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丹陽(倫敦)
|普瑞編輯(廈門)
誰都知道是誰殺了勞拉·帕爾馬。
大概兩個月前,我在英國電影協(xié)會南岸中心重新開業(yè)的店里看到這句話。它寫得很不顯眼,被放在一張小桌子上,桌子上放滿了大衛(wèi)林奇的電影DVD。
勞拉·帕爾馬(Laura Palma)是林奇的電視劇《雙峰鎮(zhèn)》(雙峰鎮(zhèn))的女主角,該劇于1990年至1991年由ABC播出(兩季共30集)。故事圍繞住在雙峰鎮(zhèn)的女高中生勞拉離奇死亡展開。
2006年林奇宣布電影《內陸帝國》完結,讓很多影迷為大銀幕上“林奇主義”帶來的頭暈目眩的缺失和失去獨特觀影感而惋惜。好在離開大銀幕很久的林奇,在5月21日帶著《雙峰鎮(zhèn)》第三季重返Showtime有線電視網(wǎng),第三季前兩集已經(jīng)在法國第70屆戛納電影節(jié)上全球首映。
雙峰鎮(zhèn)成了經(jīng)典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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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來,包括威尼斯和多倫多在內的許多國際電影節(jié)都在放映中或多或少地添加了電視內容,這可以被視為在激烈的市場競爭背景下擴大觀眾、增加行業(yè)參與度和增強媒體關注度的策略之一。然而,長期以來以“電影藝術”為首要關注和歌頌目的的戛納電影節(jié),卻因為遭到拒絕而沒有迎合這種“新潮流”。
那么,現(xiàn)在戛納憑什么接受雙峰呢?
首先,大衛(wèi)·林奇已經(jīng)是戛納的老朋友了。1990年,林奇的路演電影《我的心是狂野的》摘下金棕櫚;《雙峰鎮(zhèn):與火同行》(此片為電視版《雙峰鎮(zhèn)》前傳)和《斯特雷特先生的故事》分別于1992年和1999年入圍主競賽單元;穆赫蘭路獲得林奇2001年“最佳導演”。
就作品本身而言,《大西洋月刊》此前評論道:“如果沒有《雙峰鎮(zhèn)》,那么我們今天在電視上看到的優(yōu)質劇將減半?!蹦敲?,雙峰鎮(zhèn)是如何發(fā)揮這種先鋒作用的呢?對“林奇主義”的形成和形成有何貢獻?
純粹美學與去政治化
康德將“純粹美學”定義為“獨立于任何功能、道德、政治的美學”,是指人類自然的、自由的、神圣的創(chuàng)造性。起初,這種美學只用于描述藝術作品(詩歌、繪畫、古典音樂等)。),但我覺得大衛(wèi)·林奇作為一個導演,得益于他多重的藝術身份,與這種“康德美學”是無限接近的。正如show time CEO在接受采訪時所說:“相對于一個簡單的場所名詞,‘雙峰鎮(zhèn)’成了一個形容詞?!?/p>
觀眾可以從《雙峰鎮(zhèn)》中找到林奇電影中許多常見的表達方式和審美元素:夢境、替身、靈異,甚至紅色窗簾、舞臺和電視機的使用。這個只有51201人口的小鎮(zhèn),在林奇的鏡頭下,獲得了“詭異”的特質。
心理學家弗洛伊德曾經(jīng)詳細討論過“陌生感”的心理狀態(tài)。他認為“陌生感”產生了“恐懼”的最終效果,但其根源并不是人類對所見事物的陌生感。相反,“陌生感”產生于人類對某種內部隱藏著秘密而自身又熟悉的東西的“不和諧認知”。通常,人類的理性可以壓抑內心的秘密和熟悉的欲望。當這種熟悉感反復出現(xiàn),挑戰(zhàn)理性壓抑時,可能會產生“奇怪而恐懼”的情緒,讓人感到不安。
劇中,F(xiàn)BI特工庫珀來到雙峰鎮(zhèn)調查勞拉的謀殺案,卻在夢中進入了神秘的紅色房間。穿紅色西裝、口音奇怪的矮子告訴他關于兇手的千瘡百孔的線索。類似的夢一次又一次出現(xiàn),然后在勞拉的秘密日記里,庫珀發(fā)現(xiàn)勞拉在被殺之前和他做了同樣的夢。
前傳《雙峰鎮(zhèn):與火同行》中,影片追溯了勞拉生命最后幾天的活動。從16歲開始,勞拉就忍受著父親利蘭的惡靈鮑勃的入侵。在藥物致幻劑和情緒崩潰的雙重作用下,勞拉分不清平日里照顧她的利蘭和殘忍占有欲強,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的鮑勃。她每次叫苦不迭,看似夸張,甚至令人生厭,但實際上卻成為這種“怪異”審美的重要表現(xiàn)。
雙峰:與火同行
林奇除了是電影制作人,還是畫家、舞臺設計師、建筑師。這些身份相輔相成,形成了類似抽象表現(xiàn)主義的獨特林奇風格。他對色彩和造型的運用很大程度上體現(xiàn)在影片中獨特的建筑結構上:位于內陸帝國好萊塢的巴洛克式別墅,惡魔之夜恐慌中麥迪遜別墅外三扇布置奇特的窄窗,以及多蘿西鋪著地毯、周圍是藍色天鵝絨家具的客廳...其中,庫伯夢里的紅色房間比林奇電影里的任何建筑都更容易被拉走成為純粹的美學。
首先,紅色大窗簾的布置和侏儒穿的紅色西裝營造出一種視覺上的“恐怖”。其次,空房間被紅色窗簾圍起來,其實是“假圍”。與磚、水泥等固體建材相比,布料的柔軟質感為人們的逃生創(chuàng)造了希望和條件。然而,庫珀一次又一次地沖破窗簾后,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被鎖在同一個地方,他無法擺脫它。除了紅色的房間,電影版的酒吧舞臺上也出現(xiàn)了紅色的窗簾,在藍絲絨和穆赫蘭道的俱樂部里也有。
雙峰:與火同行
右邊一個是參加大衛(wèi)·鮑伊的客串,第二個是大衛(wèi)·林奇
當我們和特工一起進城時,我們最初想找出殺害勞拉的兇手,但隨著情節(jié)的發(fā)展,找到真相似乎不再是唯一的目的,所以我們心甘情愿地享受著在黑森林和紅房間里游蕩的感覺。那片永遠籠罩在迷霧中的黑森林,埋藏著勞拉的項鏈,也隱藏著邪惡、欲望和超自然的力量。
關于貓頭鷹的線索一直被庫珀記住,卻被黑森林吞噬。北酒店前的瀑布,勞拉閣樓上的風扇,總是洶涌澎湃,動人心魄,躁動不安。在這個層面上,林奇依靠藝術表現(xiàn)手法,挑戰(zhàn)和撼動了90年代觀眾的傳統(tǒng)觀看體驗。他拒絕用邏輯的情節(jié)安排讓觀眾享受一段短暫的逃避現(xiàn)實的生活,從而為觀眾提供空形成對電影的個人理解。這種審美選擇是非功能性的,因為它不直接為敘事服務;也不接受道德原則的判斷或政治問題的約束,即“去政治化”。
鍵入雜項和黑色首選項
1990年,美國電視網(wǎng)充斥著類似的肥皂劇,雙峰鎮(zhèn)就是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誕生的。似乎很難對它的類型做出明確的判斷,它融合了偵探、青春、肥皂劇、喜劇、超自然、黑色電影等諸多元素。
首先,20世紀90年代的電視網(wǎng)絡對超自然或科幻劇的可能性表示懷疑,而林奇對類型的實驗性混合增加了觀眾對戲劇接受程度的不確定性。然而,事實證明,《雙峰》已經(jīng)成為美國電視史上一部非凡的作品,它的成功也影響了許多電視甚至電影作品。例如,最近的網(wǎng)飛熱播劇《十三個理由》也是從女學生漢娜的離奇死亡開始的,然后一步一步地揭示了她周圍的每個人都對她的死亡負責。這讓我想起了鮑比在勞拉的葬禮上喊出的那句話:“我們每個人都是殺害她的兇手!”
《娛樂周刊》還評論說,第二季結束時,庫珀在鏡子里看到了惡靈鮑勃的臉,刺激了觀眾的神經(jīng),使人們每次看到未來的偵探角色都會問:“他的‘路西法’的一面是什么?”
他的“路西法”一面是什么?
林奇式荒誕喜劇在劇中的運用,可以看作是實現(xiàn)“去政治化”的手段之一。案件陷入僵局時,庫珀會通過藏人投擲石塊的方式指認兇手。木材廠的經(jīng)營并沒有體現(xiàn)工業(yè)與自然沖突的意圖,只是為凱瑟琳和喬西的故事線提供了背景。本·霍恩作為一個大資本家,失去了理智,充當了打“內戰(zhàn)”的將軍。即使是他恢復理智后堅持宣傳的環(huán)保主義和生態(tài)學,也以被一只散漫的黃鼠狼擾亂的荒謬走秀而告終。
比利·懷爾德的經(jīng)典電影《黑色日落大道》
無論是在電視上還是電影里,不難發(fā)現(xiàn)林奇對黑色電影的偏愛。林奇本人曾承認比利·懷爾德的《日落大道》(1950年)是他的最愛。在《雙峰鎮(zhèn)》中,林奇扮演庫珀的朋友戈登·科爾,一個有聽力障礙的經(jīng)紀人?!案甑恰た茽枴边@個名字來自日落大道派拉蒙影業(yè)的一個無名小卒。
在電影前傳中,在勞拉案件前失蹤的特工也與《日落大道》中的女主角同名同姓“德斯蒙德”。比如詹姆斯離開雙峰鎮(zhèn)后遇到的女主人伊芙琳,就像《雙重賠償》(1944)中的紅顏禍水菲利斯一樣,策劃如何引誘她的情人幫助他們完成殺死丈夫的完美犯罪。
地理邊緣與心理冥想
林奇的電影除了以費城為背景的《橡膠頭》(1977)和以倫敦為背景的《象人》(1980)外,大部分都聚焦于洛杉磯。相比之下,雙峰在林奇的作品中是一個地理上的例外。雙峰鎮(zhèn)地處“太平洋西北”,通過各種媒體渠道不是一個普通的“美國”地方。地理邊緣化和媒體邊緣化的相互作用使得該地區(qū)在美國主流文化中始終處于被遺忘的地位。
雖然沒有明確的地理或行政邊界,“太平洋西北”一般指美國西北角和加拿大西南角。就美國而言,通常包括華盛頓州、俄勒岡州、愛達荷州和蒙大拿州西部。由于西部太平洋和東部落基山脈的雙重阻隔,這些地區(qū)在經(jīng)濟、文化和社會發(fā)展中往往被忽視,因此逐漸成為獨立電影人表達反抗的“根據(jù)地”。
貧瘠的土地依然被導演們所喜愛,要么作為極簡主義的天然背板,要么作為對抗政治異化和社會孤立的利器。例如,美國獨立女導演凱莉·雷查德曾表示,她希望人們通過她的電影更多地關注俄勒岡州和蒙大拿州的這些邊緣地區(qū),她的大部分作品,如《舊夢》(2006年)、《溫迪與露西》(2008年)和《一些女人》(2016年),都反映出社會話語扭曲了后代與人之間失敗的溝通,南方很冷空
不同于順勢而為的融合,《雙峰鎮(zhèn)》力求在沉默和冷靜中不斷打破平衡,進而失控。夢想失控,心靈失控。但無論是觀眾還是劇中人物都無法區(qū)分這種失控感的來源。
其實,邊緣往往出現(xiàn)在林奇的作品中,雖然大多數(shù)情況下并沒有以雙峰鎮(zhèn)的直接形式出現(xiàn)。定居洛杉磯后,這座南方城市成為林奇創(chuàng)造神秘夢境的舞臺。雖然電影中往往充斥著看似“老生常談”的陽光、高速公路、電影制片廠,但也給觀眾帶來了城市中陰暗的小巷、街角、垃圾堆,也就是那些隱藏在刺激中最容易被忽視的地方。
《橡皮頭》拍攝現(xiàn)場
很多時候人們會把區(qū)域邊緣化和產業(yè)邊緣化聯(lián)系在一起,個人風格濃厚的林奇被推到了電影市場的邊緣。最初《橡皮頭》被送到第一屆圣丹斯電影節(jié)的選片組,但沒有入選。當時負責選片的策劃人之一Lory Smith在他的《盒子里的聚會》一書中回憶說,選片組的成員無法接受林奇的超現(xiàn)實主義表達,但現(xiàn)在看來,他們的決定讓他們錯過了一個天才。
林奇成名后,獲得了大量粉絲,并與勞拉·鄧恩等頂級卡公司交了朋友,但仍在市場邊緣掙扎,如著名的“奶牛事件”。2006年,林奇牽著一頭名叫“喬治亞”的奶牛,坐在好萊塢日落大道附近,為剛剛出演《內陸帝國》的勞拉·鄧恩獲得奧斯卡提名。林奇說,她沒有做廣告所需的巨額資金,希望能以一種非常規(guī)的方式吸引眼球。然而,勞拉·恩最終沒有獲得提名。
限制是刺激創(chuàng)造力的另一個動力。冥想,對于林奇來說,為這種創(chuàng)造力的維持提供了很好的基礎。1973年,林奇開始了每天兩次的“超驗冥想”。他認為冥想在他心中積累了無限的能量、創(chuàng)造力和快樂。
冥想作為一種精神技術,可能多次幫助林奇在影視等藝術創(chuàng)作中進入一種“心流”狀態(tài),即精神高度興奮、高度集中的精神狀態(tài)。他的合作者馬克·福斯特(marc forster)也對林奇源自潛意識的藝術行為表示了肯定。另一方面,我認為林奇式的美學似乎也鼓勵觀眾進入他們與這些產品共享的個人“流”。
大衛(wèi)·林奇
一位外國朋友曾告訴我:“林奇主義是反學習的?!薄胺磳W習”的概念強調在學習中反思自己的學習和思維方式。從《雙峰鎮(zhèn)》在美國電視網(wǎng)引起轟動的那一刻起,大衛(wèi)·林奇就對無數(shù)電視人和電影人的創(chuàng)作方式產生了潛移默化的影響。
←林奇的頭發(fā)和藝術作品
與火同流合污
火與我同行
在紅色房間里
勞拉對庫珀說
“25年后見”
現(xiàn)在
大衛(wèi)·林奇回來了
樹渴望靜止,但風不會停止――事情不會像人們希望的那樣發(f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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