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中秋節(jié)最早的記憶是糯米糕。
有一天,我媽神秘地對我說:“我們晚上吃糯米糕!”
感覺很奇怪。我非常喜歡吃米粉。但每次纏著媽媽燒米粉,媽媽都拒絕。為什么這一天會主動燒米粉,而且是最好吃的糯米糕?
我問我媽:“為什么要燒糯米糕?”
媽媽說:“今天是中秋節(jié)。”
看到我盯著兩只疑惑的眼睛,她解釋道:“8月15日!”
天黑了,隨著15瓦白熾燈的紅光亮起,糯米糕的香味像霧一樣彌漫了整個房間。這時,我迫不及待地掀開蓋子,吞下一個糯米糕。
過了一會兒,我媽把烤好的糯米糕拿出來了。兩邊都是棕色的,有光澤。一口咬下去,糯軟的感覺充滿整個口腔。咀嚼幾下,一股甜甜的味道充滿了身體的每一個細(xì)胞。
母親伸出苦麻湯,見我吃得快,便說:“慢慢來,別著急。鍋里還有,今天想吃多少吃多少?!?/p>
從那以后,我每年都記得中秋節(jié),并期待著它。
漸漸懂事后,才知道中秋節(jié)是家人團(tuán)聚的日子。但是對于我的家人來說,中秋節(jié)很少團(tuán)聚。
父親是木匠。每年的第一個月是關(guān)閉的。但是二月初一出門,直到過年才回家。他從一個村莊到另一個村莊工作了幾個月甚至一年。在我的記憶中,我父親很少在家和我們一起過中秋節(jié)。
沒有爸爸的中秋節(jié)依然是甜蜜的。我還是吃好吃的糯米糕,喝苦的麻湯。有時候,我會提到我的父親。母親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不知道你父親在哪里。你想想,他在外面多辛苦,連個中秋都過不了。”我理智地點(diǎn)點(diǎn)頭。
從小到大,我出去讀書。先是高中,然后大學(xué)。每到中秋節(jié),我都很難和媽媽在一起。我高中的時候,臨近中秋節(jié)的周末,媽媽會給我做糯米糕,讓我和她一起過一個很早的中秋節(jié)。上大學(xué)的時候,幾百里外,寒暑假才能回家。中秋節(jié),走在花家磯,仰望滿月,心里酸酸的。不知道我媽會不會做糯米糕。我想可能她工作累了,沒心思做糯米糕;或者忙得沒時間做糯米糕。
大學(xué)畢業(yè)后,我回到了家鄉(xiāng)工作。我每個周末都可以回家。回到家,我?guī)蛬寢尳鈵灐寢尯荛_心,天天盼著周末。中秋節(jié)已經(jīng)成為家里的一件大事。
那個中秋節(jié),我興奮地回家了。沒想到我父親在家。媽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晚餐了。是一個糯米糕,一大盤淡淡的苦麻湯。我從包里拿出兩管廣式月餅,每管兩個給爸媽嘗嘗。這兩個月餅是用紙包裝的,一個裝滿了五粒,另一個裝滿了葡萄。當(dāng)時學(xué)校工會給了中秋福利。
門前,一輪滿月升起。父親輕輕咬著月餅,反復(fù)說:“好吃,好吃!”
我媽吃著月餅笑著問我:“你知道我家中秋節(jié)為什么吃糯米糕嗎?”
我說:“我喜歡!”
我媽笑著說:“月餅很貴,我當(dāng)時買不起。我用糯米糕代替月餅。以后有了月餅,就不做糯米糕了?!?/p>
我趕緊說:“不是,月餅好吃,還是你的糯米糕好吃!”
這時,父親說:“我好多年沒吃糯米糕了。現(xiàn)在,我兒子要賺錢了。我也老了,也弱了。當(dāng)我停止外出工作時,我不僅會在中秋節(jié)吃糯米糕,還會在其他日子吃它們……”
誰想到這將是我父親的最后一個中秋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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