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認為你能做到，就不要在網上耍賴?！?

“現(xiàn)實中你是個臭蟲。”

(快來找我)

這幾句話的人，前一天，剛剛在交易巡演上賣掉了自己的絕地求生賬戶。

這個賬號，最終以4500元的價格賣給了新買家。

然而，就在號賣出去的第二天，他立刻驗證身份，把號又給“找回”了。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干這事了，輕車熟路。

馬上，買家那邊就聯(lián)系過來了，想搞清楚怎么登不進游戲了。

他也不藏著掖著，大方承認，就是自己找回了賬號，并對氣憤的買家說出了上圖中的那幾句話：

“現(xiàn)實里你就是個臭蟲”。

反正坑你4500塊，你也拿不了我怎么樣。

像他這樣的人，被二手賬號圈子稱作“找回狗”。

他們仗著二手賬號交易漏洞多，覺得買號人都愿意吃啞巴虧，交易平臺也懶得維權，于是把自己的游戲賬號反復賣出，反復找回，以此牟利。

無論買家怎么生氣，平臺怎么規(guī)勸，他都不在意，甚至再多嘲諷兩句。

如果放到幾年前，這事可能真就只能這么不了了之了。因為當時，法律對于游戲賬號、游戲道具等虛擬財產內容的歸屬界定尚且不明朗，買家和平臺就算想要維權，也很可能缺乏依據。

當年，無數被二手賬號坑慘了的玩家故事，在貼吧論壇四處上演。久而久之，“買二手賬號”的行為，在許多玩家眼里似乎成為了一種“智商稅”的象征。

不過，今天，似乎不太一樣了。

這位“找回狗”，還沒逍遙一天，就聽到了門鈴。

他人傻了。

不是吧？真找上門了？真的來了？真敢空降？

是的，應了他的要求，“工作人員”跨越千里，真上門來算賬了。

面對上門的“工作人員”，他支支吾吾，百般抵賴，裝傻到底，完全不見當初在網上口嗨時的戾氣。

他一邊說這不是一手號，一邊又說找回是別人干的不是我，又試圖拉朋友擋槍。

不過，當自己的嘴硬被“工作人員”的證據一一打臉后，

他破防了：

我錯了，我現(xiàn)在真的很缺錢，我把號還給你們，能不能別抓我？

當然，這些話，他只能進局子里和警察說去了。

事后大伙兒得知，果不其然，這位在網上罵別人是“臭蟲”的找回狗，早就有過案底，自己還背了一屁股債。簡而言之，他基本算是一位大眾印象中的“擼蛇”。

在警局里，他湊不出號價四千五百塊錢，為了退還贓款，只能把自己的手機抵押給“工作人員”，再享受進一步的拘留套餐。

就這樣，一位找回狗又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整個抓找回狗的過程被“工作人員”錄制成了視頻，發(fā)上了B站。

由于找回狗前后表現(xiàn)反差實在太大，情節(jié)戲劇性拉滿，像極了龍傲天爽文里的丑角反派——于是不少觀眾稱這類視頻為新時代爽文。

（當然，口碑也響了）

而真正挖掘線索、追緝嫌疑人、跨省空降千里抓人的這群“偵探”——實際上，正是這場交易發(fā)生的平臺方——交易游。

是的，現(xiàn)在的二手賬號平臺，是會真的順著網線去抓找回狗的。

二手賬號交易平臺已經卷成這樣了？現(xiàn)在賬號交易行業(yè)到底變成了什么樣子？受到去年某場著名官司風波的影響，賬號交易行業(yè)受到了多大的打擊？

為了搞懂這些問題，我們聯(lián)系上了交易游，并和他們的老板「狗文」先生——一位已經在二手賬號行業(yè)做了多年的老伙計——聊了聊。

自從去年年底，企鵝在一場起訴賬號交易平臺官司中聲稱“賬號以及虛擬物品歸屬權都屬于騰訊，玩家只有使用權”后，國內游戲圈再次陷入了一場圍繞令人不解的“霸王協(xié)議”而發(fā)散的、持久的冷嘲熱諷旋渦之中。

（當時，這件事上了知乎熱搜第一）

是的，“游戲賬號”在法律上的界定，一直是中國游戲玩家關注的議題。而這場萬眾矚目的官司，再度引發(fā)了無數關于游戲公司與玩家之間簽訂的霸王協(xié)議的討論。一時間，“游戲賬號”，或者說“虛擬資產”，又一次成為了社會所關注的焦點。

游戲賬號歸屬權的爭議，在中國游戲歷史上并非新鮮事，案例不少。

但受到這場官司的輿論影響，有人認為，既然游戲賬號屬于游戲公司而不屬于玩家，那就算玩家被盜號了，也沒有明確的依據去尋求幫助，而自己花費在游戲上的金錢與心血全都是在給游戲公司打工。

不過也依然有人認為，盡管游戲賬號的所有權屬于游戲公司，但玩家在游戲中的勞動產生的虛擬資產依然屬于玩家自己，其價值在經過專業(yè)評估后可以用現(xiàn)實貨幣來衡量，而這也是法律界定虛擬財產糾紛金額多寡的依據。

但無論市面上觀點如何糾纏，僅從短期來看，在這輿論旋渦中央禁受最猛烈的狂風暴雨的，可能并非游戲廠商，也非想要買賣賬號的玩家——

——而是，游戲賬號交易平臺。

由于近幾年，國家對游戲實名政策的力度加大，再加上大部分游戲在用戶協(xié)議中明確指出不允許第三方賬號交易，種種因素交疊，二手賬號平臺也相對較為缺乏對“找回狗”那些卑鄙行為的追究手段，似乎只能吃啞巴虧。

而在經歷了企鵝這場官司后，國內一些頭部二手賬號交易平臺，確實經受了不少輿論風波。至此，賬號交易信譽一落千丈，玩家對賬號買賣行為愈發(fā)擔憂。

（諸如此類二手賬號交易上當受騙吃虧的案例，網上處處可見）

那么，到底應該怎么辦，才能重拾群眾對二手賬號平臺的信任，拯救這萎靡的行業(yè)呢？

交易游的老板，狗文的答案是：

順著網線上他家，找狗算賬。

許多人都是通過這些千里追兇的“爽文”視頻，才認識到了還有像“交易游”“螃蟹賬號”這類為了保障消費者權益而硬核到全國到處抓人的賬號交易平臺——

但實際上，狗文早在六七年前，就開始“空降抓人”了。

我問狗文，當初是為什么會決定花這個大成本去做（線下抓人）？

而他給出的答案，并沒有什么復雜的商業(yè)考量，也不是什么大道理，僅僅只是相當樸素的幾個字：

“為了出一口惡氣。”

（“你無法想象，找回狗會有多囂張”）

狗文說，如果沒有經歷過的話，你是很難想象這些“找回人員”究竟能囂張到什么地步的。

早年間，他曾接觸過一個“找回人員”。這個人找回了一個價值總計五千多元的H1Z1賬號。

當時，售后和這位“找回人員”理論，對方不僅拒絕溝通，還毫不忌諱地放言道：

“來，你就過來吧！你就帶倆殺手過來搞我，我就在這等著你！”

當然，結局各位都猜得到。

在網絡上風風光光的找回狗，在線下被人抓，就會慫成真狗，戴上手銬吃不了兜著走。

而他們這個“當面算賬”的習慣，就這么一路堅持到了今天。

后來，狗文把這些找回的見聞發(fā)在貼吧等地，其硬核的作風打響了狗文的名聲，逐漸吸引了一批早期顧客。如果你16 17年左右常逛貼吧，可能還看過他們的帖子。

直到2022年，他們才嘗試往B站發(fā)一些找回案例視頻——結果數據一發(fā)不可收拾，僅前兩個視頻，播放量瞬間就破了百萬。

狗文覺得，他們的視頻能火，主要還是賬號交易市場現(xiàn)狀的問題。

他說，B站很多用戶都是打游戲的，就算沒親自買賣過號，肯定也聽說過“買賣二手號”約等于“交智商稅”的觀點。這種對二手賬號交易的擔憂和“鄙夷”，是賬號交易市場常年的亂象導致的固有印象。

不過，如果他們看到，有一個平臺，居然能主動承擔用戶的損失，不惜成本地為客戶硬核維權，而且結局也大多是懲惡揚善大快人心，那這肯定會沖擊到他們的認知。自然而然，視頻就火起來了。

畢竟，現(xiàn)在很多消費者都沒有辦法獲得像視頻里一樣的售后保障，這是不爭的事實。

（直到現(xiàn)在，狗文也在貼吧里更新和找回狗斗爭的記錄）

而就在他們發(fā)布的幾個視頻中，我們能看到，狗文他們線下空降的足跡似乎遍布中國大江南北。很多網友擔憂，你們這樣花那么多時間全國到處抓人，成本也太高了，真的養(yǎng)得起員工嗎？

狗文說，確實成本非常高。除了每個月幾天的輪休，他們公司上上下下的售后人員全都在全國到處跑，成本高，人也忙得三班倒。狗文本人，就為了適應時常和派出所打交道的生活習慣，而改成了白天睡覺晚上起床的顛倒作息。

筆者本來和他們約好了采訪，結果采訪當天他們就遭遇了突發(fā)情況：當地的警察突然抓到了他們一直在追的人，于是他們被拉去整理證據，整了一夜，采訪也不得不延遲。

“我們現(xiàn)在做售后，最大的成本就是來回的路費，要坐飛機，要租車。而且我們做這一行一般不是一個人去的，因為氣勢上你要壓得過對方。不過多兩三個人去，成本就得翻兩三倍，畢竟票是按人頭算的?！惫肺恼f。

（一趟路費的價格也許就頂得上幾個單的價格了）

因此，為了節(jié)約成本提高效率，他們也會根據一套輕重緩急的順序來評估應當“制裁”哪些“找回狗”。

但是無論如何，他們首先一定會先把錢賠給消費者，然后再安排空降找回人員的流程。

“現(xiàn)在很多游戲在轉移道具的時候都會有一個‘冷卻時間’或者說‘冷靜期’，要等時間結束后轉移才算真正完成。這類案子是最緊迫的，因為時間結束后很可能就不太好取證了，用戶心里也著急。其他案子我們可能是三天內上門，但這種案子的話，我們可能當天就得出發(fā)?！?/p>

除了擔保了大額充值的案件比較緊急之外，一些金額只有一兩百的小單，他們可能也會優(yōu)先上門——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有的“找回人員”真的極為猖狂囂張。他們會優(yōu)先選擇這類人去抓。

（為了防止找回狗提前竄逃，狗文還需要安撫憤怒的買家不要意氣用事）

“很多人在網上嘴巴臭的很，覺得自己在網絡中就是無敵的。他們抱有僥幸心理，覺得不會輪到自己。而根據我們的經驗，我們發(fā)現(xiàn)大多數找回人員都是剛成年不久甚至未成年的小孩?！?/p>

尤其是19歲到23歲左右的小孩，在網上叫得很兇，但如果找上門了，跟他們較真了，他們馬上就慌了，想私了。

“但是，如果私了，我們千里迢迢趕過來成本就白費了，這也是對客戶的不負責，也有損我們的信譽。因此基本百分之八九十的情況下，我們都會把找回人員送進派出所?！?/p>

狗文還補充說，我在開頭提到過的那個絕地求生的找回人員，視頻里你別看他花臂紋身好像很社會，實際上也就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孩。

（是的，這位花臂老哥，只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25到30歲以后的人就比較少了，因為成家立業(yè)了一般都不會干這種事了?！?/p>

不過，雖然聽起來好像有點“催債的”恐怖味道，但他們的“當面算賬”，其實并不像許多觀眾想得那么“暴力”。

大家都是文明人。狗文他們在到點后，一般都會和警方聯(lián)系，配合警方一起蹲嫌疑人。有時候他們會在小區(qū)門口蹲守，看看出入人員哪個長得比較像；有時候他們會打探鄰里居委會和物業(yè)，買兩瓶水“收買”一下對方，探探口風。無論如何，他們的舉措都是合法的。

除了針對不同人群來安排空降的次序外，他們還會盡可能做好一切充足準備，確定好所有證據，保證每一次出差都必定能找到人，提高效率。

“尤其是前兩年剛進入疫情時代的時候，大家都戴口罩，不好認，那時我們還會用軟件模擬一下找回人員戴上口罩后看起來會是什么樣?！?/p>

除了親自跑以外，最近他們還在部署本地售后渠道，發(fā)展線下網絡。只要讓當地的同事直接接應，就能節(jié)省更多成本，也能覆蓋更多客戶的需求。

同時，針對不同情況，他們也會選擇走法院解決。因為，如果決定打官司，法院會傳喚找回人員到當地來，這就省了他們親自上門的功夫，成本也會低很多。

而且令人吃驚的是，至今為止，他們從未敗訴過。

狗文說，這有幾方面的原因。

盡管企鵝在那場備受矚目的官司中提出了“賬號的所有權屬于公司”的觀點引發(fā)了輿論軒然大波，但是我國民法典（2021年1月1日起實施）第127條已經明確了保護人民的數據、網絡虛擬財產。

（《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第一百二十七條）

而游戲道具和裝備確實屬于玩家的財產，是玩家努力得來的報酬，合理合法，已經被法律所承認了。近兩年，依據相關法律判決的現(xiàn)實案例也逐漸多了起來，可以說，只要能合理取證，基本都能夠勝訴。

另外，2020年前后電子合同的普及，也讓取證過程變得更加方便。

“人臉驗證，電子證書，電子交易合同，這些東西都更實名制了，也更講求證據化交易。

“電子合同的存在證明了交易事實，比以前好了很多，大大提高了勝訴成功的可能。我印象中，電子合同是2020年左右才普及的，回想2017年我們簽合同還得發(fā)傳真，而那時候傳真機已經幾乎滅絕了，所以想要拿到本人簽署的證據對我們來說其實很困難。

（狗文也在貼吧告誡玩家，買賣賬號一定要簽合同）

“而且19年那會，民法典對于虛擬財產的界定還很模糊。當時一個月如果賺了10000塊錢，我必須做好把其中的8000都拿來賠給客戶的準備，實際上也就只有2000能用了。電子合同，確實讓我們行業(yè)的官司整體成功率提高了?！?/p>

（交易游一樁“買賣合同糾紛案”的法院通知）

但是，他們也并非任何時候都能獲得具體充分的證據。有些平臺提供的證據，僅僅展示了手機號的短位，比如前三位、后四位，這些內容沒辦法直觀鎖定嫌疑人的找回事實。

遇到這種情況，就需要“上門套話”了。

聊到這，狗文和我說，要不然你假裝一回找回狗，感受一下我的話術？

于是，接下來幾分鐘里，我便體會到了什么叫令人打冷戰(zhàn)的笑里藏刀。

“既然我們今天過來了，那肯定就是想來解決問題的。我們不想聽什么‘這個號不是我買的’之類的說辭，如果現(xiàn)在這個號在你手里，哪怕你大大方方承認，一切都好說。如果不承認，警方介入后會是什么結果，你自己心里也清楚?！?/p>

盡管只是隔著語音電話，我也聽得心里發(fā)怵。就算我根本沒干過，我都想一五一十全招了。

狗文說，通過電話你可能感受不到那股氛圍，但如果是現(xiàn)場溝通，大多數孩子都會招了。

有些嘴犟的人，還會推卸責任說是朋友做的、是弟弟做的，他就會讓他們把朋友弟弟全叫過來。叫不過來？那就是你的責任。

很多找回人員心里都明白，自己做的就是下三濫的事。他們是沒有底氣敢和平臺正面對峙的。這群人大多都是十幾二十來歲的年輕孩子，一旦被好幾個人找上門來算賬，就比較容易被突破心理防線。

在講到這里的時，狗文還極力想希望通過我們的采訪，向觀眾科普一些謹防詐騙的知識。例如現(xiàn)在視頻播放量高了，也出現(xiàn)了很多騙子在評論區(qū)里假裝自己是他們官方的工作人員，發(fā)偽造過的假網站誘騙觀眾輸入信息。請觀眾務必警惕，走正規(guī)渠道。

他說，以前就有人冒充他們騙了玩家五萬塊錢，最后也是他們給追回來了。在那之后，很多不是交易游平臺的顧客，在其他地方被騙后都會來找他們尋求幫助。

但是他們也是做生意的，不是自己平臺的顧客以及超出自己能力范圍的事，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有騙子是順路的，他們可以幫忙抓一抓。

在正在部署的各地售后編制中，狗文也試圖推行一些跨平臺的、能夠幫助到所有上當受騙的玩家的方案，希望能夠在行業(yè)中起到一點風向桿的作用。

他說，這也是我們面對競爭對手的一種“技術壁壘”吧。

“之前只在貼吧分享這些經歷，很少人看得見。但現(xiàn)在B站有這么多人愿意關注這個行業(yè)，我們付出的成本才算是終于有了不錯的回報。比起以前來說，現(xiàn)在我們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我們希望能繼續(xù)和大家分享更多奇葩找回事件，讓大家看到一個更健康更立體的生態(tài)圈子，也希望把我們的信譽打出去?！?/p>

受到企鵝那場官司的輿論余波影響，國內有不少背靠大廠的頭部賬號交易平臺受到了沖擊。不知道該不該說幸運的是，由于體量較小，狗文和其他小平臺，反而沒有受到太大波及。

（當年這樣的節(jié)奏非常流行，然而現(xiàn)在這種文章在全網幾乎銷聲匿跡了，原因耐人尋味）

尤其經歷那次事件后，對資本的憤慨、對實情的忽視、對真相的草率焦慮，讓群眾對于“二手賬號”的不信與質疑愈發(fā)深刻。盡管這兩年間關乎虛擬財產界定的相關法律條文和案例都已經有了改善與進步，但對于一般玩家而言，這些改變都是“難以察覺的改變”。

而為了讓大眾意識到這些變化，狗文，和其他一些體量較小賬號交易平臺民營友商（他們管那些有大互聯(lián)網公司資本背景的找回平臺叫“國營”，自己這些小本生意叫“民營”），選擇以分享找回案例的形式，站到輿論的舞臺上。

“很多人的疑問是，這些東西（游戲賬號）在法律上真的能明確嗎？我想告訴大家，實際上邏輯很簡單。這種行為就是單純的詐騙，就是盜竊，就是搶錢。這些樸素的邏輯本就應該成立，就算發(fā)生在虛擬世界，它們也照樣成立?！惫肺恼f。

（就在上個月，莉莉絲的“霸王協(xié)議”被法院判決無效）

當初，狗文在貼吧做找回案例公示，將全國線下抓人的故事公開，希望能對那些騙子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讓他們明白找回是有后果的。而這也帶動了一些同行模仿。一時間內，貼吧甚至掀起了一陣追討找回人員的風潮，當然其中真真假假早已難以分辨。

然而這股模仿潮并沒有持續(xù)多久。有的同行早早堅持不下去銷聲匿跡，有的同行被客戶掛起來罵“說一套做一套”“根本不像找回案例里那樣負責”，大多草草隕落。

四五年來，狗文看到過無數這樣的平臺消失。沒幾個人能堅持下來。

而最后剩下來的一兩個平臺，就是我們目前還能看到的那一兩個。

“在貼吧這類圖文媒體流行時，就有不少同行在模仿我們了?，F(xiàn)在我們往視頻領域走，數據恰巧又比較好看，可以預見，也會有不少友商來模仿我們的視頻形式?！?/p>

不過，狗文卻并不擔心被模仿。

“以后這類視頻多起來的時候，我們也希望觀眾們能擦亮雙眼——無論是對其他的新抓人視頻也好，還是對我們自己發(fā)的抓人視頻也好。不要輕易付出信任?！?/p>

狗文感慨道，這么多年下來，他很清楚堅持做這件事有多么不容易。

一般不出幾個月，無論是誰都能看出來，哪些平臺是打算長遠做下去，哪些平臺是跟跟風做做表面功夫的。所以，無論是什么樣的內容，群眾都要擦亮眼睛。

（和狗文一樣堅持多年的友商，螃蟹賬號，如今也在B站發(fā)懲治找回狗的視頻）

他不指望幾個視頻就能改善行業(yè)擺爛的現(xiàn)狀，也不指望幾個視頻就能改變消費者對二手賬號行業(yè)的看法——但他依然希望大家都能展現(xiàn)出自己盡職盡責的態(tài)度，希望平臺能借助新風潮實現(xiàn)良性競爭。

隨著相關內容的增長和流量的推移，他相信，會有越來越多人更客觀地認識到二手賬號行業(yè)的現(xiàn)狀。不是妖魔化、也不是美化——而是切切實實看清楚二手賬號當前存在的風險和優(yōu)勢。

東北出生的狗文說話很耿直，他說，有一說一，二手賬號不可避免地存在風險。而他能做到的，就是盡量去幫客戶承擔掉他們本不該承擔的、游戲外的風險。這是他們，也是所有的賬號交易平臺能為消費者做的唯一一件事，今后也會做下去。

當然，對我們一般玩家而言，看賬號交易平臺們卷起來，就和看索尼和微軟互相卷來卷去一樣，卷出個XGP，卷出個PS+Extra——也卷出個“順著網線來抓你”，也希望最后能卷出個“沒有網絡巨人”的烏托邦。

他們打架，最終受益的還是咱普通玩家——除了一不小心漲價的PS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