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話是在五大湖以南，告別秋天

-蓮花的獨白

此時此地，我在雨中奄奄一息。

千百年的聚散，我們還沒有告別湖南人性。我曾經(jīng)是這里秋冬的主角。在我的眼前，秋菊太輕了，和湖南人的性格有些不同。一把辣椒就能趕走所有的輕盈；楓葉的紅色雖然濃烈，但在視線里毫無用處；至于銀杏，生長太慢，比較老套。至于我，我生在湖南遍地。我可以轟轟烈烈的成長兩年，我的花和葉子可以實用。

我叫芙蓉，具體是芙蓉，學名是芙蓉，但絕不是假的。這個美麗的名字原本屬于蓮花，后來屬于我。鼓勵我與荷花比試的名聲起源于湖南，唐朝很多文人都把我捧為木中芙蓉，與荷花打了一場勝仗；不久后，有人直接叫我芙蓉；后來湖南簡稱芙蓉國。

毫無疑問，這是我的最高榮譽。更重要的是，湖南人給了我一種民族的禮遇，他們邀請我為自己發(fā)聲，比如芙蓉區(qū)，芙蓉鎮(zhèn)，芙蓉路，芙蓉橋，芙蓉礦，甚至在我嘴里喝。也許是因為我塑造了這片土地的秋冬景觀。俗話說，“芙蓉縣的所有陽光”，我不能容忍一瞬間的秋天的悲傷，帶來燦爛的陽光。

但是，我已經(jīng)孤獨了很多年。家庭規(guī)模大大縮小，很多人生活在荒野中。名字在三湘四水都很有名，但是朋友不多。這個告別是漫長而漫長的。作為一份送給千年老人的成長禮物，它讓我漸漸明白，一個季節(jié)是冷是晴，不僅僅和風景有關，還和人心有關。Zouboke

芙蓉縣的芙蓉故事

“這是什么芙蓉花？”2015年11月5日晚，從長沙市芙蓉區(qū)出發(fā)，經(jīng)過61公里長的芙蓉路，80后張居客無法回答女友的提問。在他們旁邊，不到5米遠的地方，一簇簇芙蓉花盛開，在山上夕陽的映襯下分外鮮艷。

像這一對年輕人，人有很多理由被秋冬感動，采取各種行動。在包括湖南在內的更廣泛的地區(qū)，許多人喜歡菊花。自陶淵明始，“自凌濤評章，古高風已說至此”。菊花讓人寫詩寫歌，或者泡茶釀酒。而湖南等地的人對芙蓉花更為熟悉，芙蓉花“激情四射，常伴菊香”。

芙蓉江、芙蓉市、芙蓉縣的名字足以說明芙蓉的知名度。所謂芙蓉河，是指浙江省甌江，因兩岸種滿芙蓉花而得名。四川成都也叫芙蓉城，因為全城都是芙蓉花。至于芙蓉國，是指1000多年前湘江兩岸種上了芙蓉花，被稱為“千里秋風芙蓉國”。

芙蓉不會因為地盤而聞名天下，它有很多故事。比如蘇東坡如果在西湖建蘇堤，他會“在上面種芙蓉柳樹”。愛吃美食的蘇東坡，應該經(jīng)常吃一種叫做“雪椒湯”的蓮花豆腐，據(jù)說是用芙蓉花煮的。好吃又新鮮。在此之前，芙蓉的追求者不缺大腕。用芙蓉花汁作御墨，稱為“龍香劑”，后主孟、蜀用芙蓉花作“芙蓉花帳”。一個叫薛濤的女人，還以芙蓉皮為主料，芙蓉花為輔料，制作了《芙蓉筆記》。曹雪芹筆下的林黛玉和文清，一個是芙蓉花的化身，“別人不配做芙蓉花”，一個是死后被封為芙蓉花神。說到芙蓉花神，爭奪這個桂冠的人還是很多的，比如宋末的范成大、石。

但在湖南，芙蓉有一個不得不面對的尷尬:名字里叫芙蓉國，故事卻少得可憐。

與芙蓉有關的女性，如華銳夫人、薛濤等，都不是湖南人。湖南女人好像不喜歡花，與古代傳說的湖南女人多情相反。但事實是，湘女在古代瀟湘慘淡的處境中存在。當譚用之說出那種感覺的時候，洞庭湖以南在當時還是一個遙遠的流放地，還是一個文化地理的鄉(xiāng)村邊疆。荷花只是那個時代的野花。

到了宋代，蘇東坡在岸上布置芙蓉花時，湖南人周敦頤就開始刻板地講荷花的故事，他更不可能像范成大、石那樣是芙蓉花的花神。

直到明朝開滇黔，湖南才成為中原兩地之間的通道。芙蓉的身影逐漸重現(xiàn)，然后芙蓉的故事隨著湖南人說話能力和話語權的增加而增多。正式加冕為芙蓉國之主，是在“芙蓉國驕陽”的英氣中完成的，最終培育成圖騰。

回頭看，湘江兩岸秋風萬里，千年之后，全是趙輝。這是芙蓉湖南的故事。事情真的發(fā)生了，但是很少有人去打聽。

芙蓉是誰？幾千年的荷花和芙蓉

洪江芙蓉樓建于唐代，是以湖南芙蓉命名的早期建筑。是當時的龍表珍王昌齡建造的。他在設宴送別好友辛漸時，寫道“洛陽親友相邀，玉壺中一片冰心。”樓下有一池荷花，故名芙蓉樓。唐代以前，芙蓉花多指荷花。圖片/記者鄒博科

荷花經(jīng)常生長在池塘的岸邊，用來保護土壤。當池塘里的荷花變黃時，芙蓉花依然堅挺，在逐漸寒冷的天氣里笑到最后。

芙蓉樓，位于懷化洪江，建于唐代，是王昌齡宴請賓客的地方。1000多年后，芙蓉花裝飾在湖南省政府的屋檐下。他們就在芙蓉千年歷史的兩端，宣告著芙蓉國的起源。

王昌齡所在的朝代雖然有“秋風千里”的說法，但所指的荷花不一定是現(xiàn)在的荷花，而是荷花。當時的木槿常被稱為木芙蓉，或木蓮，意思是它只是一種叫做木本植物版本的蓮花。然而1000多年后的今天，芙蓉花已經(jīng)占據(jù)了芙蓉花的聲譽，湖南也成為了芙蓉花名下的芙蓉國。

這條扶桑被冠為扶桑之主的逆襲之路，既是回望失落景觀的通道，也是窺見千年湖南演變的深眼。作者/記者鄒博科

唐朝，奮斗

文人雅士有助于模糊木槿和蓮花之間的界限

2014年初春，在懷化洪江芙蓉樓下，我和攝影師陳先生打了個賭:如果10個游客中有5個知道芙蓉樓是什么，陳先生會繞著芙蓉樓跑10圈。由于賭博，陳先生帶著沉重的照相機跑得很累?！肮芩兀睅讉€游客笑著回答，而另一個常德的姓張的游客自信地說芙蓉樓的芙蓉花一定是芙蓉花，真是聰明的回答。

今天芙蓉樓下有個水池，水里有個亭子，據(jù)說是王昌齡彈琴的地方。芙蓉樓是唐代王昌齡建造的，王昌齡當時是龍表偉。被譽為南楚上游第一景區(qū)。王昌齡在此設宴送別友人辛時，寫道:“寒雨入夜吳，閩孤。若洛陽親友相問，玉壺中一片冰心?！睋?jù)洪江市文物管理處處長韓毅介紹，蓮花池里一直種著荷花。他認為芙蓉樓是以一池荷花命名的，“唐代的荷花多指荷花”，而不是現(xiàn)在的芙蓉。蓮花，蓮花的古稱，早在楚辭中就出現(xiàn)了，此后漢代的一些古籍也有記載。

一個更有力的例子是，現(xiàn)在的永州三中，就是古代名宿恩遠所在的地方。到目前為止，已經(jīng)種植了大量的荷花，王昌齡的同時代刺史李曲曾在這里修建了芙蓉閣。如今，Xi大塘芙蓉園種植了大面積的荷花。與李曲一樣，唐代另一位詩人柳宗元也被貶為永州人，著有《湖南岸移樹，蓮花龍與星凈社》。這些都說明當時的芙蓉花指的是荷花，木槿只是荷花的復制品，充當?shù)氖悄７抡摺?/p>

柳宗元的另一首詩證實了這一點。龍興寺寫的《芙蓉亭》，他說“新亭落朱檻，美木開荷”。在不與柳宗元的詩相矛盾的前提下，合理的解釋是木槿的花類似木槿，他甚至將一個亭子命名為芙蓉亭。在文人雅士的幫助下，木槿和荷花的界限開始逐漸模糊。

到了晚唐五代，另一位詩人譚用之在湘江兩岸看到了大片的芙蓉。那是一個秋雨天，冷風吹來。芙蓉花以鮮艷濃烈的花朵打動了譚用之，讓他感慨:“秋風千荷國，秋雨千村”。于是，木槿，又名薜荔，開始以爆發(fā)式的方式贏得“芙蓉國”的巨大稱號。

無論是王昌齡、李曲不給芙蓉花侵名的機會，還是柳宗元、譚用之優(yōu)雅地扶芙蓉花，美麗的芙蓉花足以撫慰流亡者。那時候的瀟湘，沒有后來的美好，而是遠在遠古。譚用之看到的湘江和今天的湘江完全不同。是一條洪水不斷的大河，八百里剛形成洞庭湖。唐朝中期，這個地區(qū)有“湖南觀察大使”，后來就有了“湖南”這個地名。當時還處于發(fā)展初級階段的湖南，不僅是自然地理上的偏遠地區(qū)，也是當時文化地理的前沿，被稱為農村之地。

在湖南這個有枝有水的農村，木槿以其旺盛的生命力、明麗剛強的美和挺拔干凈的姿態(tài)俘獲了南方貶謫詩人的靈魂，逐漸侵占了木槿的名號。水木木槿之間發(fā)生了一場千年戰(zhàn)爭。

宋朝，相持

一個逐漸失去了名字，一個在湖南很難有故事

“怎么會是芙蓉花？你在瞎搞?！痹谶@次尋找芙蓉花的行動中，我們看到10月底在湘東南汝城濉溪岸邊有一株孤零零的芙蓉花，被當?shù)匾晃焕先擞柍狻Ｃ植辉數(shù)睦先耍驗槁牭接腥苏f風塵仆仆的芙蓉是芙蓉，老人認定芙蓉是芙蓉，因為“濂溪書院的周敦頤寫過《愛蓮》，沒有人不知道”。

老人的說法也得到了當?shù)匚奈锕芾硖幐敝魅沃旒t玲的認可。她的單位在蓮溪學院工作，她認為“蓮花才是真正的蓮花”。游客來參觀時，書院的講師往往以這樣的話開頭:“荷花又叫荷花，宋代學者周敦頤特別喜愛……”這時，人們會看到書中站著周敦頤的雕像，他有一雙滄桑智者的眼睛?？赡苡腥藭?，“愛蓮”根本沒有芙蓉花這個詞。

其實在周敦頤眼里，蓮花是不是蓮花，已經(jīng)成為千古之謎。在他的作品中很難找到關于芙蓉的內容。作為學了一輩子理學的周敦頤，一日三色的芙蓉花是否如某些人所想的那樣過于妖嬈，并不為人所知。但可以推測周敦頤應該認得芙蓉。

這是因為木槿在宋代已被廣泛認定為木槿。當時，蘇東坡正在西湖的一個新河岸上種植木槿來裝飾風景。晚年退休回鄉(xiāng)的范成大，專門在蘇州建了一座種植芙蓉花的花園，公開稱贊其“美在水上，德在御寒”。在此之前，熱愛酒如命的石更加豪爽。據(jù)說他死后夢見自己去一個長滿芙蓉花的地方，成為芙蓉城的城主。

也是一個關于花草的故事。周敦頤的荷花遠不如蘇東坡、范成大、石的荷花那樣美妙浪漫。楊萬里在西湖看荷花時，稱贊“第二天荷葉無限鮮艷，第二天荷花紅”，而周敦頤則像植物學家一樣，先分析荷花的生長趨勢，然后以哲人的口吻勸人們注意修行。盡管如此，周敦頤的《愛蓮》在湖南流傳甚廣，影響廣泛而深遠。就這樣，芙蓉花在湖南被蓮花攻擊了。雖然它在江浙一帶官方有芙蓉花的美譽，也產(chǎn)生了不少故事，但一直被湖南人忽視。

正如著名歷史地理學家張蔚然所說，宋代南遷浙東后，迅速在當?shù)匦纬山?jīng)濟文化中心，輻射周邊。與湖南隔著一座山的江西也發(fā)展迅速。但是湖南還在外面，經(jīng)濟沒多大起色，文化沒話語權。湖南人和周敦頤一樣，忙于基礎生活和基礎教育。在“理性”的支配下，實用主義至上，沒有閑情逸致。在這種歷史地理環(huán)境下，木槿雖有木槿之名，卻難以孕育故事。它繼續(xù)作為湖南農村的一朵花，很少有人關心它。

沒有故事可講，也沒有講故事的人。芙蓉花在湖南自然凋謝。然而，蓮花已經(jīng)失去了蓮花的名聲。兩人相持不下，沒有贏家。

在明朝，反擊

芙蓉國的長路走了幾千年

這種情況直到明朝才改變。自云貴開放以來，湖南成為云貴往來中原的地方，大量移民從東方而來。芙蓉的身影漸漸浮現(xiàn)，開始以芙蓉橋、芙蓉山、芙蓉渡口、芙蓉鎮(zhèn)的形象出現(xiàn)。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芙蓉山只有一個，包括湖南的貴陽、寧鄉(xiāng)、衡山、株洲。

11月6日中午，80多歲的羅在嘉禾縣石橋塘村自家門前，打理著幾盆花草。在舊墻不遠處，一朵芙蓉花正在盛開，在老人心中有著特殊的意義?！斑@是芙蓉鎮(zhèn)正宗的芙蓉花！”當人們想到芙蓉鎮(zhèn)時，他們會想到湘西的王永順村，該村因芙蓉鎮(zhèn)的拍攝地點而更名為芙蓉鎮(zhèn)。但鮮為人知的是，包括謝晉、姜文、等在內的攝制組成員都曾參觀過羅最初所在的村莊。這是因為小說《芙蓉鎮(zhèn)》的作者顧華就是在這里長大的。作為顧華的表妹，羅對小說中的場景非常熟悉，“我們以前在這里種了很多芙蓉花”。

“每當芙蓉花在湖泊池塘里盛開，或者當芙蓉花在河岸上盛開……”在顧花的芙蓉鎮(zhèn)，芙蓉和荷花分享著芙蓉的美譽。他長大的那個村子，從南到北都在商路的驛站上，還有和清飯店，還有13家火店。嘉禾縣文史專家尹認為，“當時是五星級酒店，這樣規(guī)模的古代酒店很少見到”，反映了當時商業(yè)貿易的繁榮。根據(jù)當?shù)氐牧_氏族譜，其祖先在明初從江西遷來，在那里扎根繁衍——湖南大部分村落都有這樣的遷徙發(fā)展過程。隨著人口的增加，耕地的擴大，文化教育的推進，木槿大量進入人們的生活。它們被種植在河岸上，用于土壤固結和護坡，用作藥物，或成為景觀，或被視為一個地理區(qū)域的象征。

這期間，木槿正如火如荼。早在1961年就給蓮花送上了致命一擊?！段乙獮橹畨粝耄M蓮國之力》這首詩之后，芙蓉在湖南得意洋洋地崛起，徹底打敗了芙蓉，壟斷了芙蓉的名聲。芙蓉花的名字在湖南也是遍地開花:芙蓉酒、芙蓉花牌汽車、為國防做出巨大貢獻的芙蓉花釉礦、幾十萬人居住的長沙芙蓉區(qū)等。

一千年前，譚用之無法想象這一幕。他居住的芙蓉國，秋風悠長，如今卻陽光明媚。這是木槿反攻的漫長而艱難的道路，也是木槿

湖南的故事是湖南幾千年歷史的投影。

冷雨里孤獨寂寞，沒人看

2010年深秋的一個下午，幾年不回湖南，在自己的地里偶遇一朵火紅的花，聽說是芙蓉花。名耳之花如田園風光？這讓我想起了當初帶領我進入媒體的一位老師的話“總有一段時間我如坐針氈”。

對于粗野的人來說，尋花訪柳幾乎不是一個有趣的過程。偏見是，中國古代植物學家總是很少，只有使用者和玩家:人們堅持實用第一的原則，受困于各種生產(chǎn)生活資料的緊張供求關系，善加利用；享受可以說是向外界展示，也可以說是迫于生活的苦悶，沒有說話的對象和內容，去抱怨草木。但我還是想象芙蓉花在湖南應該有一個美好的故事，甚至有芙蓉花神這樣虛無縹緲的意境。我曾經(jīng)誤以為看到鄉(xiāng)下老人撿落花是黛玉葬花，因為有人砍了芙蓉花而和他爭執(zhí)。

芙蓉花上這些粗魯?shù)男袨樽?0多歲的老李都叫我芙蓉花哥。老李不知道的是，江湖上曾經(jīng)有一個芙蓉姐姐，但她姐姐在淡出農村后，拋棄了那個響徹江湖的名字。

湖南的芙蓉花也有類似的經(jīng)歷。湖南的別稱“芙蓉國”起源于晚唐，但當時的芙蓉花多指芙蓉，而非芙蓉。前者又叫水蓮，后者叫木蓮。久而久之，木芙蓉逐漸擊敗水芙蓉，稱霸芙蓉之名，成為湖南山水花卉的圖騰。在兩者千年的斗爭中，通過傳統(tǒng)文化意象、古代地理的變遷和現(xiàn)代話語的喧囂，木槿最終獲得了勝利。在這幾千年里，湖南已經(jīng)告別了農村，湖南人也在努力糾正芙蓉花的名字，芙蓉花從野花變成了圖騰花。這個故事遠比把一盆多肉植物或蘭花關在室內更偉大、更有激情。但是，當喧囂安靜，榮耀褪去的時候，芙蓉花終究只能回歸鄉(xiāng)村，除了一些建筑以紀念碑的形式鐫刻著芙蓉花，在秋風冷雨中落單，無人去看。

那么，如果芙蓉哥哥去埋花，他還會坐立不安嗎？這個問題同樣令人不安。

農村命運的尷尬，“芙蓉鎮(zhèn)沒有荷花?！?/p>

在醴陵的一片稻田邊上，一株木槿的大部分枝條都被剪掉了。長得太快，妨礙了秋收時收割機進出稻田。圖片/記者鄒博科

羅在嘉禾縣石橋塘村的房子前種了十多種花草。沒有芙蓉花。老人覺得芙蓉花根本不用打理，他會長得很好。

羅氏住在唐村的古宅里。據(jù)說當?shù)氐乃性?jīng)有木槿，岸邊有大面積的木槿。

瀏陽白家鎮(zhèn)，在湖南最大的花卉植物產(chǎn)業(yè)園，一畦木槿苗剛剛結束花期。在當?shù)?0萬畝花木中，這樣的木槿苗不足10畝。

2015年11月5日，雖然到達嘉禾縣石橋鎮(zhèn)時已經(jīng)是晚上8點了，但還是受到了熱烈的歡迎。這在尋找芙蓉的漫長旅途中令人印象深刻。因為當年《芙蓉鎮(zhèn)》的攝制組搬到了永順的王孫村，王孫被芙蓉鎮(zhèn)打成了旅游大鎮(zhèn)，當?shù)厝艘恢痹谙脒@件事。按照一種流行的說法，芙蓉鎮(zhèn)的攝制組撤出石橋鎮(zhèn)，是因為當?shù)卣疀]有提供相應的便利。

現(xiàn)在，當?shù)卣谟媱潑Z回失去的芙蓉鎮(zhèn)，并計劃大面積種植芙蓉。我們有必要在這里記錄一下嘉禾人的這種努力。因為湖南沒有規(guī)模的芙蓉景觀。這個現(xiàn)實的潛臺詞是，湖南人一方面提高芙蓉花的地位，熱情地注入巨大而豐富的文化意象使其成為圖騰，另一方面卻忽視了芙蓉花本身。對于芙蓉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悖論。

作者/記者鄒博科

人數(shù)大幅減少?！拔抑宦牭轿业拿郑瑓s看不到我的身體。”

雖然都與“芙蓉鎮(zhèn)”有關，但湘西永順王孫村或湘南嘉禾石橋湯村很少見到芙蓉花。前者借助電影吸引了無數(shù)游客，后者試圖用顧華描述的傳奇故事的一些原型來打造芙蓉鎮(zhèn)，但兩者都與芙蓉這種植物關系不大。

以顧華的表弟羅為例。老人在屋前種了各種花草，每天細心照料，卻沒有芙蓉花，連屋后的野芙蓉花都懶得打理。他并不掩飾對芙蓉花的鄙視，“它很好看，沒人管”。在他的記憶中，50年前當?shù)赜写竺娣e的芙蓉花，但大部分都在隨后的農田擴建和水利改造中被毀。

其實不僅僅是“芙蓉鎮(zhèn)沒有芙蓉”。自20世紀50年代中期以來，大部分種植木槿的流域得到了重建和建設，與城市相鄰的農村地區(qū)不斷變成城市地區(qū)。蓮花被剝奪了家園，勢必大減。這造成了芙蓉今天的尷尬。當名字響徹全國，它“只聞其名，不聞其體”，在湖南數(shù)量大減。

這種情況讓很多人感到難過。多年來一直關注芙蓉花文化的嘉禾文化歷史專家尹，一直呼吁在當?shù)囟喾N些芙蓉花。他的提議可能在下一步實現(xiàn)，但問題出現(xiàn)了。數(shù)量龐大的芙蓉花從何而來？

10萬畝苗中有不到10畝的木槿

2015年11月17日晚，從事花木種植二十年的周青萍終于在瀏陽市白家鎮(zhèn)找到了一朵芙蓉花。這是湖南最大的現(xiàn)代花木種植工業(yè)區(qū)，花木面積10萬畝，幾乎所有的園林植物都能在這里找到。前幾天，周青萍接到江西一客戶電話，要一批芙蓉苗。

經(jīng)過多次搜尋，他在白家鎮(zhèn)找到了芙蓉王大支。據(jù)王介紹，白家種植的芙蓉花不到10畝。這是一個令人驚訝的數(shù)據(jù)，10萬畝中只有10畝木槿。在很多從事優(yōu)質種苗的當?shù)胤N植者眼里，芙蓉花是低端產(chǎn)品。它的育苗成本極低。春天把枝條剪成10厘米左右，插在田土里就能成活。保養(yǎng)方便，疾病少。只要保證供水，稍微施肥，兩年就能長到2米以上。出苗價格50元一株左右。按一畝地計算，年收入可達6萬元。在王看來，這筆收入是相當可觀的，“利潤其實是相當大的”。

可以理解，花木種植行業(yè)的芙蓉花數(shù)量少，并不是因為利潤太低。另外，芙蓉花的觀賞價值并不是造成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據(jù)周青萍分析，“大家都知道芙蓉花很美”，芙蓉樹也適合園林觀賞。如果不修剪，芙蓉樹可以長到十米高。如果有足夠的空，木槿樹的側枝就會逃逸，飽滿而優(yōu)雅。據(jù)他的客戶介紹，在一些城市，“每年大部分的芙蓉樹都要修剪，把所有的樹枝都剪掉，只留下一根樹干”，樹干的高度可以根據(jù)景觀搭配的需要形成一片很好的綠色森林。

至于芙蓉花，《廣譜》這樣描述:“清雅，寺中絕”。從時間順序來說，芙蓉花幾乎是一年中最晚開的花。有句話叫“芙蓉花開，秋已過空”，蘇東坡說“千里掃成黃，唯有芙蓉花獨開”。芙蓉花的另一個優(yōu)點是開兩個月，直到初霜還在盛開，所以叫抗凍花。它獨一無二的秘密在于色彩豐富，顏色多樣，芙蓉花早上開的時候是白色，晚開的時候是粉色，下午開的時候是紅色。一朵花甚至有兩種不同的顏色，叫做鴛鴦芙蓉。

但是，為什么利潤可觀、觀賞價值高的芙蓉花卻沒有得到廣泛推廣？

“這種鄉(xiāng)下東西一文不值?！?/p>

多年來，芙蓉花很少出現(xiàn)在景觀設計師丁旻接觸過的各種項目中，只是偶爾在幾個公園的濱水景觀中少量使用。作為一個湖南人，他印象深刻的是，所有以芙蓉花為景觀的項目都沒有出現(xiàn)在湖南，“大概芙蓉花在外面很出名”。在湖南長沙的一個私家園林項目中，他曾提出嘗試用荷花風光，但業(yè)主反對，理由是“這農村的東西不值錢”。

現(xiàn)代種植行業(yè)的芙蓉花和木槿很少，答案可以從景觀設計師的經(jīng)驗中找到:用戶的需求很少。這不是芙蓉在現(xiàn)代景觀中的獨特體驗。因其來源廣、生長快，一直難以優(yōu)雅，與女貞、蠟梅、羅漢松、海棠等高貴品種競爭的機會很少。明代季承的《園冶》和現(xiàn)代彭一剛的《中國古典園林解析》都很難見到荷花。

另一位從事風景園林的工程師楊宇在丁旻也有類似的經(jīng)歷。但他接觸到更多使用木槿的項目，主要是公路路基護坡等綠化項目。如岳林高速公路，兩側隨處可見芙蓉。每到深秋，芙蓉在公路兩旁開出一條長長的花道。這似乎在挑戰(zhàn)芙蓉路，長沙市沒有芙蓉，才是真正的芙蓉路。

這樣，芙蓉告訴人們，它像輪回一樣回到了幾千年前的故國。

“經(jīng)濟適用花卉”的非審美價值

除去水分后，木槿變得很脆，只需要用手摩擦就成了面包屑，可以做土藥。圖片/記者鄒博科

芙蓉花在湖南東部的一些地區(qū)烹飪食物是一個古老的傳統(tǒng)。但是，用花做調料是一種新的做法。

同一枝上，有十多朵芙蓉花。有的剛剛萌芽，有的等著開，有的剛開，有的就要枯萎。它們輪流開花，花期持續(xù)兩個月，直到第一次霜凍后。荷花又叫防霜花。

尤縣73歲的老人劉宏達打著傘，一點一點地把地上的芙蓉花掃起來，撿起來放在桶盆里，目光炯炯有神。

“這場面太好看了！”他18歲的孫女小文大喊。但半個小時后，劉老漢做出了讓小文失望的舉動。他拿出一把巨大的石錘，把采摘的芙蓉花倒進石臼里。錘了一會兒，芙蓉花變成了鮮紅的花泥。

這是芙蓉處理的一個縮影。芙蓉花強大的實戰(zhàn)性能，奠定了未來命運的基礎。

作者/記者鄒博科

芙蓉花煮的白米粥“女生喜歡的花樣”

根據(jù)劉宏達的說法，“這種東西主要用于醫(yī)療目的”。他打碎了當天撿到的一些芙蓉花，用來給村里一個叫李的小伙子治病。用法很簡單，用棉布把花泥敷在瘡面上，三五天解毒，一周左右消腫?！侗静萁?jīng)》記載，芙蓉花“治惡瘡”，具有清熱解毒、消腫排膿、涼血止血的功效。

劉老漢是當?shù)赜忻尼t(yī)生，懂得很多草藥。在他的認知里，疔瘡這種以前在農村常見的疾病，是由“無法排出體內毒素”引起的，男女老少一年四季都有可能發(fā)生。因為芙蓉花對此有很好的作用，所以每當這種病引起時，大家都會找芙蓉花作為藥物，所以“以前芙蓉花很多”。

現(xiàn)代中藥研究表明，木槿的藥理作用與根、葉、花基本相似，含有多種生物活性物質，生物類黃酮含量高達7%，比銀杏、大豆高出近100倍。在秋冬季節(jié)，除了直接使用新鮮的芙蓉花，持卡人還經(jīng)常曬一些日常使用的芙蓉花。然而，由于今年秋冬季雨量充沛，氣溫較低，芙蓉花比往年少得多，難以曬干，所以劉宏達不能像往年一樣準備那么多芙蓉花。他神秘地說芙蓉花很奇怪。如果用炭火烤的話，藥性基本沒了。他進一步解釋說“芙蓉花一天變色三次，藥性一旦被火烤熟就跑了”。劉老漢說的“一日三色”，是指芙蓉花的色素濃度在一日之內會因光照和溫度的不同而發(fā)生變化，晴天會出現(xiàn)早上粉，中午紅，黃昏紫。至于它的“藥性一旦被火烤跑了”，真假尚不得而知。

芙蓉花除了入藥，還可以當食物。就像宋代流行的“雪湯”一樣，湖南很多地方的菜肴中都加入了芙蓉花。對芙蓉的性格比較了解的劉宏達，今天一早煮的米粥里放了一些芙蓉花，樣子很不錯。孫女小文很愛吃。在劉老漢看來，“這是妹妹喜歡的模式”。

插條成活，固土護坡生長過于旺盛，每年都要砍樹枝

10月28日，在會見劉宏達大華制藥有限公司之前，幾位攝影師根據(jù)一個月前達成的協(xié)議拍攝了一朵芙蓉花，但他們失望地回來了。原來是老李的有序池塘，池塘的主人。木槿長得太快，老李用柴刀把木槿從根部剪掉了很大一部分，也剪掉了大部分木槿的枝葉，大大減少了原本飽滿的木槿花景。

就像劉宏達砸花制藥，老李砍芙蓉花一樣，大部分湖南人對芙蓉花采取的是務實的態(tài)度。對于芙蓉來說，這不是悲劇，顯示了她卑微的命運。

木槿，通常被稱為木芙蓉，是錦葵科的一種落葉灌木或小樹。起源于中國，還有一種更具體的說法是起源于湖南，還有一種說法是起源于廣泛分布于長江以南的四川。它對土壤要求低，能在貧瘠的土地上生長，具有喜溫濕環(huán)境、不耐寒、耐水濕的特點。廣泛分布于湖南的湘、子、里、元盆地。水岸的芙蓉長得格外的好，“芙蓉照在水上”就是由此而來，即水面與芙蓉花相互輝映，極為動人。盡管如此，芙蓉還是很難以美打動人。換句話說，這美景只是芙蓉實用功能產(chǎn)生的附加值。

根據(jù)廣為流傳的傳說，“芙蓉護城”的故事發(fā)生在成都。五代十國之后的蜀國君主孟昶，為了討美人歡心，下令在成都各處種植芙蓉花。每當秋天芙蓉花盛開，城市燈火通明，成都從此被稱為“蓉城”。根據(jù)測試，這是因為當年的城墻是土城，成都雨水很多。土城容易坍塌，而芙蓉花樹的地面卻繁榮茂密，可以擋雨，直接沖走墻土。它的根系也很發(fā)達，對土壤的固定也有很好的效果。根據(jù)現(xiàn)代地理學知識的分析，木槿在生態(tài)防護水土流失方面起到了非常顯著的作用，因為木槿有纏繞在一起的根和可以伸入土壤的側根，使得根與土壤的接觸面積不斷增加，同時根與土壤的固定強度也大大增加，從而有助于邊坡穩(wěn)定性的增強。

芙蓉花的這個特點在湖南也有使用。就像老李種芙蓉花加固水庫堤岸，幾十年前的湖南農村，水庫和河涌密布。在雨量充沛的氣候下，木槿起到了很好的固土作用，所以大面積種植。和老李一樣，幾乎大多數(shù)農村農民都知道“芙蓉的命很賤”。只要春季種植，一兩年后就會生長開花，多用于護坡、固土。長成樹的芙蓉花，每年一定要剪掉一些枝條，不然長得太旺盛了。

織麻布做粗布衣服“泡一個多月，去皮，粉碎”

芙蓉花的快速生長也使其纖維質地柔軟，并產(chǎn)生其他實用功能，因而有了“雪陶建”的動人故事。據(jù)《天工開物》“四川薛，亦以芙蓉皮為料，煮成芙蓉花料”。據(jù)說唐朝的時候，成都的浣花溪河邊，很多造紙作坊都能做出漂亮精致的文具。才女薛濤自己設計，自己監(jiān)督。她用浣花溪的水，芙蓉花的皮，芙蓉花的汁，做了美麗精致的薛濤筆記，寫了“沒有一個人一心，空一個人一心”之類的感傷詩，堪稱自創(chuàng)情書專用紙。

這個感人的故事讓人想起年初《湖湘地理》采訪的一位古代造紙商。他是瀏陽市方上鎮(zhèn)的黃龍根。有人問他以前有沒有用芙蓉花造紙。黃師父答道:“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還有人向他建議效仿薛濤用芙蓉樹和芙蓉花汁造紙。黃師傅斷然拒絕。他認為這是一種修修補補，遠不如古代工藝逼真。

之后，我們從衡山一位90歲的老人劉德元那里了解到，他聽說有人用芙蓉花編麻，做粗布衣服，“要在水里泡一個多月，剝皮，粉碎”。其他具體細節(jié)未知。據(jù)相關資料顯示，木槿莖皮含有39%的纖維素，具有柔韌性和耐水性，可用作紡織品、制繩、大麻替代品和原料。

如果說黃龍根拒絕用芙蓉花造紙是一種現(xiàn)實的話，那么劉德元聽說的用芙蓉花做粗布衣服就更實際了，反映了湖南芙蓉花的情況:人們以務實為先的原則對待它，它以強大的“經(jīng)濟適用”性能贏得了人們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