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內(nèi)容為虛構(gòu)故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1
蘇月白回來了,帶著他的錢。
與此同時成親的溫侯攜夫人蜜月歸來,打著想念親友團的旗號,空手進宮與眾人團聚,一敘就是小半個月,絲毫沒有走的意思。
看人齊全,這天女帝下朝無事,大手一揮,決定開席擺宴來個眾樂樂。
赴宴人員包括遠在天邊的顧隨,攜帶鸚鵡紅萼一只;近在眼前的蘇月白,攜帶小弟容茗一個;不遠不近的萬霄,攜帶師弟凌青一個;特別親近的侯爺夫人王木木,攜帶夫君一個。
成雙成對場面感人。
連同女帝一共七個,圍成一張大圓桌。
中間安著一只鍋。
凌青:“???又吃火鍋?”
溫遙教育他,“你怎么就知道個吃,吃飯的形式和內(nèi)容重要嗎,重要的是跟親友相聚一堂的氛圍和感情……”說著,將夾菜的手收了回來,夠不到。
溫侯爺悻悻地道:“阿嬰,我溫婉地提個意見給你聽?!?/p>
溫侯爺?shù)溃骸澳阌袥]有覺得我們桌子太大鍋太???”
女帝嘿嘿一笑,拍拍手,立即有溫柔小侍女如意遞上一捆特制筷子,手臂那么長,防油防燙操作簡單易上手,合情合理。
眾人:“……”
女帝在一眾目光中打著哈哈解釋,“那什么,家屬就給這么多經(jīng)費,各位大佬多多包涵?!?/p>
家屬攝政王,人雖不在,但余威長存。
其實他是被游侍郎纏在御書房脫不開身。
這位曾經(jīng)疑似攝政王情敵的年輕小伙打一進門,便用一種“你很多余”的目光看著女帝,最后干脆直言挑明,“陛下忙碌一早上辛苦了,這里有微臣就可以了,您還是去歇著吧?!甭犅犨@個危險發(fā)言。
不但這樣,游侍郎還摟住容闕不撒手。
死活不撒手。
若是有個專門解答疑難雜題的平臺問這么一個問題:如何看待男友的情敵最后跟男友好了?
容斐嬰能匿名罵上游侍郎一萬字不重樣。
關(guān)鍵容闕對游侍郎打著“商議朝政”親近偶像的行為十分欣賞,神情愉悅地被游侍郎摟,并對容斐嬰:“陛下先走便是?!?/p>
陛下走得很悲壯。
有此等慘事也就算了,好心請客,客還不滿意。
Double悲壯。
此時此刻蘇盟主出馬,邊欣賞自己新剪的指甲邊悠閑解決了女帝經(jīng)費緊張的問題——不僅給眾人加了個鍋,還答應送女帝一套帝都最貴的胭脂鋪子里,最新從大宛進口的口紅。
一套。
一套的意思是每個色號來一遍。
羨慕到侯爺夫人掐紫了侯爺?shù)拇笸取?/p>
女帝到最后開開心心。
于是蘇盟主又開始總結(jié)性說出自己那句人生格言,“我就說嘛,天底下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有,那是因為你錢不夠多?!?/p>
本來到此也就是蘇盟主出于不要臉的個人炫富行為,但席面上偏有個別小朋友愛較真。
凌青問道:“果真沒有錢買不到的東西嗎?”
這話一說,本來最擅長插科打諢的蘇盟主隨便說兩句廢話也就混過去了。
偏偏到了嘴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么也過不去似的。
蘇月白干脆棄了筷子站起來背對眾人走到門口,看著門外狂風怒號卷著細雪紛飛,天空黑云蓋頂,仿佛一塊凝重的心事。
生活就是這么扯淡,不知道孩子哪句無心之言就觸動了大人哪件心事,且一發(fā)不可收拾。
眾人默默看著他。
聽他一改往常嬉皮笑臉,輕聲道:“有,我心中那捧白月光?!?/p>
2
蘇盟主生平有兩大心事:一是授業(yè)恩師抱憾終身,二是他年輕時候曾經(jīng)對不起過一個姑娘。
所謂年輕時候,可以退回到他剛當上武林盟主那會兒。
熱血青年,初出茅廬,不諳世事。
青年立于高臺,劍法行云流水,矯若游龍,劍起驚鴻。
他的佩劍名字就叫驚鴻,劍身細長,劍刃薄而鋒,一抹紅從劍柄漸變至劍尖,凝成一粒血一樣的淚滴。
這樣的劍切開別人的身體又快又輕,干凈利落,不會造成多大痛苦。
剛出道那會兒,連殺人都是仁慈的。
眾星拱月,夸贊之聲不絕于耳,他一點沒覺得自己有什么過人之處,提起來只會靦腆一笑,雙手抱拳:“全靠同行襯托。”
雖然嘴上說著自己只是做生意路過,你們這個擂臺擋我道了,我只好上來打一打,但是面上神情不可謂不驕傲。
他沒看見在他走后那些人的臉色有多難看。
師父傳他驚鴻劍時分明囑咐,“你將來少不得要跟江湖人打交道,記住少說話多尬笑,不要把底牌隨便亮出去?!?/p>
行走江湖的規(guī)矩太多了,他從學這柄劍開始,就被師父提著耳朵灌輸《行走江湖必備技能一千則》,比如說見了長輩要適當認慫,行俠仗義的同時要看緊自己錢包,路過青樓不要隨便撿帕子。
再比如說,成名要趁早,最好別耽誤娶媳婦。
他眨巴著眼:“這也是行走江湖必備技能?”
問這話時年紀尚小,顧憐霜看著孩子仰臉瞅著自己,昧著良心道:“嗯?!?/p>
哪個師父不希望有生之年看到徒弟早日成家。
他聽完好愁,行走江湖太難了。不但要認領(lǐng)一個名譽回去,還要帶一個媳婦。
他一邊遠離人群一邊想:“娶媳婦又不比練劍,只要通過努力就能獲取,聽說過天上下武功秘籍的,沒聽說過低頭走路就能撿到媳婦的?!毕胍幌霂煾副┰甑拿婵?,更愁了。
不知不覺走到一處山坳,抬頭,看見一個姑娘。
姑娘有一頭黑亮長發(fā),鳳眸鵝蛋臉,嘴角邊一顆小痣,怪好看。
姑娘當著他的面將腳踩進了枯草堆里一個凸起中。
他聽見了骨頭碎在皮肉里的悶響,聽著都疼,那姑娘卻一聲不吭,蒼白著臉倒了下去。
人們一定想不到他們口中當神器來吹的“驚鴻劍”第一次正式出鞘,是用來撬廢鐵的——在武林大會上他都沒舍得使,和他對打的那個老方丈用的是禪杖,他覺得老方丈有些吃虧,就沒拔劍。
老方丈被他打敗的那一刻,盯著他道:“你這是在羞辱老衲,阿彌陀佛,老衲恨死你了?!?/p>
他將姑娘解救出來,二話不說把劍往地上一放,拍著肩膀?qū)λ溃骸吧蟻?,我背你!?/p>
將整個命門大大方方亮給她,要不是這個地點不合適殺人,他早就死了八百回了,哪還有今日的蘇月白。
后來她也問過他,“當時為何要執(zhí)意救我?”
他道:“覺得你性格堅毅,將你帶回家去,定能幫我說服師父,讓她允許我把娶媳婦的事往后緩緩?!?/p>
3
他背著她走了三天。
第四天上,下了雨,他們狼狽躲進一個山洞。
她的腿沒有得到及時救治,化了膿。
他將她放在地上,皺著眉頭為難一會兒,對她道:“你等我,我很快回來?!?/p>
冒雨沖了出去。
一瞬間巨大的失望籠罩了她,他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誣陷、拋棄、背叛,她經(jīng)歷的太多了,原本是不該感到失望的。
原來他跟那些人一樣。
不過不要緊,反正她本來也是來殺他的,她在他身上放了追蹤的蠱蟲,總有法子能追上他。
黎明時分他回來了,渾身濕透,借著一點天色微光,她看到他全身都是傷,一條腿一瘸一拐,手中攥著一株藥草。
她道:“你不該回來的,山里天氣變化無常,有時候雨一下就是半個月,拖著我這個累贅,你走不出去。”
“說什么傻話,”他一邊蹲下來一邊板著臉訓她,“我既然答應要送你回家,就絕不會食言?!?/p>
“你腿怎么了?”
他羞赧道:“那個……山路有些滑?!?/p>
“其實我是騙你的,我早就沒有家了?!遍L久的沉默之后,泄憤一般,她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他愣了一愣,“你怎么會沒有家呢?”不待她回答,俯身吮上她的傷口。
一個披著星光登上盟主寶座的年輕人,此刻應該待在錦繡叢溫柔鄉(xiāng)里呼風喚雨。
現(xiàn)在卻在這個潮濕晦暗的山洞里發(fā)著抖,替她吸傷口的膿血。
他修長白皙的后頸就在她眼下。
她凝視他片刻,將手中暗藏的銀針收了回去。
……
故事講到這里,眾人面面相覷。
容茗倒了一杯熱茶,噠噠跑過去遞上,同情的目光很意味深長。
蘇月白接過道謝,對眾人,“你們一定好奇我當時為何沒有獨自離開?!?/p>
萬神醫(yī)接口道:“因為你傻?!?/p>
遭到周圍一眾白眼。
萬霄聳肩,沒辦法,當過將軍的人就是這么直接。
容斐嬰有意為蘇月白找補一下,找了半天未果。
她這種不行走江湖的人在故事之初,都看得出來蘇月白這個傻子是被人坑了。
一夜成名,業(yè)界鬼才,可想而知有多么招嫉。
別以為習武之人就光明磊落,人心有時候都是一樣的,明明無冤無仇的兩個人,就是見不得你好。
這世上無緣無故的惡意,比比皆是。
那姑娘明顯是有心之人找來給蘇盟主下套的,等著他“英雄救美”。
“大概是吧,”蘇月白竟也不反駁,“我走出山洞不久就在自己身上發(fā)現(xiàn)一只“追影”蟲,若當真是山村里無依無靠的姑娘,怎么會帶這種東西?”
萬霄道:“可你還是爬上山頂替她采草藥,走了回去?!?/p>
“總、總不能留下她一個人吧,荒山野嶺的,那么大的雨,若是碰巧有什么野獸也去山洞躲雨,她必死無疑?!笔赂舳嗄?,蘇盟主仿佛還是當年山洞外那個純情的青年人,拙劣地為自己找各種借口,就是不敢承認,自己愛上了她。
“我是一個被遺棄的人?!彼f這話楚楚動人的眼神。
她伏在他的背上,用袖子去拭他頸間的汗,她的胸膛貼著他的背,他好像能感受到她的心跳。
她唱歌給他聽,盡管是他聽不懂的小調(diào),但依然覺得美妙。
于是他裝作什么都不知道,走了回去。
“不怕她殺了你?”萬霄問。
蘇月白頓了一下,道:“我原本想找個機會跟她挑明,她若是想殺我,不該用陰招,等她好了我會找個吉日約她出去正式較量一番?!?/p>
眾人齊齊給他點贊,十分遺憾認識他太晚,沒有見識到蘇盟主如此傻白甜的人生時刻。
蘇月白又接著道:“可是、可是她沒有給我這個機會?!蹦樇t了一紅。
4
他一替她吸出膿血包扎好傷口,她就親了他。
一個纏綿旖旎的吻。
他整個人都呆住了,而后捂住嘴巴,磕磕巴巴地道:“我還沒來得及漱口?!?/p>
“……”
他飛快跑去漱了口,然后回來在離她最遠的一個地方站定,特別正義君子地開腔,“姑娘,我救你不是為趁人之危占你便宜的,但是方才那個……能再來一次嗎?”
真是個傻子,當時蘭沁想,她恐怕此生再也遇不到一個比他更傻的人了。
后來雨越下越大,他們走不出去,沒有食物也沒有避寒之物,他們都覺得自己可能會就此死在那里。
他設(shè)想過自己很多的死法,或許會死于被人挑戰(zhàn),或許死于行俠仗義。
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跟一個姑娘肩并肩躺在山洞里等死。
那滋味并不好過,可是一側(cè)頭就能看見她,也并不十分難過。
他試著問:“兩個人抱在一起暖和點,我可以抱你嗎?”
“再問你就出去?!彼鲃鱼@進他的懷里。
他聽她道:“若是雨停了我們還活著,我就放下從前跟你走?!?/p>
他忙不迭點頭,“那作為回報,我給你一個家?!?/p>
后來雨停了。
他們相互支撐著走出了深山。
而后趁他不備,姑娘將他一掌劈暈。
等他再次醒來,人回了家,一切塵埃落定。
雪比先前更大了些,洋洋灑灑似撕碎的月光。
蘇月白接了一片在手里,看六瓣銀雪融化在掌心,也不過是稍縱即逝的事情。
“蘭沁說她從小在江南長大,沒怎么看過雪,我答應她,有朝一日要帶她來帝都看雪的?!?/p>
頓了頓,又道:“她說了很多謊話騙我,但這一句我愿意相信是真的?!?/p>
不是她騙術(shù)高明,而是我心甘情愿入她的局。
即使如今來看雪的人只剩了我一個。
容斐嬰站起來,道:“蘇月白……”
蘇月白掏出手帕擦手,回頭看著她,“我后來調(diào)查過,她所在的那個組織,對待沒完成任務的殺手,即便是追殺到天涯海角,也會格殺勿論。”
她當時知道自己再也殺不了他,因為她對他動了心。
聽說過很多殺手愛上自己獵物的故事,從沒想過有一天會落到自己身上。
小時候在街上有個老乞丐帶著個小乞丐,一會兒假裝賣身葬父,一會兒假裝半仙給人算命。
老乞丐說她這一年注定有一劫,想不到還挺準的。
她最后看了他一眼,把他送到安全的角落,看著他被人好生帶走。
而后她一人走了回去,從容赴死。
與其她跟他走,連累他跟著被追殺,還不如她自己一力承擔了算了。
她初入江湖時,也曾信過這片土地上盡是公平競爭,光明磊落。
她知道蘇月白會是個好盟主的。
5
宴席散了。
眾人各回各家。
女帝扯著蘇月白往御書房走。
游侍郎不知何時離開了,只剩容闕獨自坐在案前寫文書。
容斐嬰往他跟前一趴,“我好想哭?!?/p>
容闕抬起頭來看著她,察覺到氣氛不對,轉(zhuǎn)頭看著蘇月白。
后者眼神低落,勉強一笑,“不用管我,我可以回避?!?/p>
容闕道:“怎么回事?”
容斐嬰將故事跟他講了一遍。
容闕聽完,問蘇月白:“你親眼看見了?”
蘇月白一愣,“什么?”
“蘭沁姑娘的尸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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