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夏日某天,福州軍區(qū)的副司令皮定均忽然來到廈門胡山里廣播站,并在那里布置重兵防守。
當天早上9點,曾在公安部門任職的羅瑞卿出現(xiàn)在門口,卻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兵阻攔。正巧目睹全程的皮定均急忙叫人拉下小兵,向羅瑞卿道歉。
羅瑞卿笑笑,用一貫謹慎的態(tài)度讓人把皮定均設下的一切全部換掉,包括水壺里干凈的白開水。皮定均不敢有異議,乖乖聽從羅瑞卿的指示。
如此異樣令工作人員在心中嘀咕,不知是不是有什么“大人物”將來廈門。過了一會兒,答案自動“揭曉”。
第一個走入視線的是陳毅,緊接著賀龍、劉伯承、羅榮桓等人的身影相繼出現(xiàn),震驚在場所有人。
除卻朱德、彭德懷和林彪,十大元帥中七位均到了廈門,而且據(jù)說朱德原本要來,他的專車已到廈門大學的門口,卻被31軍聯(lián)絡處的處長王泉激堅決攔了下來。
他告訴朱德:元帥到了7位,已然有很大風險,您再去,恐怕后果不堪設想。
朱德無奈,只得作罷。那么問題來了,胡山里的廣播站到底有什么特殊之處?竟引得元帥們紛紛到訪?其實理由很簡單,要從1953年說起。
01,與眾不同的戰(zhàn)爭:人可以犧牲,高音喇叭不能壞
那年春天,我軍在朝鮮戰(zhàn)場上俘獲的“九頭鳥”廣播器材被悄悄運送到廈門角嶼島。那是一座環(huán)境惡劣、渺無人煙的島嶼,全島面積僅僅0.19平方公里,非常小。
但由于它距離臺灣非常近,是故一直渴望收回臺灣的中央領(lǐng)導打算在那里組建一個特別的“單位”:對敵有線廣播站。
既然要成立“單位”,那么“員工”的生存條件必須有所保證。角嶼島無淡水資源,沒有藥品和食物,也缺乏建造工事的材料,一切都需要船只從大陸運輸。
守護在島嶼上的連隊隸屬28軍,廣播組剛開始“營業(yè)”時,緊缺物資的廣播員即是與戰(zhàn)士們在一起吃飯的。
海上風浪大,補給船無法確保到達時間。一旦延誤,角嶼島上的所有人就只能“干熬”,淡水喝完了,用海水煮粥,那個味道,讓吃過的人皆終身難忘。
苦中作樂的人們,為那道“獨創(chuàng)”的主食起了個有趣的名字,喚作“角嶼粥”。
居住條件同樣糟糕。初上角嶼島,廣播組和相關(guān)工作人員分成兩批:
一批住在簡陋的地坑,用兩張桌子當工作臺,不足8平米的區(qū)域即是他們生活、工作的全部場所;另外一批則住在蘆葦搭建的棚子中,與兩臺轟鳴作響的發(fā)電機“朝夕相處”。
上廁所也很困難。島上面積有限,沒空地修建廁所,誰若有需要,只得獨自一人跑到礁石堆解決。醫(yī)療隊的女成員來島上慰問,官兵們見她們不方便,才臨時挖了一些簡易廁所。
在角嶼島一待就是許多年的閩南語廣播員戴鴻雁說:用海水清洗確實干凈,那亦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啦!
角嶼島的喇叭響不到半年,對面的臺灣人也從日本弄來了一個大喇叭,安裝在角嶼島對面的金門馬山,叫馬山廣播站。雙方的廣播員皆是來自大陸,說話字正腔圓,常常讓人分不清究竟是哪邊。
但分不清也要分,分別駐扎在兩地的戰(zhàn)士們理所應當把對方的廣播站和大喇叭當作“特別關(guān)照”的對象,常常試圖用炮彈打“啞”對面。如果成功,就會立下一定功勞。
廣播組亦不甘示弱,將多長時間可以復播視為衡量彼此戰(zhàn)斗力和士氣的指標,與對面針鋒相對,“死磕”到底。
戴鴻雁回憶當初,表示那時真的很驚險,角嶼島的廣播一出聲,對面的炮彈便隨之而來。廣播站的工作人員時不時背起40多公斤重的設備,與來自對面的炮彈“玩”游擊戰(zhàn)。
某一回,吳世澤剛剛在霧氣中放下喇叭,回到地坑吃飯,誰知一陣大風忽起,吹散了霧氣,暴露了島上種種,他迅速丟下飯碗,拼命跑到喇叭前背起它即往地坑沖。
一顆炮彈果然立馬炸響在喇叭原來所在地,倘若吳世澤晚上幾秒,他就會和喇叭一起“四分五裂”。
02,六條保證我清楚:一天十六遍,“敵我”均熟悉
除卻“喇叭保護戰(zhàn)”的炮聲,角嶼島和金門之間還有一種聲音,即雙方的廣播聲。
角嶼島的廣播通常以國歌為開始,猶如狂風驟雨般頗具氣勢地“砸”向?qū)γ?。接著才是廣播的正式內(nèi)容。
很長一段時間,角嶼島反復播放相同廣播,告訴對面人員,我方對投誠者有“六大保證”:
保證他們的生命安全,保證不打罵不侮辱他們、不沒收他們的財產(chǎn);保證給傷病者進行治療;保證人身自由,由他們自己選擇日后去處,給予路費和就業(yè)幫助;保證投誠獎勵。
一年365天,至少280天都在播放,強迫對面每日聽上16遍,叫他們想遺忘也困難。戴鴻雁后來笑著說:“這種方法的確很管用,前來投誠的國民黨士兵張口第一句往往皆是政策我知道?!?/p>
有的北方士兵更是在站崗無聊時,利用“六大保證”學會了閩南話。
當然,宣傳投誠僅是廣播站其中之一的作用,偶爾它亦會向隱藏在對面的地下組織人員傳遞消息,只不過具體內(nèi)容,唯有地下組織人員和我方領(lǐng)導知曉。
1958年,馬山廣播站來了一個特殊的廣播員,叫湯麗珠,父親是國民黨高官,在廣播站一待就是幾年時間,長相漂亮,說話卻十足“潑婦”風,令人非常無語。
角嶼島的廣播員聯(lián)合起來,專門為湯麗珠制定一場“攻勢”。他們先是收集大量湯麗珠故土親戚的照片和特產(chǎn)、故居影像等等,然后用普通話和閩南語重復呼喚湯麗珠20余遍,“告訴”她:
現(xiàn)在將為你播放你姑姑、侄子的來信和錄音,國民黨說你的親戚均被殺光,純粹子虛烏有,他們現(xiàn)在的生活十分幸?!阌浀媚愕墓释两鹑A嗎?你姑姑做了你最愛的火腿,明天會有一艘禮船漂到金門,請注意查收你老家的特產(chǎn)……
所謂禮船,是角嶼島和金門的又一特殊“戰(zhàn)斗”:金門利用風箏、豬小肚和海浪向角嶼島“發(fā)送”傳單、日用品和食物等“糖衣炮彈”,角嶼島則“回敬”各地土特產(chǎn),譬如茅臺酒、龍井茶等等,你來我往,看誰先頂不住“誘惑”。
廣播次日,角嶼島果真給湯麗珠“捎”去了金華火腿。至于湯麗珠有沒有收到,那就不知道了。沒多久,她便被調(diào)離金門,再無音信。
03,三十八年未停歇:蔣匪到兄弟,你來我往真懷念
角嶼島廣播站建立沒幾年,廈門沿海又成立4個廣播組,對大小金門區(qū)域形成“包圍”之勢,繼續(xù)“對臺心戰(zhàn)”策略。
1962年,7位元帥視察的胡里山即是廈門對臺廣播站的總部。那一日,胡里山的女播音員先向7位元帥“表演”了普通話播報的“六大保證”,接著戴鴻雁又用閩南話播報相同內(nèi)容,總過程不到3分鐘,勾出了7位元帥的濃厚興趣。
有人問:一個簡單的演示工作,“招”來7位元帥,如此陣仗,是不是有點兒夸張?
實際上,聽“六大保證”的播報僅僅是7位元帥至胡里山的一個公開行程罷了。幕后是不是還有其他“秘密任務”,則只有他們和相關(guān)人員知曉了,外人無法憑空猜測。
時間進入70年代,金門的廣播內(nèi)容有了變化,他們開始利用鄧麗君甜美柔和的歌聲當作“武器”,企圖“軟化”大陸人的“心防”。
雖然大陸斥責鄧麗君的歌聲是“靡靡之音”,可其實暗地里喜愛鄧麗君的民眾并不在少數(shù)。
不可否認的是,國民黨的這一計謀確實很有用,譬如有證可考的背叛者吳榮根,他到了臺灣的第一件事就是和鄧麗君見了一面,并獲得了鄧麗君贈送的兩張唱片。
1979年,剛剛經(jīng)歷一場“大變故”的華夏廣播同樣出現(xiàn)變化,他們不再高聲指責臺灣人,而是發(fā)出了有關(guān)親情和同胞的真情呼喚,廣播員們把昔日的“蔣匪”稱呼改成“臺灣同胞”與“國民黨軍官弟兄們”,并加上一句肉麻的“親愛的”。
大陸方主動宣布“停止炮擊金門”,又向臺灣同胞提出“根據(jù)現(xiàn)實情況完成統(tǒng)一大業(yè)”的邀請。
此后,雙方的播報內(nèi)容愈加有人情味,不只互相播報天氣預報,而且會在下雨前提醒對方及時收衣服。
1991年4月底,廈門對臺有線廣播完成最后一次工作。次日,喧囂了整整38年的廣播站正式“停業(yè)”。1992年,金門恢復地方自治,開放游客觀光服務。
2004年底,昔年曾在廣播站“隔岸喊話”的幾位老播音員陸續(xù)登上曾經(jīng)想也不敢想的“對面”土地,他們感慨萬分地表示:倘若不是大家都遷居了,他們真的很想再去看看當年一直在打“嘴炮”的“老伙計們”。
于他們而言,華夏的血緣是割舍不掉的“關(guān)聯(lián)”,哪怕舊日為“敵”,彼此也是雙方最懷念的對象。那些“打嘴炮”的歲月,早就成為他們生命中別有“趣味”的難忘經(jīng)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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