，浙江洗臉。我在上海做飯，在大火爐里做飯，在上海吃飯，在浙江吃飯，坐在浙江的田里。桌子設在浙江。

黃芬迪說，女婿的上海手機打來，說她已經漫游到浙江了。

老夫妻有四個孩子，現(xiàn)在已經成家了。他們也延續(xù)了在浙江上海成家的傳統(tǒng)。

裴連根的大兒子在浙江娶了老婆，大女兒去了崇明，小女兒去了浙江海寧，一個小兒子去了上海。

十年:“跨省房”拆除金山新居

2017年1月，我們再次來到平湖泉塘金橋村?，F(xiàn)在泉塘已經并入獨山崗鎮(zhèn)，裴連根一家也沒了，只剩下一片田地。附近的村民說，上海附近的區(qū)域早就拆遷了，原來的土地重新耕種，種上了水稻，這片屬于浙江的小塊土地還是空。老裴家也搬到了上海金山，老裴去年去世。經過多方努力，我們聯(lián)系了老裴的妻子。

黃阿姨的新房在上海金山區(qū)古城新花園。十年后，黃阿姨的長相基本沒變。她告訴我們，老房子原來有兩層，現(xiàn)在搬到了高層的第八層，景色完全不一樣。

黃阿姨說09年的老房子拆遷是在上海。她家四個房間，上海兩個，浙江兩個，麻煩。如果上海只有兩個房間拆遷，那么浙江的這兩個房間呢？經協(xié)調，拆遷辦公室決定將浙江的兩個房間一起轉讓給上海。

就這樣，黃阿姨一家被分到上海的三套房。

2010年，全家搬走。后來這個家橫跨江浙兩省，在上海做飯，在浙江吃飯的家庭被永遠拆了。

黃芬迪:我后來去看了。第一次旅行時，房子的窗戶被完全拆除，房子還在。去了之后房子就沒了。剛走的時候心里有點舍不得。我辛辛苦苦親手建的，覺得邊上的污水處理廠味道很重。政府管環(huán)保，管拆遷，反正我也得去。我沒辦法。小的是小的?，F(xiàn)在房子小了。

黃阿姨說，因為拆的房子都是拍賣行，都是過渡階段的租房。我以為這對老夫婦可以有一個美好的晚年。不幸的是，2015年12月，老裴被確診為肝癌晚期。她突然覺得天要塌了，但妻子能看見。

黃芬迪:老人還勸我，夫妻一個總是先走，一個晚走。不可能一起去。我得考慮一下。我說走就讓我一個人去。他說別人可以活，你也可以。當初真的是淚流滿面。

走之前，老裴最大的擔心就是房子問題。

黃阿姨說，她真的希望老裴能堅持到新房裝修好，幫他看看新房。但是老裴沒有等到那一天。

新房子的裝修也是由孩子們來處理的。2017年1月15日入住。新房雖然小，但是衛(wèi)生方便，還有廁所，不用去外面洗澡。廚房做飯用的是天然氣，不用再搬氣瓶了。新房條件不錯，但是鄰居都是陌生人，而且大門一旦關上，根本沒有邊界，和農村不一樣。

小兒子裴世林:對家庭有歸屬感。我的兄弟姐妹都回家了。過年很熱鬧，地方也大。我是在附近長大玩的?，F(xiàn)在我已經在城里定居了?，F(xiàn)在父母在這里不方便，設施也沒上來。今天陪媽媽去超市，來回走了50分鐘。只有一家超市。這里沒有配套的食品市場。

不過在位置上，裴世林覺得去上海拆遷肯定更好。一方面，上海的企業(yè)待遇更高，他和兩個姐姐都在上海工作。

黃阿姨的四個孩子，除了在嘉興工作的大兒子兒媳，都在上海。黃阿姨現(xiàn)在一個人住?？崭C里的老人害怕孤獨。她希望她的四個孩子能經常來看她。

元旦，在賈，你經常和父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