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塞詩是我國詩歌寶庫中流光溢彩的一顆明珠,高適、岑參用詩筆匠心為了我們描繪了一幅幅雄渾壯闊的邊境圖景。其中有萬里黃沙,有異域風光,有凌云的士氣,也有征人思婦的怨念。而在所有邊塞詩中,經常提到的一個地名便是樓蘭。
在中原詩人的筆下,樓蘭儼然已經成為了敵國的代稱,他們在表明殺敵立功的壯志時,會說“揮刃斬樓蘭”,會說“辭君一夜取樓蘭”,那么,樓蘭究竟是什么地方,它又做了什么事,讓這些中原詩人如此同仇敵愾呢?
01古國樓蘭
總覽所有提到“樓蘭”的古詩,會發(fā)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最喜歡在詩歌中提及“樓蘭“一詞的是唐朝人,然而事實上樓蘭是記載在漢朝史書上的一個古國。
其實,這與唐人“以漢代唐”的行文習慣有關,因為漢唐是一向并稱的兩個盛世,都是國力強盛,諸邦來朝的強大封建帝國。所以,唐朝詩人在寫詩之時為了避免直指時事,就會用漢朝的人和事來進行代指。
那么,在漢朝歷史上,樓蘭又是怎樣一個國家呢?
最早對樓蘭古國進行記載的官方史書是司馬遷的《史記》,根據書中的記載,樓蘭是眾多西域小國中的一個,遺址就在如今的新疆境內。樓蘭有著獨屬于自己的文明,街道繁華,城郭雄偉,是個美麗而神秘的小國。
而樓蘭和漢朝的來往交流主要依賴于絲綢之路。張騫開通絲綢之路,使得中原與西域的貨物與文化得以互通有無。而在絲綢之路上,樓蘭無疑是一個重鎮(zhèn),來往的商人可以在這里歇腳,出售產自中原的絲綢茶葉,在貿易的交往中,漢朝的文化與西域的文化相互影響,彼此交融,伴著胡地歌舞,奏成了一曲和諧的樂章。
那么,為什么這樣一個繁華的西域小國,會在后人的詩詞里成為“敵國”的代名詞呢?它同漢朝之間,都有著怎樣的矛盾糾葛呢?這就不得不提到樓蘭古國所處的地理位置了。
02樓蘭與漢匈之爭
樓蘭位屬西域,同其他西域小國一樣,夾在兩尊大佛之間,一尊是來自東方的大漢帝國,一尊是不時來擄掠燒搶的匈奴人。樓蘭國小力弱,無力與兩尊大佛抗衡,只好采取朝秦暮楚,首鼠兩端的態(tài)度。
在絲綢之路開辟之前,樓蘭處于匈奴人的管轄范圍之內,匈奴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以收稅的名義來樓蘭國中搶劫一番,樓蘭國王不僅不能對此表示不滿,還必須得好吃好喝地侍候著,因為一旦惹怒了匈奴人,自己國家就會遭遇更大的災難。
絲綢之路開辟之后,漢朝的勢力影響深入到了樓蘭。當漢朝使者和商隊帶著貴重華麗的商品來到樓蘭時,樓蘭王和他的子民都十分興奮,殷勤地接待了漢朝的使者和商隊。但是隨著時間增長,樓蘭王卻慢慢起了不安分的心思。
樓蘭王從來沒有直接領會過漢朝的強悍實力,他坐井觀天地認為,漢朝距離樓蘭路途遙遠,還有荒漠相隔,漢朝的大軍無論如何也不能深入到樓蘭來,于是他不僅不接待漢朝的使者,還縱容士兵搶奪漢朝商隊的貨物。
與此同時,匈奴人也覺察到了漢朝人在西域的經商活動,匈奴統治者敏感地意識到,如果放任漢朝的經商活動繼續(xù)下去,漢朝在西域的影響增強,勢必會影響自己在西域的利益。于是,匈奴也派出人馬,針對漢朝商隊和使團殺人越貨。
此時的漢朝正是國力最強勁的時候,又怎么會忍氣吞聲。漢武帝一聲令下,漢朝大軍浩浩蕩蕩地踏上了攻打樓蘭,護衛(wèi)商路安全的征途。趙破奴親率數百騎兵作為先行,輕松地俘虜了樓蘭王。
樓蘭王這時才真切地感受到了漢朝是一個絲毫不亞于匈奴的龐然大物,他此時才覺察到自己之前的行為是多么愚蠢,在漢朝大軍壓境的情況之下,他不得不答應歸順漢朝。
但是,這個歸順注定只是名義上的,因為匈奴同樣是樓蘭得罪不起的大神,為了在漢朝的匈奴之間求得一寸喘息的空間,樓蘭王分別把自己的兩個兒子送入了兩個國家作為人質,這也代表了樓蘭王首鼠兩端的政策。
事實上,樓蘭王也很難找出更好的辦法,匈奴和漢朝,無論是哪一個國家都能夠輕而易舉滅掉樓蘭,同時誰也無法給予樓蘭免除另一方侵擾的庇護。于是樓蘭不得不夾縫中求生存,一方面答應漢朝刺探匈奴軍情,一方面又幫助匈奴殺害漢朝士兵。
而樓蘭這種搖擺不定的態(tài)度自然惹得漢朝人不快,而同時,樓蘭又關系到絲綢之路的安穩(wěn),所以,漢朝和后代的中原人才會把平定樓蘭當作一個執(zhí)念,才會在詩中一次次寫下“斬樓蘭”、“取樓蘭”的句子。
那么,樓蘭這個小國又是如何消失在歷史長河之中的呢?
03樓蘭滅亡之謎
東漢末期,中原戰(zhàn)亂不斷,自然再無心去管樓蘭這個西域小國,而樓蘭是如何從歷史中消失的,便成為了一個未解之謎。
有人認為樓蘭的滅亡是自然的懲罰,樓蘭人口繁衍太多,再加上外來的駐軍和商隊,已經遠遠超出了當地生態(tài)可以承受的范圍,土地沙化日益嚴重,最終黃沙吞噬了樓蘭的城郭和人民。
也有人認為樓蘭是毀于戰(zhàn)亂,畢竟,樓蘭這樣一個缺乏自保能力的國家,在面對強大外敵之時,是隨時都有傾覆的危險的。也有人綜合了兩種看法,認為樓蘭人面對日益縮減的綠洲,歸附了強敵突厥,作為一個獨立的國家,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
04結語
其實,樓蘭的這段歷史是很值得我們反思的。
自身沒有強大的實力,依靠卑躬屈膝的斡旋而得到的方寸棲息之地終究是不能夠長久的,只有自身足夠強大,才能夠左右命運,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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