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10月1日,中國人民解放軍實行軍銜制度,代之以55式軍服。規(guī)定陸軍和空陸軍的男兵夏天要戴船形帽,海軍的男兵要戴無檐大帽(俗稱水手帽)。
在1955年的國慶閱兵儀式上,戴著船帽的步兵隊伍邁著矯健的步伐穿過天安門廣場。
當時沒有人想到,船形帽子的戴引起了一場涉及全軍的爭論。這種流行的國際軍帽在中國是“不能接受”的,很多人都不贊同。主要有兩個原因:第一,美國士兵和國民黨士兵戴著船帽、極其惡毒的丑惡嘴臉深植于普通百姓心中,人人痛恨。第二,船形帽子需要“歪斜”戴,即略微向右傾斜,不符合中國人“穿衣得體”的傳統(tǒng)審美習慣,給人一種吊兒郎當、可笑的感覺。
1957年5月14日,27名士兵代表在上海警備區(qū)政治部召開的座談會上說,船帽不僅不合適,而且不美觀?!按髡駛€和尚;穿得像個流氓?!庇行┦勘鴮幵冈谙奶旃庵^戴冬天的帽子或舊軍帽,也不愿戴新的船帽。
5月30日,解放軍報選出3封讀者來信,標題為“部隊內(nèi)外同志對船帽有意見”。一石激起千層浪。幾乎每天都有士兵投稿寫信建議改革船帽,使得船帽這個話題成為全軍關注的焦點。
比如3402部隊政治部的唐天祥下士,在報紙上發(fā)表文章說:“我在部隊里因為戴鴨舌帽被罰過幾次,戴鴨舌帽也引起了我媽的憤怒,說我長得不像自己,所以我也很難過。我應征入伍服兵役,沒想到船帽出了問題?!?。
任藍品下士署名文章《戴船形帽的第一次遭遇》反映了當?shù)孛癖娀谧髡哂H身經(jīng)歷對解放軍士兵戴船形帽的不理解。
關于我軍士兵是否戴船帽的爭議,給領導機關和設計部門造成了如此大的驚喜。但是到底要不要改革船帽,我一時拿不定主意。畢竟,船帽是在中央軍委軍裝改革領導小組的具體領導下,經(jīng)過多次研究、設計和修改,于1955年由國務院第18次會議批準的標準軍帽。
毛澤東主席多次檢查服裝樣品。據(jù)《軍服史》一書記載,1955年8月5日下午,毛澤東主席等中央領導人來到中南海秦征廳,再次檢閱了軍銜服裝樣品。毛主席一邊聽著工作人員的介紹,一邊饒有興趣地看著。走到部隊戰(zhàn)士的模型前,毛主席用手指著船帽問賀龍:“你覺得船帽好不好?”賀龍回答說:“世界上大多數(shù)國家的士兵都戴著船形的帽子。它的優(yōu)點是觀察目標時不影響視線。戴頭盔的時候可以當襯里?!泵飨f:“你們都說好,那就戴船帽。”
24日,軍裝改革領導小組向中央軍委副主席周恩來提交了《總參謀部、總后勤部關于軍裝標準的報告》,并在服裝方面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見,其中之一是“士官和士兵的船形帽,需要好好講解和教育,否則不習慣”。周副主席仔細閱讀了報告,并在文章后批注了“應予以解釋”的字樣。從這個角度來看,在55式軍裝樣式確定之前,有關部門就已經(jīng)考慮過軍人可能不習慣戴船帽,但沒想到會引起這么大的爭議。
事實上,船帽并不是美國和國民黨軍隊的專利,而是世界上許多國家長期以來的標準帽。從1935年開始,蘇聯(lián)紅軍正式安裝了船帽,南斯拉夫等社會主義國家的軍隊也戴船帽。為了做好船形帽的宣傳和講解工作,解放軍報在1956年全軍基本改為55式軍服后,刊登了《新式服裝的優(yōu)點》一文,說明船形帽有四大優(yōu)點。
同時,我軍高級將領也利用各種機會,主動做船帽的“模范”,以身作則,對士兵進行宣傳教育。
1958年1月13日,副參謀長張愛萍到北京公安部隊接兵。討論中,張愛萍提到了船帽問題,指出很多義務兵對這個問題有看法,可以理解。這主要是因為人們不習慣,尤其是這頂帽子也是美國士兵戴的,人們更不喜歡。所謂“習慣”,就是長期的練習可以習慣。比如抗日戰(zhàn)爭時期,我們把紅軍的帽子衣服換成了國民黨軍隊的帽子衣服。一開始我們不習慣,但是時間長了就習慣了。不管戴什么帽子,我們還是人民軍隊。個人認為軍人應該執(zhí)行國家規(guī)定。我軍服役制度已經(jīng)全國人大常委會討論決定。如果國家要我們戴這頂帽子,我們就應該戴。希望同志們不要在這些小事上花心思,要專心致志,好好學習!
就在5天后的1月18日,國防部發(fā)布命令,對部分軍裝、肩章、衣領進行了修改,但爭議較大的船帽暫時沒有改動。
這時,為了密切官兵關系,全軍開始逐步實行干部代兵制度,大批高級將領、軍師領導、政府干部下放到基層連隊,普遍成為一兵一卒。他們主動摘下大帽子,戴上船帽,為士兵們樹立榜樣。
55式軍服發(fā)放后,解放軍戰(zhàn)士按規(guī)定著裝。
40多年后,一篇紀念文章《中將當列兵》回憶了成都軍區(qū)副司令員韋杰到重慶某團紅二連當兵的情景。文章說:當連里的士兵和韋杰合影時,韋杰問大家有什么不符合上級規(guī)定的地方。韋杰的話讓士兵們看著對方的衣服,同時把注意力集中在韋杰身上。已經(jīng)是炎熱的夏日,重慶成了名副其實的大火爐。我看到他的55式戰(zhàn)士夏裝還是穿著整齊,扣著紀律扣,帆布帶綁的很緊。就連船形的帽子都一絲不茍地戴在頭上,略微向右傾斜。士兵們會意地笑了,他們發(fā)現(xiàn)了問題所在——韋杰將軍批評他們沒有戴帽子!當他們再次聚在一起時,所有的士兵都戴著船帽,留下了與韋杰永恒的時刻。
然而,盡管有這么多的解釋和示范,基層更換船帽的呼聲卻是不絕于耳。
1958年7月22日,中央軍委擴大會議決定再次修改軍服樣式,最終明確陸軍和空軍的士兵取消了艇帽,改為解放帽??紤]到現(xiàn)在還有大量的船帽庫存,如果馬上停止,會造成很大的浪費,所以計劃再用兩年,從1960年開始用解放帽代替。
看那一年的解放軍報很有意思,還能看到《挽救軍需工廠戰(zhàn)役興旺》、《一個倉庫充分利用廢舊軍需物資》等很多文章,反映后勤單位用庫存的船帽,換手套,加工成小包包或上口袋裝士兵冬裝等。,開展增產(chǎn)節(jié)約運動。
事實上,取消船只上限比原來計劃的要早得多。2002年6月24日,人民解放軍報刊登了郎的《元帥與士兵回憶》一文,其中透露,1958年秋,時任國防部長的彭視察大同195師,專門召開戰(zhàn)士座談會,征求戰(zhàn)士們對軍隊建設和生活的意見。士兵們向彭總提出意見,說不喜歡戴船帽,老百姓也不喜歡。也有士兵說這帽子像美國士兵戴的帽子,看起來不厚道。每個人都愿意戴解放帽,老百姓也一樣。彭總馬上明確表示,我同意大家的意見,我們很快會改,或者戴上我們的解放帽,讓紅星帽徽章在我軍建設新時期散發(fā)出更亮麗的色彩!
1959年春,經(jīng)國防部批準,陸軍和空的士兵在夏季更換了他們的解放帽,而不是船帽。解放帽更換后,陸軍和空的士兵將不再戴船帽。
至此塵埃落定,船形帽成為我軍歷史上最短的標準軍帽。(來源:解放軍日報作者:李濤)
延伸閱讀:船帽
船形帽,一種沒有屋檐的軟帽,出現(xiàn)在20世紀初航空士兵出生的時候。當時的飛行員大多是從步兵、炮兵、騎兵等兵種中選拔出來的軍官,無一例外都戴著大檐帽。但是帶大帽子飛起來很不方便:第一,強大的氣流會把帽子吹走;第二,駕駛艙小,帽檐經(jīng)常碰到精密儀器設備;第三,通過硬帽檐戴飛行眼鏡不方便。因為這個原因,飛行員選擇了沒有檐的輕型帽子,而不是大帽子。這種帽子最大的特點是可以讓空氣在周圍順暢流動。因為它的形狀像一艘船,人們簡單地稱它為船帽。
船形帽雖然被航??彰比〈?,但并沒有離開軍帽的歷史舞臺。相反,由于設計簡單,功能實用,很快就成為流行的野外帽和訓練帽。這主要是因為船形帽子本身不可替代的優(yōu)點:全是布的,沒有帽檐,也沒有鋼圈,非常輕便,便于攜帶和清潔。也可以當毛巾擦汗,不用的時候可以折疊塞口袋里。三月份睡覺時可以當枕頭用。戴頭盔也很方便,射擊時不會遮擋視線,完全符合戰(zhàn)斗要求。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期間,美國軍隊戴著船帽,后來被國民黨軍隊作為標準帽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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