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先生(按香港習俗簡稱“孔勝”)是前托特納姆香港球迷協(xié)會副主席，也是我在香港的好朋友。有一天，我在他的Facebook頁面上看到，他在“支持的球隊”一欄里，除了托特納姆，還寫了“精工”；我當時覺得自己像個陌生人，因為我知道它已經(jīng)解散快三十年了。

從那以后，我就有了和他聊精工和香港足球黃金時代的想法；同時，我也想問問他對中國和香港足球史上里程碑式的5.19事件的看法。1985年5月19日，中國隊在北京職工學院主場以1:2不敵香港隊被淘汰出局，引發(fā)賽后大規(guī)模騷亂。

在這次世界杯預選賽中，中國隊與中國香港隊分成一組。第一輪，雙方在深圳戰(zhàn)平0-0，第二輪明天在香港舉行。所以我們自然就談到了中國和香港足球多年的恩怨，以及這場比賽的內(nèi)外。訪問以粵語進行，有少量普通話和英語；我把它翻譯成了普通話，只保留了幾個我認為比較原創(chuàng)比較有趣的粵語和英語單詞。

精密工作外援南寧加

你什么時候開始看球的？你是從哪一年開始看“本土足球”的？

孔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在1977年和1978年左右，我上小學的時候。本地波差不多是80、81年前的事了。事實上，那時我們不能每天看足球。我是學生，想看。但是我沒有那么多零花錢，去政府體育場[注:今天香港體育場的前身]還要渡海，家里可能不允許我天天看。

當時一張票多少錢？

當時一張票，最便宜的學生票10元，最貴的35元，我還記得。

當時人們的收入是多少？

記得我在五中的時候，去工廠做暑期工，在工廠做“貨物搬運”，一天60元左右，一個月能賺1000元。當時，隧道巴士的價格約為2.50美元(當前價格約為10美元)。最便宜的票是十美元，相當于現(xiàn)在的五十美元左右。它在大鐘(俗稱政府體育場南看臺)的底部，球門后面。

【打開Youtube，打出了79/80賽季足協(xié)杯決賽的精華，精工3:2寶鹿花，他指著屏幕上的看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坐在這里是25塊錢，這是30塊錢，這是35塊錢，目標后面還有10到15塊錢?！疚抑钢聊徽f:“曹操得分了?！盷對，當時的澳洲國際。當時的標準比現(xiàn)在高很多。

你是怎么成為精工迷的？

精工成立于1970年，直到1986年解散。當時最大的兩家俱樂部是精工和華南。我不喜歡華南，就拍了精工。

當時精工有哪些玩家讓你印象深刻？

精工有個外援叫南寧加，1978年世界杯決賽進球，82年打精工，才4年。精工還有一個叫托尼·莫利的外援，他是阿斯頓維拉的前鋒，在1981年贏得了聯(lián)賽冠軍。阿斯頓維拉1982年歐冠奪冠，當時他是主力。然后85年來到精工。

可以想象精工外援的質(zhì)量。其實精工在荷蘭國家隊打了不少外援，水準很高。中國球員也是。你知道胡國雄。所以其實如果現(xiàn)在精工搬到港聯(lián)，估計每周都會看球。

精工董事長是黃創(chuàng)山。他對踢足球真的很感興趣。精工為什么能得到這么高質(zhì)量的外援？第一，會給錢。宣傳精品手表，以黃創(chuàng)山為代表。第二，其他球隊的外援是經(jīng)紀人介紹的，而精工派人飛到荷蘭選人，所以通常它的外援還不錯。那么你為什么喜歡精工呢？他們真的是在用心踢球，僅此而已。

你能在記憶中描述一下80年代的香港足球嗎？

八十年代初是香港足球最輝煌的時期。那時候的球隊是舍得花錢的，真的是全身心投入球隊。除了精工，東方還邀請了當時活躍在澳洲的國際級選手彼得·夏恩(Peter Sharne)。精工還邀請了本尼·文特，他是一名活躍的瑞典國腳。

如果你看過當年的足球，當然是今天的足球...[打開精工的維基百科頁面]看看這個，莫莉，還有戈登·麥卡奎因。你還記得嗎，在曼聯(lián)踢球，溫迪，瑞典國腳？看看荷蘭球員的專欄，他們都是踢世界杯的:特奧·德容、約普·維爾德布雷特、格爾里·穆赫林、南寧加和勒內(nèi)·范·德·卡加·霍夫?！具€看到了阿里韓，中國粉絲比較熟悉。]這個大衛(wèi)·米切爾當時是一名澳大利亞籍的國際球員。

86年精工不存在，還記得那個時候嗎？

在全盛時期，一個港聯(lián)的球隊可以送出7個外援。精工的隊伍用心請了一些優(yōu)質(zhì)的外援，而另外一些隊伍卻得不到這種外援，所以實力差得遠，成績也不好。有的人就是“買不起”，就開始削減外援。1986年，他說他想“在全中國教書”。于是精工心灰意冷，不再踢球。

所以你問我香港足球是怎么沒落的，其實就是一句話【用筆寫字】:嫉妒。是真的！你看，香港足球沒有精工開始的時候，有兩大陣營:一邊是東升，一邊是豫園；另一邊是東方和星島。雙方摔跤。后來有精工、寶路華這樣的商業(yè)團隊，可惜東升、豫園趕不上。

然而，霍英東是東升和豫園的老板。[注:霍英東于1970年至1998年擔任香港足球總會主席。在某種程度上，我們這些局外人會認為你不如別人，所以你不希望別人做得好，所以你用這些行政手段讓別人去做他們不想做的事情。精工，卜洛華，還有其他，都沒有再做一次的打算。拿到全華班后，之前天天政府球場爆滿的局面徹底沒了。

作為精工粉絲的你是什么反應？

我當然會失望。你說，沒有外援，純粹是全中國班。當時中國人的水平，雖然我們贏了世界杯對陣中國隊，但其實是有限的。在它的全中國班之后，游客數(shù)量急劇下降，每個人都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沒錯，精工退出后，發(fā)現(xiàn)園和華南班變得“厲害”，但現(xiàn)在沒人看了。你問香港足球是怎么走下坡路的？80年代達到頂峰后，外援慢慢削減，那些有錢的寶路華和精工慢慢退出。真的是“死了”(都死了)。

然后你做什么？

我就不看了。這幾年我一年只進一次半，甚至兩三年一次。為什么？首先說實話，我住的離旺角院子很近，但是你讓我給旺角院子幾十塊。我沒興趣。我寧愿在家上網(wǎng)玩游戲。我不想花錢去看那里的那些人...

面對電視上西甲這樣的高水平聯(lián)賽，本土聯(lián)賽靠什么來吸引球迷？

其實說實話，你進球場看球，一定是看球的人多了才好看。為什么要去德萊尼[[注:香港托特納姆球迷長期集體看球]？其實在家也可以在線觀看。你去現(xiàn)場肯定要很多人看。所以，其實我們每次看球，都想知道場上有多少人，是否有很多人一起看。

怎么才能吸引人？說實話，雖然我的MBA項目是關于香港足總的營銷計劃，但其實我覺得最重要的還是產(chǎn)品，也就是游戲本身！不管你玩的好不好，其實大家都知道一些。你的水平肯定不如那些好球員，但重要的是那些人不打架，有斗志，盡力去打。要不要做一些漂亮的姑娘和女孩子？有幫助嗎？我不會說它沒有幫助。但最后是球讓我想下次再看。

你看過中超，或者A A嗎？

沒看過。因為對中國聯(lián)賽的印象很負面，假球太多，我根本沒見過。我知道恒大奪冠是因為保利尼奧在場。

有沒有你熟悉的中國玩家？

我現(xiàn)在真的不了解這些中國玩家。除了鄭智，我還在查爾頓見過他。我在倫敦的時候去過現(xiàn)場。當然我最近對這位選手的印象很負面，也沒辦法！【注:9月3日在深圳舉行的世界杯預選賽，中國隊圍攻香港隊的球門卻無法進球；補時階段，中國隊隊長鄭智指責香港隊門將葉鴻輝倒地時間過長。賽后，葉鴻輝在Instagram上發(fā)了如下消息。]

5.19那年你多大？

我當時17歲。

上中學？

中五。那一年，5.19是星期天，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一，我們參加了公考，叫學歷證書考試(相當于大陸高考)。那天晚上我們一伙人在電視上看了5.19。

在哪里看電視？

在家。這在整個城市引起了轟動。尤其是那些公共屋(香港政府租給低收入人士的公共屋)，每一棟樓都是“哇！”“哇！”，好夸張。

我在YouTube上看到一個視頻，當時很多香港粉絲在機場接機。

沒錯。那是一次罕見的勝利。當時香港有澳門，文萊和中國在同一個組。五場之后，最后一場之前，香港和中國得分相同。香港訪問北京，必須贏才能出線，就算打成平手也是出局。當時中國隊犯了一個最嚴重的錯誤。其實他們只需要畫畫就能晉級，根本不需要那么緊張。

但是他想贏，因為他在香港演過0-0，他回國一定要贏你。于是壓力就到了中國球員身上。他們以為香港隊一開球就會進攻，但是他們怎么知道郭家明袖手旁觀，留在后面，所以他們無法適應，最后我們進了兩個球。

所以1985年的轟動是因為香港贏了，和中國沒關系？

不要想...我還是先給你講講世界杯吧。第一次見中國隊是1981年，1982年在西班牙踢世界杯預選賽。當時第二階段結束后，中國隊與新西蘭隊進球，想在新加坡打一場附加賽。全香港人都支持中國隊，最后中國隊1比2輸了。小時候不喜歡中國，所以那時候喜歡新西蘭。1985年，當然要贏香港隊。

但是不要覺得我們不愛國。2002年世界杯，2001年中國有一場世界杯預選賽，好像是客場對阿聯(lián)酋。我們必須贏才能晉級。我們在香港看不了。a(另一個托特納姆球迷)和我有另一個看不到的朋友。我們上了深圳，找了家餐廳吃飯，看直播。

支持中國隊？

耶！耶！別以為我們那么討厭中國，我們沒有。

小時候不喜歡中國是怎么回事？

小時候聽了很多關于中國的負面的東西。小時候是文革。在70年代，有很多負面的東西。上大學以來讀了很多中國歷史和近代史，對國家有很強的歸屬感。

現(xiàn)在…你問我贏了高興不高興，因為對手是中國，我覺得不高興，因為香港贏了強敵，不是因為中國。2002年，的確所有香港人都是中國隊的球迷。我是其中之一。我去了深圳。這是真的。當時我們真的很希望他們贏。

在這場比賽之前，因為中國足協(xié)的“等級制”海報，硝煙彌漫?！咀?一戰(zhàn)中港前，中國足協(xié)公布了上述海報，意思是香港隊有很多“歸化球員”加入香港。這張海報引起了一些香港粉絲的不滿，認為這種說法是種族歧視。]

你問我們喜不喜歡“分層”海報？我們不喜歡。你問我是不是很反感。我沒那么反感。有沒有種族歧視，就看你怎么想了。我沒有特別的反應。反而是前兩天主場迎戰(zhàn)不丹之前央視打出的“面對弱旅”口號。我覺得就是不尊重對手。

如何看待香港隊這么多歸化球員，不管是外國人還是中國援(大陸球員)？香港人看到這樣的香港隊會不會很奇怪？

在全球化下，很正常。這在其他運動中不常見嗎？

如何看待香港球迷起哄國歌？

上次去看對卡塔爾的比賽，我們沒有噓國歌，我也不贊成他們的噓?！具@段話里的“我們”似乎都是指一起看球的香港熱刺球迷。]這是尊重。s(另一位香港熱刺球迷)叫我們“不要噓，噓，噓”(不要噓)。你問那邊人多嗎？噓，但是沒有一個。我們所在的目標后面沒有多少人。

看看香港對中國的比賽，你會看到熱刺對阿森納的感覺嗎？

根本沒有這回事。那是競爭。但為什么這次香港人這么重視香港隊呢？可能是因為中國隊吧。如果沒有中國隊，被韓國取代，我想旺角球場不會爆滿，也不會有那么多人看?？赡芎椭袊谝粋€組之后，隨著那張海報出來，那么多人就出來了。上次香港和別的隊打，打滿了。

如何評價本屆世界杯預選賽香港隊的表現(xiàn)？

把中國從家里拉出來，真是幸運！

那你怎么預測下一場香港比賽的比分呢？

今年的情況與1985年不同。如果中國媾和，會壓倒香港，但很可能會一起出局。所以中國隊會進攻。所以除非中國隊一早得分，否則很難拿下3:0的比分。如果上半場是0:0，中國隊不會贏。這個球可能只是上下一個球。

為什么要進攻卻贏的少？

因為香港會自衛(wèi)，中國的攻擊不犀利。香港人看到平局很高興——我不出線，也不能讓你出線。但是我期待香港隊盡全力去打，去交代。這個環(huán)節(jié)已經(jīng)完全解釋清楚了。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每年都要看粵港澳杯(粵港澳球隊參加的賽事)。1985年，我覺得香港不怕中國，香港怕廣東。為什么？廣東隊加油。中國隊？他們不害怕。所以85年他們要是派廣東隊踢我們，我們就輸了。

作為香港粉絲，你有什么想對大陸粉絲說的？

沒事的。只是其中一場比賽。我覺得沒什么特別的。最重要的是不要在全世界面前“開片”。如果有沖突，那就趕緊放下。沒有敵意，我也不會討厭中國隊。

來源:VICE中國

作者:金天線

鏈接:http://www . vice . cn/read/we-talk-to-Mr-hung-about-hong-hong-football

史燚易瑟(北京)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不同的青春，不同的運動

體育資訊|青年之聲

主題分析|校園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