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首例冷凍胚胎遺傳案日前終于判決。一對夫婦死于車禍，留下他們悲傷的父母和四個先前留在醫(yī)院進行輔助生殖的胚胎。為了“續(xù)香”，幾個老人就胚胎繼承問題發(fā)生爭執(zhí)，向法院上訴。經(jīng)過本案兩次審理，江蘇省無錫市中級人民法院于9月17日作出最終判決，冷凍胚胎應由父母共同監(jiān)督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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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起冷凍胚胎繼承案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目前，由于環(huán)境和工作壓力的影響，生育障礙已經(jīng)成為許多城市人生活中常見的焦慮，他們不得不求助于冷凍胚胎等人工繁殖方法來“傳宗接代”。但從目前的法律規(guī)范來看，冷凍胚胎在一定程度上仍是身份不明的“黑戶”，實踐中對冷凍胚胎的性質、處置和繼承爭議頻繁。

冷凍胚胎是指將體外培養(yǎng)獲得的胚胎保存在低溫液氮環(huán)境中進行輔助生殖的技術。目前是一種成熟且應用廣泛的輔助生殖技術。冷凍胚胎究竟是“人”還是“物”，理論界和國外先例都有廣泛的爭論。

海淀法院法官蘇航認為，冷凍胚胎的法律性質決定了應當適用何種法律規(guī)范。根據(jù)我國《民法通則》，公民的民事權利能力始于出生，止于死亡。雖然對出生標準有多種解釋，但在現(xiàn)行法律下，尚未植入母體的冷凍胚胎不能被視為合法的“人”。因為冷凍胚胎有可能長成一個完整的生命，法律界不太愿意把它歸為“特殊的東西”、“倫理的東西”、“人與物之間的中介”。事實上，冷凍胚胎幾乎不能被稱為生物，更不能被稱為“人”，因為它們既沒有意識，也沒有“生命”。冷凍胚胎按“物”的法律規(guī)定處理更合適。

夫妻雙方去世后，醫(yī)療機構保存的冷凍胚胎是否屬于遺產(chǎn)，能否繼承，也是爭議焦點之一。把有“財產(chǎn)”的胚胎定性冷凍以供使用和交換，似乎違背了倫理道德?！暗豢煞裾J的是，既然承認去世的夫妻對冷凍胚胎擁有類似的所有權，并且為了給冷凍胚胎提供最大的發(fā)育成人的可能性，避免因托管合同到期而導致胚胎不得不被銷毀的后果，冷凍胚胎應該作為遺產(chǎn)?！碧K法官說。

但冷凍胚胎法律屬性的特殊性也帶來了繼承處理的特殊性。隨著夫妻死亡，選擇生育的權利被消滅，但冷凍胚胎的倫理價值并沒有改變。相反，在傳統(tǒng)觀念中，冷凍胚胎是“續(xù)香”的最后選擇。蘇航法官認為，雖然冷凍胚胎的處置存在諸多法律障礙，但考慮到我國長期實行生育政策的背景、社會保障環(huán)境以及已故夫婦親屬對“斷家”的恐懼，法院不應簡單地以“冷凍胚胎不繼承”為由拒絕當事人的期望。

衛(wèi)生部《人類輔助生殖技術規(guī)范》規(guī)定，禁止醫(yī)學技術人員實施代孕技術和胚胎捐獻。在司法實踐中，非法出售冷凍胚胎因損害公共利益而無效，情節(jié)嚴重的，可能構成犯罪。

至于冷凍胚胎的處理，蘇航法官認為，一般來說，夫妻雙方有必要達成協(xié)議?！耙环轿唇?jīng)對方同意，使用冷凍胚胎輔助生殖的，對方反對的，該子女不視為對方的子女。如果配偶一方在保存冷凍胚胎后死亡，未亡配偶有權根據(jù)自己的意愿處置冷凍胚胎，只要他沒有明確表示不同意將胚胎用于生殖。此外，單身女性基于輔助生殖技術獲得的胚胎可以自行處置?！?/p>

至于冷凍胚胎的法律地位，各國并沒有達成統(tǒng)一的認識，一般都是委托法官在個案中決定。在美國，法院曾認為冷凍胚胎既不是人，也不是物，而是兩者之間的過渡型，應被尊重為潛在的人的生命，處置權類似于準物權；但在另一個案例中，法院裁定胚胎應被視為物品。在德國，有判斷冷凍胚胎是人體的一部分。至于冷凍胚胎的利用和處置，由于新生命的誕生，各國的法律相對較多。比如法國、瑞士、日本等國家都規(guī)定配偶一方死亡，禁止人工生育。在審理涉及冷凍胚胎的案件時，各國法院也會將生育權作為一個重要因素來考慮。同時，各國都嚴格禁止強制履行“胚胎孕育胎兒”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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