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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書。

結(jié)束了文化中心的課，老金幾乎是逃出來的，因為妍珠大媽對他的愛慕已經(jīng)表露無疑了。

“艾瑪，好久沒兜風了，真是開心，不如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

“我不喜歡電影。”

“是嘛？那你喜歡啥？”

老金冷笑一聲：“我喜歡殺東西?！?/p>

“殺東西？雞嗎？……??！…”老金突然一個急剎，妍珠的腦袋懟在中控臺上。

老金盯著車窗外，看到一男一女正從馬路對面走過來。

他下車逮住那男的一瞅，這不就是……！

“爸，你怎么在這？”

“這位就是伯父吧？您好，我是恩熙的男朋友，閔泰周?！?/p>

老金的臉在抽搐，記憶中的某張面孔消失了。

“伯父？您還好么？不必擔心，我是警察，會把恩熙安全送回家的。”

妍珠馬上附和道：“就是就是，年輕人玩年輕人的，金先生，咱們快走吧?！?/p>

妍珠一路上還在評論閔泰周如何如何好：“哎一古~~人長得帥，職業(yè)也好，我要是你呀，早就回家偷著樂啦~”

老金說：“從剛剛開始我就一直想問你?！?/p>

身邊這個惜字如金的老鬼竟然有問題要問自己，這讓妍珠大媽很是期待，她深情地望著老金：“想問啥？盡管問~”

“你是誰？為什么上我的車？”

把妍珠撂下，老金打開錄音機：“恩熙談戀愛了，男的叫閔泰周，是個警察?！?/p>

恩熙和閔泰周一起散步，他刻意聊起老金，告訴她，兩人曾發(fā)生過小小的交通事故，不過沒什么大礙，轉(zhuǎn)而又問道：“你爸爸為什么會去那里？”

“哦~他應該又是去竹林了吧。在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就在那一帶選了塊地，種了很多的竹子?！?/p>

“竹林么？”閔泰周抿一口奶茶，若有所思。

閔泰周的計劃是什么？他會對恩熙下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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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所長又來找老金聊天，還叫了炸醬面，剛一坐下，安所長先將一罐啤酒一飲而盡，像是開胃一樣，然后拌起面條：“老哥，我看你的寵物醫(yī)院關門了，身體不舒服？”

“沒啥大事，再觀察看看?！?/p>

“嘖嘖，一把年紀了，還不如把這里收拾一下，另外找個地方養(yǎng)老得了，就當是為了恩熙。這破地方，還有啥好留戀的。”

“那安所長你呢？為什么還一直留在這里？”

安所長把嘴角的醬汁一抹，重新起開一罐啤酒：“老哥，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那邊街角的便利店，有個姑娘，成天笑嘻嘻的，那姑娘知道我每天早晚都會去那里買香煙，每晚賣給我香煙以后才會打烊回家，有一天她突然對我說：‘大叔，少抽一點?！呛莮”想起女孩的體貼，安所長有些眉飛色舞：“那之后，就沒見過她了，有一天，她媽媽抓著我，哭著說，就算找到尸體也行。后來我就戒了煙，一直堅持到現(xiàn)在?！?/p>

安所長從懷里掏出一包還沒拆封過的香煙：“這就是我最后跟那姑娘買的那包煙，雖然不知道兇手長什么樣，但我會親手抓住他，然后重新開始吸煙?？墒恰@都過了特么十七年了……操?！卑菜L把一根火柴叼在嘴邊：“應該還在某個地方活著吧……”

“活著？那個姑娘么？”

“不，那個連環(huán)殺手；最近的案子會不會也是他做的呢？……我該走了?！?/p>

臨走前，安所長說：“對了，上次你讓我查的那輛車，車號8588，我查到了，車主也是個警察，叫閔泰周，總部情報科的，你們私了一下就行了?！?/p>

老金一頭霧水，“8588的車？你在說什么？”

“......天，你又犯病了，當我沒說，回見~”

送走安所長，摸出錄音機，播放最近的一段錄音：“恩熙談戀愛了，男的叫閔泰周，是個警察。”

閔泰周？好耳熟的名字。

記憶的碎片開始在腦海中拼湊：

你好，我叫閔泰周，是警察；

最近的兩起兇殺案都是相同的手段；

車輛追尾，車號8588，銀色索納塔，車后廂的O型血，是人血；

那家伙，是殺人犯。女兒有危險！

老金馬上給女兒打電話，她正在和閔泰周看電影。

影廳里黑燈瞎火的，這眼神兒也不好使，更糟糕的是，抽搐又開始了。

老金最后記住的畫面，是馬東錫。

啊咧…我為什么會在電影院？對了，我正在找女兒。

時間已經(jīng)來到深夜，反而是恩熙在找他，原來女兒已經(jīng)回家了。

“爸，你上哪兒去了？”

“你怎么認識閔泰周的？”

“偶然遇上的……”

“怎么個偶然？”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回家，他開車送我回來……”

“你為什么要坐陌生人的車?。?？”

老金把恩熙拽進屋里，一下甩在地板上：“你聽好！我認識閔泰周……”

“閔泰周也認識你！你撞了他的車，還報警說人家是殺人犯！”

“沒錯，我有證據(jù)！”

“可泰周還認為你是殺人犯呢！”

“你說什么？”

“那幾天電視上說的，竹林附近的水庫發(fā)現(xiàn)了女尸；爸，你最近是不是又去了竹林？”

女兒的反問來得猝不及防，老金不知如何作答。

“那天幫你擦掉鞋子上的泥巴時，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你在懷疑我？”

“爸，我不相信你是那種人?！?/p>

這世上的絕大多數(shù)偶然，都不是偶然；閔泰周那小子是在把恩熙當作誘餌，等著老金上鉤。

那就只好出絕招了。

老金把帶有血的紗布交給安所長，托他拿去化驗，然后與受害者的DNA比對。

“老哥，我說了，那人是警察~”

“那又怎樣？這能當作無罪的借口么？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你當我清醒也好，瘋了也罷，總之，先化驗再說?！?/p>

“那行吧，等我電話?！?/p>

“需要多久？”

“一周左右?！?/p>

好了，暗地里調(diào)查，明地里也要表態(tài)。老金去了恩熙的工作單位，把前來約會的閔泰周堵在門口。

“別再來找我女兒。”

“我們彼此相愛，有何不可？”

“相愛？呵呵……少來這套，我知道你是誰?！崩辖饻惖介h泰周耳邊：“你個殺人魔?！?/p>

老金上車，叮囑恩熙不要再與閔泰周來往：“ 一周，給我一周時間，到那時，你要跟那小子戀愛還是結(jié)婚，我都不會攔你。”

為了迎接可能會遭遇的正面對抗，老金練起了肌肉。

還要恢復手指的爆發(fā)力。

真是的，不服老不行。

那么，只好使出殺手锏——戊巴比妥鈉；這是在給豬牛安樂死的時候使用的藥物。

次日，老金把女兒送到單位，然后跟蹤閔泰周，在他的住所附近蹲守，一直守到天黑。

吃喝都在車上解決，內(nèi)急也不下車，直接尿瓶子里。

閔泰周的房間始終亮著燈。

睡，快睡啊混蛋……不好，眼角在抽動，看來老金的記憶又在消退，而且他還忘了瓶子里裝著的不是水……

壞了，我為毛會在自家院兒里打瞌睡？

“才認識一個月就結(jié)婚，是不是太著急？恩熙還是個孩子，啥都不懂~”眼中的殺人魔要娶自己的女兒，而老金還與之談笑風聲，看來老金完全是把閔泰周給“洗白”了。

“這個不是問題，以后慢慢在一起生活就會好的?！?/p>

“好，只要你們彼此喜歡，那我沒意見，不過，恩熙應該跟你說過，關于我的?。荒惴判?，過陣子我就搬去療養(yǎng)院，不給你們添麻煩，我女兒就拜托你了~”

“是，我會努力照顧好恩熙的?！?/p>

恩熙端來水果：“爸，你瞎說啥呢~”

“恩熙，去拿些啤酒來，今天是個好日子?！?/p>

趁恩熙去拿酒，老金問閔泰周：“貌似……咱倆不是頭一回見面吧？”

閔泰周也沒回避：“是的，幾天前才剛見過。”

“哦？那時候我和你說了什么？”

閔泰周端起茶杯放到嘴邊，答：“您當時……同意我們結(jié)婚了?！比缓笥煤炔枳餮陲棧^察老金的反應。

老金想了一想，笑了：“好~好~，你先坐一下?！彼匚?，關上房門，眼神立刻變得不那么友善。

“我沒說過那種話，我說的是：只要他再見一次恩熙，我就把他撕成碎片?！?/p>

機會難得，只要把毒藥直接注入他體內(n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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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泰周走后，老金發(fā)現(xiàn)女兒的脖子上有抓痕。

“你脖子怎么弄的？我不是說了一周之內(nèi)不許見他嗎??？你竟然還把他往家里帶，你知不知道這可能會害死你?。?？”

“爸！是你掐住我的脖子，你忘了嗎？！還有，已經(jīng)過了一周，也是您讓我?guī)貋淼?！?/p>

“你說啥？……”

整整一周的時間，在老金的記憶里被刪除了。

沒時間了，這樣下去，恐怕連對于恩熙的記憶也會消失，只剩下殺人的記憶和習慣；說不定，還會先殺掉恩熙。

不行，必須要記住，恩熙是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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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所長那邊的化驗結(jié)果出來了，老金提供的疑似血液樣本，來自動物，不是鹿就是狍子。

老金親自檢驗過，那確實是人血，怎么成了動物？

這晚，老金做噩夢了。

醒來后，感到身上不對勁。

閔泰周坐在電腦前，悠哉地瀏覽著資料：“這里面很有意思，密碼是恩熙的生日?！彼仡^看著老金：“我是誰？是殺人魔閔泰周？還是你女兒的男朋友？”

老金的脖子被拴著，勉強夠得著自己的工具包。

閔泰周在修改老金的日記，把它變成認罪書，或者遺書。

“沒想到您還留著那塊紗布，幸好我看了你的日記之后，給及時換成了狍子的血?！遍h泰周津津有味地讀著日記：“‘為什么不殺掉這個女人，妍妹大媽。’你這么想殺她嗎？要不我來替你完成吧~”

閔泰周用老金的手機撥通妍珠的電話，扔到他面前，老金敷衍一下就結(jié)束了通話。

“臭小子，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嗎？！”

“只殺掉該死的垃圾；這不是你說的么？同樣的，我也只是殺掉我想殺的人，咱倆是同類?！?/p>

“你究竟想干什么？！”

閔泰周撿起地上的一支麻藥，抽入針管：“我要你替我背上殺人的罪名，那么，我就會考慮該怎么殺掉恩熙?！?/p>

“NMD，那還不如殺了我！”

“殺你？那可不行，只要我還活著，你就不能死?！?/p>

再醒來已是早晨，閔泰周早就不見了，老金慌忙沖進女兒的房間趕她起來：“你先去姑媽的修女院住幾天！”

收拾好東西，出租車和姑媽已經(jīng)在等著。

在忘掉閔泰周的真面目之前，老金要殺了他。

就憑他一己之力去對抗那個青壯年小鮮肉，老金的計劃能成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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