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張大春,讀者應該都不陌生:幽默、笑嘻嘻、破口大罵。
這樣一個素有“老頑童”之稱的張大春,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書法家。
作為書法家的張大春是什么樣子的?他寫字的風格如何?他又如何看待書法中那些經典的脈絡與爭論?
4月19日至29日,臺灣著名作家張大春大陸首次書法個展“見字如見故人來”在北京時間博物館展出。借此契機,我們與張大春深入聊了聊關于書法的那些事。采訪中,他聊了自己學習書法的經驗、對書家的評價、書法作為藝術等話題。在張大春看來,書法家應該大步走向街道,提起筆來給招牌題字。
張大春,生于1957年6月,華語小說家,祖籍山東濟南。臺灣輔仁大學中國文學碩士,曾任教于輔仁大學、文化大學。代表作品包括《四喜憂國》《大說謊家》《歡喜賊》《我妹妹》《小說稗類》(卷一)(卷二)《城邦暴力團》(1-4)《聆聽父親》《認得幾個字》等。
張大春是臺灣文壇公認的“老頑童”,著作等身的他自幼研習書法,姑父是著名書法家歐陽中石。盡管練了幾十年字,也辦了書法個展,但他還是自稱,于書法只是一個門外漢。
與張大春的采訪主要圍繞書法展開,但末了,不能免俗,還是要問他關于郭臺銘宣布參選2020年中國臺灣地區(qū)領導人的看法。在張大春看來,郭臺銘不可能真的出來參選,最后一刻和蔡英文對決。
“財大氣粗的人,千萬不要相信他真的有什么天下家國之志。特朗普就是財大氣粗,就是有錢,代表我成功了,而且是一種具有擴張性的成功。比如莫言得諾貝爾獎,那是在文學上登峰造極,但是這個成就沒有擴張性。擴張性的成就可以影響到其他方面,會讓人產生抽象思維上的誤會,覺得他可以商而優(yōu)則仕?!?/p>
但在張大春看來,沒有商而優(yōu)則仕這回事。老百姓投票的那一刻,所有的心理準備都在加強自己的成見:他在商業(yè)方面成功,從政方面一定也可以。
“而且老百姓的思維是,救急的錢,我要,殊不知錢可能救急,但錢救不了窮,偏偏他有的就是錢,他窮得只剩下了錢?!?/p>
郭臺銘參選是為了自己的金錢帝國還是為了民生社稷?張大春認為,郭臺銘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叭绻詈笳境鰜碚f,媽祖告訴他要參選到底,很可能他已經不能辨別,他透過金錢帝國所能展現(xiàn)的權力,跟他面對的他以為可以操縱的權力,其實不是同一回事?!?/p>
而如果郭臺銘最終當選,張大春也不意外。“臺灣的民主發(fā)生任何結果,我都不意外,選出個烏龜來我也不意外。臺灣民主在1990年代中期以后,已經走邪掉了。你只要是消費者,掌握鏡頭的、拿著一個麥克風,只要腳底下有一個肥皂箱,只要你能博眼球,你就有理?!?/p>
張大春談到臺灣當前一個無人不知的人物叫陳之漢,是一個健身教練,主要靠直播,每天發(fā)議論,他可以左右選情,韓國瑜就上過他的節(jié)目。
在談到世界向右走的大趨勢時,張大春也引述了王汎森的《執(zhí)拗的低音》。書中分析一個流行的思潮一旦起來,一定會壓抑一個已經過時的思潮。但通常十年,那個執(zhí)拗的低音會起來。
“美國的特朗普就是一個執(zhí)拗的低音,在他身上壓著的是長達二十年的自由主義思維。”
左手寫字還沒有莫言寫得好
新京報:今天的采訪主題是書法,雖然我也不懂書法。
張大春:其實講起來都懂,書法最容易懂。漢字本身就是一個方體結構,寫出了格就不好看,不均衡也不好看。雖然說字常常錯落有致,但最基本的,方方正正是跑不掉的。最簡單的道理,你看書的時候,打開任何一個page,如果看到出現(xiàn)了一個不一樣的字體,那個字要不就是特殊效果,要不就是排版出了錯。所以,漢字在基礎上和英文最大的不同,雖然都有印刷,但英文沒有開放出一套所有人都能進入的審美經驗。可是中文不一樣,漢字是在橫平豎直的最簡陋的整齊標準下,提供了我們認識一個字美的基礎,這是最基礎的。你看任何一個書法字,行草之后,在楷書中間,在碑書中間,或者在行草中間,你會發(fā)現(xiàn)橫不平,永遠翹高五到八度,甚至十度,但你也不會覺得山歪了。連楷書也會右邊傾斜,這是它表現(xiàn)張力的一個方式。
新京報:我看到你文章里寫道,從小你父親就要糾正你左手寫字的習慣,你說,漢字可能不是為左手設計的,怎么理解?
張大春:因為大部分人都是右手,那就要從眾了。我父親就說,打球我不管你,吃飯寫字一定要用右手寫字。我現(xiàn)在左手寫字也不會了,還不如莫言寫得好。
尚友古人—《清平調三首之二》·李白,張大春,2019
新京報:所以你覺得莫言寫得怎么樣?
張大春:莫言天真自然,而且他進步非???。我認為字不是一個長期穩(wěn)定的狀態(tài)。像我姑父歐陽中石是一個大書法家,我每隔一兩年沒有到北京,一旦來了,看他的字,就會有變化。從我1988年第一次見到他,到大概三年前他腦溢血,每一回看都發(fā)生一些變化。我猜想,我們會在藝術史上分辨,比如畢加索有藍色時期、立體時期,那個都是創(chuàng)作生命跨度很長,可以截取其中一段明顯辨認的風格標志。但是書法,很少有這樣的情況。我們只會說有行草書的作者。比如米芾寫《苕溪詩卷》的時候三四十歲,寫《蜀素帖》的時候年紀大一些。他寫《蜀素帖》的時候那種八面出鋒、線條錯落的張力是超過寫《苕溪詩卷》時期的。
書家有變化的軌跡。對我而言,我親眼看到書法家的變化。像歐陽詢、褚遂良、黃庭堅這些人都是這樣,都有一些軌跡變化,每個書法家所提供的審美經驗是動態(tài)的,更何況一整個時代,整個書體的演變都是動態(tài)的。只不過在大歷史里面,那個變化的痕跡不那么明顯。
新京報:所以你覺得書法家存不存在薩義德說的“晚期風格”?
張大春:最近這幾年流行這個說法,任何一個藝術品都有晚期風格。但我覺得,我們常常會掉進一個論述的慣性的陷阱里,就是年輕的時候不如老年的時候穩(wěn)定,我一直懷疑這個事情。我認為在積極求新求變的藝術家的發(fā)展過程里,就我觀察到的來看,年紀越大越穩(wěn)定成熟,對此我大打問號。我認為,很多藝術家在追求新變的過程里,甚至到了越晚越迫切,陷入最大不穩(wěn)定。年老了就會迫不及待:難道就這樣了嗎?
活得越老,練得越勤,
小時候犯的毛病就越會來找你
新京報:歐陽中石先生跟你說過,活得越老,練得越勤,小時候犯的毛病就越會來找你,為什么?
張大春:我姑父不主張死練,每天練500個字什么的,雖然我現(xiàn)在每天寫不止500個字。的確,死練可以讓你練得極純熟,在美學上讓人愉悅,大家都說你寫得真漂亮,我十八歲就聽多了。我現(xiàn)在要知道的是,我用什么紙什么布什么顏料,還有什么可能性。我有一次在家,拿一張生宣,團了一團,然后展開鋪平在上面寫,出現(xiàn)的是龜裂的效果,挺好看的。我太太說,你這就是偷吃步,臺灣話。因為你一半以上的創(chuàng)作交給紙了。
《無觀不自在》,張大春,2018
新京報:所以你小時候練字會出現(xiàn)什么毛?。?/p>
張大春:我父親過世,我在六天之內寫了一個《地藏菩薩本愿經》。寫到第三天后,手就很累,不要說練習,體能都不行,但非寫完不可。大概有300多張,寫到最后就開始輕松一點。我姑父所提到的小時候的東西會回來找你,比方說,我到現(xiàn)在為止,如果寫得特別累了,字就會變規(guī)矩,我小時候是一個很乖的孩子。那些毛病會回來找你,過于規(guī)矩在寫字上就是毛病,因為不能真正讓筆墨自然交融,行草書本來就有極大的天賦上的自由。
新京報:你從小一開始學柳公權,后來學褚遂良、張猛龍,這個路數(shù)是正統(tǒng)嗎?
張大春:有的老師說寫完了褚遂良,不要再學柳公權。褚遂良寫了一年,老師說,你寫寫張猛龍。有很長一段時間我根本不寫了,但我每天都保持讀帖的習慣,這是一條路。后來發(fā)現(xiàn)很多人的路跟我軌跡相似,但不是唯一的,是一條很窄的。通常,喜歡褚遂良這一路的大概往上會走到魏碑張猛龍,往下走到行草書,大概就是米芾、趙孟頫、文徵明、董其昌,再加一個唐伯虎。如果對行草書有更特殊的興趣,也許有人會從顏真卿入手,但他不見得會走褚遂良這一路。從大范圍來看,都在二王(王羲之、王獻之)的美學籠罩下,從楷書之后,美學的規(guī)范就是他們設置的。
《見字如來》,作者: 張大春 ,版本: 理想國|天地出版社 2019年1月
新京報:我看到你微博里說,有一天終于把《琵琶行》寫完了,此前你從來沒有寫完過,為什么這個詩這么難寫?
張大春:《琵琶行》也不是難寫。我看到一卷是1974年啟功寫的,那一卷《琵琶行》大概13米。我仔細看過,啟功有意識臨得比較規(guī)矩,但《琵琶行》里有很多字是變化的,所謂的變化就是大大小小?!杜眯小肥且皇自姡姴粫凑諘易约核鞯奈恼逻@樣,書家有時會照顧行氣而改變用字,比如這里明明筆畫少的字,他會用筆畫多的字來取代。可是白居易寫詩的時候又不會考慮書家。那書家就要去琢磨,怎么調配這個空間。在啟功之前,趙孟頫寫過,大家總是要攻堅一下嘛,當不了趙孟頫,可是他們做過的,我們是不是也能嘗試一下?
新京報:就書法來說,怎樣的一些文本是比較難寫的?
張大春:大家寫熟寫透的,對我而言沒有吸引力,比如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比如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沒辦法用毛筆寫白話文
新京報:所以書法作為藝術品來說,藝術價值和文本內容有什么關系?如果文本內容非常普通,是不是就會影響到它作為書法的藝術價值?
張大春:更復雜,遠遠比這個復雜。第一個,寫得好看是基本的,現(xiàn)在館閣體被攻擊得那么厲害,館閣體所要求的黑大光圓,難道不是標準嗎?其實也是。第二個,內容如何配合,甚至要突破條條框框的方塊字基本美學之外,還能通過大小不一濃淡不一甚至有些傾斜表現(xiàn)出個性,這樣又進一層。甚至有些人說三大行書《蘭亭序》《祭侄文稿》《寒食帖》,這三大帖都有一個共性,打個比方,都不是為了競選美貌而走T臺的,他們不認為自己是藝術品,都是稿子。
有一個說法,帖不如信,信不如稿。稿就是寫給自己的,信還有個對象。在我看來,那王羲之寫的都是信啊稿啊,根本沒有藝術品的自覺,不以其佳為佳。那難道只有三大帖才算數(shù)嗎?也不是。我們在搗鼓用什么紙來寫,光紙的名目就上千種,筆也有很多講究,事實上也都是希望能夠在表面形象上對書法做一個傳承和突破。但是,更進一步的問題來了,是我最關心的問題:寫什么。
現(xiàn)代人都在講白話文,我常常做一個嘗試,就是我要發(fā)一個很有趣的短訊給朋友的時候,我會用毛筆寫在宣紙上,而且一定用文言文,一定沒有標點,接著拍下來,傳過去。你說這不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嗎?我就留下了一個信稿。錢文忠只要收到這個照片,就一定說原稿寄我。我也沒有當成藝術品,表面上看與藝術無關,但是一個生活內容的實踐。有一天寫信給東華大學的教授,他邀請我參加一場演講,我就寫了一篇28公分高的稿子,15米長的軸,拍了個照片給他。
唯是物與我為無盡藏,張大春,2019
新京報:假設王羲之隨便寫一個,比如藥方,也可以算書法藝術品嗎?
張大春:王羲之寫太多了,到后來非常不同,同樣的紙片,如果來自于蘇東坡、王羲之,就比來自唐伯虎、文徵明來得有價值,不是客觀的美,而是身上的時代光芒吧。王羲之等于書法美學的創(chuàng)造人。其實在他的時代,他也不是最好的書家,排名還排在張芝和鐘繇的后面。在庾肩吾(南朝書法理論家)的眼里,上品的三個人是張芝、鐘繇、王羲之。庾肩吾說張芝功夫第一,天然次之。鐘繇天然第一,功夫次之。王羲之是天然不及張芝,可是功夫過之;功夫不及鐘繇,可是天然過之。這就很有趣,王羲之在天然和功夫這兩個標準上都是第二名,但跟他競爭的他都領先。
我到現(xiàn)在沒辦法悟出,我經常舉出這個例子,不表示我懂得這個道理,而是最基礎判斷一個人的字的時候,有兩個東西,一個就是天生不可變的氣質,就是天然。第二個就是長期的鍛煉,極有可能非??菰锶ヅR摹,去加強筆畫線條的穩(wěn)定性。我只能說,王羲之是有所依循,又樹立了更龐大更堅固的美學。你看《蘭亭序》,如果你熟悉書法史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米芾的哪幾個字哪幾個筆畫來自于它,蘇東坡的哪幾個字哪幾個筆畫來自于它,萬流歸宗,同出一源,都是王羲之,我是以行草為范例。
《與古為徒和娟娟發(fā)屋》,副標題: 關于書法經典問題的思考,作者: 白謙慎
版本: 理想國 | 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 2016年6月
新京報:之前看到材料說廢名拿毛筆寫英文,但你是不是沒法拿毛筆寫白話文?
張大春:我不會,沒辦法用毛筆(寫白話文)。以前也寫過,但是很少。白話文留給別人寫。
新京報:你讀過白謙慎的《與古為徒和娟娟發(fā)屋》,怎么看他講的關于古代和今天的素人之書的不同命運,來探討書法的經典化、精英和平民的關系這些說法?
張大春:我不太議論我不同意的東西,我不同意就沒好話嘛。不太同意的原因是,我理解這個立論背后是有一個他的strategy(策略)。他不是真的要說“娟娟發(fā)屋”這四個字就是寫得比《蘭亭序》好,但是他必須擺出一種開張?zhí)彀恶R的姿勢。這是一套論述手段,而不是美學理論。所以,當它是手段的時候,更不必去闡述一個我不同意的人。第二個,我更不必去打擊一個不存在的敵人,他不一定是真的敵人嘛。
書法家就應該邁開大腳步,
走向街道,提起筆來往招牌上寫字
新京報:前陣子上海常德路上的招牌字體設計引起很多爭議,大家都說那個字體和這條路的氣質不符。你走在街上的時候,會特別留意店面招牌上的字嗎?
張大春:當然會,我從小養(yǎng)成的習慣就是看招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飛龍是一個重要的書法家。什么叫飛龍?在臺北,有至少十幾二十個,遠遠看到肥圓的顏體字,都是白底紅字,左下角一定有兩個小小的字——飛龍。飛龍是寫招牌的師傅的簽名。我一直以為飛龍是一個書法家。久而久之,我發(fā)現(xiàn)每個字都一樣。后來我就慢慢懂得,那是一個活,一個工藝。
看招牌這個事情對我來說是一個不用思考的習慣。大概是從小,走到街上,我父親就說,這個字寫得好,我也問他,你覺得這個字寫得怎么樣。
《認得幾個字》,作者: 張大春 ,版本:世紀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9年8月
新京報:好像港臺店面招牌題字都是楷體,而大陸這邊更多是美術字,是這樣嗎?
張大春:臺灣美術字也很多,香港最多好像是用“區(qū)建公”的碑書的題字,滿街都是。后來胡金銓替我解惑,他說那不是書法家,就是我講的“飛龍”。尤其到中環(huán),放眼望去的老招牌,通通出自那對父子。一個城市里,如果有一兩個會被重視的書法家,而書法家又愿意給你寫個招牌,那真是功德無量。有的書法家不想寫,覺得這是店面,不是藝術品,我覺得這是一個很糟的想法。書法家就應該敞開大腳步,走向街道,提起筆來往招牌上寫。
新京報:所以有人請你寫招牌嗎?
張大春:最早時,快二十年前,臺北有一個小菜館叫蔡萬興小館,我?guī)退鼘懥?,為什么我愿意幫它寫?有一天她搬家,我說你們那個招牌寫得很好看,是不是哪個書法家寫的。那個大姐說,忘了是哪個書法家。那怎么辦,我說我?guī)湍銓懸粋€吧。現(xiàn)在還掛在店里。
新店(新北市新店區(qū))有一個面店,叫面對麵小館,是我提的第二個招牌。
新京報:你更喜歡給小店題字是嗎?
張大春:沒有大的公司找我題啊。我有一個朋友開了一個餐廳,我寫了整套的楹聯(lián),結果店倒了。在吳江,有一個臺灣大企業(yè)叫臺達電,買了一個園林,叫達觀園。里面就有對聯(lián)匾額,比如煮茶的地方,我就寫了:雨前小聽。故意寫錯字。還有個公共廁所就在同里湖旁邊,那我不能寫個公共廁所啊,我就寫了:逐潮去。還有一個新娘結婚禮服拍照最受歡迎的,我就寫了三個字:相依處。你們去同里,有一個大石頭,我寫了:萬石風雨一肩挑。過癮啊。
《無藏》,張大春,2018
新京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是不會想去題的?
張大春:沒有想過,公共廁所我都寫了。只要你能想得出可以掛扁的地方,我就可以寫。
新京報:聽說你在自家衛(wèi)生間里題大便詩,能不能講講這個故事?
張大春:其實是搞怪。我們家兩個房間,中間有一個小浴室,多了一個陽臺,本來沒有墻,推出去的廁所外面多了一個馬桶,對面是玻璃,玻璃對面是臥室,對所有人都是很怪的事,你不是被看就是看人,那邊睡覺的人在看你拉屎。有一年韓國同學來我們家,就很尷尬,必須把玻璃遮住,也不能永久涂掉,不能臨時弄個簾子,萬一飄起來怎么辦。所以干脆丈量好大宣紙一貼,寫了一首大便詩,跟屎有關,但不能把屎這個字寫進去。
張大春書法作品
尚友古人—《清平調三首之三》·李白,36x50cm,2019,仿古色宣
《開到荼靡春事了》,22x112cm,2017,灑金蠟箋
尚友古人—《渡荊門送別》·李白,35x135cm,2019,日本和紙
尚友古人—《從仕》·韓愈,35x135cm,2019,日本和紙
尚友古人—《望嶽》·杜甫,35x135cm,2019,日本和紙
尚友古人—《藝概·詩概》劉熙載,35x135cm,2018,仿古色宣
尚友古人—《藝概·詩概》劉熙載,35x135cm,2018,仿古色宣
尚友古人—《把酒問月·故人賈淳令白問》李白,35x135,2018,仿古色宣
雲(yún)深不知處,28x78cm,2018,灑金蠟箋
吉祥止止,33.5x66cm,2018,灑金蠟箋
松影橫溪,31.5x65cm,2018,灑金蠟箋
作者 沈河西
編輯 走走 張進 校對翟永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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