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萬偉 譯 譯者授權發(fā)布
反對種族主義就是反對種族主義。
這是李小龍的第二部電影《精武門》中的一個片斷,李小龍扮演的角色陳真非常生氣,將對面日本空手道館的道員打得屁滾尿流,那是因為在他師傅霍元甲剛剛去世之后,空手道館派人來過精武館,不過,他們不是前來切磋武功而是來挑釁的。李小龍想與他們開打,但是遭到大師兄的阻攔。李小龍生氣的不僅僅是日本人不尊重精武館和師父,他感到憤怒的是種族主義。你瞧,空手道武館是日本人開的,電影背景是在上海,在1910年的中國,日本人占領了這個城市。在電影中,很清楚的是,日本空手道武館覺得他們是絕對自由的,想怎么挑釁中國人就怎么挑釁,他們不害怕警察,他們不害怕門外有十億中國人圍攻。他們只是趾高氣揚地走進去,肆意地羞辱在師父靈前守護的一群人,然后又揚長而去。日本人顯然有權力和特權,我們都知道是什么東西在支撐著真正的種族主義的存在。
李小龍不僅僅是要送還這個禮物,他還說,“我們家里沒有地方放這個東西,還是你們留著吧?!痹趺纯赡堋@钚↓埓蛩榱伺曝业牟A?,將里面寫字的綢布撕出來塞進吉田的嘴里,強迫這個家伙把這些話吃下去??吹搅诉@個場景,并記了下來)這個動作很殘忍,不過,那人得到這下場也是活該。在李小龍揚眉吐氣地走出大門之前,回頭對著空手道館內(nèi)橫七豎八躺在地上的被打得傷痕累累的人吐了口水,“我們不是病夫。”顯然,當中國觀眾第一次看到這個場面時,他們肯定會站起來鼓掌歡呼。作為在芝加哥長大的青少年,我可能會做同樣的事。作為美國黑人,我深有同感。我不是中國人,欺壓我的不是日本人,但我在芝加哥南城母親的公寓里說過,“我也不是病夫?!?br />
李小龍和黑人的關系不僅僅是單向的,他在黑人社區(qū)中也有一定的影響力,在20世紀70年代,很多黑人將他當作自己人。這或許是因為他的電影中常常帶有種族主義元素;或許因為他總是扮演失敗者,這意味著黑人能夠看了然后說“啊,我懂。”或許是因為黑人在他的電影中扮演了不同以往的角色,當時黑人在電影中想擺脫扮演模式化的角色往往非常困難,李小龍很了解黑人的處境和渴望;扮演頭目的角色);或許黑人喜歡李小龍是因為他在屏幕上的出眾表現(xiàn),就像喜歡英雄穆罕默德·阿里拳擊時的彈跳。誰知道呢?但是,不管怎么說,美國黑人突然對武術產(chǎn)生濃厚的興趣,李小龍當然是最大的功臣。無論是什么東西讓我們覺得李小龍是自己人,反正我就是喜歡他,我始終站在他一邊。
20世紀90年代末,我前往舊金山,之后很快注意到公交車上戴醫(yī)用口罩的華裔美國老太太似乎并不認為我是他們中的一員。有一天我上了公交車,聽到背后一群人高聲喧嘩就像在體育賽場一樣。我扭回頭,期待看到我們黑人,結果卻發(fā)現(xiàn)是一群十多歲的華裔美國人。我驚訝得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還好,至少他們似乎沒有注意到一個身高六英尺4英寸,體重250磅的黑人哥兒們在盯著他們看。我再次去了唐人街李小龍影片放映室,里面有很多他在舊金山時的老相識。此時,我意識到李小龍不僅是他們的人,而且仍然是我的偶像。我知道,對“我們不是病夫”這句話,他們有更深刻的感受。那些華裔美國老太太不把我看作她們的盟友,華裔美國人的核爆式喧嘩嚇得我毛骨悚然,我想他們肯定是從嘻哈舞曲(Hip Hop)學來的腔調(diào),不過,這一切都還好。我很清楚,雖然我與華裔血統(tǒng)美國人以不同的方式喜歡李小龍,但我們跟李小龍之間的聯(lián)系是不一樣的。
我之所以寫這些,是因為最近我的照片墻頁面的評論區(qū)成了罵人臟話的展板。照片墻一直是我想擺脫在推特上惡意發(fā)挑釁帖子者時前往的地方,但在就地避難的時代,推特也成了惡意發(fā)帖子者的自由地帶,或許他們根本就不是為了進行嚴肅爭論。如果引用我那五歲孩子的話,他們對我是誰和我如何評論或許存在根本性的誤解,或者他們根本就不在乎??梢哉f這些人有些困惑不解,他們不知道我的頭腦中怎么能夠同時擁有若干不同的想法。他們不明白我怎么能對總統(tǒng)及其扈從在科學家明明已經(jīng)反對給病毒貼上地域標簽的時候仍然將新冠病毒稱為“中國病毒”而憤怒地發(fā)狂,他們不明白我怎么能對亞裔美國人遭受那些被總統(tǒng)的種族主義煽動起來的人的騷擾和攻擊而憤怒地發(fā)狂。這些人困惑不解的是我同時談論了兩個議題的事實。他們的回應相當于說“這是中國人活該,因為有一次,在飯館里一個中國招待對我非常吝嗇?!被蛘摺澳鞘撬麄兓钤?,誰讓他們從來都不積極參與“黑人的命也是命”的抗議集會活動?!?br />
這些人中還有些人只是不明白,我怎么能既對亞裔美國人遭受的攻擊感到憤怒發(fā)狂,同時又對警察僅僅因為不戴口罩就拘捕黑人憤怒發(fā)狂。而且,請等一下,令我發(fā)狂的還有很多東西。
在我的照片墻頁面下發(fā)表評論的人也對下面這個事實發(fā)狂,我仍然有足夠多的精力對非洲裔移民和在中國的非洲人成為中國人的攻擊目標而發(fā)狂,這些中國人強迫非洲租客搬走,要求對他們進行檢疫隔離。他們說“這太瘋狂了?!彼麄冋f,“你怎么能既親近中國人又對中國人發(fā)狂呢?”“你為什么不只關注最直接影響你的東西。你的瘋狂可真是太瘋狂了?!?br />
如果你不明白我為何在發(fā)現(xiàn)針對黑人的種族主義時感到仇恨,為何在發(fā)現(xiàn)針對亞裔美國人的種族主義時感到仇恨,為何在發(fā)現(xiàn)中國出現(xiàn)的針對非洲移民的種族主義感到仇恨,那你很可能也不明白李小龍、穆罕默德·阿里、馬丁·路德·金、馬爾科姆X、美國黑人歌手妮娜·西蒙、鮑勃·馬利、19世紀美國廢奴運動領袖弗雷德里克·道格拉斯等人為何對種族主義感到仇恨了。我想,你小時候對芝麻街電影網(wǎng)感到困惑,那么今天你仍然會感到困惑。但是,我不困惑,反對種族主義就是反對種族主義。這意味著即便在你覺得不那么方便的時候,即便在你覺得不容易或者不好玩的時候,即便當你要試圖幫助的人并不認為你是他們中的一員,不是他們的盟友,或者甚至懶得看你一眼的時候,也要堅定地反對種族主義,我堅信這一點。我仍然希望,要是我在20世紀90年代和公交車上戴醫(yī)用口罩的華裔美國老太太說說話就好了。
譯自:Me and Bruce Lee would like to have a word with you by W Kamau Bell
原文鏈接:https://medium.com/@wkamaubell/me-and-bruce-lee-would-like-to-have-a-word-with-you-bfc1727216e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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