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4月15日早晨,在中國人民銀行沈陽分行,大廳工作人員照常依次工作。
這時候,銀行里來了一個中年農(nóng)婦,這里瞧瞧那里看看,神色很不自然。
農(nóng)婦找了一個柜臺坐下,問營業(yè)員收不收黃金,能不能換錢。
圖/80年代的銀行柜臺
黃金不管什么時候,都是通用的。營業(yè)員回答說:“收,您有多少克?”
這時候營業(yè)員還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以為是普通的農(nóng)婦缺錢,用金子過渡一下。
哪知農(nóng)婦神色有點猶豫,最后掀開了層層衣物,把一個小包放在了柜臺上。
營業(yè)員打開層層包裹,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是一大塊黃金!拿著還很重。
營業(yè)員當即就提起了精神。在當時的年代,黃金可以說尤其地少見,更別說這么大塊的黃金了。再看農(nóng)婦的裝扮,實在跟有錢人掛不上鉤。
營業(yè)員都經(jīng)歷過關于黃金知識的培訓,農(nóng)婦的這一塊黃金,營業(yè)員一看就是純度極高的,這時候,營業(yè)員找了一個取錢的借口,馬上找到了銀行的領導說明情況。
銀行領導看著這一塊黃金,邊緣鋒利,形狀不規(guī)則,看著像是從什么東西上割下來的。而且這是一塊工業(yè)黃金,不是民間流通的有雜質(zhì)的K金。
一個普通人,哪里能得到這么高純的黃金。黃金身上也沒有標號,儼然也不是銀行當中的,種種可疑的跡象,讓銀行方面有了很大的警惕心。
一方面,銀行不動聲色,按照農(nóng)婦的要求,營業(yè)員把黃金兌換了二萬多元,存在了農(nóng)婦要求的賬戶里,又另外提出了65元錢,帶在了身上。
農(nóng)婦辦理完成后,大廳中的一位神秘男子大步走了出去。在熱鬧的銀行里,沒有人注意到。
這時候,銀行的領導以安全著想,要派車將農(nóng)婦送回為由,將農(nóng)婦拉到了警察局。
在警察的嚴厲盤問下,從一個普通農(nóng)婦身上為切入口,竟然牽扯出了一樁20年前的黃金失竊案。
其中究竟有著怎樣的經(jīng)歷?
01 “100號黃金丟了!”
時間回到1961年,615廠金銀產(chǎn)品包裝組的郭家惠處理完一天的工作后,來到了辦公室西屋,進行日常的清點工作。一個人對著倉庫里的產(chǎn)品,做最后的檢查。
在這個倉庫里,堆放著很多的金銀產(chǎn)品。其中有一批被稱作100號產(chǎn)品的金子,被放在小木箱里。木箱表面經(jīng)過鉛封過,還用鐵線打成了十字花形。
倉庫里有十幾只這樣的箱子,在最里面的最后一個箱子里,放著4塊金子。在這個箱子中還有兩塊足夠重的工業(yè)黃金,因為一直沒有得到充分利用的機會,就一直放在了最里面。
這時候正巧過兩天要把這幾塊金子運出廠,本來準備離開的郭家惠就特意去看了一眼。一切都沒有差錯,郭家惠就關上了燈,出門上了鎖。這天是星期六,下午五點半還沒到,天就黑漆漆的了,郭家惠也趕緊回了家。
周一正常上班的時候,郭家惠在辦公室坐著,這時候一個工人高興貴突然滿臉驚慌跑過來,嘴里哆嗦著說道:“100號黃金不見了!”
郭家惠臉色一白:“什么?”
小高又重復了一遍:“金子沒了!”
郭家惠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這黃金可是極其貴重啊。到了倉庫,滿地亂作一團,原本放黃金的箱子被撬開了,里面什么也沒有了。
房間的墻上被撬開了一個洞,偷盜的人就是從洞里鉆進來的?,F(xiàn)場的工人都大驚失色,誰敢有這樣的膽子!偷黃金呢!
郭家惠急忙到廠里報案。沒有想到當事人郭家惠竟然被當作了監(jiān)守自盜的盜賊,被帶到了廠長辦公室!
“你怎么搞的,金子去哪了?老實給我說!”廠長氣急敗壞質(zhì)問郭家惠。
郭家惠的心中是無限的委屈啊,明明上周末自己檢查時,金子還在的。
找不到兇手,郭家惠就被當作了嫌疑犯,被關押在了廠里。第一個發(fā)現(xiàn)金子失竊的小高也同樣被當作同伙,一同關押了進來。
郭家惠的職務也被撤掉了,盜竊案發(fā)生在自己管轄的組里,這可是國家的重大財產(chǎn)啊,郭家惠的心中明白自己難以逃脫責任。
但是關于偷盜,郭家惠始終不承認,只承認了自己有失職的過失。
02 吝嗇愚昧夫妻,金迷心竅
廠里有一對夫妻,都有一雙靈活的大眼睛。男的叫關慶昌,擔任生產(chǎn)管理科的副科長。
在廠里,關慶昌給人的印象是唯唯諾諾,埋頭苦干,給人一副很是忠誠老實的模樣,廠里的領導們對關慶昌也很是放心。
關慶昌在民國時期,曾經(jīng)跟國民黨有過瓜葛,在國內(nèi)困難的時候,關慶昌的心又動搖了。自己就想著要存一筆橫財,以防將來出現(xiàn)什么變故。
關慶昌把自己的意思跟在車間工作的老婆黃淑珍說了說,老婆黃淑珍每天都在跟黃金打交道,關慶昌告訴妻子:“要是弄點金子回來存著就好了。”
黃淑珍頭腦簡單,沒什么思想。最大的特點就是愛財,貪財。
有的鄰居親眼看見,黃淑珍吃一根冰棍兒都要把木棍帶回家去,做飯時候省幾個木頭錢。
黃淑珍比關慶昌大了兩歲,關慶昌念過書,而黃淑珍就是一個大字不識的文盲。對于丈夫,黃淑珍是非常地崇拜和信任的。對于丈夫說的話,黃淑珍就當作是圣旨一般地遵從。
所以,當丈夫關慶昌對妻子提出了要求之后,黃淑珍天天上班凈想著丈夫說的話。一月多月的時間,偷了金疙瘩,還有生產(chǎn)工具金鉤什么的全都藏進了身體里。一個月下來,總共都偷了一斤多的金子!
關慶昌看著老婆偷來的金子,眼睛都要樂開花了??申P慶昌的胃口大得很,這點金子在關慶昌眼里,只不過是蒼蠅腿肉,根本就不起眼。
關慶昌覺得,要想致富,就得鋌而走險。關慶昌從這個時候開始,就默默策劃起了自己的行動。
關慶昌的目光盯上了100號產(chǎn)品的注意。3月份的時候,關慶昌看著廠里的生產(chǎn)日報表,算計著100號產(chǎn)品究竟在廠里還是在包裝組內(nèi),可從報表上也看不出什么。
為了確定位置,關慶昌就找到老婆,讓黃淑珍注意金子的位置。黃淑珍就在休息的時候,看見了一箱金子用布蓋著。
確定了位置,關慶昌就開始大膽行動了。晚上6點以后,外面的天已經(jīng)很黑了。
關慶昌拿出了一把羊角錘,一根繩子跟一雙手套,又讓老婆找出風衣,套在衣服外面,直直走向工廠,這是關慶昌犯罪的第一步。
關慶昌按照計劃,來到辦公室,把作案工具藏了起來。又裝模作樣去廠里的浴池洗澡。為的是讓工友作證,自己這段時間在浴池里。
匆忙洗了澡出來,關慶昌回到辦公室,拿著工具,往包裝組里沖了過去。
關慶昌碰到木板壁墻,把木板撬開,進到倉庫里。把最后一個裝有100號產(chǎn)品的箱子用錘子砸開,伸手進去拿出了兩塊金子。
關慶昌把兩塊金子用繩子綁在兩頭,再掛在脖子上。金子比預想中的沉,關慶昌想著放在辦公室,可是惜財如命的關慶昌怎可放下,就氣喘吁吁地掛著沉甸甸的金子跑回了家。
到家之后,把金子藏了起來。就又立馬跑到了廠里的俱樂部跳舞,做出了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跟廠友熱情打招呼,來偽造自己在場忙碌的假象。
就這樣,關慶昌利用自己的身份、老婆的幫助、自己偽造的在場證明,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兩塊沉甸甸的金子抱回了家。這才引起了文中第一部分黃金失竊的局面。
03 密網(wǎng)之下
廠里發(fā)現(xiàn)黃金失竊了,就馬上報了案。不到一個小時,公安局就派出了幾十名的公安人員,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帶著警犬,來到了廠里。
關慶昌跟隨著看熱鬧的廠友,明眼是看熱鬧,實際上心里非常忐忑??匆娋谧约耗_下聞來聞去,嚇得關慶昌的心里可是一陣發(fā)麻。關慶昌生怕被警犬聞出線索,趕忙悄悄溜走了。
回到了辦公室,看著大家都在討論疑點,關慶昌也表現(xiàn)出一副感興趣的神情,說:“黃金自己不入庫,丟了有啥子好說的?!毖b模作樣推卸責任潑臟水。
公安人員要駐扎在廠里辦案,廠里要把關慶昌所在的辦公室騰出來。關慶昌一邊勤快地幫忙搬桌子,一邊還在心里竊喜,幸好自己沒有把黃金藏到辦公室里,要不然可就露餡了!
廠里挨個對人員進行盤問。關慶昌把自己的行蹤交代得是嚴絲合縫,洗澡、跳舞、回家,每件事情關慶昌偏偏還能說出幾個認證。就這樣,關慶昌暫時蒙混過關了。
在作案現(xiàn)場,公安人員利用科學偵測儀器,清晰整理出了作案者的腳印,初步判定為了是約40碼的家做棉鞋;同時根據(jù)木箱被擰斷的痕跡,判斷出是羊角錘的作案工具。
這兩個關鍵有效證據(jù)的抓取是十分準確的。眼見破案有了眉目,可不料廠里的保衛(wèi)提前將公安人員的偵測結果泄露了出去。
關慶昌作為廠里的小領導,自然也知道了這兩件事。關慶昌就讓老婆動動手,把一雙舊鞋的底子跟自己作案時候的鞋子來了個偷天換日。
妻子黃淑珍也在極力配合丈夫,用自己的布線功夫把鞋子改得是天衣無縫。再說錘子,關慶昌悄悄找到了一個學校,偷偷把作案時候的羊角錘給扔到了學校廁所里。
做好了這兩點之后,關慶昌可以說是無所畏懼了。在廠里全力配合工作,又裝作出了一副平時老實的樣子。
最后關慶昌就被完全洗白了。再給關慶昌的結論材料里面,不僅提到了關慶昌是廠里新提拔的干部,并且還特別注明了沒有作案因素。
就這樣,關慶昌成為了重大的漏網(wǎng)之魚。甚至關慶昌為了吸引風頭,還放話說金子本來就沒丟,是廠里計算錯了。
04 建國后最大的黃金盜竊案,驚動周總理
這起案件在當年也沒有破案,成了無頭案。但是這件事情連周總理都知道了。
廠里也做了很多的功夫,比如說設立了一個100號專案組,伺機而動,來長期檢測。
關慶昌是一個特別圓滑的人,十分看重表面工作。在平時待人接物上,簡直就是一個八面玲瓏的變色龍;在工作上,時刻把領導放在第一位。每天上班把領導的桌子擦得發(fā)亮,連煙灰缸也不放過。
這樣一套功夫下來,關慶昌在廠里可以說是穩(wěn)住了腳跟,成為了大家不會懷疑的對象。
關慶昌自從偷了黃金,這將近二十多年來,關慶昌的心里想著的就是黃金。關慶昌把黃金放壇子里,埋在地底下,每天都要過去轉一轉,看看黃金還在不在。
除此之外,關慶昌還在心里思索著要把黃金給熔化了,自己制作的簡易工具不行,關慶昌甚至還把黃金拿回廠里熔化,切割,這是多么的膽大包天,明目張膽!
到了1980年,國家提高了金銀收購的價格,關慶昌是再也坐不住了。
關慶昌自己計算著,自己的黃金,能變賣將近40萬元。關慶昌對老婆說:“是時候了?!?/p>
于是1980年4月15日,關慶昌起床,把金子綁在了老婆腰上。讓老婆去中國人民銀行沈陽分行把金子換成錢。
自己則在單位請了假,尾隨著妻子也到了銀行里??匆娖拮幽玫搅隋X,關慶昌心里簡直是樂開了花。
只是,關慶昌高興得實在是太早了。在公安的盤問下,妻子黃淑珍說出了自己的住址,以及自己丈夫的名字。
關慶昌被廠里保衛(wèi)處叫到了會議室,關慶昌一臉微笑推開門,誰知看到了威嚴的公安人員。這時候,關慶昌明白,自己全完了!
公安人員來到了關慶昌的家中,在衣箱底下搜出了全部的金塊。這一起長達二十年的黃金案終于得到了破解!關慶昌也得到了自己應有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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