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百態(tài)社會,嘗盡各種滋味的人生。
老鐵頭是老人,是固執(zhí)的老人,用農(nóng)村人的話來說是筋。
他以前做過屠夫,專門殺豬。據(jù)說,在他年輕的時候,有一股子蠻力,殺豬從不用別人幫忙。走進豬欄,騎在豬身上,右手拿刀,左手勒頭,紅刀子進白刀子出。他性格很火爆,對那些迷信的東西嗤之以鼻,諸如鬼魂、黃大仙、因果報應之類的。有人跟他爭辯,他總是說:“要是真的有報應,我這么多年殺豬無數(shù),怎么沒見那些豬來找我報仇啊。你們這些人,雖然沒殺豬,但卻吃了那么多豬肉,要報仇肯定先找你們,等你們出事了,我再信也不遲?!卑褎e人氣得不輕。
這幾年,省里在搞美好鄉(xiāng)村建設,農(nóng)村危房改造有一定的補貼。他家有個老房子,也一直想拆,如今危房改造能拿錢,何樂而不為?
說干就干,那天是晴天,也沒看日子。大家正在熱火朝天的拆老屋,這種事他們熟練地很。
突然有人驚慌的指著房梁叫道:“蛇,好大的白蛇啊。”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大家看到房梁上果真有一條白蛇。頭不圓不尖,碗口粗細,長約丈二,身子跟雪一樣白,一雙眼睛竟不是碧綠色,而是白灰色。正纏繞在房梁上,昂著頭,吐著信子,嘶嘶作響,像是發(fā)出警告。
大家哪看過這景象,紛紛停下手頭的活,遠遠地離開了白蛇。也有膽大的,拿著長竹棍,慢慢的靠近白蛇。只見那白蛇,把身子猛的往前一探,“呼”的一聲,這是一個蛇類攻擊的動作,把那拿竹棍的嚇得不輕。也有人那石頭砸那白蛇,可它賴在那里,死活不走,好像在守護或者在警告什么似的。
這老鐵頭看大家沒什么好辦法,竟不知從哪拿來把殺豬刀,氣呼呼的沖著白蛇大喊:“你這畜牲,敢在這里擋我拆房子,你若再不走,休怪我把你剁了,燉湯喝?!蹦前咨呗犕旰?,竟好似在思索,吐著信子,往前爬了那么幾步。眼看著就要走了,不知為何,它卻停下來了,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
看著白蛇賴著不走,老鐵的火氣噌的上來了,竟將那殺豬刀甩了出去。也不知是無心還是有意,不偏不倚,那刀剛好砍了那蛇的頭。噗通,蛇頭和蛇身從房梁上掉了下來,帶著血,那么紅,它眼睛中好像蒙了一層霧。
周圍人看呆了,老鐵頭卻得意的笑道:“早叫你走了,你不聽,如今只好做我的下酒菜了?!闭f著,便走到那蛇身旁邊。轟隆轟隆,還沒等老鐵頭反應過來,這老屋竟塌了,瓦片、木頭、土磚全壓在他身上。
大家還沒從白蛇被砍頭的驚嚇中走出來,老鐵頭被埋竟讓他們嚇呆了,一時間竟沒上去救人。每個人心里都在想,要是剛才在那里干活……
老李頭被救出來了,但人已經(jīng)不行了。不是被壓死的,而是那把殺豬刀正好砍在他脖子上,砍到了大動脈,失血過多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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