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山東管理學(xué)院副院長。本文發(fā)表在《民主與科學(xué)》2018年第6期

一個

“墻上的蘆葦頭重腳輕，淺；山筍，嘴尖，腹皮厚空”。這副大家熟悉的對聯(lián)，是明代才子解縉寫的。

解縉是江西吉水人。解縉生活在明朝，這個國家剛剛建立，從戰(zhàn)爭走向穩(wěn)定。當(dāng)一代王業(yè)崛起時，正是人才被廣泛尋求和重用的時候。然而，雖然解縉是三代學(xué)者，他編輯了《永樂大典》和《孝女傳》，但他始終沒有表現(xiàn)出政治抱負，一生吃苦，最終去世。他死時才47歲，死得很慘——被埋在雪里凍死了。

解縉的父親叫松綁。解開經(jīng)緯人才。朱元璋反對元朝時，曾向他求教。后來朱元璋想封他為官，他不肯退出。解鎖這一招，是看透朱家臣難，還是天生無心為官？不知道。然而，從他后來支持兒子解縉參加考試并尋求一個官員來看，似乎家庭解決方案并不缺乏名利。但無論如何，在朱元璋眼里，解決的應(yīng)該是一個有足夠智力的人。朱元璋對松綁的賞識和器重，這也可以從他后來對松綁兒子的態(tài)度看出。

洪武二十一年，解縉考中進士，授中書省庶吉士。今年他才20歲。在朱元璋廢除丞相之前，中書省是一個非常重要的部門，因為中書省有六個部門。解縉一上中學(xué)就進了這個重點系，可能是因為他是朱元璋的老朋友的兒子。后來朱元璋也承認了這一點。

大約在解縉進入中書省后不久，有一天，朱元璋告訴他，他們名義上是君臣，恩情如父子，解縉應(yīng)該告訴他一切。我不知道解縉聽到這話時心里在想什么。按照現(xiàn)在一些人的行動，我一聽到朱元璋的話，恐怕當(dāng)時就會匍匐在地，叩三拜九，高呼“普拉蒂尼登上皇位，請你兒子拜”。一個朱元璋，嘴里能有天成，言出必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做他的干兒子干孫子。而且，全國的首級都保存在朱元璋手里。朱元璋得到他的按摩后，開始殺英雄。洪武十三年，左丞相胡因謀反被誅，胡當(dāng)獄被升，一萬五千余人入伙。從那以后，每隔幾年，他就用各種借口殺死英雄。不僅如此，朱元璋在文字獄方面也下了很大功夫，更不用說直接提出異議了，就是朱元璋有一句話不喜歡，他就可以殺人。

解縉應(yīng)該看到朱元璋登基后做了什么。然而，解縉既沒有當(dāng)場跪下喊普拉蒂尼，也沒有在法庭上“放屁表揚”。反而信了，當(dāng)天就給朱元璋寫了一百萬字。

《明史》全文刊載的的《述》，幾乎全是批評政務(wù)的意見和建議。總結(jié)起來大致有以下幾點:第一，“從建國之初到現(xiàn)在，一成不變的法律很少，沒有一個天天失敗的人”。指責(zé)朱元璋只知“斬除卷須”，不“贊大善”。這樣，“號改民疑，刑太復(fù)民奏”。二是勸朱元璋不要讀《說苑》、《云浮》以及所謂的《道德經(jīng)》、《京欣》等雜書。而是全國都要“拜”孔子為第一任老師，“洗清歷代的因緣，調(diào)出中國的文獻”。第三，我們勸朱元璋重視農(nóng)業(yè)，禁而倡優(yōu)，執(zhí)法嚴明，但不辱臣。第四，指責(zé)政府“不違反臺灣大綱，以罪犯姓名的嚴重程度為能力，以詢問犯人數(shù)量為榮譽和勞動，這不是李青想要的，作風(fēng)長的原因”。第五，指出朱元璋“不擇良人，任用不重”，等等。在這篇“千言封事”中，解縉還要求朱元璋廢除“坐一排”的方法。因為“連坐起于秦律，殺此于偽朝”。此外，解縉還要求朱元璋廢除朱元璋自己發(fā)明的“執(zhí)杖為臣”的刑罰。

無論的文字多么卑微，這篇《書》絕不是悼詞。相反，文章言辭犀利，直指朱元璋，特別是指責(zé)“坐家”的嚴刑峻法，這是明朝和暴秦的類比。細讀的《書》，可以看出，20出頭的似乎具有治國平天下的智慧和謀略，絕不是一個庸人。在“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血雨腥風(fēng)”的情況下，解縉不畏艱險，逆龍林而行，實話實說。除了初出茅廬的勇氣，他還有高尚的品格嗎？

然而，正是這種“高貴”埋下了解縉早逝的種子。

二

奇怪的是，解縉直接批評朱元璋的一萬字書并沒有引起朱元璋的不快。

《明史》“書奏之，帝謂之才”。朱元璋是在考慮要不要讓解縉“無所不知”，還是解縉畢竟是老朋友的兒子，不好殺？還是這個時候，朱元璋想打扮成大師？也許這些因素都在?？傊?，朱元璋對解縉的厚顏無恥并不生氣，當(dāng)然也不接受任何建議。

然而，解縉對他的野心充滿熱情，希望他的才能能為皇帝所用。看到《完顏書》被“推崇”了，并沒有付諸實施，于是他給朱元璋寫了《十策太平》，更詳細系統(tǒng)地闡述了自己的治國思想和方略，希望能引起“米歇爾·普拉蒂尼”的注意。

對于《太平十策》《明史》來說，可以看出比萬言書要長得多。但《十策》公布后，朱元璋沉默不語，連一句“召其才”都沒有。策子入宮如泥牛入海。那么，也許是時候讓解縉清醒了？

但是解縉還是沒有嘗到異常的滋味。也許他以為建國之初，朱元璋忙于打掃“榻邊”，顧不上“安撫百姓，推行仁政”。洪武二十三年，朱元璋把屠刀砍向宰相兼開國大臣李善長。這一罪行實際上與十年前調(diào)查的胡案有關(guān)，說李善長是隱藏在他周圍的“叛徒”。無辜的解縉看不透這個秘密，于是寫信為李善長請罪。朱元璋這次是真的生了為“奸黨”辯護的解縉的氣。還是看解縉父親的臉色，朱元璋并沒有把解縉列為李善長的同道，雖然這也是自然的——事實上，也沒有理由挽回什么——要把他斬首，而是要邀請他的父親。朱元璋說要解開:“你帶著兒子回來，就要奉命讀書。未來十年，用也不遲?！?。解縉有著治國平天下的理想，卻不得不回家“按令讀書”，閉門思過。

回國后第八年，朱元璋去世。聽到這個“壞消息”，解縉立即趕往北京。朝中有人立即向新皇帝彈劾解縉，說他違抗圣旨，因為皇帝要他10年后出來；第二，他母親的葬禮還沒辦完，家里還有一個90歲的父親，現(xiàn)在從家里出去，違反禮儀。后者極其嚴重，因為“守制三年”是鐵律，誰違反都是大過。解縉立即給禮部侍郎董倫寫了一封抗議信，說他受到了朱元璋的極大賞識，只想“祭奠山陵，淚傷九土”。拜完就回家了等等。但是從解縉的信中，我可以看出他想盡快復(fù)職。在這一點上，他似乎不如他的父親。果然，董倫看出了解縉的弦外之音，把他推薦給了惠帝。朱元璋的長孫惠帝因為父親早逝而成為太子。此時他正在重用方孝孺等人等一批儒生，“以儒治國”。解縉是著名的儒家骨干，這也是惠帝接受推薦的原因之一。所以解縉被聘為院士。雖然只有他的名字，但畢竟名義上結(jié)束了他學(xué)習(xí)和思考的日子，以后有機會有更大的進步，因為他終于遇到了一個仁義愛人的好皇帝。

不幸的是，惠帝是一個短命的皇帝。就在他即位四年后，他被他的叔叔朱迪從龍椅上趕了下來，并在他的宮殿里被活活燒死。

三

專橫的打敗了史的侄子之后，在南京進行了一場不亞于他父親的大屠殺。太祖黃常青自成，學(xué)士方孝孺，禮部尚書陳棣，兵部尚書景清，兵部尚書鐵鉉，皆被殺。每一個案子都牽扯到全家，甚至他的學(xué)生。據(jù)統(tǒng)計，朱迪登基后為了斬斷異己，殺了一萬四千多人。這一次，解縉沒有卷入法庭大屠殺。此時許已被翰林傳喚，不在北京，但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沒有真正的角色，與那些曾經(jīng)在的“罪犯”也沒有牽連。

在戰(zhàn)勝困難的戰(zhàn)斗中，解縉沒有受到牽連，但此后一直被重用。這大概是因為朝廷很多官員被殺，人才短缺空，急需填補。再者，此時解縉已經(jīng)過了30歲，在家讀書的時候，寫了不少，文名也很旺，是時候好好利用了。解縉被朱迪提升為教師，也就是皇家教師。此外，解縉在文遠館與黃淮、楊士奇、楊蓉等人一起參與國家政策的制定。總之，這一次解縉進入了權(quán)力中心。然而，進入權(quán)力核心的解縉，在他的性格控制下，很快跑到了生命的盡頭。

此后不久，解縉被提升為服務(wù)員學(xué)士，這是方小如去世前的“讀書種子”職位。在此期間，他主持主編了《石矛錄》，這是朱元璋的傳記。她還編輯了《婦女傳》，后來成為婦女必讀的書籍之一。之后主編《永樂大典》，多次受到朱迪的表彰和獎勵。

總的來說，他年輕的時候，在朱元璋手下受過很多挫折。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經(jīng)歷越來越多，尤其是當(dāng)他看到自己身邊的血案時。解縉應(yīng)該接受教訓(xùn)，變得老而圓滑；況且現(xiàn)在有個好的開始，“大未來”就在眼前。然而，解縉仍然沒有改變他的誠實和坦率的坦率和直言不諱的性格。此外，他的智力極高，這使他為別人感到驕傲。似乎有時候血和刀斧改變不了人的氣質(zhì)。

《明史解縉傳》說:“只有登朝，才能登高，順其自然，從外得一洞。吸引學(xué)者有一種善，這是不能容忍的。不過，不管藏不藏，都沒有什么顧忌，臣子會害了自己的寵物?！憋@然，解縉的性格是絕對不受那些以損人利己、拍馬屁、投機取巧的人歡迎的。朱迪曾經(jīng)把當(dāng)朝大臣的名單列給解縉，要求他“揚長避短”。解縉一一評論道:“錢乙人才濟濟，沒有固定的看法。夏元吉有德，離小人不遠。劉娟很有才華，不認識顧衣。鄭慈可謂君子，相當(dāng)缺才。李志剛生來就有潛力，盡管他只是行為不端。黃的心很容易直，他真的是有意要保持它。陳英是刻在用法上的，還能老實。宋麗直率而嚴厲，人們對此并不感到遺憾。陳疏通警察的敏感，也不失為。方斌的書《天才》令人尷尬?！敝斓峡吹竭@份“文件”后，把它交給了王子，這意味著你以后可以把它作為參考。后來，太子請解縉談?wù)勔埡屯跤裼竦膬?yōu)缺點。解縉也把自己的觀點綜合起來:“長隆君不隆重，王玉玉不易得，他心地善良?！苯饪N毫無顧忌地批評他的同事，甚至他的上司，直言不諱地指出他們的缺點。他能不被同事攻擊嗎？他們能不怕解縉會得到皇帝的青睞嗎？只有這一點，你才能想象解縉在官場上是什么樣的情況。

然而，最后要做的是，解縉介入了皇帝的家庭事務(wù)。方小茹就是在那里去世的。朱迪在南京遇害時，曾要求方孝孺起草書信，但方孝孺拒絕了。朱迪勸方孝孺，說他只是效法周公，輔佐周公稱王。方小茹發(fā)了個呆子脾氣，問朱迪:王乘現(xiàn)在在哪里？朱迪說:他自焚而死！方說:那你為什么不做國王的兒子呢？朱說:孩子太小了。方又問:那你為什么沒有成為國王的弟弟？斥責(zé)他說，這是我朱家的事。一怒之下，他不僅殺了方孝孺，還放過了他的學(xué)生。

現(xiàn)在，解縉遇到了和他的前任一樣的問題——朱家尖又出事了。

四

朱迪成為皇帝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王子。當(dāng)時，有人認為漢王許高曾幫助朱迪從北京殺到南京，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因此他應(yīng)該成為一個王子。這時，朱深受的喜愛，此人也在心里提出了這個建議。朱迪私下問解縉。如果解縉是個勢利眼，他應(yīng)該去討好朱迪和漢王。這畢竟是他們朱家的事。誰不站誰和自己無關(guān)？然而，解縉又徑直對朱迪說:“皇上的長子孝順，天下太平?！敝斓下犃瞬煌猓煌?。誰知倒在地上，不住磕頭道:“好孫?！闭f明大兒子也很好，可以保證朱家江山的長遠發(fā)展。朱迪此時也喜歡這個孫子，所以他點點頭，同意讓長子成為王子。

從此以后，朱和成了死敵，只要有機會，他就會在面前說的壞話。

“仁孝”太子不如“仿霸”漢王，總是被朱迪挫敗，漢王越來越紅。朱，誰沒有什么可隱瞞的，通常發(fā)揮更大的頻譜比王子。解縉又不喜歡這樣，對朱迪說漢王的行為容易引起糾紛。朱迪大發(fā)脾氣，說解縉疏遠了他們的父子，再也沒有重用過他。

此后不久，朝廷發(fā)生泄密事件，朱趁機說是干的。后來，他說他主持的“高考”不公平，解縉被降職為廣西布政使。誰知道，就在解縉離開之前，禮部侍郎李志剛曾被解縉指為“附勢過生日，雖然只是行為不端”，偷偷告訴他，解縉不僅不感謝他的懲罰，還抱怨。朱迪又非常生氣，他把解縉降職，命令他監(jiān)督國家。

解縉突然從一名法院官員降級為一名小小的州長，如果他在這個時候接受教訓(xùn)，他可能不會死得太快。永樂八年，解縉因需要回京報到而返回南京。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碰巧朱迪去了北方打仗，所以他不得不禮節(jié)性地拜訪了王子，然后回到了南方。誰知這件事被朱發(fā)現(xiàn)，并報告，說趁皇上不在，偷偷去見太子，沒等皇上回來就走了。不說有什么陰謀，只從禮儀上說也失去了朝臣禮儀，等等。朱迪非常憤怒，立即下令逮捕解縉。可憐的解縉對此一無所知，他還在南方視察，寫了一篇文章要求國家開通贛江，以方便南北交通。真巧。當(dāng)解縉在北京被抓的時候，王座到了。不幸的是，它沒有用，它的主人成了法庭的罪人。這個案子也牽扯到了王朝的很多官員。被監(jiān)禁后，解縉遭受了酷刑。幸運的是，他當(dāng)時沒有被斬首，而是被擱置起來，被囚禁了很久。永樂十三年冬，也就是解縉坐了五年牢之后，有一天，朱迪在錦衣衛(wèi)帥季剛上報的犯人名單上看到解縉的名字，說解縉怎么還活著。帥季剛聽皇帝這么說。當(dāng)他回去的時候，他灌醉了解縉，把他拖出來埋在雪里，凍死了。

解縉死后九年，朱迪去世，朱高熾王子即位，即仁宗。這時，仁宗拿出當(dāng)年解縉寫的《誰與誰，誰與誰》一文，對禮部侍郎楊士奇說:“人都是瘋子，都有一定的見解，不是瘋子?！彼运o解縉寫了一封信來平反他。

值得一提的是，在死后的第二年，朱開始密謀奪權(quán)，被發(fā)現(xiàn)，并被剝奪了軍權(quán)。然而，朱迪死后，經(jīng)過幾次冒險，他成為仁宗皇帝，在位僅一年就去世了。仁宗死后，他的兒子朱瞻基，也就是解縉所說的“好孫子”，登上了王位。這時，朱甚至從他父親那里得知，他開始殺死自己的侄子來奪取皇位。不幸的是，他被侄子殺死了，但沒有成功。

五

縱觀解縉的一生，他所鄙視的是“墻上的蘆葦”和“山中的竹筍”。但是，也正是因為他的直爽性格，才沒有好下場。真的是性格還是命運？

事實上，仔細考慮后不難發(fā)現(xiàn)，扼殺解縉的不是他的性格，而是皇室宮廷機器大做文章，爭權(quán)奪利，靠暗室操作，沒有道德，只問手段。在這個機器面前，忠于朝廷，堅持自己意見的人會死，獲得利益，跟隨勢力的人也會死。它的生死，全取決于皇族子孫爭權(quán)的成敗。面對成功和失敗，不管你說什么，說什么罵人的話，都只是在成功或失敗塵埃落定后，為勝利者粉飾權(quán)威，抹黑失敗者。而對于成敗來說，無論是在富麗堂皇的宮殿里奔跑的賢人，還是出沒于幕府密室的歹徒之類，都只是皇室戰(zhàn)術(shù)運作中的一部分。后人在閱讀歷史時，往往看不到隱藏在“國”光環(huán)下的皇權(quán)競爭的本質(zhì)，執(zhí)著于甄別忠義與奸淫，沉浸在歌頌忠義與驅(qū)逐皇室領(lǐng)導(dǎo)的奸夫的喧囂中，直到在精心裝飾的黃頁中尋找自己的個人定位。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解縉的生與死有什么意義？只不過是比羽毛還輕的歷史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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