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話

一方難以到達(dá)的秘密地點(diǎn)

正文/唐冰冰

與高樓林立、燈火通明的長沙相比，湘江長沙段的15個江心洲就像隱士一樣。他們靜靜地躺在河里，為漂流的漁民提供庇護(hù)，也接受城市里無處生長的雜草和鳥類。

洪水退去兩個多月后，我登上了無人居住的江心洲，被洪水卷走的雜草和塑料袋還掛在樹上，標(biāo)示著洪水的水位，告訴我們這個地方不適合人類居住。

但在以水爭地的時(shí)代，江心洲的沃土顯然比洪水來臨時(shí)的疏散和退水后的家園重建更有吸引力。很長一段時(shí)間，人們占領(lǐng)了這些江心洲，并與洪水來回戰(zhàn)斗。在與水爭奪土地的日子一去不復(fù)返之后，大陸上的人們上岸定居，江心洲恢復(fù)了平靜。

在長沙山水洲城的未來圖景中，游輪和橋梁將把這些江心洲串聯(lián)起來，帶進(jìn)城市，就像橘子洲一樣，成為了城市坐標(biāo)。

但在此之前，他們?nèi)匀皇且环讲荒敲慈菀椎竭_(dá)的秘密之地，野草隨意生長，沒有辦法找到。有一種驚喜是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朵鮮艷的花，一群鳥都大吃一驚。

> > > >在無人居住的土地上種植西瓜和蔬菜的故事又回到了蒼耳和蒼鷺身上

▲香爐洲的楊樹林生長茂盛，岸上許多漁民仍喜歡種菜、放牛放羊。

▲龍州幸存的兩個小洲隔著水面對面，像一個不規(guī)則的感嘆號。

▲位于河心的無名島，南寬北窄，像錐子。分為兩段，前后只有100米左右。

▲龍州上一個藏在柳樹里的鐵皮房子，外面擺著桌椅，幾個茶杯沾滿灰塵。

▲武明洲就像一個在用的碼頭，漁民在那里扎營。

▲燈塔矗立在香爐洲的頭上，指引著夜航的人們。

▲蒼耳是贊比島的統(tǒng)治者。雨后蒼耳顯得更綠了。

在武明州市中心，在相對滯后的衛(wèi)星地圖上仍然可以看到倒塌的房屋。

長沙的江心洲總是與城市保持一定的距離，在城市里，但離城市很遠(yuǎn)。

除了橘子洲、藤家洲、月亮島、八溪島，其他小洲都不容易到達(dá)。

9月，我們登上了湘江長沙段的無人大陸。久違的城市生活中的蒼耳，草叢中驚現(xiàn)的蒼鷺，塵土飛揚(yáng)的與水搏斗的故事，都是城市中意想不到的驚喜。

作者/記者唐冰冰

武明洲:“以前各大洲的西瓜都挺有名的?！?/p>

很少有人知道南300多米的第一個小洲——黑石鋪橋的名字。在新聞報(bào)道中，這個小洲簡稱為“武明洲”，南邊是八喜洲，已經(jīng)建成公園。

9月18日上午，我們來到黑石鋪大橋，問在大門口釣魚的人。他們用“那個大陸”來稱呼“武明州”?！澳菈K大陸曾經(jīng)向北延伸至黑石鋪大橋，向南與八喜洲相連?！北M管有具體的描述，我們?nèi)匀粺o法想象這個島的原貌，它被切成兩段，前后只有100米左右。如果你打開手機(jī)地圖，你仍然可以看到周曉的原始形狀，它南寬北窄，像錐子一樣躺在河中心。

"前一個大陸的西瓜相當(dāng)有名."謝住在黑石鋪大橋西岸。他小的時(shí)候經(jīng)常游商州玩。他看著武明洲漸漸變得可笑。他也見證了周曉變得越來越小?！耙郧懊刻焓畮姿彝谏炒谏?，至少挖了三分之二?！?/p>

看了各種資料，在《望城縣水利志》里找到了這塊未名大陸的記載?！巴庵?位于八喜灘下游500米，長1800米，面積720畝，屬平塘鎮(zhèn)。種植意楊?！?/p>

“無名島”是我們參觀“無名島”的第一站?？雌饋?，周曉橫臥在河對岸并不遙遠(yuǎn)，但在泥濘的大陸上劃皮艇花了近20分鐘。岸邊的蘆葦幾乎形成一道屏障，讓人無法逾越。我們只能繞著大陸走，尋找一個可以進(jìn)入未知大陸的地方。

"這是帶有倒鉤的葎草."同行攝影提醒我，蘆葦終于被繞過了，但是路被一片葎草擋住了。葎草在這片荒蕪的小大陸上瘋長蔓延，似乎是專門為攀登大陸的人設(shè)置的障礙。葎草田里有一塊不知名的人種的玉米，和葎草糾纏在一起看起來營養(yǎng)不良。也許種植玉米的人從未想過會收獲它。

我們迫使道路打開，穿過一片葎草，到達(dá)大陸的中心，一所房子倒塌成一堆。在相對滯后的衛(wèi)星地圖上，我們?nèi)匀豢梢钥吹椒孔舆^去的樣子。房子附近有幾棵構(gòu)樹被洪水淹沒，前兩個月被洪水沖走的雜草還掛在枯枝上。不難想象，前幾個月的洪水淹沒了全島。

就在我們以為是很久沒人踏足的荒島的時(shí)候，我們小心翼翼的防備著雜草叢中的蟲蛇，卻聽到一聲狗吠。當(dāng)我們抬起頭時(shí)，三只狗在大陸的頭部向我們露出了牙齒。我們走近時(shí)，他們鉆進(jìn)蘆葦叢里，默不作聲。

周頭更像是一個在用的碼頭，水泥地面和臺階，廢棄的電纜和水管。岸上整齊地立著幾根釣魚竿，漁民用一個帳篷遮擋陽光和雨水。我們走近帳篷，但沒人看見。一只剛逃出來的狗躲在帳篷里小聲說，不敢出來。當(dāng)我們離開時(shí)，我們?nèi)匀黄炔患按卦谶@里露營的垂釣者。這片大陸的居民離開后，那些像武明洲一樣耐得住寂寞的垂釣者成了周曉最忠實(shí)的伙伴。

傅家洲:這里玉和咸菜只用綠色的菜

橘子洲往北走到島的盡頭，一座橋連接著付家洲。橘子洲是長沙的城市坐標(biāo)，來長沙的外地人去橘子洲是必然的，但是和橘子洲相連的福佳洲，進(jìn)入的人很少，而且不對外開放，還有專門守島的人。

與壽州人溝通后，我們得到了進(jìn)入福佳洲的許可。付家洲不像武明洲那樣荊棘叢生。三條相交的道路幾乎貫穿全島，道路兩旁分布著構(gòu)樹、柳樹和意大利白楊。走在路上，樹木遮住了視線，甚至感覺不到河的上方。

大陸上真的沒有人，只有路邊淺水坑里時(shí)不時(shí)驚起的白鷺，還有不知名的鳥兒在樹上撲騰翅膀。蒼耳和葎草占據(jù)空開闊的平地，雜草叢中偶有一兩株南瓜藤和金黃色南瓜花。付家洲曾經(jīng)是長沙重要的蔬菜種植地，蘿卜娃娃菜和青菜在長沙很有名，雨荷醬園只用付家洲青菜做咸菜。20世紀(jì)60年代，傅家洲聚集了100多個家庭，大多以種菜為生。2001年11月，長沙市政府制定并實(shí)施了莒州整體搬遷計(jì)劃，富家洲居民陸續(xù)搬遷。現(xiàn)在以前的菜地已經(jīng)被雜草和樹木覆蓋了。

周蒔韻，壽州人，茶陵人。他接手這份工作一個多月，一個同伴回家了，把他一個人留在了付家洲。他的工作是阻止游客進(jìn)入付家洲巡邏。“一是防火，二是怕有人下水出事?！比欢?，周蒔韻在會見福建省的老居民重游家鄉(xiāng)時(shí)會很方便。

這份工作遠(yuǎn)比在家種田容易。他的日常生活就是早上起來徒步到萬達(dá)后面的菜市場買菜。對了，他蹭了一會無線網(wǎng)，下載了幾部電視劇，然后回大陸看荒蕪的付家洲。

“我們是第三批。前兩個安徽人工作兩年，覺得太孤獨(dú)，辭職了?！敝苌P韻一邊用手機(jī)看電視一邊說，他覺得有了手機(jī)，在歐洲大陸上消磨時(shí)間并不難。"另一個壽州人年紀(jì)大了，只能走來走去或者坐著發(fā)呆."

周蒔韻對傅家洲的理解來源于前兩個保國人的故事。他告訴我們，大陸上的人搬走后，島上住著兩個戰(zhàn)地大佬。“他們住在這里。”周蒔韻指著旁邊的一個集裝箱說這是一個臨時(shí)住所，他說戰(zhàn)場的主人在富甲洲養(yǎng)了幾匹馬和幾只羊。"洪水上漲時(shí)，馬游走了."壽州人看著馬游到岸邊，卻無能為力。“四只羊可能還在大陸上。我每天都去歐洲大陸。一個多月了，我沒有看到羊的影子?！闭已虺闪怂刻焐⒉降囊粋€念頭。

龍州:“移洲”后不規(guī)則感嘆號

明代崇禎《長沙府志》記載:“劉流水入湘江后，被龍州截住，水激而上白坭廠。邢家說長沙水口有逆流，貴得不得了。”邢家的說法太深刻了。從防洪的實(shí)際角度看，“水口有逆流”是龍州嚴(yán)重阻礙湘江、瀏陽河、老道河的泄洪，洪水來臨時(shí)龍州首當(dāng)其沖。為此，“極其昂貴”的龍州在2005年被遷到了另一個大陸。原始大陸長1200米，占地330畝的江心洲，只剩下200多米和30多畝。它俯瞰三汊磯橋上的龍州，剩下的兩個小洲隔著水面對面，像一個不規(guī)則的感嘆號。

9月19日，我們乘坐長沙縣地方海事局的海輪登上龍州。"過去，龍州一直延伸到老島河口."船停在了大陸的邊緣。李建民船長指著橋口一個遙遠(yuǎn)的地方，老刀河和湘江在這里匯合。大陸上有兩條上下顛倒的漁船，大陸上的蒼耳看起來很整齊，像是人工種植的。大陸盡頭的一株蒼耳被砍掉了，可能是因?yàn)橛写迕駵?zhǔn)備在大陸上開荒。

在柳樹的樹蔭下，有一座用鐵皮搭建的臨時(shí)房屋。屋外有桌椅，幾個茶杯沾滿了灰塵。被房屋殘骸包圍著，“像農(nóng)舍一樣”同行笑話。龍州有太多人類的痕跡，并不荒涼。在湘江環(huán)繞的周曉喝茶，看三汊磯橋上的交通，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當(dāng)這個大陸的人口最多時(shí)，有100多人?！崩罱裾f:“歐洲大陸有27戶人家和99個人，包括23戶人家和65個人。屬于咸寧鄉(xiāng)興隆村龍洲村組。主要種植油菜、玉米、蠶豆、大豆等作物。五和云有隔水種的稻田，捕魚為業(yè)。”《望城縣水利志》記載了80年代的龍州，這也是龍州土著幾百年的生活方式。

1998年，湖南百年一遇洪水，整個龍州被淹。市政府把大陸的居民遷到戴家河定居。2005年，老刀河被切割成直線，向北移動2公里進(jìn)入湘江入海口，面向湘江垂直所在的龍州?！耙葡虼箨憽币呀?jīng)提上日程。大型挖泥船“修剪”了沉積了數(shù)萬年的江心洲，使其成為今天的樣子。

現(xiàn)在龍州對泄洪影響不大，卻成了湘江和老道河的分水嶺。湘江泛濫時(shí)，洪水不再涌入老刀河。當(dāng)老刀河上漲時(shí)，將不再造成湘江形成“頂托”現(xiàn)象。

香爐洲:“生長在大陸上的蘿卜又大又甜?！?/p>

從龍州出發(fā)，順湘江而下。過了湘江大橋，大型船就多了。深水碼頭停泊著來自世界各地的貨船，水面上的船只忙碌著。

穿過狹長的月島，可以看到遠(yuǎn)處有一座燈塔，香爐洲在哪里。在香爐洲，洲頭在岸上。大陸的頭是一片濕軟的沙子，被撿起來變成了菜地。一片蘿卜青菜剛剛發(fā)芽。去周信，你需要沿著樓梯爬上帶刺的鐵絲網(wǎng)。加拿大白楊有一個很厚的碗，大概有十歲左右。站在白楊樹的枯葉上，有一種秋天的味道。

住在岸邊回龍村的漁夫吳友利，在我們登陸大陸的時(shí)候坐漁船來到這里，好像很好奇，似乎在守護(hù)著他的菜地。“楊樹，種了14年了?！眳怯牙Ｏ聺O船，解釋道。他常年在河邊釣魚，看著這些楊樹長大。

除了釣魚，在香爐洲種菜似乎已經(jīng)成為吳建禮祖先留下的生活方式。" 1958年以前，我們家住在香爐洲，捕魚種菜."1958年的洪水沖走了他在大陸上的房子，于是一家人搬到岸邊的回龍村，仍然以捕魚為生，但從未離開香爐洲，這是他們的花園。

“有蘿卜、卷心菜、紅苔蘚和歐芹。反正都是自己吃。你想吃什么樣的食物？”大陸的沙土適合種菜，不需要打理。唯一讓他擔(dān)心的是大陸上的牛羊。為了防止牛羊吃蔬菜，他用帶刺的鐵絲網(wǎng)圍住了大陸的頭。過去的船偶爾會在大陸上挑幾個菜。對于偷吃的人，吳友利似乎無可奈何?！安豢赡芴焯毂３??！?/p>

從燈塔的痕跡上仍然可以看到7月的洪水位。"它比香爐洲高兩米."吳友利的菜地自然逃不過洪水?！包c(diǎn)蔬菜就行了，不虧?！边@些在大陸上為土地而戰(zhàn)的人似乎天生樂觀。洪水退去后，吳友利迅速收拾起新菜地。"歐洲大陸種植的蔬菜很美味，尤其是蘿卜，又大又甜。"他指著青菜苗，邀請我們在蘿卜收割的時(shí)候吃他在香爐洲的蘿卜。

當(dāng)我們乘船離開時(shí)，一群牛出現(xiàn)在香爐洲的岸邊。他們玩水玩，一只牛背鷺在牛背上調(diào)皮地來回跳。

贊比州:蒼耳取代蘆葦成為“統(tǒng)治者”

9月19日下午，雨在望城區(qū)當(dāng)?shù)睾Ｊ虏块T工作人員的陪同下，前往湘江長沙段最后一個江心洲——軍皮島。雨越下越大，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贊比島位于湘陰縣沙田環(huán)與望城縣橋口鎮(zhèn)交界處，距離望城區(qū)當(dāng)?shù)睾Ｊ虏块T約20分鐘路程。一場煙雨中，瓚邳州漸漸明朗。

關(guān)于贊比州這個名字的由來，有很多美麗的傳說。有人說，一個漁夫不小心把一塊金糌粑掉到河里，形成了糌粑府；還有人說是因?yàn)闃蚩阪?zhèn)的一個師傅帶著甑皮跳進(jìn)河里，犧牲生命擋住了洪水；更可信的是，贊比島原來的形狀是圓形的，像一片贊比河，然后泥沙堆積，變成了一條長條形。因?yàn)橄掠?，沒有辦法進(jìn)行航拍。在地圖上，軍皮島就像一個犁灣，躺在湘江上。只是不知道瓚邳州有沒有像龍州一樣變了模樣。

周信德船長選擇在周偉靠岸，那里的斜坡上鋪著鵝卵石，鵝卵石上用鐵網(wǎng)固定，以防河水入侵。也是一個不錯的“碼頭”。

大陸上的蒼耳經(jīng)雨水洗禮后呈鮮綠色。疏松肥沃的瓚邳州是蒼耳的天堂。幾棵楊樹被蒼耳環(huán)繞，在風(fēng)雨中搖曳。蒼耳無疑是瓚邳州的“統(tǒng)治者”。

贊比州最初的“統(tǒng)治者”是蘆葦。新中國成立前，贊比州屬于長沙縣新華鄉(xiāng)，地主劉希婷占領(lǐng)了整個贊比州。他雇傭農(nóng)民在這片大陸上種植蘆葦，年產(chǎn)量為22.5萬公斤。當(dāng)時(shí)，蘆葦是當(dāng)?shù)夭豢扇鄙俚娜剂虾头柿?，潼關(guān)鎮(zhèn)窯子的一部分燃料來自贊比島的蘆葦。洪水來臨時(shí)，蘆葦還會被用作防洪材料來保護(hù)堤岸。1957年，為了防止血吸蟲病，蘆葦被完全燒毀，柳樹、意楊和水杉被種植在整個大陸。當(dāng)時(shí)蒼耳逐漸在大陸上生長，最終占領(lǐng)了整個贊比西大陸。

回程時(shí)，經(jīng)過乳癖州洲頭，周信德指著岸邊說:“有橋口。有空可以去看看?！睒蚩谑嵌鸥υ陂L沙的第一站。在橋口住了一夜的杜甫，有沒有也關(guān)注過這個江心的小洲，晚年在湘江上游蕩，又在哪個小洲停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