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春的早晨，南方的深圳也春寒峭，加上一絲小雨，走在路上的時候，為了不讓寒風(fēng)來襲，可以緊緊擋住大衣。除非不得已，我也不想在這樣的時間外出。何況今天也是周末，平日里推著自行車在路口買炒粉的大姐也沒有按時擺攤。路上偶然會遇到幾個行人，大多數(shù)都是遛狗的鏟屎官，拖著短腿Koki慢慢散步的人，帶著帥氣的金毛慢跑的寵物，和主人一起享受著這難得的快樂時光。即使氣溫下降，外出的熱情也不會減少。(大衛(wèi)亞設(shè)，Northern Exposure(美國電視劇)，季節(jié)名言)突然羨慕他們，養(yǎng)起左右相伴的寵物狗，至少每天都有一定的時間外出。為什么不是目的，而是出去散步，散步，散步，健康快樂。(莎士比亞)。

小時候我也喜歡遛狗，喜歡帶著它在山上瘋狂奔跑，空氣里都是自由的味道。(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哈姆雷特)我養(yǎng)的第一只寵物是品種不明的小土狗。因?yàn)槭悄撤N品種的獵犬和中華田園犬的雜交產(chǎn)物，所以表面上看起來像土狗，但保留著獵犬的某些特征。使其氣質(zhì)看起來與一般土狗不同，眼神更加銳利，性格也更加固執(zhí)。結(jié)了緣的是1997年的一個下午，一個販子騎著摩托車在村子門口賣籠子里的小奶狗，我聚在一起參觀?；\子里有黑色、白色、黃色和花的各種顏色的小奶狗。蜷縮在不是很大的竹姆埃爾編織的籠子里。(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黑小子用渴望的眼神看著我，也許是我一廂情愿的想法，但當(dāng)時我是這么想的。(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千里迢迢》)想逃出籠子，一直撓著被爪子困住的竹子。我伸手摸了摸它，竟然舔了舔我的手指，小小的嗚咽著哭了幾聲，令人惋惜。(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所以我也模仿它的樣子，用渴望的眼神看著爸爸，拽著他的衣角跺腳撒嬌，最后我也成功了。(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父親問價格時猶豫了一會兒。最后不得不從口袋里掏出人造革，拿出蛇皮紋的錢包，拿出大團(tuán)結(jié)，遞給了狗販子。年幼的我抱著黑狗愉快地哼著歌蹦蹦跳跳地回家，爸爸看到我高興的樣子，高興地跟在我后面。幾年后，我知道了爸爸付錢的時候?yàn)槭裁椽q豫不決。那時100元是他工資的三分之一，足夠買我家半個月的生活錢。所以后來我向別人提起這個故事，大家都佩服。我父親多么愛我。偏偏當(dāng)時的我完全不知道，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伏中不知福。那時我知道從此我又有了一個幸福的小伙伴，并因此成為我家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狗的隊(duì)長。(莎士比亞，莎士比亞，莎士比亞。)(美國，英國，英國，英國，英國，英國，英國，英國，英國，英國)。

我給你起的名字叫胡浩浩?？赡苁莿倱Q了新環(huán)境，沒有安全感，動不動就喜歡看TVB電視劇，我的粵語能說得很流利?？上Ъ依餂]有說粵語的人，所以我大喊大叫說粵語，媽媽聽到我用粵語叫那個名字，發(fā)音變紅了，媽媽一直叫阿洪。(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家人)家里親戚朋友來問狗的名字，媽媽總是說阿紅，人們還是很奇怪，明明叫黑狗，但名字叫阿紅。

媽媽對養(yǎng)狗這件事一開始很有辭藻，她本來就喜歡收拾干凈、屋子整齊、舒適。(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家人)那時弟弟5歲，正是喜歡搗亂的年齡。媽媽跟在后面收拾的話，已經(jīng)累了，對我抱著回來的黑狗，她當(dāng)然沒有熱情。(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我的家人)當(dāng)她知道這小東西是父親用極大的團(tuán)結(jié)帶來的時，她比任何人都緊張，能夠逃跑，特別注意進(jìn)出家大門，關(guān)門。一到趕集日，媽媽就從集市上帶回來小鐵鏈和項(xiàng)鏈，從此被綁在院子里，不讓輕易進(jìn)屋。(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我的家人)我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帶它出去玩一圈。所以這個聰明的家伙看到我高興得蹦蹦跳跳，前腳抱著我的小腿，表示親切。(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放學(xué)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帶它出去跑一圈，讓其他小朋友也一起玩。(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學(xué)生》)假期里，我最喜歡把它帶到家附近的山坡上撿樹枝。就像帶著保鏢巡山一樣。山間小路人跡罕至。阿洪徑直向前沖去，總是向前跑一定段，看不到我，就在原地休息等我。(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哈姆雷特》)或者說，當(dāng)我沉浸在樹枝上的時候，在他身邊游蕩，當(dāng)我看不到那個影子的時候，只要有空喊那個名字，就會立刻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愉快地朝我跑去，尾巴晃動的那個得意的樣子像是在尋求稱贊。(莎士比亞)。

作為它的小主人，我最大的任務(wù)是和它一起瞎玩，喂它的任務(wù)一直是媽媽默默完成的。白天我們都上學(xué)，爸爸上班，同行的只有媽媽。(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家人)畢竟，和阿洪感情最深的，不是抱著它回來的我，不是付錢買的爸爸，而是陪伴時間最長的媽媽。(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家人)寵物需要陪伴，需要相處很長時間，母親對其習(xí)性非常了解，聽到它的聲音就能判斷其情感和意圖。(威廉莎士比亞，寵物、寵物、寵物、寵物、寵物)經(jīng)過精心的喂養(yǎng)和鍛煉，半年后，阿洪從小黑狗長成了大黑狗，背上的毛變黑了，力量也越來越大。這時我把它帶出去了。不再是我牽著它走，而是它帶著我逃跑了。當(dāng)初的小項(xiàng)鏈也有可能對它沒有任何限制。母親對他的熟悉和信任讓他自由進(jìn)出，不再約束這種自由。阿洪也很文靜。除了深夜例行出去兜風(fēng)外，其余的時間都在媽媽眼皮底下晃悠。(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家人)媽媽去洗衣服，跟著河邊走，有時太激動了，到河邊停不了腳，徑直一頭栽進(jìn)河里，渾身濕透，用狗刨子游回水邊，滑稽地扔下身上的水滴。(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和他的家人)母親下地去了，他也跟著去了，然后在田埂之間跑來跑去，有時還闖入藏在灌木叢里的馬蜂窩，被追著跑去。(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家人)阿洪抓住另一個特別的愛好——老鼠。人們說狗拿著老鼠多管閑事。阿洪喜歡插手這件事，有一次在家里的柴堆里發(fā)現(xiàn)了一只老鼠的蹤跡，他不勉強(qiáng)吃，等了4個小時，換了各種姿勢和喊叫聲，最后抓住老鼠才罷休。(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每當(dāng)晚飯時間，媽媽和我們一起分享那件事的時候，她總是在旁邊喊兩聲。好像知道在討論那個，喊了幾次抗議一樣。(大衛(wèi)亞設(shè)，Northern Exposure(美國電視劇)，家人)一天晚上，我們?nèi)艺诳蛷d看電視，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敲窗戶，媽媽打開窗戶，不料，一個叫阿洪的家伙傍晚跑出來，回不了家?？赡茉陂T口敲門了。沒有人聽到，它知道用回到客廳的窗戶敲窗戶。(威廉莎士比亞，哈姆雷特，家人)就像是用嚴(yán)正的聲明說我回來了，你們來給我開門，作為狗，那真是太聰明了。(莎士比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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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紅的血統(tǒng)里有獵犬的基因，長得又特別威風(fēng)凜凜，只要家里來生人，它都會異常興奮地吼叫，只要母親跟它說，這是家里的客人，不許吵，它就立刻停止。凡是家里來的客人都夸它聰明，當(dāng)然，也免不了有些別有用心的人，想占為己有。某日，家里來了兩個不速之客，約莫三十出頭，與父親并不十分相熟，聊了不多久，便一直夸阿紅長得好，是條好獵犬，用來看家浪費(fèi)了， 不如賣給他，讓他帶出去打獵，一定有好收獲。父親擺擺手，這狗是我們家丫頭的寶貝，能看家護(hù)院就不錯了，指望不著它上山打獵。此二人只得作罷，卻不曾想他們賊心不死，選了一個父親不在家的日子，帶了兩只土狗來，跟母親說借阿紅去打兩天獵，送兩只狗來幫忙看家，過幾天再換回來。母親不善拒絕，再說人家還拿了兩只狗過來交換，也足見誠意，便不舍地應(yīng)允了，還叮囑那人要好生照顧著。為此，我放學(xué)回來不見了阿紅，還生了老大的氣，見著那兩只栓在院子里的黃色土狗，怎么瞧怎么不順眼。父親回來后也說母親，不該輕易把阿紅借給別人，上山打獵多危險，萬一出點(diǎn)啥事兒呢？母親聽后，也連連后悔，可阿紅已經(jīng)被帶走了，父親打電話去詢問，人說已經(jīng)帶上山去了，過幾天就能送回來。眼看過去十多天，阿紅還未歸來，我著急得不行，催著父親打電話讓人把阿紅還回來，趕緊把這兩只笨笨的狗帶走。結(jié)果那人，在電話里支支吾吾，說阿紅受傷了，找了一個赤腳醫(yī)生幫忙醫(yī)治，等傷好了再送回來。父親半信半疑，追問了赤腳醫(yī)生的名字，碰巧是我家的舊鄰居吳伯，掛了電話之后，父親打電話給吳伯確認(rèn)此事，吳伯說，沒有這事兒啊，那小伙子不靠譜，滿嘴跑火車。父親很生氣，騎著摩托車用籠子載著兩只黃狗，直接去了十多公里外的那人家里。那人見了父親過來，還在裝，說阿紅在山里，沒在家里。被藏在里屋的阿紅，聽到了父親的聲音，拼命扒門吼叫著，那人還辯解說里面關(guān)著的是自己的狗，不是阿紅。父親難得強(qiáng)勢了一回，先是不疾不徐地說他剛跟吳伯通過電話了，然后用命令的口氣讓他把門打開，那人這才訕訕地拿了鑰匙把門打開了。重獲自由的阿紅，熱情地?fù)涞礁赣H身上，兩只前爪死死扣住父親的小腿，仿佛生怕父親不帶它回家。大半個月不見的阿紅，明顯消瘦了許多，毛色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澤，父親心疼地抱起它，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個騙子的家里。阿紅回到自己家的時候，跟撒歡似的，每間屋子都要跑進(jìn)去遛一遛，母親心疼壞了，一個勁兒埋怨那人沒良心，想騙走阿紅卻又不好好待它。那倆人從此被父母列為拒絕往來戶，我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被接回家的阿紅，一如往常地看家護(hù)院，陪我四處瘋玩。母親的悉心照料，它很快恢復(fù)了烏黑發(fā)亮的毛色，依舊在我們那片威風(fēng)八面，稱王稱霸。有一段時間，阿紅突然變胖了，肚子老大，走起路來一甩一甩的，母親說，它是肚子里有小狗了，看樣子可能數(shù)量還不少。阿紅睡著的時候，我好奇地盯著它的肚皮看，果然是鼓鼓囊囊，伸手摸一摸，肚子里的狗寶寶還會動。阿紅正式升級當(dāng)媽媽，是在一個夏夜的晚上，在生產(chǎn)前幾天，阿紅經(jīng)常在廚房的柴堆旁邊轉(zhuǎn)悠，母親猜想到它是在物色合適的窩，還特意到剛收割完稻谷的田邊撿了一把新稻草。它就在這一把新稻草作的窩里，誕下了五只可愛的小狗崽，早起做飯的母親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三只黑色的，兩只黃色的。剛出生的小狗崽只有巴掌大，眼睛還未睜開，卻是知道吃奶的，阿紅特別護(hù)崽，剛生產(chǎn)完的那幾天，家里只有母親可以靠近它，連我過去看小狗崽，它都會從咽喉里發(fā)出警告的哼聲。母親給阿紅準(zhǔn)備了大餐，說要補(bǔ)充營養(yǎng)，那些日子，它的伙食可比我們都好。一窩五只小狗崽，長得倒是特別快，十多天之后，睜開眼睛的小狗崽們已經(jīng)可以慢慢爬出稻草窩了。阿紅只要一挪動，狗崽們就紛紛想要跟它一起走，阿紅從此身后就多了一串小尾巴，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威風(fēng)瀟灑，來去自如了。因?yàn)?只狗崽子要吃奶，阿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著，母親常常心疼地?fù)崦?，一邊對我們說：當(dāng)媽的都不容易啊，你們看阿紅，被小狗崽纏得多辛苦，這才多久，就瘦的背脊骨都顯了。不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是為母則強(qiáng)的呀，阿紅雖然辛苦，但是和一堆狗崽子一起玩鬧的時候，她的表情是驕傲又幸福的呀。又過了一陣子，狗崽子們都長大了，母親說他們吃的已經(jīng)比我們一家四口還多了，就陸續(xù)送走了一些，只有一只胸口有一撮白毛的小黑狗被我留下了，給它起了名字叫小點(diǎn)。

阿紅和小點(diǎn)母女倆，陪伴著我從小學(xué)到大學(xué)，每次回家都有她們在門口迎接，親昵地跑過來舔舔我，撒撒嬌，爭爭寵。后來，阿紅因?yàn)槟昙o(jì)大了，生產(chǎn)之后感染了疾病，去世了，母親鄭重地找了一塊地方，親自掩埋了它。母親說她很舍不得，但是阿紅也真是足夠老了，它這一輩子，活得算是幸福的，起碼兒孫滿堂了。后來我們家再養(yǎng)的狗，都是阿紅的后代，但是也沒有哪一只像它一樣聰明活潑。阿紅的女兒小點(diǎn)，在我們家也養(yǎng)了將近十年，某一天早晨它出去放風(fēng)，然后就沒有回家。母親說，那段時間盜狗賊猖獗，大約是被偷了。自那以后，母親出門就少了尾巴，家里再養(yǎng)的狗，就都拴著了，不敢再讓它們跑出去，免得入了賊人之手。

在城市里生活，租住的空間太小，休息的時間也太少，沒有養(yǎng)寵物的條件。也是因?yàn)椋僖舱也坏较癜⒓t那樣跟我有緣分的狗狗了，所以寧可不養(yǎng)了。手機(jī)里沒有留存阿紅的照片，但是，它的可愛模樣，想起來還是清晰可見的，舍不得忘記它，也舍不得找另一只狗狗替代它。

二零一九年三月十二日

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