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為建立共和國嘔心瀝血、舍生忘死,甚至獻出寶貴生命的黨員、干部、群眾不計其數(shù)。其中,守護“中央文庫”就是一個重要例證。
1949年10月13日,《解放日報》以“保存黨的歷史文件,陳來生同志光榮受獎”的標題在頭版登載了中共上海市委為表彰守護“中央文庫”七年之久的陳來生同志及其家屬的書面嘉獎。此前,9月18日,毛澤東、劉少奇、周恩來、朱德等領導人就轉(zhuǎn)移、保管、上交“中央文庫”有功人員給華東局和上海市委做出了“請你處先予獎勵”的指示。有個細節(jié)是,毛澤東在批示中親自將“同志”圈改成了“人員”,從而把表彰的范圍從黨內(nèi)擴大到黨外,把黨的關懷傳遞到了每個為之奮斗的同志以及他們的家屬和朋友那里。
如今,在中央檔案館的文件庫房里,有兩萬多件“沒有紙邊”的特殊文獻靜靜地“躺”在那里。它就是當年由上海市委轉(zhuǎn)交中共中央的“中央文庫”。這批文獻囊括了從中國共產(chǎn)黨誕生到1933年黨中央撤離上海期間的重要檔案史料,承載著中國共產(chǎn)黨早期、蘇維埃政府和紅軍的各種電報和文件,堪稱我們黨的“一號機密”。之所以“沒有紙邊”,是因為當時為了減少文件體積、便于秘密保存而為。這批文獻與上海這座城市和城市人民的“血脈”緊緊相連。
“咱保存的東西,比金子還貴重,比生命還值錢”
在建立、保管和守護“中央文庫”的過程中,上至黨中央、領導人,下至基層組織和普通黨員都高度重視,親歷者無不抱著革命必勝的理想信念,而正是這種堅定的信念對文庫的安全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周恩來同志是建立“中央文庫”的直接策劃者、推動者和領導者。1930年4月,由于環(huán)境惡劣,中央發(fā)出了“不需要的文件,必須隨時送至保管處(注:1927年10月成立文件保管處,隸屬于中央秘書處)保存”的指示。到同年10月,文件保管處集中了一大批文件。于是,中央隨即撤銷文件保管處,同時成立“中央文庫”,由周恩來直接聯(lián)系。1931年1月,黨的六屆四中全會后,周恩來作為中央政治局常委繼續(xù)指導文庫工作。從1928年到1931年,鄧穎超作為中共中央紀委書記兼中共中央直屬支部書記,在黨的組織關系上直接領導“中央文庫”的黨小組。當時“中央文庫”負責人到冠生園(注:周恩來領導地下斗爭時曾化名“冠生”)與周恩來聯(lián)系時,基本都是鄧穎超接待的。還有一位就是瞿秋白同志。1931年1月,周恩來鑒于文件堆放雜亂無序的現(xiàn)狀,請瞿秋白起草《文件處置辦法》。瞿秋白在總注中特別說明文庫“備交將來(我們天下)的黨史委員會”,并在“將來”兩字旁打上了著重的圈點。
“中央文庫”歷任保管人在守護、轉(zhuǎn)移、押運過程中所表現(xiàn)出的沉著、冷靜、機智和頑強斗爭品質(zhì)也與革命必勝的信念支撐分不開。保管者陳為人一心撲在文庫工作上,為了使文件更加有序、縮小體積,他不畏酷暑嚴寒整理裝箱,不顧重病纏身編寫《開箱必讀》,在生命最后時刻還一再向黨組織請求“我要工作”。保管人繆谷稔在彌留之際對妻子說,“咱保存的東西,比金子還貴重,比生命還值錢,你要替我全數(shù)交給黨組織”。保管人陳來生說,“一旦我犧牲,解放以后,你們要找解放軍進城部隊最高指揮員,當著他的面打開寶庫,不見不打開”。通訊員鄭文道為了嚴守黨的秘密、維護文庫的安全而犧牲,用生命詮釋了對黨的忠誠。
所有這些,無一例外表現(xiàn)了共產(chǎn)黨人堅定的理想,印證了瞿秋白同志所言“備交將來(我們天下)”的信念,正是這種信念保證了文庫的安全,創(chuàng)造了文庫歷經(jīng)戰(zhàn)火最終安然無恙、完璧歸黨的奇跡。
彰顯“舍小家,保大家”的家國情懷
家是最小國,國是千萬家。在保管“中央文庫”的艱苦過程中,中國共產(chǎn)黨人和上海人民處處表現(xiàn)出“舍小家,保大家”的奉獻精神和家國情懷。
“中央文庫”是在極端險惡的白色恐怖下保管和轉(zhuǎn)移的,它不僅會遭到國民黨反動派、租界巡捕房的搜捕,還有來自黑社會的騷擾。稍有不慎,就會遭遇不測。因此,“中央文庫”的保管從一開始就確定了“家庭化”的管理方式。保管人員都化裝成“平民百姓”,有的假扮夫妻,有的全家出動,他們用智慧和勇敢把文庫深深隱藏在舊上海的“十里洋場”之中。
從1931年到1949年的18年中,“中央文庫”保管人先后有張唯一、陳為人、徐強、李云、周天寶、劉釗、繆谷稔和陳來生等。但是,他們并不是一個人在戰(zhàn)斗,他們的妻兒、父母、兄弟、姐妹、親朋都投身其中。最后一位保管人陳來生,他為了把文庫從租界內(nèi)安全轉(zhuǎn)運到租界外,在保證可靠的前提下,積極動員自己的父親、弟弟和妹妹一起護送。
發(fā)揮“小魚鉆網(wǎng)眼”的斗爭本領
“小魚鉆網(wǎng)眼”是個形象的比喻,就是指利用“小魚”不起眼、靈活機動的特點和優(yōu)勢,分散敵人的注意力,選擇敵人的防范漏洞,一個一個地把文件運送到“關卡”之外。保管人陳來生和他的父親、弟弟、妹妹扮作走街串巷“跑單幫”的小商販,利用菜籃子、面粉袋等簡陋工具暗藏文件資料,跟隨在真正小商販后面,從無名小路、小弄堂穿梭,越過一道道敵人封鎖線,繞過一個又一個明崗暗哨,每人每次只帶幾份,成功轉(zhuǎn)移了文庫,保證了文庫安全。正是因為這種斗爭精神、斗爭藝術和斗爭本領,“中央文庫”才能在敵人眼皮底下“游刃有余”。
在守護“中央文庫”的斗爭中,保管的同志們除了嚴格執(zhí)行政治紀律、工作紀律之外,還給自己規(guī)定了四條生活紀律,即反對腐化、浪漫化、官僚化和簡單化。他們認為,生活腐化會導致政治思想的墮落,行為浪漫會暴露秘密工作的身份,官僚化會脫離群眾,簡單化會誤大事。聯(lián)系到今天,這與我們當前反對“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和奢靡之風”四種不正之風相映照,具有很強的現(xiàn)實針對性。
歷史是最好的教科書。當前,全黨上下正在開展“不忘初心、牢記使命”主題教育?!爸醒胛膸臁钡氖刈o者們機智勇敢、不怕犧牲的大無畏革命斗爭精神,以及嚴守紀律、忠誠于黨的品格,值得我們今天好好學習和大力弘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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