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在第二十七集的時候知道溫客行就是鬼谷的谷主。溫客行以為自己隱瞞的很好,他不愿自己鬼谷谷主的身份被揭穿,不愿將自己更加灰暗的一面,展示在知己面前,他收...
扇面橫劈而來,李明飛以手推開,單手持重劍沖溫客行門面撲來。溫客行雙臂展開,身形向后傾斜退去。
白扇飛回手中,溫客行足點地面,翻身隔開重劍,一掌撲來,李明飛無奈持掌對上,一時間,內(nèi)力激蕩,周子舒以袖遮面,擋去塵土。
鄧寬則被內(nèi)力推開,后退幾步才勉強站穩(wěn)。
李明飛向后倒去,一口血噴將出來。溫客行則穩(wěn)穩(wěn)落在地面上,酣暢淋漓的爭斗,顯然讓他愉悅而滿意。
李明飛拄劍立起,佩服道,“六合功法果然名不虛傳,在下甘拜下風(fēng)?!?/p>
溫客行拍拍他的肩,故作語重心長,“李侍衛(wèi),你武功不錯,假以時日,嗯,或許能迎我三成功力吧。”
幕后之人
周子舒也不揭穿他,李明飛絕對是一流高手,且正直壯年,就算是他和溫客行,也必須全力以赴。
而溫客行想的是,唉,李明飛是個老光棍,又練不成六合功法,以后只能屈居我下,哈哈!
雖然爭斗精彩,但其實不過半柱香時間。李明飛不管是因為什么目的被安插在高太爺身邊,時刻謹記自己的侍衛(wèi)身份。
天色將暗,李明飛還是需要各位跟他一起去捉采花大盜。約定在八安客棧集合,李明飛先行離開。
周子舒等李明飛離開后,才上前檢查溫客行身體,摸了一遭,沒有傷痛,才放下心來。
溫客行嘴上調(diào)戲,“阿絮,作甚這么主動?”,自己卻乖乖配合。
三人回了客棧,常逢風(fēng)等在門口,迎上去,說有貴客想見周子舒。
戰(zhàn)場
溫客行想跟著進去,被常逢風(fēng)攔住。周子舒想想,這客棧的幕后之人定是官府之流,溫客行不愛聽這一套。
所以他就讓溫客行稍等去和鄧寬,李明飛去捉采花大盜。
說實話,兩人功力,世所不能及,本不必擔心彼此。
只是,在乎一個人,就會害怕。
溫客行撒嬌要跟著,周子舒說,其實他特別想打賭,看看是誰先解決完各自的問題。
溫客行欣然接受,并催促周子舒快去會會那人。
且說周子舒見老溫已經(jīng)下樓,參與了這場戰(zhàn)斗,嘆了一口氣,想起老溫那句話:一入紅塵,便生因果。
他付了茶水錢,也欲離開,而此時他的肩上,卻被一只大手摁住,回頭一看,嚇了一跳!
若不是龍背劍,幾乎認不出那是葉白衣!
他已是須發(fā)皆白,滿臉溝壑,想起他曾經(jīng)的暴飲暴食,三年的時光,難道他就是在拼命作死?
他的面色,慘白近灰,眼神不再清澈銳利,而是呆滯無光,瞳孔放的很大,像是快死的人一樣!
周子舒站起來,一拱手,說道:“葉前輩,您緣何如斯?。俊?/p>
葉白衣慘然一笑,說道:“我很好啊!我最開心的日子來了,我見到了長青,見到容炫那臭小子,他還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諒呢?”
周子舒大吃一驚,說道:“葉前輩,你醒醒,難道中了迷香或迷藥了?”
葉白衣笑的很怪異,嘴邊的肌肉一動不動,仿佛僵住了一般,說道:“哈哈,世上還有迷得了我的迷香或迷藥么?”
他從懷里,拿出一個小包裹,遞給周子舒,說道:“代我交給越王身邊的容芷姑娘,告訴她,她要我做的,我做到了。請她要信守承諾?!?/p>
周子舒接過來,正要打開看看,葉白衣以手按住,他說:“周子舒,等一會再看,我有話說,四季花常在,九州事盡知,你可知這兩天有大人物被人殺了?”
“不知,若有的話,就是剛才前宰相齊忠敏遇刺,好像他沒有死?!?/p>
葉白衣又慘然一笑,說道:“也罷,也許那兩個禍害,家里人也許忙著爭權(quán)奪利呢,秘不發(fā)喪,所以沒有死信傳出來。”
周子舒吃了一驚,覺得下山前自己是一語成讖,說道:“請問葉前輩,是誰?哪兩個禍害?”
葉白衣沒有回答,說道:“周子舒,秦懷章說過,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你記得嗎?”
周子舒道:“記得,葉前輩?!?/p>
葉白衣從懷里,拿出那塊帶有血漬的山河令,說道:“天下太平,我武林人士自可逍遙山林,天下亂,豈能置百姓于水火,當力靖山河。吾天命將盡,此山河令,不僅是為了防止鬼谷禍亂江湖。另有一層寓意,是為了武林的安危而設(shè),讓身處亂世的江湖兒女,能看一絲光明。自古成大才者,便意味著承擔更多的責任,今交付于你,希望你憑借六合神功,力保武林和百姓安寧,還有能力,當顧及國家安寧。”
周子舒大吃一驚,一拱手,說道:“葉前輩,請見諒,子舒非圣人,亦能力有限。前半生也曾想建功立業(yè),豈料是為虎作倀,為虎添翼"
葉白衣以為他在推辭說道:“周子舒,四季花常在,九州事盡知。秦懷章要四季山莊了解天下事,不是為了作茶余飯后的談資,或者岀賣信息換錢的吧?"
“葉前輩,子舒明白,師父是想我輩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xué),為萬世.....無論廟堂還是江湖,都與生民的安危息息相關(guān)。我雖才疏學(xué)淺,我自當勉力為之。"
葉白衣笑道:“這才像秦懷章的徒弟。"
葉白衣緩緩地把山河令放在周子舒手上,周子舒覺得他的手冷如冰,立即扶住他,要為他輸送內(nèi)力,他說:“不用了,我心脈已斷,實際上已經(jīng)死了,留著這口氣,還想告訴你,這亂世有光明,今天亥時去越王府,你就可以看到!再多一分光,可以讓這光明更亮,更亮"
葉白衣的聲音低下去,大手垂下去,眼睛一動不動,他長去了!
周子舒手里握著山河令,叫道:“葉前輩!葉前輩!你說的,我盡量,您安息吧?。?/p>
葉白衣似是聽到這話,緩緩地閉上眼睛,老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然后這笑意就永遠地凝住了。
此時風(fēng)過竹林嗚嗚咽咽地響,清冷的夜霧在空中彌漫,截住了月亮的光,使之照不到地面,周子舒伸岀頭去,外面很安靜,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有撲鼻的清香在空氣中浮動,剛才的那些人一忽兒都沒了蹤影,連河上的尸體都被清理干凈,仿佛一切都沒有發(fā)生,老溫還沒有回來,他到哪里去了?
沉沉夜色中,有一只機關(guān)雀飛來,他飛身抓住,從雀腳上取下一張紙條,上寫著:范陽節(jié)度使顏從訓(xùn)和豫州節(jié)度使朱文忠,在幽州被一高手謀殺。
天!范陽節(jié)度使顏從訓(xùn),掌握九萬兵力!乃全國最大的藩鎮(zhèn)節(jié)度使,難道是葉白衣!傳說中,在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難道成了現(xiàn)實?
這顏從訓(xùn)與其岳父朱文忠,一直密謀造反,但是在將反未反之際。但是范陽軍負責著抵御虎狼之國契丹啊!若無合適的人選替代,又豈能一殺了之呀!周子舒,不由得長嘆一口氣!
周子舒打開葉白衣的包袱,卻見到兩塊虎符,是了!
他的心忽然沉重起來。
再看到一張陳舊的帛書,以血作墨,因為年深日久,那血色成為暗紅色,上寫一首詩:
愿女此生如芷若,長于水岸得陽和。
尋常時日尋常過,亦可耕讀亦可歌。
另有一行小字,寫著:——愿江湖風(fēng)波停,愿來日有相逢,芷兒與若兒,母岳鳳兒泣別!
再看看日期,周子舒終于明白,容炫為何突然瘋的厲害,以致錯手殺了岳鳳兒,他縱橫一世,何等的英雄氣概,最終虎落平陽,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那心傷心痛,只怕是比死還要難受!
那時候容炫為整個武林所誤解追殺,他們一家東躲西藏,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生了孩子,若是跟在他們身邊,說不定早已給人斬草除根了。
岳鳳兒不是希望她的兩個孩子可以做尋常人么,只是這容芷何時進入越王府的?
是了,連老溫一家都因此遭了難,人世間,試問哪里可以躲得過?王府也許才是安全的地方。
想到這里,周子舒把葉白衣的尸體寄存在附近地寺廟里,著人進行念經(jīng)超度,再選吉時火化,帶回長明山。
收徒弟
周子舒從天窗出來后,本打算到從未到過的江南游覽一圈后,再到南疆拜訪七爺和大巫的,最后是走哪死哪。他不是五湖盟五子尤其是高崇那樣的人,門派觀念很重、傳承思想很重,也就不存在一想到四季山莊就死剩自己,而自己不過兩三年陽壽,需要寫書或收徒弟傳承師門武功和易容術(shù)之類的,也不覺得他死后師父傳授的絕活就失傳了有多大損失。
與張成嶺相遇后,他原先的計劃全被打亂了。原本是見這孩子心善、還有點笨,像自己的師弟秦九霄,還在他曬太陽時給了他邀請令,反正也沒啥去處,去張成嶺的鏡湖派借個地方呆幾天再說。沒想到當晚就遇上了鏡湖派被滅門,張成嶺被追殺,師父教給他的仁義之道在做天窗首領(lǐng)時因身處廟宇的利益爭斗漩渦難以施展,重獲自由后有了實踐的空間,實在看不慣那群惡鬼濫殺無辜,便出手相救了。還送佛送到西,把張成嶺送到趙敬手上,又跟著到了岳陽派。
一路上遇到的風(fēng)險著實太多了,整個武林仿佛都在為琉璃甲瘋狂,鏡湖派、丹陽派就是因琉璃甲而被滅門,他知道張成嶺身上有琉璃甲,很多武林中人也斷定張成嶺有琉璃甲,所以一路追殺張成嶺。
溫客行知道周子舒嘴硬心軟,收張成嶺為徒弟是遲早的事,但還是充滿好奇地問周子舒,說成嶺這孩子是個好孩子,但資質(zhì)不怎么樣,而且已過了習(xí)武的最佳年紀,你為何對他就這么上心呢?
周子舒回應(yīng)“先師曾教導(dǎo)我,人貴乎二品,一為仁,二為勇。先賢論世間勇者,分為氣勇、血勇、骨勇、神勇,皆為少年之勇,家?guī)熗瞥绲氖枪掠隆!倍^的孤勇就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明知人心難測而信之?!?/p>
張成嶺也知道自己天資不好,又沒武學(xué)基礎(chǔ),完全不是殺他全家的人的對手,但還是懷著復(fù)仇的決心;自鏡湖派被滅門后,人人都想從他身上得到琉璃甲,面對圍在身邊的一群老狐貍兼武功遠在他之上的人的威逼,他也不妥協(xié);明明知道人心復(fù)雜,卻選擇相信沒認識多久且背景復(fù)雜的他,相信他這個做過違心之事、殺過違心之人的人。這就是孤勇呢,為何不積德行善,讓對方如愿以償呢!
當然,除了受秦懷章“孤勇”的影響,還因為認不出溫客行就是甄衍的他斷定對方就是他認識的人,為了影響對方,他跟溫客行說“老溫,你我這把年紀,要對一個人袒露心扉,實屬不易,我自己做不到,也沒法要求你,所以我決定先行一步?!笔胀降芫褪切袆拥淖C明之一。
放過晉王
晉王利用韓英的單純進攻四季山莊,把周子舒抓來后,親自面審,希望這個表弟能回頭是岸,重新回到自己身邊,幫助自己造反。周子舒為了離開他,連命都不要了,怎么可能還回到他身邊。
晉王不是好惹的人,位高權(quán)重,選擇權(quán)得掌握在自己手中,你周子舒只有兩條路可選,要么乖乖服從,要么死。周子舒畢竟是周子舒,這兩條路他都不選,在與晉王爭論一番后,用凌寒暗香勁重傷對方,中此傷者會心脈大損,余生只能纏綿病榻,要想解除傷痛只能用四季山莊武功。這樣可保自己安全,晉王很珍惜性命,哪里會讓他這個唯一可以治療凌寒暗香勁傷的人死呢。
但周子舒是不可能救他的,哪怕是他一直被晉王囚禁,何況后來還被溫客行救了出來。不過,周子舒也不會殺晉王,原因是,他跟晉王之間,若論私情,雖恩怨難斷,但若為了大義,他斷然不能夠殺晉王。晉王在西北大權(quán)在握,但是身邊的人同樣也虎視耽耽,他若殺了晉王,周圍的人必定揭竿而起。所以他只有將晉王打傷,讓晉王纏綿病榻,使別人難以上位,才會達到龍虎相爭的平衡。
年輕、單純、資質(zhì)也不太好的張成嶺自然不會明白他師父說的這些。一邊的七爺給他解釋,說晉州軍造反已成必然之勢,倘若你師父殺了晉王,還會有其他人繼王爺之位,戰(zhàn)火仍會遍布神州大地,沒有構(gòu)成平衡之勢。只有讓晉王跟其他人,消耗在內(nèi)斗當中,天下才可保幾年太平。
阻止晉王打開武庫
莫懷陽被溫客行殺死后,蝎王坐收漁翁之利拿走了莫懷陽身上的三塊琉璃甲,蝎王一直戴著趙敬保管的那塊琉璃甲,如此他一人便齊集了四塊。還有一塊在晉王那里。晉王和蝎王是同盟關(guān)系,于是就把琉璃甲湊一起,前去打開武庫。
把阿湘、曹蔚寧安葬完后,溫客行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周子舒也等不了他了,急著去阻止晉王打開武庫。此時的周子舒,已把身上的七顆釘子都取出來了,如若不去奔波勞碌,靜心接受大巫治療,還是可以多活幾日的。但周子舒拒絕了,直言來不及,執(zhí)意要拖著病體去阻止晉王、蝎王開武庫。
張成嶺好不容易拜了個高手做師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師父待他很好,是他最親近的人。他們相處的時間那么短就要生離死別,他不同意不答應(yīng),難過又抗拒地叫七爺別解釋廟宇上那套平衡術(shù)了,“七爺,你別跟我解釋了,我腦子笨,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就想救活我?guī)煾浮!?/p>
不說還好,一說就引來周子舒的批評——成嶺,你必須明白,在大節(jié)大義面前,為師一己性命又何足道哉。晉州軍這只猛虎是我親手養(yǎng)成的,刀兵一起生靈涂炭,屆時我背負的就不只是四季山莊的遺憾了,更是所有在戰(zhàn)事中喪生的亡魂的愧疚。
師父的威嚴,張成嶺還是怕的,雖不完全理解師父的話,但他聽出來了,師父如果不冒著死亡的危險去阻止的話,會很難過。
周子舒進一步解釋說,“晉王既然得到了琉璃甲,必定會去尋陰陽冊,即使陰陽冊未必能治好他,但我又如何能冒這個險,萬一他痊愈了呢,那之前為師的努力不都付之東流。你不希望為師帶著這個遺憾走吧。我與你的師徒緣分太淺了,沒能有時間好好教導(dǎo)你,為師送你一句話,也是太師父時常教給我的話‘俠之大者,為國為民,能以無用之身做有用之事,何之大幸’?!?/p>
聽了七爺說江山永固的秘訣后,周子舒愈發(fā)打定主意要去阻止晉王打開武庫,理由是——傳說若是真的,固然非去不可,即便是子虛烏有,依然非去不可。你想想啊,一頭是天下蒼生,一頭是不知道還有幾天可以活的小命,成是死而無憾,敗是以身殉道,橫豎都不虧,我怕什么。
于是吩咐平安銀號采買大量火藥,跟在蝎王、段鵬舉后面,待他們要開武庫時,點燃那炸藥,炸落漫山的冰雪。本是打算與這群企圖打開武庫的人一起死的,沒想到依山而建的武庫在冰雪滾下來之際,溫客行趕了來,用真正的鑰匙打開武庫,一起躲進武庫避難。還在武庫里煉成了六合神功,保住了性命,進而得以與溫客行執(zhí)子之手,坐看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