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重慶，我國西部唯一直轄市，國家重要現(xiàn)代制造業(yè)基地。1950年，新中國第一根鋼軌在此誕生，為重慶注入了延續(xù)數(shù)十年的現(xiàn)代制造業(yè)基因。渝中半島前，長江和嘉陵江在朝天門交匯，青黃相接，新舊融合。曾擁有全國最大汽車、電子制造生產基地的重慶正在轉型。深觀重慶的新興制造業(yè)，王牌產業(yè)汽車、電子在新能源汽車領域相逢，也牽出了一段獨具山城特色的造車往事……

重慶，土地面積8.24萬平方公里，山地占比達76%。城區(qū)內道路復雜，長江索道、軌道交通、跨江大橋以及盤旋而上的立交橋在城區(qū)內排列組合，使重慶成為中國唯一具有水、陸、空三種交通形式的城市。

山一程，水一程，穿行在跌宕起伏的道路間，“如何讓交通更為方便”的訴求印刻在重慶的城市記憶之中。也為重慶日后成為國內最大汽車生產基地埋下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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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來源于攝圖網

先后走過上世紀末的摩托“戰(zhàn)國時代”和本世紀初“微車”的爆發(fā)期，借著長安、小康以及力帆等車企，重慶一度成為中國最大的汽車工業(yè)生產基地。

沿著往事回溯，模仿與自研、合資與自主、低端與高端……困擾著整個中國汽車行業(yè)的所有問題都可以在重慶一一找到對應。時間推至新能源汽車時代，以長安、小康和力帆三家為代表的車企，從不同維度，以時間軸為線，串起山城的造車往事。

故事始于長安，又由力帆和小康接續(xù)。長江潮起又潮落，汽車之城的故事情節(jié)曲折。重慶造車江湖里，車企如跑馬燈掠過，隨洪流起起伏伏。

1
造車

吉利接手11個月后，曾經的·“中國摩托車之王”力帆“重啟”新能源汽車業(yè)務。

10月13日，力帆科技披露9月產銷報告，新能源汽車業(yè)務則開始復蘇，當月生產350輛，同比增加422.39%。

高達400%的單月增幅建立在2020年度極低的產量基礎之上，回看力帆前三季度累計生產量，其共產出646臺新能源汽車，較去年同期減少12%。

銷售端比生產端更為慘淡。9月力帆新能源汽車共售出200臺，同比增長207.69%。這200臺銷售量貢獻了力帆本年度所有銷量的三分之二，前九個月，力帆科技合計銷量307輛，同比減少了57.71%。

產銷報告還顯示，力帆借以起家的摩托車業(yè)務也在面臨下滑的困境。9月，力帆摩托車業(yè)務板塊共售出43573輛摩托車，同比減少25.39%。受此影響，力帆前三季度摩托銷量微跌0.81%，共39.73萬輛。

新能源汽車激戰(zhàn)正酣，年逾八旬的昔日重慶首富尹明善傳奇落幕。兜兜轉轉18年，他手中的力帆“帝國”最終還是投入吉利懷抱。

名為“造車”的浪潮中，尹明善有著怎樣的思慮，而首家A股上市民營車企力帆又是如何被一步步逼至行業(yè)邊緣？往事中存在答案。

上世紀末至本世紀初，尹明善的從商經歷被各大企業(yè)家雜志爭相報道。大同小異的文章沿著同一個時間軸展開：20歲去勞動農場改造，41歲返鄉(xiāng)進入化工廠，47歲從重慶出版社辭職下海，成立重慶長江書刊公司將其經營成重慶最大、最早的書商……

重慶長江書刊公司走的是低價路線，拳頭產品是時售1角錢的龐中華字帖。字帖講究復寫、描摹，彼時無人想到，如字帖般復寫、描摹的特質會貫穿百億力帆集團此后多年的發(fā)展歷程。

20世紀九十年代初，國內經濟發(fā)展初具成效，出行需求激增。對于山城重慶而言，摩托車成為當時最炙手可熱的交通工具。依山而建的道路一起一伏，搭起了國內最為活躍的摩托車市場。

有數(shù)據(jù)為證，1992年，中國摩托車產量約200萬。短短幾年后，1997年中國摩托車產量超1000萬輛，成為世界第一。尹明善從方興未艾的摩托車市場發(fā)現(xiàn)了商機。

1992年，54歲的尹明善帶著9名員工，在一間40平米左右的車間里成立了“重慶轟達車輛配件研究所”，力帆的起點正是這里。

在這個名稱與本田同音的研究所里，尹明善的團隊拆解、研究了市面上近乎所有種類的摩托車發(fā)動機，并購買零部件，成功組裝。隨后，轟達又研發(fā)出了全國第一個100毫升4沖程發(fā)動機，以及中國第一個100毫升電啟動發(fā)動機。

技術上連連突破，轟達的發(fā)動機價格卻連同類產品的一半都不到。價格極低的轟達吸引了一眾采購專員前來合作。沿著發(fā)達國家技術設計按圖索驥，再用低成本搶占市場，力帆從魚龍混雜的重慶魔幫之爭中殺出重圍。

據(jù)媒體統(tǒng)計，從1992年創(chuàng)立到2001年，力帆的摩托車發(fā)動機累計售出184萬臺，收入超過38億元。

春風得意馬蹄疾，尹明善在2000年豪擲5580萬元收購的重慶前衛(wèi)寰島紅巖足球俱樂部，更名重慶力帆后一舉奪得足協(xié)杯冠軍，也是重慶足球史上第一個冠軍。次年，重慶力帆又成為唯一沖進亞洲俱樂部冠軍杯四強的中國球隊。

尹明善和他的力帆集團一時風光無兩。千禧年后，摩托車逐漸從增量時期轉向存量時代。一路順風順水的尹明善開始著手“造車”大計。

與此同時，日后成為重慶汽車產業(yè)核心的長安汽車，在1999年的夏天，砸爛了5輛成車和10個未定型的車身，開始狠抓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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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長

中國的汽車工業(yè)發(fā)展時間并不長，長安集團是車企中歷史最為悠久的一個。資料顯示，長安集團前身是于1862年由清朝大臣李鴻章創(chuàng)辦的上海洋炮局。1957年，中國第一輛吉普車就誕生于此。

改革開放前夕，中央提出軍工企業(yè)要利用富余產能生產民用產品。1983年，小型車品牌“長安”順勢而生。

1984年3月2日，時任國務院總理在重慶視察工作期間，在人民大禮堂專門審查了長安廠試制的微型載貨汽車，并作出了“重慶也可以搞聯(lián)合體生產汽車”的指示。

此后不久，長安廠和日本鈴木公司正式簽訂技術貿易合作協(xié)定書，進行微型汽車和發(fā)動機項目的合作。到了1993年，長安和鈴木正式聯(lián)姻，成立合資公司“長安鈴木”，相繼推出了奧拓和羚羊兩款大熱車型。

統(tǒng)計顯示，截至到2003年年底，這兩款小車為長安貢獻了176億元收入和36.9億元利潤，單車利潤就已經過萬。

通過合資，長安有了技術，剩下要解決的問題則是質量。千禧年前，飽受質量問題困擾的長安開始狠抓質量。長安旗下既能載人載物、質量又相對穩(wěn)定的微車打開銷路。

彼時的數(shù)據(jù)顯示，2001年，長安實現(xiàn)累計汽車產銷100萬輛、工業(yè)增加值17.9億元、銷售收人102.84億元績，長安汽車在中國微型車市場的占有率達到39％，確立了其中國微型車老大的地位。

暗流涌動的造車事業(yè)，長安率先跑出成績，力帆高調跟進。

2003年8月，力帆通過收購重慶專用汽車制造總廠80%的股份（后增持到95%）獲得“汽車牌照”，并將廠名更改為重慶力帆汽車有限公司，在重慶北部新區(qū)開建工廠，正式進軍汽車制造領域。

等待汽車生產資質批文的兩年里，力帆的汽車業(yè)務日均虧損30余萬，但尹明善態(tài)度明確：“當時總有人對我說，力帆現(xiàn)在才造轎車，是不是晚了點？但我的回答是：革命不分先后，造車不分早遲?！?/p>

在長安和力帆沒關注到的角落，對微車領域虎視眈眈的東風集團開始行動了。2003年，東風集團找到長期以來的零部件供應商渝安集團。

渝安集團是小康股份的前身，實控人張興海從家電用彈簧起家，逐步成為長安汽車座椅部件供應商，并切入汽車和摩托車減震器領域。

在當時，重慶摩幫發(fā)展火熱，圍繞著嘉陵、建設鋪開的摩托車產業(yè)以及由長安牽頭的機動車產業(yè)吸引著一眾山城商人前赴后繼。

2001年，張興海成立重慶市渝安集團有限公司，將力帆旗下的“新感覺”品牌摩托車板塊收至旗下。至此，渝安集團擁有了摩托全產業(yè)鏈的生產能力。

盡管“新感覺”的業(yè)績始終不溫不火，但憑借多年對東風汽車的零部件供應，渝安集團還是成為東風入渝的首選。

2003年6月，東風汽車與渝安集團正式簽署三方協(xié)議成立東風渝安車輛有限公司，渝安集團持股50%。二者合作目的明確，專注微車領域。

四年后，憑借《士兵突擊》走紅大江南北的王寶強正式出任東風微車的形象代言人。憨厚淳樸的王寶強在各個流媒體念出東風和渝安的合作品牌——“東風小康”。

這款起名為“小康”的微車占盡天時地利人和，2009年到2010年，在“汽車下鄉(xiāng)、以舊換新”政策刺激下，東風小康微車的銷量迎來了史無前例的爆發(fā)。幾年內，東風小康與長安、上汽通用五菱拿下了全國微車市場份額前三名。

再看力帆。

2005年12月年拿到汽車生產許可后，農歷新年前，力帆迅速推出了第一款自主品牌轎車力帆520，售價4.97萬元-7.89萬元，以及寶馬MINI同款1.6L同款發(fā)動機為賣點。據(jù)業(yè)內人士回憶，該款車型單單發(fā)動機一個部件市面售價就達8萬元，力帆近乎賠本賺吆喝。

然而，力帆無往不勝的低價策略失效了，力帆520，這款對標寶馬的車型一年銷量不足一萬臺。力帆不氣餒，后續(xù)又推出力帆320，一款與MINI COPPER極其相似的AO級車型，但價格更低。

力帆320單月賣了9000余輛，一切都在力帆的節(jié)奏中，雖然汽車業(yè)務不溫不火，摩托車和機動車的營收卻也可以支撐力帆運轉。

新世紀的第一個十年，汽車行業(yè)蒸蒸日上，三家緊鑼密鼓。轉角處，一場席卷汽車產業(yè)的變局就要來了。

3
沖擊

對于中國的汽車行業(yè)來說，2010年是關鍵一年。

這一年，吉利收購沃爾沃，中國品牌走出海外；豐田汽車陷入召回門，向中國市場道歉；最重要的是，這一年，合資自主品牌開始登上舞臺。

首先發(fā)現(xiàn)問題的是長安，隨著社會消費水平提高，主打適用的長安鈴木微車失寵，接著是小康，同樣遇困。微車行業(yè)的兩個巨頭得出一致結論，微車需要升級，最有利的目標是緊湊型MPV（多用途汽車）。

上汽推出“五菱宏光”，小康在東風的助力下推出東風小康風光，長安則以長安歐諾作為對標。三者延續(xù)了此前的三分格局，以五菱宏光市場份額最大，長安歐諾與東風小康風光平分秋色。

當時的小康，雖然也涉足了SUV領域，但其主打的產品大多位于10萬元檔位上下，產品定位較低給小康帶來局限性。不過銷量面前，檔次問題尚且可以為現(xiàn)金流讓步。

手握福特的長安比小康從容更多。2012年，長安福特馬自達成功拆分，同年新舊兩款?？怂乖谵I車市場反響熱烈。長安福特適時推出的“1515計劃”，2015年前，在中國市場推出15款全新產品。長安福特接替鈴木成為長安的現(xiàn)金奶牛，一度為長安帶來超80億的年度利潤。

與此同期，一心想做機動車的力帆癡迷起多元化。資本化探索10年后，2009年年中，尹明善遇見了索羅斯，從此開啟了在金融領域的探索。2010年，力帆上市，成為A股第一家上市民營車企。

時間繼續(xù)推進，2015年之后，長安、小康和力帆三家車企遇到了大同小異的問題——競爭力不足。受制于福特的研發(fā)周期，長安與國內市場逐步脫節(jié)；小康則因國產汽車升級，低端市場接近飽和，增長乏力；至于力帆，十年缺乏代表車型，市場堪憂。

從重慶的汽車產量也可以側面感受重慶車企的變化。2016年，重慶創(chuàng)造了一個巔峰時刻，憑借316萬輛的汽車產量，重慶成為全國唯一汽車年產量超過300萬輛的省市，連續(xù)三年繼續(xù)保持全國第一。

到了2017年，重慶被廣州反超；2018年，全國汽車行業(yè)迎來寒冬，重慶汽車產量較2016年接近腰斬，全年產量僅為172.64萬臺。從數(shù)據(jù)來看，重慶當年同比下滑35.89%，遠高于全國3.8%的平均降幅，排名被甩出全國前五。

身為重慶土生土長的三家關鍵車企，長安、小康和力帆面臨的沖擊不言而喻。就在落后車企尋求解法之時，由特斯拉掀起的新能源汽車浪潮苗頭初現(xiàn)，這給車企們提供了一個彎道超車的機會。

4
求變

對于新能源轉型，燃油車業(yè)務相對落后的力帆有著更大的決心。

力帆的動作比如今風頭正盛的蔚小理、哪吒都要早上許多。早在2009年5月，力帆首款LF7002EV 電動車樣車就試制成功。據(jù)了解，當年年底，力帆電動車通過內部測試，達到設計指標并申報。2010 年3 月，力帆與又中科院聯(lián)合成立了上海中科力帆電動汽車有限公司。

但殘酷的新能源汽車行業(yè)，搶跑并不意味著領先。

2014年，燃油車乏力的力帆賬面資金吃緊，而汽車領域長達11年的持續(xù)投入把力帆逼上了一條不能回頭的單行道。

2015年，尹明善宣布了一個重要的決策：力帆將全面放棄燃油車，轉而專注新能源汽車。為推進新一輪新能源汽車計劃，力帆在資本市場公布了一份總額52億元的定增計劃，用于轉型。

高達52個億的定增，需要有相稱的資本故事。當年6月8日，力帆對外宣布，將在2020年前推出21款純電和混合動力新產品，實現(xiàn)新能源整車累計銷售50萬輛；業(yè)務模式向上、下游延伸，涉及鋰電池生產、新能源車租賃業(yè)務和換電業(yè)務等。

不爭的事實是，力帆是國內最早交付電動車的一批車企。購車補貼，限行限購取消等多重利好刺激下，力帆在一片藍海中邁出第一步，當年新能源車銷量1.49萬輛，位居行業(yè)前列。

然而就在2016年2月，風光不及一年的力帆迎來至暗時刻：財政部在全國追查“騙補”，力帆成為唯一一家受罰車企。

據(jù)AI財經社報道，力帆高層表示，“騙補”并非主觀意愿。受上游電池產能制約，力帆乘用車申報2015年度中央財政補助資金的新能源汽車中，共計2395輛在沒有配套電池的情況下“違規(guī)”申報，涉及中央財政補助資金1.14億元。

事情的后續(xù)是，財政部除了決定對上述“違規(guī)”車輛不予補助外，還取消了2016年力帆申請專項補助資金預撥資格。

新能源汽車的艱難地推時間，沒有補助意味著失去了一個重要的市場籌碼。力帆的新能源汽車銷量隨即銳減。2016年，整個行業(yè)都在向前狂奔，唯獨力帆新能源車銷量下跌62.7%，當年公司凈利潤下跌近三成。

時間迅速推至2017年，蔚來、小鵬和理想先后交付成品，新能源汽車進入新階段。在重慶的造車江湖里，這一年發(fā)生了很多事情。

力帆的資金鏈開始捉襟見肘，2017年開始，力帆的賬面現(xiàn)金從2016年的25.41億元一路縮水至2019年的2.92億元。

反觀小康和長安。

2017年，小康股份收購了特斯拉兩個創(chuàng)始人之一馬丁?艾伯哈德的InEVit公司與團隊，獲得了完整的電動車技術，并在當年拿到了新能源汽車生產牌照。配合2016年7月受讓重慶東康新能源100%股權所獲的新能源公司，金康新能源，搭建起新能源汽車板塊。

而長安汽車則和蔚來簽署戰(zhàn)略合作協(xié)議，宣布成立合資公司，研發(fā)新產品。按照李斌的說法，雙方能走在一起是“各取所需”，急迫需要自建工廠的蔚來意圖向長安學習制造與供應鏈，長安則期待蔚來的三電和智能化技術。

一條岔路前，三家汽車公司揮別，各自摸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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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困

2018年3月，距舊金山1.5小時車程的圣塔克雷拉，中國汽車產業(yè)界最年輕的CEO張正萍向觀眾介紹起一款名為SF5的純電動新能源汽車以及SF公司。

不同于力帆那位以賣豪車出圈的“二代”，張正萍已經在小康股份的經營中嶄露頭角。次年年初， SF正式在國內亮相，取名“塞力斯”。

2018年7月，長安蔚來成立，蔚來和長安各持股50%，聲勢浩大。新品牌的名稱同樣是三個字，名為“阿維塔”。

這一年年底，幾乎“回天乏術”的力帆將重慶力帆汽車有限公司100%股權，轉讓給如今更名為理想汽車的車和家，對價6.5億元。

三家都面臨著不同的困境，情況最危急的是曾經把大量金錢投入多元化的力帆。

2020年年底，蔚來李斌回顧過去的創(chuàng)業(yè)路程，表示，造車就是一個很燒錢的事,所以新創(chuàng)企業(yè)想要造車,至少需要200億以上的資金準備。

這一規(guī)模約為力帆日常現(xiàn)金儲備的10倍，雪上加霜的是，比起互聯(lián)網出身的蔚小理，力帆在資本市場上講故事找錢的能力薄弱。力帆曾于2015年推出的52億定增計劃，最終在2019年撤回材料，草草收場。

2020年8月，力帆集團公告，因資產不足以清償?shù)狡趥鶆?，向重慶市第五中級人民法院申請進行破產重整。之后就是吉利入主，和兩江基金一起，幫助力帆完成著陸。

力帆和吉利長達17年的羈絆得以聯(lián)結。2003年，四處跑動尋求汽車生產許可的尹明善曾向吉利求援，因吉利方要求力帆產品掛牌“吉利”，最終未果。

小康和長安也不好過。

小康汽車把十余年來在燃油車領域的積累注入新能源板塊，但塞力斯的銷售卻不盡如人意，2020年全年僅賣出732臺，尚不如其對標競品特斯拉單月銷售的十分之一。

有業(yè)內人士給出評價，困擾小康汽車最大的問題，就是其長期以來的品牌力不足。有媒體如此寫到，“長期都依賴中低端產品維持生計的小康，即使進軍新能源汽車，品牌的認知始終是一個繞不過去的門檻?！?/p>

至于長安汽車，新能源業(yè)務方面也無起色。2019年，蔚來陷入流動性危機，自身難保之際，更無暇顧及與長安的合作項目，長安蔚來項目因此停滯。截至去年年中，兩年時間過去，長安蔚來幾乎銷聲匿跡。

新能源汽車品牌不斷涌現(xiàn)，曾經的藍海市場打得火熱，長安汽車按奈不住了。2020年6月，長安通過現(xiàn)金增資的方式間接稀釋了蔚來股權。工商變更后，李斌將長安蔚來董事長一職讓給長安汽車執(zhí)行副總譚本宏，蔚來持股比例降至4.62%。

根據(jù)長安汽車彼時發(fā)布的產銷快報，2020年長安新能源汽車銷量為1.83萬輛，同比下降35.3%，新能源汽車銷量僅占長安汽車累計銷量的1.9%。

而資料進一步顯示，長安新能源2018年虧損2.27億元，2019年截至10月31日虧損5.79億元；2020年，長安新能源營業(yè)收入達到21.5億元，但虧損仍然高達11.6億元。

2020年開始，跨界新能源汽車的玩家擴散至互聯(lián)網大廠，長安、小康迎來轉機。

6
轉機

2021年初，華為宣布與小康股份達成戰(zhàn)略合作，進軍新能源整車。首款車型賽力斯SF5與華為深度綁定，并進駐華為體驗店。4月份，賽力斯官方宣布，剛上市的SF5華為智選單周訂單突破6000輛。

有了華為做背書，小康股份被徹底引爆。二級市場數(shù)據(jù)顯示，一年時間內，小康汽車股價從最低8.2元，竄升至最高83.83元，市值膨脹至10倍。

不過，從交付情況來看，塞力斯的市場號召力仍需時間檢驗。根據(jù)中汽終端零售數(shù)據(jù)顯示，今年4月到8月金康賽力斯SF5車型的銷量成績分別為129輛、204輛、1097輛、94輛，715輛。

無獨有偶，長安汽車也搭上了華為和寧德時代。5月20日，長安汽車發(fā)布公告，宣布控股子公司長安蔚來新能源汽車科技有限公司已經正式更名為阿維塔科技有限公司。

公告中，長安汽車對阿維塔抱以厚望，宣稱該品牌獨立于公司包括長安新能源在內的既有業(yè)務，并是由長安汽車、華為、寧德時代聯(lián)手打造的高端智能汽車產品系列。

另一邊，不再盲目依賴福特的長安汽車正重回軌道。半年報顯示，長安汽車扣非經凈利潤以同比128.27%的增幅實現(xiàn)扭虧，達到了7.40億。今年1至9月，長安系自主品牌汽車累計銷量達到135萬輛，同比增長30.6%。超過力帆的新東家吉利，成為新的自主品牌一哥。

長期以來為人詬病的新能源板塊也開始做出成績。今年1至9月，長安新能源汽車迎來了同比310.5%的增長，賣出了71295輛。

不過與當下火熱的自主車型相對比，阿維塔領銜的長安系新能源汽車規(guī)模差距不小。

但不可否認的是，重慶的汽車行業(yè)正在緩慢轉型，并開始復蘇。上半年，重慶汽車產業(yè)的增加值增長25%，對工業(yè)的貢獻達到了20%，汽車產量將近57萬輛，增長了47%，相當于比全國增速搞了23個百分點。

7月7日，重慶發(fā)布《打造全國一流新能源和智能網聯(lián)汽車應用場景三年行動計劃》， 在新能源汽車領域，將累計推廣應用新能源汽車超過15萬輛，并將“引導整車企業(yè)推出一批適宜汽車消費市場的中高端新能源汽車車型?！?/p>

政策接連落下，意味著阿維塔和塞力斯們或將獲得新一輪政策扶持，不過，這幾乎已與可能成為吉利換電模塊代工廠的力帆再無關聯(lián)。