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日新月異的時代。人們似乎爭先恐后地登上高鐵,只關(guān)心去哪里;窗外風景稍縱即逝,我看不見,也沒有留戀;你在哪上的車,為什么上的車,都不重要。因為每個站好像都出自同一個設(shè)計師,看起來一模一樣。只有那些在風雨后涉過山河趕到車站的人,才能記得上車前的曲折經(jīng)歷,也才能在某一站停留時對過去的歷程投以深深的回眸——這是我讀齊永祥《五表》時的第一感覺。
就閱讀興趣而言,除了專業(yè)書籍,我最喜歡的閱讀是地圖。在個人的有限生活中空,地圖往往引人入勝,富有想象力。但是,無論什么樣的遐想,都無法想象每一片陌生的土地上的悲歡離合。
齊家山是地圖上找不到的地方。此刻,它已經(jīng)成為我最熟悉的小山村。《武盤庚道》像一幅精神地圖,描繪了那里的山溝枝椏,那里的生與死,那里的風土人情?!段浔P庚道》里還有幾篇關(guān)于齊家山外世界的文章,寫得也不錯,但我還是更看重齊家山。
因《武道》部分章節(jié)已微信閱讀,永祥有張《王世賢家世我見》。結(jié)尾有這樣一段話:
事實上,我們所有人手中的歷史著作,都經(jīng)歷了這樣一個過程:傳播主自己的生平事跡——臺詞——碑刻與文字——當朝國史列傳——后人修復的前朝國史。也就是說,很多歷史書實際上是經(jīng)過一手、二手、三手、四手甚至更多的手加工后才寫成的,而且一旦寫成,似乎就被全世界相信了,我們致敬和敬仰的《二十四史》之類的書就是這樣寫出來的。讀書人的等級,你說人不怕人!
我之所以不畏文字和費用引用以上,是因為這段話體現(xiàn)了永祥的追求,即記錄原生態(tài)的真實歷史,不為后人只留下官方的張文。我覺得是他干的。
我做小說研究,這讓我想到所謂的“野史”。馮夢龍有句名言:“歷史是散的,小說是盛的?!睂Υ宋乙恢庇行岩伞R驗樵谖铱磥?,后世的史官文化似乎并不是“散”,而是越來越強大。所以說“歷史是對的,小說是繁榮的”可能更現(xiàn)實一些。由于歷史敘事的合法性得到加強,小說誤入歧途,拓寬了敘事領(lǐng)域,深化了敘事內(nèi)涵,因為它彌補了被正史忽略或排斥的內(nèi)容,成為一種文化需求。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不能為這個朝代創(chuàng)造歷史,那么我們至少應(yīng)該寫下像永祥這樣的普通人的故事。
永祥不是寫歷史,也不是寫小說。他只是在寫一個自己過來的經(jīng)歷,喜歡指著發(fā)黃的老照片,講述照片里的人和事。那些人和事,請自己看一個學習。我想說的是,永祥在講述的時候充滿了一種深深的依戀感。這種眷戀,不僅僅是把我們帶回那些辛酸的歲月和貧瘠的山村,更是從中提煉出一種精神和情懷。因此,他在孔子的最后寫了一個無聲的紀念碑:
曾祖父是個唯美主義者,理想主義者,在我心目中就是孔子!他親手創(chuàng)造了一個理想的王國。他的王國曾經(jīng)輝煌一時,就像一顆璀璨的珍珠點綴在貧瘠的山野,閃耀著人性最原始、最自然、最美麗的光芒。他的衰老和凋零,帶走了一個山村簡單自然的音樂時代。他曾經(jīng)是這個山村的骨干。他簡單、強壯、不屈不撓、正直。我甚至覺得,就像魯迅先生說的,曾祖父和他同時代的私教也應(yīng)該是中國的脊梁!
在《殺豬》中寫道:
我知道即使回老家過年,我描述的殺豬場景也不會再出現(xiàn),但我永遠記得當時的情景和歡樂,人與人之間的親情和真誠,還有走在路上時灑下的那盤,那盤滿是迷人的溫情,芬芳四溢,讓我想起就覺得神往,想哭。
經(jīng)過這些樸實無華的敘述,最后的旋律真的打動了我!讀書時得到的好奇和好奇,突然得到了自然的升華。
是的,我也很喜歡《五表》中樸實無華的文字,大概是齊家山山川的寫照吧。但是,這并不是一個隨意草率的心理猜想。作者以獨特的生活體驗和反思為指導,對漢語的表達方式及其豐富的人文意蘊進行了真誠的實踐。比如《寒夜熱炕,暴雪手》描述了農(nóng)村中學夜自習的情況:
我想很少有人見過這樣的場景:在一個漆黑的教室里,有20多個油燈像鬼火一樣閃爍著,背后有20多個綠眼睛的鬼頭,無數(shù)模糊的鬼在周圍的墻上晃動...
“挑燈夜戰(zhàn)”是一個已經(jīng)用得很好的詞,但是永祥亦莊的描寫卻很和諧——請看這前后的故事——讓這個家喻戶曉的詞一下子跳到我眼前晃來晃去。接下來,他描述了一個帶著三頭驢在雪地里行走的細節(jié)。當三頭驢把他向前拉時,他寫道:
我當時的感覺是,如果沒有他的手,我會被風雪卷走。此時的我,內(nèi)心真的像抒情散文里常說的“有一股暖流從身邊流過”。可惜我從來沒有向班長表達過我的感受。
讀這段話的時候,心里也有一股暖流流過,這就是文字的魅力。
我的電腦桌面也是家鄉(xiāng)的照片。那是若干年前,在地圖導航的指引下,我終于找到了我祖籍所在的“劉故居”。后來和朋友開玩笑說,站在祖先的熱土上,我有多激動。其實當時的心情并不是特別激動。畢竟我的祖籍只是填表時的一個空洞符號,是父親匆匆逃離的家鄉(xiāng)。我無法將父親偶爾的零碎記憶連成一幅完整的畫面。所以看完《五只手表》,不禁感到羨慕和感傷。有多少人對家鄉(xiāng)還有如此豐富的記憶?有多少人能把這段記憶變成動人的文字?如果有,就寫下來,像這本書《五只手表》。無數(shù)的路徑,蜿蜒蔓延,才能真正形成中國人博大精深的精神地圖。
最后說一點題外話。我以前叫他永祥,永祥。其實私底下我叫他老七。
那是在1999年底。我和永祥師兄、小董在新加坡東方學院講課。我們住在學院為我們租的公寓里。當時我聲稱我們是三個姓氏同音的“567組合”,還拿馮夢龍《笑語史》里的一個“可疑姓氏”開玩笑。這個笑話是這樣的:
楊伯伯是山南縣丞,他的妻子呂氏也是有名的女子。知府夫人姓吳。總有一天,官員的妻子們會見面的。見了面,縣令問贊甫夫人姓甚名誰,答道:“姓陸?!蔽业诙螁栔鞑痉蛉?,答道:“姓齊?!狈ü俚钠拮语w進了房間。女士們不知道為什么,但她們想回來??h令聽了,厲聲責問夫人道:“贊福傅云姓魯,主簿傅云姓齊,我姓吳,我來捉耳朵。如果關(guān)羽的妻子賴武不問,她一定姓八姓九?!敝笓]官笑著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姓?!苯o女人下命令。
一般情況下,武、陸、齊一起出柜,確實可疑,自然少見。后來我們又配了五六七。
這一次老七的書出版,讓我和第五個孩子一起寫序言,是“567組合”的團圓,當然很難得。但是我一開始就沒有寫序言的想法,拉拉把上面的想法寫的很雜,就像我們在一起聊天一樣。這應(yīng)該也符合老七的初衷。
劉永強
2017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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