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
在談到中國古代婚姻時,有一個非常虛偽的詞叫“一夫多妻制”。因為中國古代男人只能娶一個妻子,她的地位是家族中最高的,“正室”兒子擁有繼承權。妾的孩子只能被稱為庶出,沒有繼承權,地位遠低于正室。
但這句話實在太矯情了,人類學家通過對世界上許多一夫多妻制的國家考察,發(fā)現(xiàn)其實在那些有很多老婆的家庭,每個老婆的身份也會自動按照某種方式劃分為三六九等。如通過年齡、財禮的多少、甚至妻子的體能強弱劃分等等,不一而足。在中國,我們是按照娶妻子是不是按照某種程序劃分的;
那么,中國古代娶妻需要經(jīng)過怎樣的程序呢?
在《禮記》中,描述了中國古人娶親的六大步驟,人稱“六禮”。
采納:“婚禮下達,采納用雁”,男方需要用一只自己射下的雁作為憑據(jù),通過媒人到女方家中通話,得到允許,行采納之禮。根據(jù)中醫(yī)說,射雁的目的應在于:雁在空中,射雁可以考驗男子的目力,臂力以及反應能力。人的力氣源于腎,目力好壞同肝有關,射雁也可體現(xiàn)出男子打獵的本領等,通過這一行為可以向女方家中傳達這樣一層信息:要娶你們女兒的男子很健康,有能力。而這僅是從動物本能上說的,還有種說法是大雁是候鳥,其來去順乎天地、合乎陰陽,用雁取其順乎陰陽變化的吉利。
問名:即采納過后,媒人在女方家中詢問女子姓名,生辰,排行,及其母親的姓名。然后男方家族通過占卜的方式判斷男女是否“八字相合”
納吉:即采納環(huán)節(jié)結束后,男方將占卜結果告知女方的行為。
納征:即納吉過后,男方攜帶財禮正式向女方提親,且雙方的婚姻行為被社會正式認可。
請期:男方為了表示“不敢專斷”,請女方“選定”日期(其實日期男方已經(jīng)通過占卜選好了)。
迎親:男方迎娶女方的行為,其形式十分繁瑣,簡而言之就是女婿把女方從女方家中接回家的行為。
六禮結束,婚姻關系正式確立。而當時社會也將夫妻關系以十分神圣的態(tài)度來看待,如《易傳》中說“有天地然后有萬物,有萬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就夫婦,有夫婦然后有父子……夫婦之道,不可以不久也。故受之以恒。恒者,久也?!狈蚱揸P系僅次于天地萬物??梢钥闯?,“統(tǒng)治階級一開始就把一夫一妻制的倫理道德要求同國家法令結合起來。無疑,這樣可以通過穩(wěn)定夫婦而穩(wěn)定家庭,通過穩(wěn)定家庭來達到穩(wěn)定社會、穩(wěn)定國家的目的?!?/p>
不大尊重女性的說,六禮制度其實就是男方通過財物來向女方家族買媳婦的一套程序,這套程序對女方家族來說當然是對女子出嫁后的保障。但對男性來說:“如果買媳婦相當于是買一個東西,那么這個東西總是得保證質量的。與自由婚姻不同,六禮制度下的男女是無法“驗貨”的,那么此時,女方又應當如何為男方保證女子質量呢?
答案很簡單,媵妾制度。
作為一種制度補充,媵妾制是指在妻子出家時,由妻子的妹妹,或者對妻子來說比較重要的丫鬟作為陪嫁,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妻子的預備隊。當妻子死后,則以媵作為妻子。從而保證妻的地位。在《孟子》一書中,講述的那個乞丐齊人一妻一妾的故事,便是齊人娶了一個老婆,妾則是作為媵出現(xiàn)的。至于其他人,當然就更不必說了。
當然,先秦時期對于婚姻關系的限制不是很嚴格,畢竟制度興起之初到落實需要一個過程。如宋玉《招魂》中說:“士女雜坐,亂而不分些。放陳組纓,班期相紛些。鄭衛(wèi)妖玩,來雜些陳?!本褪钦f男女雜亂的坐在一起,把脫下的衣服帽子隨便坐在一起,與鄭國,衛(wèi)國來的女子一起玩樂的事情。而《史記 滑稽列傳》中:“州閭之會,男女雜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壺,相引為曹,握手無罰,目怡不禁,前有墮耳,后有遺簪。……日暮酒闌,和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錯,杯盤狼藉;堂上燭滅……羅襦襟解,微聞薌澤……故曰酒極則亂?!敝蓍傊畷哪信s亂坐在一起,握手,拋媚眼均可,杯盤狼藉,鞋襪亂放。燈滅后寬衣解帶,幾乎鬧出亂子來。從這里亦可以看出當時社會風氣之一二。
至于在《戰(zhàn)國策·韓策》里,記錄秦昭襄王宣太后的故事,就更加有趣了。“宣太后見外國使臣時說:“當年我侍奉先王的時候,他把大腿壓在我身上,我覺得特別累;當先王全部身體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就不覺得他重了,為什么呢?因為我感覺爽。所以我們今天……”(妾事先王也,先王以其髀加妾之身,妾困不疲也;盡置其身妾之上,而妾弗重也,何也?以其少有利焉。今佐韓,兵不眾,糧不多,則不足以救韓。夫救韓之危,日費千金,獨不可使妾少有利焉。)
(羋月傳中的宣太后)
附幾個故事:
李季愛出遠門,他老婆與人通奸。李季忽然回來,奸夫在房里出不去。仆人出主意,“讓奸夫裸奔出門。我們裝看不見?!比缓蠹榉蚓吐惚汲鲩T了。李季看到了問,都說沒看見。李季說:“我中邪了?”妻子說:“是的?!崩罴菊f:“那怎么辦?”妻子說:“用五種牲口的屎洗澡?!崩罴菊f:“好吧?!比缓缶陀妹耖g驅邪的辦法用五種牲口的屎給丈夫淋浴。(燕人李季好遠出,其妻私通于士。季突之,士在內中,妻患之。其室婦曰:“令公子裸而解發(fā),直出門,吾屬佯不見也。”于是公子從其計,疾走出門。季曰:“是何人也?”家室皆曰:“無有。”季曰:“吾見鬼乎?”婦人曰:“然?!薄盀橹魏??”“取五牲之矢浴之?!奔驹唬骸爸Z。”乃浴之以矢。)(韓非 內儲說下)。
2.鐘離女,住無鹽又稱無鹽女,齊宣王夫人。40歲沒嫁出去,后來自薦給齊宣王,陳述自己政見。被齊王納為后。(關于鐘離春,郭德綱編排過她的一個梗。說她有一天特別生氣,就砸家居,各種砸。砸到一個家居時,鐘離娘娘大喝一聲:“呔!妖怪!”旁邊宮女拉著:“娘娘別鬧,那個是鏡子”。
3.商王武丁的妃子婦好,英勇善戰(zhàn),曾帶兵征伐羌,夷等部落。后來,商王給她封地,讓她定期為交納朝貢,和其他諸侯王無異。且此后商朝后代帝辛(紂王)亦“為婦言適用?!辈豢烧f在女性對商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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